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布蘭德,能幫我一個忙嗎?”岑遠起身說道。

布蘭德眼前一亮,忙不疊答應,問他:“岑,有什麽需要幫忙的,我樂意之至。”

岑遠笑着點頭,“這件事也确實只有你能做到。”

接着,衆目睽睽之下,他們竟然直接在衆人面前咬耳朵,神态親昵,叫人眼前一亮,只覺得再般配不過。

cp粉扯起大旗,狗糧吃得不亦樂乎。

衛昭看在眼裏心口憋悶,視線掃過眼前的文件堆,連簽字筆都拿不動,心裏直爆粗口,他要是再不去,阿遠指不定就被什麽人給騙走了呢!

想到就做。

助理接到總裁電話,“現在!立刻!馬上!給我訂一班最早的巴黎直達航班!”

助理怎麽敢不應,但是很不巧,網上查到最近一列班次是在午夜十二點,而現在,才下午一點。

這那邊老攻已經風風火火準備捉奸,呸!是探班,這邊岑遠不急不緩的說出請求。

布蘭德臉色隐隐發白,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像是被一盆涼水從頭澆到腳,聲音顫抖的問着他:“岑,你是在開玩笑吧?”

岑遠搖頭,不可否定的又是一擊,把他心底的那點妄想絞得粉碎。

“真是羨慕他啊。”布蘭德輕聲道,神色恢複剛才的坦然。

岑遠眼神閃了閃,随口抛出另一個話題,這件事到此為止,結束了。

他領着布蘭德來到整理好的休息室,見到這種裝飾的布蘭德一下子被迷住了,不僅是他一臉驚嘆,就連見過一次的觀衆也忍不住再次訝異。

【就算是再看一遍,我也忍不住跪了!】

Advertisement

【ozg!媽媽問我為什麽跪着看屏幕?!】

【諸位,我是走程序還是直接跪?(3」∠)_】

【emmmm……這還是一開始的小破房嗎?節目組不會是故意造假吧?!】

很快,這位就知道自己是在給節目組送人頭了,猝不及防的打臉來得如此猛烈。

一直佛系的節目組這次反應極快,連同銘星一起将黑子告上法庭,律師函現在還挂在微博首頁,讓衆人不禁想起前不久被律師函支配的恐怖,大型打臉修羅場……

幾乎是第一時間,岑遠反轉事件登上微博熱搜,路人吃瓜粉絲掐架,可算是揚眉吐氣一把的粉絲跟打了雞血似得可勁兒撕逼,黑粉臉都打爛了,其中最慘重的還是林子。

娛樂周刊實時插播一條新聞:某林姓男子因涉嫌非法招搖,已被警方拘留查看。

林子怎麽也想不到會有這一天,直到被帶上警車他還心存僥幸,他背後那個人一定會救他的,然而,等到了警察局他才會知道,等待他的只會是極其嚴重的牢獄之災。

而另一邊,蛇鼠一窩的珝姜還在等着神秘人的好消息,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大難臨頭,他以為自己做得很隐蔽,殊不知都被人看在眼裏。

最先發難的是節目組,直接鋪蓋一卷把他扔出去,珝姜怎麽可能吞下這口氣,直接撕破臉大吵大鬧起來,助理早在一邊躲得遠遠的,他竟也沒察覺到。

最驚訝的是和他待在一起的隊友,怎麽也想不到平常和和氣氣的珝姜竟是這麽大的氣性,現在這樣子,倒也應了那句老話: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你們憑什麽要我離開?!”珝姜氣急敗壞地掙紮着,連身材魁梧的工作人員都險些被他掙開。

導演厭煩地看着他,一邊會意的助手站出來,對着珝姜說道:“大家好聚好散,你也沒什麽損失。”

“憑什麽?我做了什麽你們要這樣對我?”珝姜不甘心,忽地想起一件事,他怒極反笑,“好啊!我知道了,一定是岑遠,一定是你們為了讨好岑遠,他背後一定站着金主,可是他有我難道就沒有嗎,你們就不怕得罪周總?!”

