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上午的課結束了，因為孟昀之前誤食老鼠藥住院的事，他今天不在，老師也沒追問，只當是孟昀還在休養身體。
孟昀不來，整個十九班反而更好帶。
到了午飯時間，但覃念連吃午飯的心情都沒有。
她不知道孟昀哪兒去了。
連馬文隽等人也不知道。
孟昀早就不在他們剛才聚集的廁所裏了。
現在的孟昀，轉地兒了。
他在學校男生宿舍外面的公共廁所。
因為這兒僻靜。
孟昀蹲在馬桶上，眉頭緊皺。
好像這兩天方便的時候稍微有點不方便。
不過醫生也跟他說過，讓他多喝水，過幾天就好了。
今天他被覃念氣得不輕，沒心情喝水。
導致的結果就是，他偷偷摸摸來到這個平時沒什麽人的廁所裏，蹲了十五分鐘了。
正當他努力醞釀的時候，廁所外面出現了嘈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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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出了裏面有胡天昊求饒的聲音。
幾個男生，推搡着胡天昊，進入廁所裏。
為首的正是孫閱文。
胡天昊縮着腦袋，嗫嚅着：“孫哥。”
“缺錢？”孫閱文揚起下巴，打量着胡天昊。
胡天昊擦了擦眼淚，哽咽着說：“三中的最近天天堵我，問我要零花錢，我、我都怕了。”
以前，胡天昊跟着孫閱文混的時候，成天口無遮攔，耀武揚威，得罪了一把幫子同學。他仗着有孫閱文兜底，一直是很狂妄的。
可孟昀的事，讓孫閱文開始厭惡胡天昊，也不跟他說話，也不把自己的好東西分享給他。加上胡天昊那次在廁所裏拉肚子，導致全班同學都有些嫌棄他，覺得他太邋遢了。
“怕了，你就把金媛媛的照片給高二那個姓姜的？”孫閱文越想越氣，擡手給了胡天昊一耳光，“金媛媛照片你哪兒來的？”
他都沒有。
沒想到一直跟着他混的小弟竟然有，孫閱文越想越氣。
胡天昊擡手捂着頭，“之前的朋友給的。”
“是不知道金媛媛是我看中的？朋友給的，朋友給的你就敢私藏？？”孫閱文點着胡天昊的腦門，“你說你是不是下賤，你敢販賣她的照片。”
胡天昊替自己辯解，“我沒有販賣。”
他只是知道高二的姜學長和三中幾個刺頭兒認識，他希望姜學長能幫他說句話。
他真的沒錢，每個月總共三百零花錢，根本不夠自己用的，哪裏有錢給三中那幾個刺頭兒。
不給錢就打他。
他現在每天上學放學都是膽戰心驚的，換了好幾條回家路線，還會被那幾個人逮到。
“那你就是給我制造情敵咯？”
“孫哥，我不是那個意思。”胡天昊道，“他只是要照片，也沒說喜歡金媛媛。”
“那個姓姜的給金媛媛送生日禮物了，這不叫喜歡叫什麽？”孫閱文擡手打胡天昊的頭，“你告訴我是什麽？”
“孫哥，別打我頭。”
見胡天昊這麽說，孫閱文又擡腳踹了胡天昊幾下。
另一個同學對胡天昊說：“知不知道為什麽帶你來廁所？”
胡天昊搖搖頭。
“因為你就是一坨屎啊。”
大家哄堂而笑，都想起來他在教室裏被孟昀吓出屎的事。
“你跟你爺爺一樣，是個撿垃圾的窮鬼，又髒又臭。”
“胡天昊我看你改名字吧，就改叫胡天屎。”
“不，我看叫胡天臭。他不拉屎的時候也臭。”
“哈哈哈，就是。就你這樣的，也敢私藏校花的照片，你不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
“你爺爺是個撿垃圾的，因為你是垃圾，所以你才是你爺爺的孫子。”
“哈哈哈。”
“屁眼都不只屎。現在孫哥訓斥你話呢，你屎出來沒有？”
幾個學生鬧着要扒胡天昊的褲子。
胡天昊吓着緊緊捂着褲腰帶，“你們、你們別鬧了。”
“我們沒有鬧，我們是在嘲笑你。”
“怪不得以前嘴巴那麽醜，原來本質是一坨屎。”
“喲，家裏都窮得撿垃圾了，還要穿耐克啊。”
“這鞋子是假冒的吧。”
孫閱文看着大家一起欺負胡天昊，揚了揚眉說：“那鞋子我送他的生日禮物。”
“孫哥真是看錯了眼，對你這麽好，你還倒幫忙，那次竟然沒幫孫哥污蔑孟昀，你就不配穿這雙鞋。”
“對啊對吧，把他鞋子脫了。”
“來來來，脫鞋子，丢馬桶裏也不許他穿。”
幾個人上去，按住了胡天昊，然後強硬地拖鞋胡天昊的鞋子。
