第41章

沒見岑遠和衛總,那不就是真實發生的老黃牛和小嫩草的故事嗎?

保不齊岑遠什麽時候突發奇想,就想來場美少年之戀,到時候出事了,何斐那才是哭瞎了眼悔青了腸子都來不及。

所以等岑遠拍完今天的戲份,何斐就搶先一步把他帶走。

岑遠見到他,眼中閃過一抹驚喜,更多的是絕望,還沒等他說話,何斐已經開口:“離那個小子遠點。”

岑遠詫異,“你說的是孫空?他明天就要離開了,我安慰而已。”

得到想要的答複,何斐緊皺的眉眼終于松開些許,“你知道這些就好。”

何斐将背包裏的資料都遞給岑遠,并且詳細解釋了徐天舒和簡方知的關系,陡然知道這麽一個驚喜,岑遠的呼吸也不禁急促起來。

簡方知是徐天舒劇組的男一號,知道這些的岑遠只想仰天大笑三聲,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這麽好的關系,他不好好利用簡直是天理難容。

第二天,劇組放假,岑遠徑自找上簡方知,正巧碰上出門買奶茶的許文。

許文也看見他,心裏一驚,手裏的奶茶差點扔下去。他頗為心虛地背過頭,盡管如此,岑遠還是一眼認出他。

腦子裏靈光一閃,突然聯想到某些事情,他瞬間明白,見到許文緊張,他還友好地笑笑,不管許文怎麽驚訝,他叫住許文:“我是來找簡方知前輩的,你知道他在哪兒嗎?”

許文窘迫地看着他,他當然知道,又見岑遠看着自己,即使他不告訴岑遠,又總會有別人告訴岑遠,他就毫無顧忌地說了。

正在拍戲的簡方知絲毫不知道岑遠的到來,他現在渾身緊繃,肩膀和腰際被威亞勒得生疼。

“cut!”

導演憤怒的聲音再度傳來,簡方知不覺蹙緊眉頭,知道自己又要重新開始。

徐天舒看着他,張口就是劈頭蓋臉的呵斥:“小簡,你要表演的是一個痛苦又掙紮的大俠,他有血有肉,最重義氣,而不是一個冷漠的劍客,剛才那條不過,重新開始!你給我拿出演技來,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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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簡方知利落答道。

但他心裏亂糟糟的,從昨天一直到現在,得知那個消息後他的心情一直沒平複下來,也或許是最近一直順風順水,一經挫折,他的心态實在難以繼續平和下來。

就在這時,與他對戲的另一個男演員堅持不住,突然暈倒在地,事情發生得很突然,其他人都來不及反應,他已經人事不知。

見到這糟心的一幕,徐天舒煩躁的按壓眉心,飛快反應過來,吩咐道:“還愣着幹什麽,還不快把人送醫院?”他拽住其中一個工作人員,“記得小心,別讓人拍到。”

劇組裏頓時一片雞飛狗跳。

等一切平息,暈倒演員的經紀人才敢冒出頭,解釋道:“徐導,您先消消氣,我們家小彬實在不是有意的,他今天發燒了,我一早就勸過他,他非要來,我這也沒有辦法……”

這話,誰信誰傻逼!徐天舒是半個字都不信,實在是太假 ,他導演過的戲沒有萬場也不下五千場,什麽突發事故沒遇見過,怎麽都不至于看不出他是真暈假暈。

分明就是發懶,怕了他的倒帶重來,要不是那人是投資商非要加塞插,進劇組,他早就趕出去了。

經紀人嘴裏發苦,知道這理由很爛,但是為了工作,睜眼說瞎話早就是他們這些經紀人的必備技能。

徐天舒見他這副樣子就心煩,那明星扮演的是他電影裏戲份最少的炮灰,一個紙片人,根本不影響他的新片上映,今天這一幕很簡單,只需要一個打鬥的背影,可就連這樣一個小小的片段他就能給自己撂挑子不幹,且不說徐天舒現在的心情,就是這戲,缺了演員也拍不下去!

怎麽辦?

他心裏合計着要不要用替身,突然騰地站起來。

灼灼的視線穿過層層人流,直接射到岑遠身上。

“那個人,過來一趟。”他說着擺擺手。

一開始岑遠還有些懷疑,愣愣地看着他,又看向四下,沒幾個人但也不能說他說的就是自己……

“對,就是你,穿白襯衣的那個,磨蹭什麽?快過來!”

岑遠驚覺他說的就是自己。

過去後,徐天舒一眼就認出是他,這簡直是意外之喜,而一邊的簡方知臉色已經沉了下去,他怎麽會在這裏?而且,是怎麽混進來的。

像是知道他心中感想似的,岑遠朝他笑道:“簡前輩,你果然就在這裏,我還以為今天找不到你呢?”

岑遠十分和氣的繼續道:“那頭您去找我,我真的很驚喜,今天就想着來看看您,簡前輩您演技真好,今天看了您的演技,我還需要多多努力。”

簡方知一口血卡在喉嚨裏,不上不下,他萬萬沒想到岑遠竟然這麽狡猾,不僅明面上給自己樹了一個好形象,而且暗地裏解釋了自己來的緣由,狠狠惡心自己一把。

還不等他有什麽反應,徐天舒已經高興的拍起手來,“真是緣分,既然你是小簡的後輩,那演技一定很不錯。”

岑遠笑笑,謙虛道:“沒有簡前輩那麽好,頂多是其他導演給個機會,讓我混口飯吃。”

徐天舒人老成精,哪能聽不出他的意思,眯着眼又瞅瞅岑遠,這副模樣,簡直是老天爺賞飯吃,不知道娛樂圈有多少人羨慕嫉妒呢。

他當即就拍板讓岑遠化妝,臨時頂替那下場的男演員,事情已經壞到這種地步,還能再壞嗎?

