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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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楺負傷,陶池也沒了抓魚的心情,打道朝回走。

懸在半空中,沒法腳踏實地的感覺,實在很難受。

花楺看看地面,柔聲建議道:“放我下來吧,我能自己走。”

陶池頭搖得像撥浪鼓,手臂更加收緊了些,聲音裏滿是慎重。

“這怎麽能行,你傷成這樣,絕對不能繼續走路。”

他的執拗勁兒犯起來,誰也拿他沒辦法。

“那好吧。”花楺只好由着他。

回到安紮帳篷的地方,衆人一看到他們這樣子,急忙沖過去,就連平時對花楺冷冷淡淡,好像不怎麽待見她的賀燃,都瞬間變了臉色。

“這是怎麽了,好好的出去,怎麽抱着回來?花花受傷了嗎?傷到哪裏了?”

葉渺渺一臉緊張地打量花楺周身,視線最終定格在那赤`裸的白皙腳背上,兩個血窟窿很是顯眼,看得人心驚肉跳。

“花花被蛇咬了!”

陶池把他們“廢老大勁兒也捕不着魚,再到花楺終于抓到一只,卻被蛇咬了,他又把蛇一腳踩斷”的事,繪聲繪色地講一遍。

這種抓不到重點的講述,很容易讓人沒耐心聽下去。

沈霧直截了當地從陶池懷裏接過來人,輕輕放到椅子上,就托起那受傷的腳。

花楺有些難為情,腳一縮,卻又被捉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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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別動。”沈霧一臉凝重,仔細查看傷口。

花楺只好僵着腿腳,一動不敢動,沈霧的目光落到她腳背上,仿佛會燙人,燙得她心裏又慌又亂。

妖的自我修複力,比人類強很多,腳背上的傷口快要結痂,沈霧指尖輕輕抵在傷口處,并未察覺到異常。

“看來問題不大。”他下了結論。

“陶池已經幫我把毒血吸出來了。”花楺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有沒有感覺其他地方不舒服?”葉渺渺緊張兮兮地問。

花楺連忙搖頭:“沒有不舒服,我現在好得很,只是陶池,他并沒有把毒血吐出來,會不會有事?”

剛才陶池給她吸毒血的場景,讓人觸目驚心。

“不會,”沈霧說,“陶池體質特殊,平常毒物進入他的肚子,不會起作用。”

“那就好。”花楺懸着的心,終于放下來。

賀燃默默拿來包紮的紗布和藥水,花楺想和他說聲謝謝,他卻早一步走開了。

“我來吧。”葉渺渺打開紗布,幫花楺包紮傷口。

花楺四周環視一圈,沒有瞧見炎小邪和雲若的身影,問葉渺渺:“他們呢,還沒回來嗎?”

“是啊,”葉渺渺專注手上的包紮,漫不經心地抱怨,“去撿個柴,不知道的還以為掉進洞窟裏去了,這麽半天也不回來,天色都要暗下來了。”

他們是吃過午飯上島的,忙活半天,太陽已經走到西天邊。

時候不早了,光線不利于拍攝,而且夜晚海上容易起風浪,節目組的大部隊就趁着太陽落山前,趕緊離開了小島,只留下兩個攝像師,取景夜晚的景象。

“他們會不會遇到危險?”花楺擔心地問。

這地方太荒涼,林子又茂密,不知道裏面會不會藏了什麽駭人的東西。

葉渺渺手巧,很快就把傷口包紮好,松了口氣:“放心吧,他們兩個哪個都不是好惹的主兒,就算遇到什麽,他們不禍害別人就是阿彌陀佛了。”

花楺想想,确實如此,認同地點點頭。

然而,等到太陽落山,還沒有等回來兩人,衆人開始有些着急了。

陶池癟癟嘴,不可思議地猜測:“他們該不會真遇到什麽了吧?”

葉渺渺皺眉:“說不準真有可能。”

炎小邪的武力值不用擔心,雲若的修為也不低,這島上不像有什麽大妖的樣子,就怕是遇到什麽陷阱之類,被困住了,像上次天道幻境那樣,縱使有修為也沒有用武之地。

沈霧和他們使了個眼色:“咱們去找人,陶池,你留下來陪花花。”

陶池笑嘻嘻地坐到花楺身邊:“放心,這次我一定保護好她!”

他們倆又湊到一起了!