場面越來越亂,連一邊的隊友的不自覺皺起眉頭,珝姜說的周總就是他背後的金主,也是節目組的投資人之一,否則就他一個沒有名氣的小演員怎麽能得到草莓臺新節目的角色,雖然這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像珝姜這麽不懂規矩,大咧咧的把金主暴露出來的蠢貨,真是少有。

周圍人看他的眼神都變了。

也幸好導演組早就掐斷他直播間的攝像,否則指不定鬧出什麽大亂子。

珝姜還在那兒得意洋洋,剛才那番話給了他莫大的底氣,他一點兒也不慌了。

就在這時,人群裏突然蹿出一個人,見着珝姜就是一巴掌,聲音脆亮。

“啊!”

珝姜痛呼一聲,半張臉随即高高腫脹起來,像吹了氣的氣球。

“你——!”

等到看清楚那人,他滿肚子咒罵都卡在喉嚨裏,擡手怯懦的捂住被扇腫的半邊臉頰。

“你什麽你?”經紀人揉了揉自己同樣發疼的手掌,“珝姜你長能耐了啊!”

“不是,我——”

“別說那麽多廢話,珝姜,從今天起,你就交給成哥帶。”

珝姜臉色驟變,臉上一片慘白,經紀人嘴裏的成哥是他們公司最廢的狗,手底下都是一班過氣藝人,而且成哥這人還最喜歡拉皮條,那些人都被他賣了個遍,他知道後還曾經笑稱那些人都是男妓。

現在公司卻把自己交到成哥手底下,別說他的星途,就是未來也岌岌可危。

恐懼猶如水草纏繞上脖頸,“不!饒了我這一次吧!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經紀人不耐地擡手,身後跟着的兩個高大保镖立即走上來,架着人就要離開,珝姜卻是像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大聲叫嚷起來:“放開我!王總不會饒了你們的!”

或許是因為他叫得太有底氣,那兩個保镖倒是遲疑的停下了動作,一臉猶豫不決。将經紀人氣了個仰倒。

這廢物,還敢有臉在這裏提王總,要不是因為他,周總能臨時撤資,給公司造成了不小的麻煩。要不然,這小兔崽子早就被公司放棄了,也不至于像現在這樣,高層發了話,不讓他靠賣身賺夠了損失的錢,就絕不會放人。

想到這兒,他倒是憐憫的瞧了他一眼,反倒被珝姜誤會,以為是他的話有了效果,正要大肆宣揚周總對他的“寵愛”,被經紀人狠狠甩了一巴掌。

嘴角頓時裂開,流出血絲來。

經紀人嘴角含着冷笑,“竟然還有臉提周總。”

他俯身也不知道在珝姜耳邊說了什麽,珝姜竟然身子劇震,直接兩眼一翻暈厥了。

離他最近的保镖聞到一股尿騷味,下意識的往他身上一瞅,□□上一片水漬,也沒人往他身上潑水,可想而知……

保镖一指着珝姜的□□,“劉哥,他尿了。”

劉哥擺擺手,不在意的說:“說那麽多幹什麽,把人拖——帶下去吧。”似乎是顧及到了在場的衆人,劉哥語氣微頓,這才看向在場的導演,臉色霎時柔和起來,看不出剛才的半分戾氣。

“抱歉,我們公司的藝人給你們造成了很多不必要的困擾,我這就把他帶走,通告公司已經發下去了,導演你們繼續。”

一行人眨眼間消失不見。

“導演,這——”

導演揮揮手制止助手的話,“好了,現在該走的都走了,離節目結束也只剩短短幾天時間,大家都要繼續努力,加油!”

衆人紛紛應和起來,而原本的紅隊隊員頓時憂愁起自己的未來,翻翻錢箱,離導演要求的目标還差一大截,他們再怎麽拼命表演才藝也追不上,更別說藍隊那群人了。

想起藍隊,紅隊隊員臉色頓時緩和很多,或許是因為有了比較,再加上拖後腿珝姜的離開,又省下一筆不小的開銷。

然而,事實真的如他們所想的那樣嗎?

