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相戀
相戀
安堇遠遠就看到站在門口等着自己的陸莫辰，臉上的笑就沒下去過，越靠近他反而越深，深到仿佛把未來幾十年的皺紋都預支了。
她朝陸莫辰飛奔而去，闖入他的懷中，他被沖擊的有一個輕微的後退，垂眸看向懷中的女孩，他臉上始終挂着淡淡的笑，再雜亂的思緒見到她也瞬間清晰，再不安的內心見到她也瞬間平靜，她就像是希望，可以掃蕩他心中的一切黑暗。
天生契合，仿佛帶着使命一般。
他斂去多餘的思緒，輕輕順了順她的背，看她跑的滿頭大汗又忍不住責怪道：“跑這麽急做什麽？別再中暑了。”
“因為我想早點見到你。”她用純淨明媚的眼眸看着他。
陸莫辰心中莫名一緊，他在小姑娘的眼睛中總能看到最熾熱的愛意，這是他的禁忌，想要探尋又不敢觸碰的領地。
擡手松松衣領，掩去臉上的不适，攬過她的肩，往屋裏走去，“那也不行，下次不能這樣了。”
安堇點點頭，乖巧的跟在他身後。
“先上去洗澡。”他說。
安堇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因出汗的緣故，多處已被汗漬染濕，緊貼在身上，有些地方還能模糊的看到身體的輪廓，臉當即熱得吓人，飛一般的逃離。
陸莫辰看她着急忙慌的樣子，笑着搖搖頭，還是小孩子啊。
安堇洗完澡換了一件紅色的連衣裙，完美的身材被衣服包裹，瀑布般的長發自然垂下，襯托得女孩更加嬌豔動人，心中剛剛萌芽還不受控制的愛意更是為女孩增添幾分美感。
陸莫辰看到她時就是這種感受，美的很青澀很朦胧，仿佛夢一般，有種不真實的觸感。
“你幹什麽呢？”聽到女孩的笑聲，陸莫辰從沉思中回過神來。
“很漂亮。”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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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說的是她。
“這是對小朋友的贊美還是對女性的贊美？”她追問，不給他任何可以退讓的餘地。
他輕笑，聲音愉快：“對女性的贊美。”
現在一切掩飾都沒有意義，倒不如這樣大方承認了。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女孩笑靥如花，她終于不是他口中的小朋友了，終于可以和他站在同一标準，接受同一審判。
這是站在他身邊的必要條件，怎能不高興。
“那請問陸先生，我們接下來要去哪呢？”她開口的稱呼也變了。
“請美麗的安小姐吃飯。”他願意配合她玩這種幼稚的小把戲，只要她開心就好。
“那走吧。”稱呼的變化讓安堇很是受用。
現在的她是安堇安小姐，不再是安堇同學、安堇小朋友……
她要開始學着以成人的身份和他相處，以成人的身份站在他身旁。
天空漸漸拉開帷幕，宣告夜色的開始，空中點綴着點點星光，晚風多姿，沉溺在夜色的魅影中，淡淡撩撥凡人心。
安堇側眸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男人，在心中默默勾畫着他的模樣，她要記住他的一颦一笑，記住他所有的樣子，想到這就忍不住低頭含笑。
再擡眸時正撞上男人投來探究的目光，頓感小鹿亂撞，像是被他發現了所有的秘密，慌亂躲避，不由得多了幾分嬌羞。
陸莫辰微微蹙眉，他好像有點看不懂身邊的女孩子了，心中的疑惑不斷加深。
這就是情窦初開的女孩子，對一切都敏感，對一切都好奇，對一切都反應強烈，不在意別人的眼光，直白的順從內心，還無法控制外在情緒，可能這也是她們最難能可貴的地方，沒有技巧性的掩飾，只有真情感的流露。