一直當背景板的經紀人不樂意了,弱氣的反駁道:“導演,這是小彬的戲份,他一個新人,能行嗎?”

徐天舒一記眼底殺過去,“你是導演還是我是導演?再說了這只是一場戲,你們要是不能演,那就退出,我明天跟公司申請。”

經紀人一聽臉色都變了,雖然他家藝人身後有金主爸爸,但是正面杠上徐天舒,那是一點兒底氣都沒有,人家徐天舒是誰?公司的小金雞,他們家小藝人充其量就是一個小玩物,說不定哪天就被金主玩膩了。

他萬萬不敢得罪徐天舒,自動閉嘴讓位,站在一邊角落裏想辦法,那小祖宗要是知道今天這事又該作妖了,他得想個法子糊弄過去。

岑遠被化妝師拉去化妝。

化妝師見獵心喜,他幹這一行這麽多年,就沒見過底子這麽好的孩子,這皮膚,滿滿的膠原蛋白,還有這五官,像是從畫裏走出來似的。越好的底子越能體現化妝師的水準,他也不多話,趁着岑遠回憶劇情的時候,便開始工作。

等劇組布置好場地,岑遠的狀也畫好了。

徐天舒這次拍的電影名叫《狂歌》,是改編自一部網絡上成名已久的網絡武俠小說,迄今為止,仍是衆多人心目中的唯一經典。

自打知道這小說要被拍攝成電影,尤其是被徐天舒這個“著名”的商業片導演接手,原著黨就一直沒消停過,導演官博一度被書友評論刷屏,害得官博不得不關閉評論區。

由此可見,徐天舒面臨的壓力有多大。

一開始接手,他就劃掉了文本裏幾條支線,本來就沒想過要十全十美。

而岑遠今天場替的這個角色,就是原本被劃掉支線裏删減最多的一條。

說到這裏,就不得不說起《狂歌》這部小說。故事發生在武林,主角是一個江湖上行蹤詭秘的俠者,名為方懷風。出身于正道名門,父親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君子劍方守恪,母親是天下第一莊莊主之女惠洛藍,方懷風十二歲那年,方家被圍攻,上下百餘口,除了被母親放進地窖裏的方懷風,竟然無一生還,一夜之間,發生這種滅門慘案,白道震驚,甚至驚動了朝廷。

後來方懷風加入朝廷第七部,在江湖上是嶄露頭角的俠客方懷風,實際上是朝廷鷹犬第七部首領狂歌。

方懷風一直在暗中查找當年滅門慘案的幕後黑手,發現背後竟有魔教的痕跡,才知道,方家先祖曾經得到一枚玄武令,號稱得此令者得天下。

期間經歷一系列波折,而岑遠要演的就是魔教教主淩珈百璃,在原著裏,淩珈百璃與方懷風是好友,後來淩珈百璃被方懷風發現身份,兩人就此決裂,而在徐導的電影裏,淩珈百璃成了徹頭徹尾的陌生人,不止不認識方懷風,人設更是崩成變态,修煉魔功,邪詭陰毒,在江湖設下一盤大棋,暗中操縱所有人,最終陰謀敗露,自絕而死。

這一場戲是全文開始,淩珈百璃在魔教操縱下屬。盡管電影已經快拍完了,但是第一幕卻遲遲未完成,這是徐天舒的一個小習慣,總要以第一幕為完結,為他的新作畫上完美句號。

說來也巧,要不是拍攝的是第一幕,也不會換岑遠上場。

夜幕四合,星光燦爛。

郊外野林裏,寂靜得只能聽見蟲鳴聲,突然一陣風吹過,林子裏穿來噠噠的馬蹄聲。

方懷風就坐在馬背上,手裏牽着松垮的缰繩,他穿着一身短打勁裝,腰際挂着一柄劍,姿勢雖風流不羁,但仔細看來,卻會發現他坐得極直,眼藏鋒芒,不容小觑。

黑馬緩緩行至一棵歪脖子大樹下,暗中隐匿的人終于安耐不住,一把掀開身上的樹葉雜草,手拿長刀紛紛殺向方懷風。

方懷風拍拍馬兒,馬兒嘶吼一聲,直接奔走,而方懷風看見這一幕,才放心地腳尖輕點,已縱身一躍而起,腰際長劍出鞘,與埋伏着的殺手厮殺在一起。

一時間,拼殺聲不絕于耳,刀劍無眼,腥濃的鮮血一蓬蓬從血管裏爆出,染紅了腳下的泥土。

魔教總壇。

寬敞的大殿上左右兩列沾滿教衆,長相皆是俊美無比,這些人都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高手,現在卻在大殿上恭敬等待,一片鴉雀無聲。

那高高的主位之上,用刺金紅色霄錦紗從兩邊圍攏,綴着一般大小的珍珠流蘇,脩忽,緋色紗幔無風自動,其下的珍珠流蘇相互撞擊,發出輕微的響聲。

衆人頓時驚懼不已,早已懼怕得低下頭,更有甚者,額頭沁出一層層冷汗,連呼吸都不禁放緩,不敢發出丁點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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