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唐圓翻開那套小學生習題，胡亂填了兩道，趕在系統暴走之前結束了這場鬧劇。
系統：【……】
心好累。
另一邊，莫名其妙被這套習題糊了一臉的秦悅，則覺得自己受到了鄙視。
但鄙視他的是唐圓，他也只能勉為其難地認了。
秦悅擰緊眉，做賊一樣地把那沓習題塞進桌鬥裏：“老大，你沒事吧？總覺得你怪怪的。”
唐圓頭也不回，“哪裏怪了？我們做學生的愛學習不是天經地義嗎？”
這話要是從別人嘴裏出來秦悅也就信了，可說這話的人換作唐圓——
秦悅：“……”
我信了你的邪！
秦悅生了會悶氣，然後又湊過來：“老大，一會兒體育課，我們打籃球吧？”
唐圓頭也不回：“不打。”
是刷題不香還是賺壽命不香？
秦悅：“……老大你變了。”
唐圓一笑，正要說話，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情：“籃球場在A棟那邊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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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悅：“？”
唐圓彎腰把那本初化學題冊翻出來放在桌面：“走的時候喊我一聲。”
秦悅瞬間開心：“耶，我去找別人。”
可憐的他還沒意識到唐圓過去是要幹嘛。
師渡在A棟，原本唐圓是打算放學的時候過去一趟還書。不過一會兒體育課，操場就在那邊，早還早解脫，她實在不想跟師渡多打任何交道。
至于那支筆，她直接留了師渡的聯系方式，到時廠家會直接聯系他。
*
就在唐圓氣不過逗系統玩的時候，另一邊，A棟高三一班。
舒澈剛一進教室，就看到表情淡漠坐在最後一排的師渡。後者不知在想什麽，淺色的瞳仁略有些空茫地注視着窗外。
“嘿！昨天幹嘛去了？還特意請假。”
師渡回神，淡淡地掃了舒澈一眼：“看書。”
不知為什麽，舒澈總覺得師渡這一眼有點奇怪，不過他并沒有多想，湊上前沖對方促狹地笑。
舒澈五官不甚出色，但是一笑起來，臉旁兩個笑渦十分顯眼，整個人頓時生動起來。
師渡：“但願一會兒你還能笑得出來。”
舒澈：“？？？”
這人太讨厭了，一言不合就開詛咒。
其實師渡這話完全是實事求是，舒澈跟林柔兩人在拍拖，若是一會兒他知道了林柔的死訊，估計再也笑不出來了。
舒澈十分敗興地自包裏抽出一支破破爛爛的筆，往師渡面前一遞。
師渡眉頭一皺：“哪裏撿來的破爛？”
舒澈：“喲，這就裝不認識了？上周五，我可是親眼看見它從你的儲物櫃裏掉出來的。可結果你猜猜，我今天發現啥了？”
師渡攏眉，眼底閃過一絲不悅：“你遇到唐圓了？”
舒澈萬萬沒想到師渡如此幹脆地就認了，頓時不知道這話怎麽接下去，原本興趣盎然的事情也變得無趣起來。
他拿着筆呆立半天，然後輕輕“切”了聲，“沒意思，還你了！”
殘筆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抛向師渡。
師渡下意識伸手抓住，不小心被上面殘留的墨水糊了一手，他動作一頓，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只白皙修長的手。
就在這時，門口光線一暗，老班站在門口表情凝重：“蘇琳、秦丹、窦珠，過來一下。”
舒澈一愣，心裏倏地升起一股不安，他下意識扭頭看向師渡。
師渡擦着手，神态凝重：“舒澈，林柔死了。”
什麽？
舒澈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不可能！前天她還跟我一起來着，你從哪聽來的，肯定是你搞錯了。”
他跟林柔在拍拖，兩家的家長也樂見其成，是以兩人的戀愛是經過了官方許可的，兩家甚至決定他們高中畢業就給兩人訂婚。
可是現在有人竟然告訴他林柔死了！
開什麽玩笑！
打死舒澈他也不肯相信這話。
師渡仔細觀察舒澈的神态，待确認他是真的不知情之後，心裏莫名松了口氣。
他的神情再次恢複淡漠：“你最好好好想想這幾天林柔都跟誰有沖突。”
“沖突？”
師渡的話讓混亂的舒澈陡然抓到一把救命的稻草，他低聲重複着：“沖突？”
突然，他慌亂的眼神一定：“唐圓！前天她剛跟唐圓吵架來着！所以是她殺了林柔嗎？”
舒澈的眼底透着不敢相信——
難怪周克老是跟他抱怨自己不想跟唐圓訂婚，沒想到唐圓竟然是那到惡毒的人嗎？尤其一想到剛剛他在校門口還碰到對方，完全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師渡：“……”
