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相伴

相伴

林昂璟和政府對接了這個項目的構想，得到政府的大力支持，便和陸莫辰一起去孤兒院考察。

倆人來到珅城孤兒院，院長熱情的介紹了孤兒院的相關情況，對他們的想法很是支持。

陸莫辰走到門外，看到一個小女孩，大大的眼睛很漂亮，安安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看出她眼中的渴望，向她招招手，小女孩有點膽怯，站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便不再靠近了。

陸莫辰突然想到了安堇，當時的她也是這樣的安靜這樣的膽怯，是因為她們心中缺乏安全感，他突然感到心酸，自己做的還不夠，還有能力去做很多事情。

輕輕将小女孩抱起，溫柔詢問：“你叫什麽名字？多大了？”

她怯怯的看着陸莫辰，半晌才慢慢開口：“我叫邱梓，今年10歲了。”

“上學了嗎？”他問。

邱梓：“我已經上3年級了。”

陸莫辰：“為什麽在這裏？”

“不知道，出生就在這裏。”

心酸的言語搭配她天真的臉龐甚是刺眼。

陸莫辰的心被一些不可言明的東西揪着，一種窒息的疼痛感再次襲來，好像進入了一個虛幻的世界，他把自己困在了這個世界，拼命想逃卻怎麽也逃不出去。

林昂璟從屋裏出來，發現他臉上布滿了薄汗，這可是寒冬，怎麽會有汗。

“莫辰，你怎麽了？”

他虛弱的搖搖手，“沒事，陪我去一中，今天安堇有演出。”

林昂璟關心詢問：“你真的沒事嗎？”

“真的沒事。”嘴角艱難的扯出一抹弧度。

林昂璟無奈的嘆息，自從車禍之後他總感覺陸莫辰心裏隐藏了太多的秘密，背負了太多。

靠在車後座休息了一會，陸莫辰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信步走進市一中，在後臺見到了安堇，遞給她一朵向日葵，笑着擁抱她，“加油，我們的小太陽。”

安堇很開心，臉上是怎麽都化不開的笑容，再次抱住他，在他耳邊輕聲說道：“你來我很開心。”

陸莫辰溫柔撫摸着她的頭，今天的她很漂亮，就像一個小公主，高貴美麗，光芒耀眼，可能這才是原本的她。

“你就是安堇？這麽漂亮，怪不得讓老陸這麽牽腸挂肚。”

略帶輕浮的話語，讓安堇很不舒服，微微蹙眉，不解的看向陸莫辰。

他拍了一下林昂璟，警告了一句：“要說這種話別在這說，吓到小朋友了。”

“不好意思，我不是那意思，我叫林昂璟，老陸的好兄弟。”

安堇嫌棄的看了他一眼，小聲嘀咕着：“陸莫辰有你這樣的朋友真跌份。”

“哎，你說誰跌份？你給我說清楚。”

安堇不理他，笑着看向陸莫辰，惹得林昂璟在一旁暴走。

“我上臺去了。”

陸莫辰目送她登臺，拉着林昂璟坐到臺下欣賞她的演出。

安堇對着臺下微微鞠躬，眼睛盯着陸莫辰，手中還拿着他送的那朵向日葵，她将向日葵放在鋼琴上，就像她們兩個人一起在演出。

一架鋼琴一朵花一個人，燈光照在她身上，她是全場的中心，美的讓人不敢直視，還是那首熟悉的《致愛麗絲》，優美的旋律從她指尖流出，行雲流水，如癡如醉，所有人被她的琴聲所吸引，一種異樣的情緒在陸莫辰心中莫名升起。

演出結束，所有人起身鼓掌。

安堇朝陸莫辰飛奔而來，緊緊的抱住他，異樣的情緒再次從他心中升起，陸莫辰的心情實在算不上好，輕輕拍了拍安堇，“在學校呢，像什麽樣子。”

“哼，這又沒有什麽。”她滿不在乎的說道。

陸莫辰心裏突然驚醒，口口聲聲說是小朋友但也不小了，是要注意影響了。

安堇：“我今天彈得好不好？”

陸莫辰：“好。”

她又問：“我美不美？”

陸莫辰：……額

“很難回答嗎？”她神情中有些受傷。

“美。”

他回答的幹脆利落，因為這是真心話，根本不需要思考。

“這還差不多。”她高興了，只想要這個答案。

從學校離開後，陸莫辰靠在車邊深深嘆了一口氣，從林昂璟口袋裏掏出煙，娴熟的點着，深吸一口，目光幽深的看着學校，不知道在思考什麽，煙火微弱的光亮在黑夜中忽閃忽閃，将他的臉龐襯托得更加深沉，眉間彷佛有無數化不開的愁緒。