沈霧三人離開後,陶池偷偷摸摸從包裏摸出來零食,獻寶似的放到花楺眼前。

“這是?”花楺指着那那一大包零食,驚呆。

上島前,節目組“搜查”過,确定他們沒有帶零食之類,這些……他是怎麽神不知鬼不覺帶來的?

陶池得意地搖頭晃腦:“要是連你都發現了,怎麽騙得了那群人精們啊?”

花楺:“……”

說的似乎有點道理……

炎小邪二人遲遲未歸,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們沒法自己做飯,節目組很人性地分了他們盒飯……沒想到陶池竟然還藏了零食!這在荒島上可算得上一大筆財富了!

陶池把包往花楺懷裏一塞:“吃吧,都是給你的!”

花楺看看帳篷裏:“你還藏了其它的麽?”

“怎麽可能?這些已經是我好不容易才帶來的,怎麽還有其它的!”

“那,你都給我了,你不吃麽?”

陶池眼巴巴地盯着零食,吞了吞口水,嘴上卻說:“我,我最近減肥,不吃零食了!”

那渴望的眼神,看得花楺老母親心都要泛濫了,她從包裏搜出他最喜歡的薯片,遞過去:“給,吃吧。”

陶池眼睛亮了亮:“給我的?”

“嗯!”花楺堅定地點頭。

陶池淚眼汪汪:“還是我花花知道心疼人!”

花楺彎彎唇角,笑得無奈又感動。

大概對于陶池來說,天底下再沒有什麽,比吃的更重要了,他卻把心愛的零食讓給她。

兩個攝像師去取景了,這裏只有他們兩個人,邊吃零食邊聊天。

忽然,陶池臉色一變,手裏的薯片掉到地上。

花楺忙問:“你怎麽了?”

陶池一瞬間白了臉,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兒,手一會兒捂肚子,一會兒捂胸口,似乎不确定究竟是哪裏難受。

“好疼,好疼!啊!”

他一聲尖叫,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倒在地上,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來回打滾。

花楺何曾見過他這副難受的樣子,連忙蹲下身去看他:“你怎麽了,哪裏難受?”

陶池似乎聽不到她的聲音,只在地上不斷打滾,露在T恤外面的胳膊皮膚,被粗粝的沙子磨掉皮,都感覺不到疼似的。

怎麽辦,怎麽辦!花肉快要急瘋了,可沈霧他們剛走沒一會兒,肯定不會這麽快回來,可陶池這麽難受,不知道能撐多久?

“怎麽了?”

遠處兩道人影朝他們跑過來。

花楺定睛一看,正是留下來的兩個攝像師。

“陶池生病了,你們能幫我去找沈霧他們回來嗎?”

兩個攝像師剛好跑到帳篷這裏,還不等他們回答花楺的請求,臉色的表情頓時變了,雙眼瞪大,仿佛見到鬼似的朝後退。

順着他們的目光看向身後,花楺不禁大驚失色。

原本倒在地上的陶池,竟然站了起來,他的半邊臉起了異變,布滿血絲的眼球突出來,嘴角兩邊裂到耳根後,露出森白尖銳的牙齒,污水般渾濁的口水流淌一地,暗紅色的舌頭從那張黑暗的大嘴裏跳出來,氣勢洶洶地昂起來,像一條捕獵的毒蛇。

這熟悉的一幕,讓花楺直接慌得坐到地上,手指顫抖地指着他:“噬、噬靈鬼!”

随着那兩片唇瓣一張一合,粗砺難聽的桀桀笑聲發出來,就像指甲抵在大理石上發出來的摩擦聲,聽得人心驚肉跳。

“小妖!我們又見面了!”

花楺快要崩潰:“怎麽會是你!你把陶池怎麽了!”

噬靈鬼桀桀地笑:“這個吃貨竟然敢吃我碰過的東西,自然就要當我的寄體!”

恍然想起去三不管酒館時,陶池掏出來的棒棒糖,正是之前被噬靈鬼污染的!

“鬼!鬼啊!”兩個攝像師吓破了膽,屁滾尿流地朝遠處跑。

“花花!快跑!”陶池的半張側臉露出痛苦表情,使出最後一絲力氣,發出最後的吶喊。

“想跑?哼!沒有那麽容易!”

噬靈鬼血盆大口一張,咆哮飛撲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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