車子穩穩停在一家古香古色的酒店前，穿過典雅別致的庭園，步入眼簾的是亭臺樓閣，曲橋溪流，仿佛置身于溫軟的江南水鄉，在服務員的帶領下來到裝潢華麗的包間，給人一種華美高貴之感，與外面的江南小院完全不同的風格。
安堇好奇的打量着這裏的一切，詫異的看向身旁的男人，“我們為什麽要來這裏吃飯？”
陸莫辰故作神秘的笑一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專注着為她準備餐具，他的從容不迫慢慢撫平了安堇對這裏的驚慌。
她雙手握拳頂在下巴處，笑眼彎彎的注視着對面的男人，他做什麽好像都特別的有魅力，她深陷在他的節奏中不可自拔。
感受到對面灼熱的注視，陸莫辰擡眸輕輕一笑，繼續手中的動作，如清風般的聲音傳來，“別緊張，就我們倆個，出差太久，帶你好好吃頓飯。”
他簡單的兩句話确實撫平了她的內心，鼓起勇氣想把心裏話告訴他，還未張口服務員過來上菜，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第一次被打斷。
“快吃啊。”見她愣着出神陸莫辰溫聲提醒。
“嗯。”低着頭思緒如麻，那些話就像堵在胸口的石頭，壓得她窒息。
她眸中漾着薄薄的水霧，明媚動人，突然問道：“你喜歡什麽的女孩啊？”
他對上女孩渴望的星眸，手不受控的頓了頓，以極快的速度恢複正常，快到毫無痕跡，不在意的笑了笑，“不知道啊，随緣吧。”
心中有淡淡的失落，将嘴抿成一條線，原來是自己單方面動心了，但很快給自己打氣，單方面動心也沒關系，确保自己喜歡他就行。
這頓飯安堇吃的很不是滋味，沉默着跟他回家，回到家卻看到桌上放着一個向日葵形狀的蛋糕，心中複雜的情緒襲來，問他：“是送給我的嗎？”
陸莫辰拉着她來到蛋糕前，伸手扶住她的肩膀，鄭重的告訴她：“安堇，我知道這天是你永遠的痛，但有些事總該放下，我希望你能開心能幸福。”
“可是……”
他打斷她的話補充道：“今天不光是生日還是我們小朋友的成年禮，當然要慶祝了，生日快樂安堇，歡迎來到成人的世界。”
她忍不住淚流滿臉，她在心中刻意遺忘的日子原來都被他記着，其實嚴格意義上來說，這是她們第一次相見的日子，只不過這個日子不太美好，她們都因為這個日子失去了太多，如果再給她們一個選擇，又會怎麽選呢？
她不知道。
“就這一次好不好？”她哭着抱住他。
“好，就這一次。”他答應了。
安堇擡眸看向他，眼淚無聲滑落，“今天也是你的生日，我們一起慶祝好嗎？”
“好。”他的聲音中有無限的溫柔和縱容。
他拿出火機把蠟燭點燃，對着安堇說：“快許願吧。”
她雙手合十放在下巴處，閉着眼虔誠的許願：“第一個願望希望我身邊的這個人永遠不再痛苦，健康幸福；第二個願望希望我能永遠和他在一起。”
她說的很直白，陸莫辰聽的很清楚，側眸看向身邊的女孩，神情複雜，但很快又被他隐藏的無影無蹤。
“快來切蛋糕了。”他說。
“你怎麽不許願？”安堇問他。
陸莫辰自嘲的笑了笑，“年齡大了，不許了。”
“不行，必須得許。”她強硬的拉着他來到蛋糕前。
只好寵溺的聽從她的安排，目光在她和蛋糕上來回流轉，心情并不輕松，掙紮過後還是朗聲說出了自己的願望，“如果可以再選擇，我希望我們永遠不要相見。”
笑容凝固在臉上，苦澀在心中蔓延開來，她無法确定的選擇，陸莫辰給了她答案，那就是如果可以選，寧願她們不認識也要安堇和父母幸福的在一起，也許這就是陸莫辰認為的愛吧。
安堇望着他失神，陸莫辰溫柔摩挲着她的頭發，提醒她去切蛋糕，安堇機械的聽從他的安排，蛋糕吃在嘴裏卻是苦澀的，原來這就是來到成人世界的第一課嗎？
她心酸的笑笑，再也沒有勇氣向他說出那些心裏話，學會隐藏愛意是她今晚學到的第一個內容，成人的世界果然與衆不同。
小時候還可以随心所欲的霸占他身旁的位置，長大後發現連站在他身邊的理由都沒有了。
懷着沉重的心情回到房間，翻來覆去無法入眠，直到淩晨才匆匆睡去，再醒來時已到下午，陸莫辰不在，她起床洗漱，便去練車。