林昂璟：“是不是發現那丫頭對你的感情不太尋常？”

陸莫辰沒有說話，依舊是深沉的看着學校的方向，思緒萬千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她只是習慣依賴我罷了，安全感的缺失讓她不得不信賴我。”

沉默了半天，陸莫辰才給出這麽一個理由，腦海中再次浮現那個女孩的身影。

林昂璟哼笑一聲：“你就這麽自欺欺人吧，我縱橫情場多年，比你懂。”

陸莫辰不置可否，掐滅煙，轉身上車，所有的思緒都留在寒風中，随風消散。

安堇很快久迎來了期末考試，寒假就這樣來臨了，她心中有滿滿的期待。

焦急的守在電腦前等成績，心裏忐忑不安，陸莫辰見她這樣忍不住敲敲她的腦袋。

“一個期末成績，這麽重要嗎？”

“當然重要了，考的不好可是沒臉和你出國的。”她輕笑。

顫抖着打開查詢網站，激動的摟住他的脖子搖晃，“啊啊啊我考了全校38名，進步了12名，啊啊啊……”

陸莫辰感覺自己脖子要被摟斷了，一個期末成績就這麽激動，不敢想象她看高考成績是會是怎樣的心情。

不過還是被她眼底的喜悅感染了，一同為她的好成績慶祝。

“我們什麽時候出國？”

她這突然轉變的話題讓陸莫辰感覺措手不及，還是笑着告訴她明天，她聽完就跑上樓去收拾東西。

陸莫辰無奈的搖搖頭，這風風火火的性格。

第二天一早倆人趕到機場。

安堇對整個行程都充滿好奇，陸莫辰則是淡淡的看着她，感受着她的喜悅。

“我們第一站去哪？”她問。

“巴塞羅那。”

安堇查了一下巴塞羅那，那裏的冬天也很舒服，受夠了冬天的寒冷，想去感受一下溫暖，她迫不及待想飛到巴塞羅那，感受一下那裏的陽光，體驗一下慵懶舒适的生活。

長途飛行對她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挑戰，堅持不住便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濃密的睫毛安靜的撲在臉上，不施粉黛的臉龐卻好看的過分，讓人忍不住想捏一下，微微上揚的嘴角，應該在做着甜蜜的夢，也或者是在憧憬着心中的期待。

陸莫辰一時看的出了神，腦海中再次浮現萬千思緒，回想相處的這幾個月，在他身旁的安堇好像一直這麽聽話、順從，唯一的對抗就是剛見面時去酒吧，在那之後的安堇溫順的接受着他安排的一切，他不知道這樣好不好。

“我只想你做自己。”

他看着她低聲訴說，知道她聽不到又希望她聽到。

安堇卻在這時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無意中附和着他的話，一切都是那麽自然。

陸莫辰低頭淺笑，甚至有點懷疑她根本沒睡着，但也沒有戳穿這薄薄的羁絆，任由這種感覺持續下去，直到巴塞羅那。

這裏的冬天溫度也有10度左右，倆人都穿了輕薄的大衣，走在異國他鄉陌生的街道上，他們認識的只有彼此，讓安堇更加依賴身邊的這個人。

她挽着他的胳膊不肯松開，美名其曰是保護他，他也不拆除她的小把戲，就任由她去吧。

安堇：“我覺得這裏很舒服，沒有那麽激烈的競争，會讓人不自主的放松，卸下疲憊。”

“那就住在這好嗎？”他問。

“不好，來玩可以住不可以，還是家鄉最好。”她笑着反駁。

他寵溺的揉揉她的頭，聲音裏很是欣慰，“我也覺得家鄉最好。”

倆人慢悠悠的走到酒店，好像在适應這座城市的節奏，兩間房緊挨着，站在窗邊就能看到大海。

房門被咚咚敲響，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打開門便看到換好衣服的安堇，她穿了一件米白色的衛衣，搭配一條緊身牛仔褲和一雙馬丁靴，頭發高高的綁起，簡單卻好看，青春又有活力。

陸莫辰：“這麽快就換好衣服了，我帶你去見兩個人。”

“誰啊？”她有些忐忑。

像是看出了她的不安，輕聲安慰着：“別多想，是我弟弟，還有他女朋友。”

“你弟弟在這？”她驚呼。

“嗯，他叫陸莫珺，和陸然是雙胞胎，是一名足球運動員，因為喜歡梅西就來到了他曾經效力過的巴塞羅那，是中國目前唯一一個在五大聯賽豪門踢球的球員。”

雖然安堇不懂但聽他說的就覺得很厲害。

倆人去飯店等了一會，就看到一男一女走了過來。

男生和陸莫辰長得有點像，但面容更堅毅，五官輪廓分明，眉宇間透露着自信，皮膚也黑一點，一眼就能看出是運動員，穿着衣服也能感覺到身體線條流暢，肌肉線條分明，有一種力量感和野性。

