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chapter15
chapter15
伊衣臨上飛機前發了條短信給汪茹貞去向。十多個小時的飛機旅途,她到達倫敦。這段時間正是倫敦時裝周,前兩年汪茹貞給的資源,她來過兩次。
這次她自個過來,摸出了早已經寄來有一個多月的邀請帖,跟新的一樣。她先下手為強,算準了汪茹貞不會讓她過來,只是她的路斷得只剩這一條了。
時尚圈內對歐美時裝周很關注,歐美時裝周引領四季着裝,牽動着服裝公司設計師的設計稿方向。
負責時尚圈的媒體記者們更是派了精英來參加時裝周,拍攝出的照片堪比時尚大片效果,權威時尚雜志将會加特刊進行報道,裏面還有關于來時裝周看秀和走紅毯明星的照片以及簡短采訪,當然,大牌明星必不可少會有篇特稿。
伊衣已經跌落谷底了,她要抓住這個機會,利用這張邀請帖,進入會場,蹭得一點點新聞,即使是照片傳到國內被茹姐攔下來,對于嗅覺靈敏的營銷號來說,這也是一次爆點。
她為了爬上去,不得不細心設計,精密部署,所有被搶走的,她都要奪回來!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以為邀請帖是敲門磚的伊衣,在接收到茹姐短信的答複後,掏出僅存的一半積蓄,扣除了返回機票的價格以及住宿酒店的價格,咬牙買了套較為時尚的服裝。
一切都靠着商業中心品牌店裏服務員的推薦。
出店門時,從蹭亮的玻璃門上照出她有點白黃的膚色,一看就氣質不佳,掰着指頭算了下,決定去整整頭發和化個底妝。
以前所有的這一切準備都是助理團隊或者茹姐親自安排好的,等她付款後,才知曉一個女明星到底有多貴了。
她一半的住宿費沒了,身上這件裙子,只能用完悄悄地拿到二手店裏去賣了,應該能要回一半的錢。
算了算自己的省錢計劃,伊衣還是有點小興奮的,沒想到自己過去的五年并不是真的不懂,只是懶得去思考而已。
想要重新出發的念頭更加根深蒂固,她相信自己,這次一定能夠扳回一局,再次走上康莊大道,帶領着不離不棄的小鄭一起富起來。
鬥志昂揚的伊衣在時裝周入口的兩百米處下了車,捧着自己的裙擺,一步一晃地走向入口,時不時還摸了摸貼身藏在胸口處的請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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貼身藏胸口,既不會半路掉了,別人想偷也偷不到。敢伸手摸上她的胸,給他一巴掌并叫警察。
越想越興奮的伊衣面色紅潤,步伐也大了許多,以往的伊衣好似又回來了。
然而,在她進門遞請帖的時候就被趕了出去,伊衣拿着邀請帖,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地解釋,特別是對于邀請人,她拿出了自己國內的身份證,證明自己就是邀請帖裏的人。
攔住他的工作人員很客氣,只是一個勁兒地說抱歉,又解釋了一大通,伊衣情緒很激動,眼淚在聽到對方說邀請帖前幾天已經作廢的話後,順着側臉的弧度,噼裏啪啦地落了下來。
剛才有抱有多大希望,現在就有多絕望。
她搖頭,嘴裏嚷着,“我不信,這不是真的,若是作廢了,怎麽沒有通知我?”她一遍又一遍地報自己的電話號碼,工作人員聳了聳肩,拉着她走到一旁,輕聲細語地安撫着,倫敦腔的優雅卻化作了一把尖銳的匕首,戳得她心痛。
天色漸暗,工作人員拿着聯絡用的手機查了一會,塞進伊衣的手裏,指着一行聯系電話,伊衣看了一眼,是汪茹貞的電話。
