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逛柏林藝術大學

逛柏林藝術大學

德國的大學和國內不同,沒有圍牆和門衛,建築充滿了浪漫的藝術氣息,裴安一下子就被迷住了,看的眼花缭亂,校園內還有拿着各式樂器的學生漫步。

裴安興奮地拉着顧淨左逛右逛,沿着指示牌,前往長笛專業的教室;此時教室內正在上課,不同膚色的年輕人都橫握長笛,吹奏着激昂的音樂,長笛獨奏是輕靈的、悠長的,合奏是宏偉的、厚重的,裴安專心聽着,臺上的大胡子老師精神矍铄,眼睛閃着精光,盯着練習的學生們,臉上繃着,看着十分嚴肅。

老師瞟了一眼教室外觀看的裴安,沒管,只掃視着臺下學生的演奏情況;顧淨靠站在欄杆旁,看着奮力将臉探進教室的裴安,唇角勾了勾,伴着恢弘的樂聲,看着裴安被風吹起的發絲。

一節課完畢,學生陸陸續續出門,也有不少學生留在教室看譜子繼續練習;一個臉上有着雀斑的金發男孩在上課的時候就看到裴安了,走神多看了幾眼,錯了個音,被約翰老師瞟了幾眼,登時冷汗析出,專心吹奏,下課了往窗邊看了一眼,沒想到那個白發男孩還在。

Jone收拾好書包,握着長笛踏出教室,猶豫了瞬,還是向裴安搭話:“嘿,男孩,你看了一節課了,很喜歡長笛嗎?”

裴安還貼着玻璃看着教室裏面,陌生聲線傳來時他吓了一跳,轉頭一看,一個金發的雀斑男孩就站在自己旁邊,和自己搭話,裴安對他有印象,他在上課時錯了幾個音,裴安聽出來了,這時男孩和他搭話,他還有些拘謹,磕磕巴巴地回道:“是的,我很喜歡長笛,學了幾年了。”

“哦,這可太好了,長笛可是被稱為「抒情女高英音」的樂器,你可真有品位!”Jone見裴安回答了他的問題,更興奮了,臉上的雀斑似乎也明亮起來,他打量起裴安,又問道:“你學習了幾年長笛?你今年有12歲嗎?”

裴安第一次被人懷疑年紀,有些不忿,瓷白的臉上染上薄紅,聲音也大了一點:“我十五歲了,十歲開始學的長笛。”

Jone撓撓頭,抱歉地說道:“不好意思啊,你們東方人臉好像都很顯小,學校裏的東方人我總是猜不中年紀;我今年17歲。”

裴安愣了一下,摳着手指回道:“沒事,”又擡頭看着主動向自己搭話的男孩說道:“我叫裴安,你可以叫我安,中國人,你呢?”

“我叫Jone,法國人,你們國家的樂器歷史都很古老,我非常喜歡。”

“我不了解這方面,”裴安撓撓額角,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國家的樂器歷史都不是很清楚,又說道:“我也想考這所學校,可以跟你了解一下嗎?”

“可以啊!”Jone有些驚喜,這個東方來的洋娃娃他很感興趣,或許之後可以和他做朋友:“柏林藝術大學是公立學院,不需要學費,但是其他費用加起來大概700歐左右,最重要的是學校沒有住宿提供,需要校外租房,不過學校會給予我們幫助的,你可以放心,房租也不是很貴,經濟窘迫的話可以選擇合租,房租會少很多。”

裴安聽的仔細,Jone德語說的很好,大致了解一些情況,他對Jone感激地笑笑,這時顧淨也打完電話,以一種不突兀的姿态插進兩人之間,矜貴地向Jone點點頭,貼在裴安耳邊問道:“我剛剛打電話去了,這位是?”

裴安不好意思的抿嘴笑了笑,看見Jone疑惑的表情,介紹道:“這位是顧淨,是我的哥哥,你可以叫他顧,”轉頭和顧淨說話時,換回中文:”這個是Jone,我問他一些學校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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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淨點點頭,挂着笑容向Jone伸手,用德語問好:“你好,Jone,我是顧,感謝你和我弟弟介紹情況,時間快到中午了,是否有榮幸一起吃午餐呢?”