他旁邊的女生一看就是很有個性的女生，姣好的面容，高高的馬尾，簡單的運動裝被她穿的都很好看，皮膚也有點黑，應該和巴塞羅那的陽光有關，皮膚緊致，一看就是經常運動，和陸莫珺站在一起莫名的般配。

“哥，你來了。”

陸莫珺看向安堇，笑着打了招呼：“你就是安堇吧，早聽家裏人說起，今日終于得見了。”

安堇詫異的看向陸莫辰，不會他家人都知道自己的存在吧，他淡淡的笑笑，好像并不是什麽值得在意的事。

陸莫珺的熱情打消了她的疑慮。

“你好，我是安堇。”

陸莫辰指着那位女生介紹：“這位是莫珺女朋友賀亭。”

安堇和她簡單的打了招呼。

陸莫珺小聲抱怨着，“哥，你突然來也不和我說一聲。”

陸莫辰為安堇擺放面前的餐具，随口說了一聲：“主要是帶小丫頭來旅游的。”

餐具擺放完畢，安堇笑着看向他，在他面前她什麽都被照顧的很好。

“我明天有比賽，去看我比賽吧。”

球員家人觀看球員比賽是很正常的事情，因為家人都不在這裏，陸莫珺比賽時除了女友很少有家人觀賽，這次他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陸莫辰看向安堇，問了一句：“足球比賽，有興趣嗎？”

“嗯。”

安堇迫不及待的點點頭。

“好，那我們就去看。”他說。

這是安堇第一次看足球賽，就是在諾坎普，這個歐洲最大的足球場，能容納10萬人，對她來說是深深的震撼，由表及裏，滲入內心的震撼。

今天的比賽是巴薩對皇馬，安堇對此不了解，聽陸莫辰介紹，他們之間是死敵，也将是最激烈的“世界德比”，聽的一知半解但對這場比賽更期待了。

“你想誰贏？”

安堇笑了，直截了當的告訴他：“巴薩。”

比賽開始，現場響起10萬人的歡呼聲，球迷的聲音本身就是足球的一部分，更何況是巴薩的諾坎普，震耳的歡呼聲對安堇來說就像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她貪婪的感受着這裏發生的一切，存儲在自己的精神世界內。

球員在草坪上賣力踢球，球迷在觀衆席上賣力歡呼，雙方都在進行激烈的比賽，這時她有點明白足球為什麽是世界第一運動，綠茵場上的汗水、激情和成功已經成了一種精神圖騰，深嵌入這些人的腦海中，對他們來說這是信仰是靈魂是可抵一切的熱愛。

足球有着其他運動所沒有的對抗和激情，看着球員們在場上不知疲勞的奔跑，精彩的盤帶、出神入化的傳球和精彩紛呈的射門，安堇漸漸被吸引了，目光跟着球員移動。

她笑着看向陸莫辰，告訴他自己的小發現：“當巴薩進球時現場是歡呼聲，當皇馬進球時現場是震耳的噓聲。”

陸莫辰：“這也是足球文化的一部分。”

上半場比賽結束，雙方各進一球，中場休息，安堇扯着嗓子和陸莫辰聊天，現場的聲音真的太大了。

安堇：“我很高興能到這裏看球，這裏的人有我沒有的熱情和熱愛，他們就像一團烈火點燃了我單一的內心。”

陸莫辰笑了，溫柔撫摸着她的頭，“你本身就是多姿多彩的。”

安堇怔了幾秒，望着他出神，被他一個響指驚醒過來。

“想什麽呢？”他問。

“沒什麽。”

說完羞澀的轉過頭去和賀亭聊天，陸莫辰笑笑也沒說什麽。

下半場開始，雙方均沒有建樹，直到最後傷停補時階段，陸莫珺與隊友配合完成倒三角，在“梅西走廊”的位置進球，和當年的梅西一樣絕殺皇馬，巴薩2：1皇馬，現場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全場齊喊陸莫珺的名字，安堇也站起來跟着喊，那一刻她完全把自己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心底的傷口好像又被治愈了一點點。

走出球場她的內心還是久久不能平複，興奮的和陸莫辰講述自己的感受，他就靜靜的聽着，不說話也不打斷，任由她肆意宣洩自己的內心。

安堇：“你老看着我笑也不說話是什麽意思？”

陸莫辰：“聽你說就夠了，以前也沒發現你這嘴叭叭挺能說的。”

安堇生氣的瞪了他一眼，“陸莫辰，你什麽意思？嫌棄我話多嗎？”

“不是，這樣很好。”他笑着說道。

“這還差不多。”

倆人有說有笑的趕回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