沒想到自己一番引導竟然讓舒澈把懷疑的目光投向唐圓——
嗯，他突然對昨天唐圓果斷采取逃跑的行為産生了一絲理解。
這個念頭一閃就過去了，師渡擡手扔給舒澈一張紙，上面是公安提取的兇手畫像：“認識嗎？”
舒澈伸手接過，皺眉：“他是誰？”
師渡：“兇手。”
舒澈怔住：“你怎麽有兇手……”
師渡打斷他：“昨天警察發現林柔屍體的時候，我就在隔壁房間。”
說到這裏，他語音一頓，突然道：“你喜歡季歡？”
話題轉移太快，舒澈一下沒反應過來，下意識道：“怎麽可能。”
不過很快他就明白了——前天林柔跟唐圓吵架起因就是季歡。
舒澈跟師渡關系好，連帶着也認識了後者的外甥周克。一來二去的，他跟周克的同桌季歡也熟悉了。
前天不知道林柔怎麽回事，一心認定舒澈跟季歡有一腿，兩人大吵一架。後來林柔氣不過，又找不到季歡。就跑去找了唐圓，要她好好管教一下她的繼妹。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兩人就吵了起來。
後來事情鬧得很大，這也是為什麽舒澈昨天沒看到林柔來學校也沒問的原因——他有點生氣林柔聽風就是雨不信他的人品。
卻沒想到這竟是永別。
一想到這，舒澈就感覺自己心痛難當，誰能想到兩人最後一次相處竟然是吵架呢？
舒澈慌亂地翻出手機跑出去打電話——這兩天因為生林柔的氣，他把所有有關林家的號碼全部屏蔽了，而他的父母又遠在國外，也不知道收到消息沒有。
師渡盯着好友背影，表情放松下來：不是舒澈。
*
唐圓到A棟的時候剛好碰到師渡出來，她趕緊把那本習題冊給人送上，又告訴對方筆稍後會由廠家直接送到他手上，便趕緊撤退了——
看那樣子，仿佛身後有鬼在追。
師渡挑眉：“……”
我有這麽可怕？
唐圓怕他，這一點昨天他就意識到了。
師渡緩緩皺眉：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
周克是他外甥，唐圓作為周克的未婚妻，兩人以前也有過交集。以前他總覺得作為女孩子，唐圓有些過于大膽了。
可是現在，唐圓陡然變得小心翼翼，反倒讓他有點不習慣。
他擡手摁摁鼻梁，壓下了想追上去問個明白的沖動：算了，可能自己什麽時候做了什麽讓她覺得可怕的事情吧。
劃過這個念頭的時候，師渡沒發現他這想法本身就帶着某種不甘不願的委屈意味——這對一向講究順心意的師渡來說，是十分不可思議的。
等唐圓送完習題冊回到操場，秦悅已經帶着一幫小夥伴們熱身完畢，開始試打。
身高腿長的少年們青春無敵，活力無限，吸引了附近大部人的注意，唐圓也不例外。
她露出一個笑，甩甩頭把剛剛因為見了殺人魔而起的陰冷感覺甩掉，一個助跑沖進場地。
秦悅搶到球正在運球投籃，哪知他剛剛跳起，冷不丁從旁邊升起一道纖細陰影，“啪”地一聲就把他扔出去的球給扣了下來——
扣殺！
“嘩！”
場邊圍觀的群衆，不管男生女生都被唐圓這一記堪稱完美的扣殺給奪去了心智——
“卧槽！唐圓牛逼！”
“這大長腿，我可以！”
“女王加油！打趴他們！”
……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剛剛被師渡刺激到的原因，接下來的時間唐圓幾乎solo全場，一人一球，身姿矯健游走全場——
三分球、籃板扣球、進球進到麻木。
秦悅開始還嘗試搶球，但幾次都被唐圓用完美扣殺技給擋了下來——
秦悅：“……！”
一直被扣殺我不要面子的啊？
為避免再次被扣殺丢面兒，秦悅最終放棄掙紮，跟其他小夥伴們一起，淪為唐圓的背景。
全場只剩下那些情緒高漲的女生不停尖叫，還有人把唐圓各種進球的身姿剪輯，放慢動作成一個短視頻。
原本正常速度下矯健迅捷的身姿被一幀幀放慢，透出一股別樣的優雅從容，分外奪人心魄。
這視頻一po到論壇裏，頓時就激起了一波女王粉的尖叫：
【啊啊！這優雅從容的投籃，愛了愛了！】
【好想轉到C棟，@C棟教務部，請接受我的轉班！】
【這大長腿，這纖長優美的胳膊，這勁瘦有力的細腰……我可以！】
【？？你又可以了……】
……
正在運球的唐圓被這一波突然升起的紅色驚喜值一擋，眼睛一花，原本穩穩當當要進的球斜飛了出去，正巧砸在一邊的秦悅眼眶上。
“嗷！”
秦悅感覺自己眼珠子都要爆了，捂着眼睛蹲了下去。
旁邊有女生緊張地跑過來。
秦悅透過指縫看到這一幕，叫得更慘烈了。
哪知那女生風一般地從他身邊刮過，一臉緊張地跑向唐圓，并體貼地遞上一杯水：“唐圓！你沒事吧？打這麽久歇一下吧，看你都脫力了，來，喝水。”
秦悅：“……！”
下次再叫唐圓一起打球他就是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