Jone有些受寵若驚,他家庭情況不是很好,因為要來德國上學的事和家裏吵了一架,家裏生活費給的磕磕巴巴,他只能在柏林找一些兼職,可惜大部分正規兼職不收未成年,他時常得為了生活費而苦惱,日常食物是打折的面包和牛奶;因為貧窮,學校裏的聚餐他都無法參與,這還是來德國後第一次有人請他吃飯。

“太客氣了顧,我也沒有幫上什麽忙。”

“不不不,Jone先生,我弟弟很想來這個學校,你提供的信息很有用,請不要拒絕。”

“好吧…”Jone撓了撓臉側,想着一會兒沒有課,便提議先帶着裴安和顧淨逛一下學校。

Jone已經在柏林藝術大學讀了一年半了,有時候會接一些幫同學上課的兼職,對學校十分熟悉;裴安認真聽着Jone的介紹,時不時出聲詢問一下,顧淨安靜跟着他們,餘光留意着裴安。

柏林藝術大學歷史悠久,是歐洲最頂尖的藝術院校之一,與之相反的是和其他學校次昂比面積略小,邊逛邊介紹,不到兩小時逛完,Jone掏出書包裏的水杯,帶着裴安和顧淨來到學校大門處。

“辛苦Jone先生了,不知道牛排是否合你的胃口,我已經訂了餐廳,希望你喜歡。”顧淨上前一步,含笑說道;裴安還在轉着腦袋看着學校環境,校內種植了不少常青樹,即使是深冬也綠意盎然。

“顧太客氣了,我很喜歡牛排,非常感謝您的招待。”Jone驚喜道,早已饑腸辘辘的肚子在聽到牛排時,饑渴的蠕動。

顧淨引着裴安和Jone來到車旁,Jone看到裴安自然得走向後排,很自覺的坐上了副駕,心裏驚嘆于東方人的謙虛和內斂。

這輛車上有租車行的logo,他之前使用成年的假身份兼職時,有看到這家租車行的資料,裏面豪車雲集,主要是對其他國家的客人提供租車服務,有各種檔次的車供客人選擇,這輛車沒有明顯的車輛标志,但是車內裝飾奢華,一看就不是便宜貨。

Jone決定對裴安介紹更仔細一點,例如只有在讀的學生才知道的技巧,可以讓學校生活更加輕松。

後排裴安和顧淨頭碰頭說悄悄話:“顧哥,這個學校還不錯诶,風景很好。”

“安安喜歡嗎?”

“喜歡!”

“那過年後去考語言考試,過了就直接過來讀書?”

裴安臉耷拉下來,剛剛還興奮翹起的頭發也像霜打了似的垂下,裴安摳摳手指,悶悶地說:“我再想想,晚上回複你,好嗎?”

顧淨撫着裴安的頭,知道裴安的顧慮,也不着急,摩挲着裴安後頸凸起的骨節,像撸貓一樣,裴安将這個問題抛諸腦後,靠着顧淨看着車外飛快消逝的街景。

車停在市中心的最大的餐廳,Jone眼裏有掩飾不住的驚喜,這家店時柏林最著名,也是最貴的一家牛排餐廳,使用的最頂級的食材,社交軟件上以來過這家店為榮,PO出一張和主廚的合影就可以收獲上百萬贊。

Jone有些拘謹,克制着自己不要四處看,穿着高檔制服的服務員引導着他們走向訂好的位置,餐桌上還有定制給顧淨的歡迎卡片。

裴安和顧淨坐在一排,Jone将自己的包隐藏在背後,小心翼翼坐下,悄悄用餘光觀察周圍環境。

裴安把玩着歡迎卡片,上面有漂亮的花體字寫着燙着金的歡迎語;餐前甜品上來了,裴安拿起銀勺嘗了一口,覺得口味不錯,很快将自己的吃完,眼巴巴看着顧淨那份沒動多少的甜品。

顧淨有些好笑,故意慢條斯理的品嘗甜品,裴安眼神撒嬌失敗,扯扯顧淨衣袖,用氣音說道:“顧哥,你不喜歡吃甜的,剩下的我吃吧。”

顧淨睨了一眼裴安,挖了一大塊塞進裴安嘴裏,貼在裴安耳邊說:“最多只能吃這麽多,等會牛排該吃不下了。”

裴安包着嘴裏的甜品,乖巧地點點頭。

“非常不好意思Jone先生,由于你沒有成年,不能喝酒,我将酒水去掉了,這家的氣泡水和果汁也很不錯,你看看需要什麽。”顧淨将手邊的菜單遞給Jone,Jone臉頰略微有些漲紅,似乎是認為自己掃了顧的興,推拒着菜單,嘴裏說的随意。

顧淨也不強求,問了忌口之後,點了兩杯氣泡水,給裴安點了一份果汁;在旁邊侯着的服務員接過菜單退下。

正餐很快上好了,滋滋冒油的牛排散發着獨特的香氣,頂級牛肉制作的牛排肉質鮮嫩,細品之下還有獨特的風味。

Jone拘謹的切割牛排,心裏緊繃着不要在餐桌上發出失禮的聲響;對面的裴安動作自然,切割下牛排一角,隐隐的肌紅蛋白沁出,襯得牛排更加鮮嫩可口;裴安還是很喜歡吃牛排的,但是他的腸胃不好,顧淨不讓他吃太多,這次也是給他點的七分熟。

裴安吃的很開心,出于中國人傳統的節儉,裴安将一整份牛排吃光,喝着果汁解膩;對面的Jone也因為第一次踏進這個頂級餐廳,一點食物也不舍得浪費;這頓飯在進入尾聲時,服務員突然出現,用恰到好處的音量詢問:“先生們好,非常抱歉打擾您們用餐,我們的主廚約瑟夫先生很感謝您們喜歡他制作的食物,想親自感謝,請問您們方便嗎?”