并不。

可憐的紅隊還不知道,岑遠他們現在的收入已經遠超他們。

藤藝小書屋一開門就受到了天性浪漫的法國人的追捧,再加上李小姐出色的手藝,招攬來一大批客人,不止書籍銷量增多,咖啡更是賣出去不是杯,還有一個個手工精巧的藤編玩偶,都極大的帶動了店裏的收入。

他們的小書屋門口亮着一盞路燈,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連空氣都開始變得冰涼,暖黃色的燈盞悄悄點亮一片光明。

這時候的道路上已經沒有多少路人,岑遠準備打烊了。

驀地,他手上一涼。

入手一灘小水漬,晃晃悠悠的白色絮狀物一片接一片的落下來,他站在燈光底下看得清楚,下雪了。

小小的雪花越下越大,很快就在地上覆了淺淺一層。

連岑遠自己都沒想到,今年看到的第一場雪竟然會是在國外的巴黎。

他臉上不禁露出愉悅的笑容。

“爸爸,我要漂亮哥哥的玩偶!”

空蕩蕩的街面上突然響起軟糯的童音,岑遠不由得聽了一耳朵,手下的關門的動作不由得一頓,卻聽見另一個聲音,明明白白的昭示着主人的無奈。

“珀汀,時間太晚了,他們已經關門了。”

“我不信!我要去看看,漂亮哥哥,漂亮哥哥——”

随着聲音傳來的是踏踏的腳步聲,有輕有重,岑遠并不放在心上,他停了手裏的動作,正準備叫其他人出來看雪。

“漂亮哥哥!爸爸!他沒關門,我會有小玩偶了。”

“是是。”德克沒想到這個時候還有人沒關門,要知道巴黎的冬夜有多麽寒冷,就連他本地人都有些受不了,真是勤勞的中國人。

“你,是在叫我?”

岑遠看着小跑過來的小女孩,臉色詫異,合着他聽了半天的漂亮哥哥原來說的就是自己,這讓他有點兒不能接受。

一邊的攝像大哥終于堅持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哈哈哈哈哈哈嗝~”

小姑娘繞着他跑個不停,藍色大眼睛水汪汪的像海洋一樣漂亮,“漂亮哥哥,我想要玩偶。”

“珀汀。”

察覺到自己太失禮了,珀汀羞澀地低下頭,手指頭悄悄對碰,不忘又加上一句:“我會讓爸爸付錢的,請你一定要買給我一只,好嗎?”

因為太過渴望,小姑娘仰起頭看着他,眼睛像星星一樣bulingbuling閃光,瞬間清空了漂亮哥哥的血槽。

岑遠默默捂住自己的胸口,好好好,玩偶給你,命都拿去!

然而,等他一進屋,尴尬了。

屋子裏原本放藤編的地方空空蕩蕩,岑遠傻了眼,他這一整天岑遠都在屋子裏調制精油,根本不清楚外面的情況,正巧這時候李小姐路過,岑遠眼前一亮。

“小李!”說着擡腳一邁就走了過去。

李小姐掕着她新一套華麗蓬蓬裙,眼神不住地往外瞄,要不是岑遠體積大恐怕她還發現不了。

這就尴尬了。

岑遠咳咳兩聲,李小姐狐疑地看向他,他這才開口問道:“李小姐,我編好的藤編怎麽都沒了?”

李小姐一臉崇拜,看着他像是在看一個決定的錢袋子,“賣完了。”

她一顆心都飛走了,外面好像下雪了呢。

岑遠臉上的笑容裂了,好像,不巧、遺憾、他們家的藤編玩偶都買完了……

發愁,這可怎麽辦?

小姑娘好像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玩偶沒有了,嘴巴癟癟,水潤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更像是要掉下淚珠來,心都碎得稀爛。

他驀地想起上一次用完藤草之後他又買了一些,現在還剩下一些材料,編個玩偶應該綽綽有餘才對。

他連忙進屋拿東西。

珀汀面前擺放的都是整齊劃一的材料,岑遠耐心問小姑娘:“你最喜歡什麽玩偶?”

“佩奇。”小姑娘自信滿滿的回答他。

哼哼~腦子裏瞬間響起豬叫,岑遠甩甩腦袋才把小豬佩奇那魔性的聲音甩出來,手上已經拿起材料娴熟的開始編織。

珀汀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魔法,“爸爸,爸爸,那堆草變成玩偶了!漂亮哥哥會魔法!”

