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4
1.
聽說西苗出現了一股不和諧勢力，熱衷人體試驗生化研究。
身為一名大夫，彼時還是個熱血青年的慕少艾萌發了拯救世界的情懷，主動請纓去翳流卧底。
忠烈王懷疑地看着他：“你？”
慕少艾：“對對對，就是吾。”
想想他平時不着調的畫風，忠烈王欲言又止地思考了半天，終于拍板同意讓他擔當重任。
2.
卧底嘛，做戲做全套。
忠烈王府一路攆着他逃入西苗深山老林，直到瘴氣蔽日無法深入才撤走。
慕少艾——現在叫認萍生，板着一張臉被帶到了南宮神翳面前。
忠烈王府在反派這邊仇恨拉得不錯，一聽說他是那邊要的重犯，南宮神翳可感興趣了，幾番試探之後便給他交代了第一個任務。
3.
西苗并非鐵板一塊，翳流雖以霹靂手段掃平各派勢力，但總有些不反抗也不聽令的暗流。
其中一派便是前任蠱皇和他的寨子。
很小的一個勢力，但是南宮神翳頗為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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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認萍生的任務是說服這位蠱皇加入黑派。
想起他接受任務時衆人難以描述的表情，認萍生心裏估摸着，大概是個不好對付之人。
4.
他的判斷是對的。
前任蠱皇的确不太好對付。
穿着西苗服飾的蠱皇盤腿坐在火爐旁，冷冷打量着這位來自中原的翳流使者。
“中原人？”
“沒錯。”
“吾就說……南宮神翳不可能有這麽好的品味，他就喜歡穿得像個番茄炒蛋。”
認萍生：“……”
番茄炒蛋很形象了。
然後蠱皇便拿煙杆敲敲鞋底：“會唱歌麽？”
認萍生：“……嗯？”
不等他反應過來，蠱皇已經開口唱了起來：
“我的家～在那山咔咔頭～
那點的陽光，安逸得很～
不像那城頭嘞，盡是塑料的味道，鋼筋和水泥～
我的家～在那河坎坎上～
那點的河水，清亮得很～
不像那城頭嘞，盡是污水，盡是污水～
我的家，在那癞子岩（ai)腳(jio)～
那點的土狗，兇求得很～
不像那城頭嘞，那婆娘些抱起～憨求得很～
我勒家～在那山咔咔頭～我勒家～在那河坎坎上~~”
5.
慕少艾至今還記得自己當時如同哔了狗的心情。
一言不合就唱山歌是什麽習俗？
白素貞和許仙都升仙多少年啦？！
蠱皇這一出，讓他準備的若幹腹案全部打水漂。
最後他只能誠懇表示自己不會唱，得到蠱皇一個鄙視的表情。
“果然是南宮神翳的走狗。”蠱皇義憤填膺地站起來：“在吾們西苗，不會唱山歌，他怎麽有臉做老大？！”
認萍生：“……”
忽然想給南宮神翳點蠟是怎麽回事……
6.
最終認萍生還是拿下了這個大單。
——雖然他不會唱山歌。
來者是客，苗家人熱情好客不至于連頓飯也不請。
蠱皇派了四個如花似玉的苗家姑娘來敬酒。
每個姑娘都一邊唱歌一邊勸酒。
平常人遇到這陣仗早喝翻了。
但他是藥師慕少艾，而且最擅長欣賞美人啦，一邊喝一邊反給姑娘們贊美回去。
——皆大歡喜。
回到黑派，認萍生獲得衆高層迷之注視。
7.
後來就是各方合作套路南宮神翳。
事了告辭，慕少艾回迷谷養貓喂魚天天葛優躺。
蠱皇則繼續隐居西苗。
直到江湖再現翳流殘黨，有個自稱蠱皇的冒出來，慕少艾不得不親自去确認。
見面之後他畫了一幅畫像寄給老朋友。
——這個蠱皇是你徒弟呀？
老朋友憤怒地寄回一張抽象畫。
畫像上只有一個豎着中指的拳頭。
“吾會收這麽醜的徒弟嗎？！你等着吾來收了他！”
8.
慕少艾左等右等還是沒等到老朋友，結果他自己為了小朋友賠了命。
小舟順流直下，他覺得自己魂兒都飄出去大半條，忽然聽到一陣……難以描述的……歌聲。
“號子麽喊起來喲，呀吼嘿喲~~夥計們把石擡喲，呀吼嘿喲~~腰杆子往上頂喲，呀吼嘿喲~~腳板子要踩穩喽，呀吼嘿喲……”
慕少艾被迫于垂死病中驚坐起，無奈搖頭。
“好友，吾坐的不過是一葉扁舟，你不至于喊川江號子吧……”
月下河岸邊，比天來眼芙蓉骨還美的前任蠱皇一身苗衣，光着腳踩在細沙上，甩來一條繩子。
慕少艾大感不妙。
“嘿喲~~拉起~~~！！！”
一葉扁舟，愣生生被蠱皇從河中間拽起，漂亮的硬着陸。
慕少艾覺得自己僅剩的一口氣也快颠沒了。
“穩起！”蠱皇不由分說塞了一大只肥嫩的蠱蟲在慕少艾口中。
慕少艾：“……”
9.
真是誤交損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