她本以為這是例外，沒想到變成了日常，她已經很多天沒見到陸莫辰了，不知道是太忙還是故意躲着她。
這種感覺讓她覺得很不爽。
今日她沒有像往常一樣早早上樓休息，坐在客廳的沙發等着他，看了眼手機，已經晚上10點了，他還沒有回來，困意漸漸襲來，慢慢阖上雙眸，姿勢也由坐着變成躺着。
陸莫辰披星戴月，從公司歸來，身上滿是工作的疲勞，腳步剛踏入房內便看到沙發上熟睡的身影，腳步都輕了幾分，心也跟着柔軟不少，工作的冰冷盡數褪去，眼眸化作繞指柔，快步走到女孩身邊。
看着她熟睡的容顏思緒萬千，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把這個女孩抱在懷中愛護，但理智告訴他不能這樣做，唯一能做的就是為她攏去眼上的碎發，輕柔的摩挲着她的臉龐，許是感受到熟悉的感覺，女孩的臉往他手中蹭了蹭，以至于整個臉頰完全被他的掌心包裹。
柔軟的觸感通過掌心游走于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陸莫辰對這種感覺毫無抵抗力，他自私的想多霸占一會，但還是被尚存一絲的理性打斷了。
“安堇，醒醒了。”他的聲音低啞磁性，在夜色中有一種詭谲的暧昧，撩撥人心不自知。
“嗯……”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還伴有輕微的氣泡音，朝思夜想的身影慢慢由模糊變得清晰，她以為是在做夢，對着自己臉頰掐了一下，吃痛的喊了一句，這才明白不是做夢，他真的在自己面前。
看着女孩的傻動作，陸莫辰心被狠狠的撞擊着，痛楚蔓延全身，他的行為無形中還是傷害了這個女孩，上前将她擁在懷中，輕輕順順她的後背，溫聲道歉：“對不起，以後不會這樣了。”
他真的怕了，就算為了保持距離也不應該用這種方式，她最怕沒有安全感，等自己的時間裏她是多麽的無助，陸莫辰不敢細想，不然他怕控制不住心中那個好不容易制服的惡魔。
安堇親昵的圈住他的脖子，久久不願松手，好像一松手他就會離開一樣，感受到女孩的依賴，陸莫辰也不着急，靜靜的陪着她。
“下次不要丢下我一個人好不好？”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耳垂。
女孩的聲音充滿恐慌和祈求，他心神為之一震，回過神嘶啞着嗓音應下了。
安堇松開他轉身去拿桌上的小本本，再次坐回他懷中，把喜悅分享給他，“你看我拿到駕照了。”
她笑顏如花，繼續分享着：“以後你想去哪我都可以陪你去了。”
“好。”他笑着應下。
他心頭堵塞，不知如何回應才配得上女孩這濃烈的愛意，他有點無法自處。
倆人相擁而坐，安堇整個人被他包裹在懷中，鼻尖傳來她洗發水的香味，他的臉頰與她的頭發摩擦接觸，酥癢感覺再次襲來，垂眸能看到她細長白皙的脖頸和優美的鎖骨，他不敢再往下看。
女孩感覺脖頸間傳來一抹冰涼，低頭看是一塊晶瑩剔透的玉，被紅繩子穿過挂在她的鎖骨處，白皙優美的脖頸與溫潤的玉最是相搭。
“這是什麽？”她問。
“平安符，保你平安。”他聲音沉沉。
卻感覺這聲音有連接生命的力量。
安堇摸着平安符喜悅湧上心頭，聲音卻是嘲笑，“不知道你還挺迷信的。”
他嗤笑，“在你身上迷信點好。”
她被這個回答驚到了，側眸看向他，眼中情意流轉，倆人近在咫尺，能清晰看到對方臉上的細微絨毛，彼此沉浸在對方的深眸中，安堇突然上前在他嘴唇上碰了一下，然後嬌羞起身離開。
陸莫辰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反應過來，呆滞的摸着自己的嘴唇，回味着剛才的感覺，還帶着女孩的溫度，他頓時心亂如麻，點燃一根煙，整個人融入黑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