原來,她在前幾天就已經想到了這件事。怪不得對于她私自跑到英國一點反應都沒有,她算到了自己必然無功而返。
伊衣恍恍惚惚地順着人少的地方走去,工作人員有點擔心地望着她失魂落魄的背景,騰不出手去照顧她。
雨漸漸大了,伊衣拖着沉重的步伐,走進了一條小巷子,在屋檐下蹲着,抱着雙臂,埋頭痛哭。
從巷子口路過的人聽到伊衣傳來的哭聲,還時不時地往裏面望。
雨伴着風吹來,零零散散落在她的身上,她縮了縮身子,背部抵着粗糙的牆體,細雨使得她的腳趾頭濕了。
她埋着頭,抖着身子,不知道該去哪裏。
鐘意深厭煩了時裝周,年年都是那麽些人,次次都圍着他吹捧,他想不明白,有時間說這些恭維的話,他們為何不多花點時間在設計上,怪不得時裝周會場的設計師每年都要換掉五分之一,唯一不變的是那些追逐利益的投資人。
最後一位投資人走到另一位設計師面前時,他快速繞到了香槟樹後面,正巧碰到了好友秦岑。
秦岑見他一臉不耐煩,不用細想就知道他又被投資人們圍了好久,“這麽快就想溜了?看來你的市場小了不少。”
鐘意深咳嗽了一聲,冷漠地道,“你哥哥問你什麽時候回去。”
秦岑的哥哥就是鐘意深的律師,秦岑與他哥哥秦律師不同,秦岑性子活潑,喜好旅游,回家不超過半個月就待不住。
秦律師人脈也廣,就算他藏到旮旯角落裏,只要他和秦律師拐彎抹角認識的人見面,過不了多久,他必會看到他哥哥那張老成無趣的臉。
為了自己的自由,他只能打住對鐘意深的調侃,好意提醒,“你聲音都啞了,早點回去休息吧。那邊有個後門,正好通着條巷子。”
鐘意深拍了下他的肩膀表示謝意。
一出門,鐘意深聽到了魔音穿耳的嚎啕大哭聲。走進聽,總覺得哭聲有點耳熟,是中文。聽着她嘴裏念着汪茹貞的名字,他停下腳步,端詳了一會,認出是伊衣。
鐘意深之所以能這麽快認出她,還要歸功于為她設計的那件兔女郎服。
她的半只手臂被雨水打濕了,雨水一滴一滴落在了她的腳邊,鐘意深皺了下眉頭,脫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轉身離開,只留下一句話:你的落魄對于他人而言,只是個笑話。
伊衣下意識地拉住外套,站起身,只見五米遠有一男子挺拔的背影,大步往停在路口的的士走去。
她緊緊抓着西裝外套,輕抿嘴唇,冰冷的身體在厚實外套的覆蓋下慢慢變暖,她的心也一點點溫暖起來。
回到賓館,身上的衣服有點濕,她看不懂這是什麽牌子的衣服,不敢直接放入水盆裏洗,從電視櫃下面取出吹風機,細細吹幹,生怕留下一絲雨水打落的印跡。
拿起衣架,輕輕挂在衣櫃裏,她從包裏拿出特意帶過來的香包,塞在外側口袋裏。
用手輕撫了下衣肩,也不知裝着這衣裳的人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有多高?是什麽臉型?想想他留下的背影,就有點臉紅。
他的聲音很有磁性,有點沙啞,但話尾又有點朗潤,想必是個極好的人。
也不知什麽時候能夠見到他,把這西服還給他。
她手摸到內裏的西裝口袋,發現裏面有點小鼓鼓的,訝異地伸手去掏,原來是一只小巧的手機。
只有一個號碼,她檢查了下手機卡,是國內的卡,于是發了條短信過去後就關機了。這個手機的充電器和她手機的充電器并不吻合,她沒有閑錢專門為這手機買充電器。
翌日,收到了手機主人的短信,約好了見面的時間和地點,為了給他留個好印象,特意打扮了一番,沒想到卻接到了小鄭慌慌張張的電話。
“伊衣姐,不好了,公司公告欄裏發了雪藏你的文件通告了!”
伊衣的手機滑落在地上,只聽得那邊傳來了小鄭焦急的叫聲,“伊衣姐?你在聽麽?伊衣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