服務員話音剛落,Jone心裏一陣狂喜,約瑟夫先生可是這家餐廳的主廚,不少明星大腕千裏迢迢來吃飯,就為了和他合影,今天居然主動過來感謝他們。

顧淨詢問地看向裴安,裴安有些緊張,他是第一次碰到這個情況,國內的餐廳都不會出現主廚感謝顧客的,可能是國外的特有文化,他有些好奇,點了點頭,服務員得到答複,向他們點點頭,到後廚去通知主廚了。

國外好像特別喜歡絡腮胡,司機是,這幾天碰到的路人也是,這位約瑟夫先生也是,約瑟夫先生還穿着廚房衣服,胡茬有些發白,看起來年紀很大,裴安好奇的看着約瑟夫先生。

“噢,非常感謝你們,很少有顧客會吃完我制作的食物,他們只在乎這家店的價值,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吃完餐點的顧客了。”約瑟夫很激動,握着顧淨的手,聲如洪鐘地說着。

裴安有些臉紅紅,他吃完一方面是覺得浪費不好,另一方面是這份牛排确實不錯,烹饪的恰到好處,讓他一口接着一口地吃完整份牛排。

“您太客氣了,約瑟夫先生,頂級的食材加上頂級的烹饪手法,不吃完的話就是暴殄天物。”顧淨含笑說道:”也非常感謝您的烹饪,讓我們吃到非常美味的午餐。”

約瑟夫先生更高興了,笑的見牙不見眼,裴安看着也勾起嘴角,突然撇到對面的Jone臉蛋漲紅,吓了一跳,小聲問道:“Jone,你沒事吧?”

“沒…沒事,我見到約瑟夫先生太激動了,我可以和他合照嗎?”Jone嗓音激動,看着約瑟夫雙眼放光,裴安想了想,扯扯顧淨袖子,在顧淨微微側頭時小聲說了Jone的請求。

顧淨微微點頭,勾勾裴安掌心,向約瑟夫提出這個請求,約瑟夫欣然同意,旁邊侯着的服務員立刻上前,給Jone和約瑟夫拍了合照。

直到出了餐廳,Jone漲紅的臉還沒有恢複,握着還帶着溫熱的照片不舍得放手;裴安不理解這個行為,但還是很有禮貌的沒有提出疑問。

Jone坐上車,将照片珍惜的放進書包隔間,對裴安和顧淨抱歉地笑笑,才系上安全帶;車子開動,Jone猶豫半晌,才開口跟裴安說着一些更深入的情況。

車很快停在柏林藝術大學門口,Jone率先下車,嘴裏連聲說着感謝招待,顧淨含笑說道:“也辛苦你給我們介紹了。”說完,拿出一沓小費,Jone有些猶豫是不是要接,顧淨又說:“如果不是你,我們今天在學校找導游的話會很麻煩,這是你應得的,不用客氣。”

Jone這才收下,大致掂量一下,估計是自己半年的生活費,心裏止不住的感激,将寫着自己聯系方式的卡片遞給顧淨,說道:“您給的太多了,如果後續您有需要的話,可以找我,我對周圍都很熟悉,可以為您介紹。”

顧淨點點頭,Jone這才轉身離去。

“還想逛嗎?”

“不用了顧哥,Jone介紹的很詳細,我們去逛逛柏林吧。”

顧淨應了,對司機擺擺手,車子很快開動,消失在學校門口。

逛了一天的裴安累的不行,回酒店就癱在沙發上看着帶着浮雕的天花板雙眼發直;顧淨打開暖氣,将裴安厚實的外套脫掉,摘掉他的眼鏡,又用熱水打濕了毛巾給裴安擦臉。

裴安閉着眼感受臉上輕柔的力道,和烘得他舒服極了的熱度,伸手将顧淨還在他臉上動作的手握住,遮住眼睛,小聲說:“我決定好了,過年後考語言考試,過了就直接來德國。”

用熱毛巾敷着裴安眼睛的顧淨愣了愣,嗯了一聲,又繼續伺候裴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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