小姑娘眉開眼笑的呼喊起來,說不出的興奮勁兒,像只快活的小百靈鳥,德克作為父親也笑了起來,眼眶卻微微濕潤泛紅。

興奮了好一陣子珀汀才平靜下來,坐在椅子上安安靜靜,和剛才的小姑娘完全是判若兩人。

她不好意思地朝爸爸吐舌頭,古靈精怪得很。

連一邊全神貫注做玩偶的岑遠都不自覺的分神,手心一痛,鮮紅的血從傷口裏争先恐後的湧出來,他趕緊拿起一邊的紗布包起來,很快血就制止住了。

“給你。”

瘦瘦的小手攤開,上面是一塊糖,卻讓岑遠瞳孔猛地縮緊,他渾身一震,猛地擡起頭看向小姑娘。

他這個角度看過去,燈光下的珀汀更像是童話故事裏的小天使。

“漂亮哥哥吃糖吧,甜甜的就不會疼啦。”

……

德克牽着女兒的小手,“謝謝你,珀汀今天晚上很開心。”他說着,眼裏有碎光閃爍。

岑遠有些說不出話來,視線望向一無所覺的珀汀,神色終于露出一絲哀痛,“是我知道的那樣嗎?”

德克點點頭,空着的那只手揉上珀汀的小腦袋,臉上是已為人父才所獨有的溫柔“謝謝你,我想珀汀一定會記住你的,我也不會忘記。”

風雪裏一大一小兩個人很快鑽進汽車裏,眨眼間沒了蹤影。

此時,卻又另一道身影從暗處走出來,那人撐着一把黑傘,落滿白雪,岑遠見到來人的那一刻,忍不住向前大跨一步。

魏總立刻扔下手裏的傘,動作幹脆利索,沒有一點兒猶豫。

他要去抱他的小戀人,傘是什麽?他不知道,沒見過。

不一會兒,兩人身上落滿雪花。

岑遠看着對方的臉,腦子裏蹦出一句歌詞:霜雪吹滿頭,也算是白首。

一旁的何斐拳頭松了又握,真想一腳踹翻這碗狗糧,他吃飽了來的,已經很撐了好嗎?還有沒有良心了,虐狗啊這是!

看着一騎絕塵的汽車,留下的何斐和攝像大哥不約而同的搖頭晃腦,心裏想的都是一句話:冷冷的狗糧在臉上胡亂的拍~

作者有話要說:

好夢如舊 - HITA&林斜陽

詞:并瓦 曲:鄧麗欣&電燈膽

只求當年七分才力

将你描摹無虞

難現錦繡字句 折煞玲珑詞筆

不甘願默認是我江郎才盡

陳言勿去又何用閑人提醒

越記得清晰 越難求神似

搔首至發落 方有一句得

檢點舊書冊 已入古人歌

夜半深雪對坐 滿面塵世煙火

問你能讀懂幾回合

不捧出肺腑怎知心頭血猶熱

既相逢不妨挑燈呵手照山河

有些話道破一半忽又沉默

聽寒寺鐘聲請野佛

從不在意消磨卻恐懼被埋沒

誰撥開春草尋底下兩道車轍

曲早離了口那琴弦還顫着

願我們僥幸被記得

誰能記得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愛和占有間界限有多細瘦

是否小過眉峰裏藏墨暗鈎

霜雪吹滿頭 也算是白首

昔在眼前時 萬言尚未夠

而今分兩地 一字也覺偷

何來滿腹閑愁 難覓一眼風流

理什麽浮名身後留

若長相守不過你拈花我把酒

酒醒後能否賞我個好夢如舊

你不先去怎知我相随在後

紅塵白雪世上一走

從不在意消磨卻恐懼被埋沒

誰撥開春草尋底下兩道車轍

曲早離了口那琴弦還顫着

願我們僥幸被記得

誰能記得

個人很喜歡這首歌,好聽,霜雪吹滿頭,也算是白首。有點兒悲傷。當然我故事裏的主人公不會這樣的,岑遠和衛昭會一直在一起。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