胡天昊怎麽掙紮也抵不過好幾個同齡人的壓制。
他微微顫抖着，看着昔日的同學們把他的鞋子丢在廁所坑裏。
孫閱文道：“如果你能幫我做一件事，我可以讓大家以後不找你茬。”
胡天昊縮在廁所一角，紅着眼睛，看了一眼孫閱文。
孫閱文冷哼一聲，道：“那個覃念，那個傻逼女的，仗着好看，搶了金媛媛校花的名頭，讓金媛媛不高興了。”
胡天昊揉了下眼睛，“你想怎樣？”
“金媛媛不讓我多說，但如果你敢把她和老男人親熱的照片搞到，我就原諒你上回對我的背叛。”
胡天昊下意識地搖頭。
首先，他打不過覃念，別說他了，他們這幾個加一起，也未必打得過覃念。
惹覃念生氣，或許他的下場和現在一樣慘。
其次，覃念和孟昀關系好。
這十九班的人都知道。
就算覃念是個女孩子，不跟他們計較，也不代表孟昀不會計較。
最後，他到哪兒搞什麽親熱照，鬼知道覃念和照片裏的男的什麽時候見面。
胡天昊眼睛紅紅的。
“不敢是吧。”孫閱文點點頭，“就知道你是廢物。”
胡天昊還是搖頭。
“你每天跟着覃念，總等蹲到點消息。”
孫閱文深吸一口氣，“現在發在貼吧裏的照片都被删了，金媛媛也不叫我管，但我看得出來，她很委屈的。不能讓我喜歡的人受委屈，反正覃念這種給老男人當小三當二奶的女生，是很肮髒的。揭露她的肮髒，是正義的事。”
他本來對覃念還是有忌憚，然而自從發現覃念是這種女生後，他覺得孟昀也不會再幫覃念，而且鬧大了，C中也開除覃念。
這樣的話，金媛媛一定很開心，到時候他就能離金媛媛更進一步了。
“我不跟。”胡天昊想起那天覃念和爺爺聊天，沒有一點嫌棄他爺爺的事，還給那麽錢買下爺爺撿的垃圾，他不想跟孫閱文一起對付覃念了孟昀了。
反正，跟誰站一起都要被揍被罵被嫌棄，他索性就這樣了。
“大不了一死了之吧。”胡天昊想。
見胡天昊梗着脖子，就是不肯應聲，孫閱文越發來氣了。
在孟昀跟前那麽慫，在他跟前又突然有種了。
幾個意思？
“喂，說話。”男生踢着胡天昊，往他褲子裏踢。
胡天昊一手緊緊捂着褲子，另一只手擦了擦擦了擦無聲的淚水。
“你不說話，啞巴了啊。”
胡天昊吸了吸鼻子，道：“你有本事你自己去弄，叫我弄是什麽意思。”他看着欺負他的同學們，“我沒本事，我是廢物。”
“我看你就配吃屎。”
說完，一個男生掏出一個盒子，盒子裏裝着他們家狗狗拉的屎，本來想放在胡天昊課桌裏惡心他的，但沒來得及，大家一大早都在幫忙經營帖子的事。
誰知道經營到一半，孫閱文居然删了帖子。
孫閱文也不想的，但是金媛媛強烈要求他删帖子，說是不希望傷害同學，說覃念畢竟也是C中的學生。
“昨天的屎，不答應就喂給你吃。”
胡天昊想躲避，想逃，可是他已經被抵在廁所角落裏了。
大家上前按着他的頭，另一個捏着他的下巴，想把他嘴巴撬開。
這時，旁邊一個廁所門被踢開。
孟昀從裏面走出來。
他目光冰冷地掃過這裏的每一個人。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孫閱文身上。
孫閱文下意識地抖了一下。
幾個正準備讓胡天昊吃狗屎的男同學也紛紛停下手裏的事。
“垃圾。”孟昀盯着孫閱文，眼裏盡是不屑，“除了以多欺少，你還會什麽？”
孟昀最瞧不起以多欺少，仗着人多勢衆就橫行校園的貨色。
孫閱文看了看胡天昊，對同學們說：“走了。”
“走？”孟昀站在他跟前，眼睛往上瞟了瞟，“走哪兒去。”
他現在看孫閱文，真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看得軟的就捏就欺負，看見硬的就慫就逃避。”孟昀嫌棄萬分地白了一眼孫閱文，“本來以為經過那事後你會收斂一點，想不到還是這副德行。垃圾就是垃圾，還是不能回收利用的垃圾。”
“孟昀，我沒招你沒惹你，你別欺負人。”
“喲喲喲喲，你還怕人欺負你。”孟昀嘴角掠過一絲嘲笑，“剛不是很拽？還要叫人吃屎，你比我狠啊。屎裏有毒知道不知道，你把人毒死了要坐牢的知不知道。”
孟昀當着孫閱文一衆小弟，把他罵得完全不敢還嘴。
孫閱文很氣，很氣也不敢怎麽樣。
領教過孟昀的厲害，他們真不敢再硬扛孟昀。
“給人家道歉。”孟昀看那個胡天昊也是真可憐，“彎腰九十度道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