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回進宮

第34回 進宮

風影身體徹底大好之後,靈岚一行人又在茗水河畔逗留游玩數日,這才終于又開始悠悠然往明都方向趕路。

只是這一路上多了個風影,旅途似乎是變得更加妙趣橫生了,只因風影常年在江湖上漂泊流浪,見過世間奇珍,見過塞外黃沙漫天,見過大海洶湧,有意氣風發的時候,亦有被人追殺狼狽得灰頭土臉的時候,所以他能說的很多,說話又風趣,每每都能逗得靈鳶發笑不止,兩人自是愈發親近起來。

這靈鳶和風影越來越親近,漸漸地,寧斐的臉色卻是越來越不好看了,原本溫文得甚至有些呆板的一個人,現在卻是每天都陰沉着臉活像被人抛棄般。

不過沒有人知道,靈鳶每次在偷眼瞄見寧斐陰着臉走開的時候,他眼中就會露出幾分狡黠又隐隐得意的開心笑意,而風影則會不着痕跡地用手肘撞撞靈鳶的肩膀,風流韻味兒十足的鳳眼裏滿是揶揄與邀功的神色。每當這種時候,靈鳶就會微紅着臉嗔怒得瞪一眼風影,幾分羞怯幾分薄怒,就好像有什麽秘密被人撞破了似的。

一路上靈岚和莽依舊沉默,時不時地會十指緊扣,靈岚累了便會将頭靠在莽的肩膀上休憩,兩人間的氣氛恬然溫馨。靈鳶仍然不改叽叽喳喳的特點,不停詢問風影各種江湖趣事或奇事,反觀寧斐,則是一反常态地從始至終陰着臉不說話,默默趕着馬車,偶爾坐進馬車裏問問靈岚需不需要休息。

所以雖然每個人心底都有各自的煩惱或者擔憂,但終究總還是很順利地走完了從陵安到明都的這一段兒不算短的路程。

三月初的時候,一行人晃晃悠悠、晃晃悠悠,終于來到了明國的都城明都。

踏進明都,第一感覺便是大氣。這裏有斑駁的城牆,有透着歷史滄桑感的古跡,還有流淌了數千年的滔滔河水,處處都透出恢弘的氣勢,卻也因此總有種莫名的壓迫感充斥在這座古城之上,那是沉澱了血色征戰與談笑間便灰飛煙滅的政治的厚重感。

下了馬車,靈岚看着眼前人潮熙攘,眉頭卻微不可察地蹙了下,只這一瞬他便感覺到他不喜歡這座城,這裏的氣氛太緊繃太壓抑。相比之下,他更喜歡蠻族之地那種充滿了熱情、奔放和自由的地方,或者類似茗水河畔好似他的家鄉那般恬淡的朦胧水鄉氣氛。太過森嚴太過匆忙的都城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就在靈岚一行人準備尋一間客棧住下,突然而至的一聲聲突兀的由遠及近的“皇上駕到”的高呼破空而來,打斷了似乎所有的事情,路上的不管是行人還是原本是在屋內的百姓都奔走而出恭恭敬敬地俯首跪倒在地,等待着禦駕親臨。

靈岚一行人回過頭,映入眼簾的便是十六人擡着的華麗大轎,轎子四角挂着金黃色的穗兒,飛龍的刺繡更是彰顯了轎子主人身份的尊貴,再往上看,便只看到端坐在轎子上着一身玄黑底繡着金色五爪蟠龍錦衣的慕容燕,慕容燕神情冷淡依舊卻也俊美得逼人,特別是一雙狹長的鳳眼威嚴而銳利得讓人無法直視。

耳邊聽着衆百姓恭迎聖駕的呼喊,聲音如海一般呼嘯,震耳欲聾,靈岚心中卻湧出了一種莫名的悲哀感。然後所有的喧嚣都仿佛定了格,慢慢由近及遠地淡去了,所有的一切都模糊了面目,只剩下朦朦胧胧的一絲聲音和所有人放慢了無數倍的俯首與叩拜。

這一刻,靈岚終于知道他為什麽不喜歡這座城了,人的靈魂都被束縛住了,更何談人根骨裏的血性與狂野,森嚴的禮教讓這座城失去了該有的活力與魅力,變得死氣沉沉而毫無生氣。

直到慕容燕踩着人的背走下轎,然後踏着威嚴的步伐緩緩來到靈岚身前,靈岚這才恍然清醒過來。他擡頭看了眼慕容燕,臉上自然而然地帶起了一抹禮貌而疏離的淺笑,然後他拉住莽的手,用着外交的口氣輕輕道,“我二人遠道而來本想微服游玩一番再入宮會見陛下,沒想到卻還是驚動陛下親迎,我和王對此都不勝感激。”

慕容燕卻仿佛渾然未聞靈岚的外交辭令,眼神一直灼灼地落在靈岚的身上,火一般燙人,只是靈岚的反應卻很平淡,似乎那些灼人的視線根本不存在,他依舊淡淡的微笑着,笑得溫文爾雅,笑得優雅高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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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視了靈岚片刻,慕容燕招招手,侍衛們便擡着一臺與他同樣尊貴的十六人大轎出現在了衆人面前。他面容一直很冷淡,語氣亦是有着該有的距離與尊敬,“此次三國盛會,蠻族不遠萬裏而來,本皇亦甚是欣慰,相信此次盛會定能有、所、得。”

也不知是不是靈岚自己的錯覺,他總覺得慕容燕在說到最後“有所得”這三個字的時候,語氣有些奇怪,好像故意加重了語氣,仿佛在強調亦或者暗示着什麽。

莽一向在這種場合不怎麽有太多的動作和語言,不過這次,他卻反手緊緊握住靈岚的手,不着痕跡地往前踏了一步将靈岚掩在了他身後,同時,他的眼神冷冷地迎向了慕容燕,冷冷地用蠻族話說道,“岚是我的後,如果你眼神再如此放肆,我蠻族男兒都不會善罷甘休。”

慕容燕看到莽的動作,眼中神色微微一暗,總是微微挑起的嘴角有了往下抿一抿的趨勢,不過最終他什麽都沒表現出來,只是微微笑了起來,問靈岚,“不知蠻王适才所說何事?”

靈岚眼神澄澈,目光淡然,讓人不得不信服與他,他微微一笑,看了眼莽,然後看着慕容燕的眼睛很冷靜地回答道,“王說他也相信此次盛會定然都會有、所、得。”

其實也并不在意莽真的說了什麽,靈岚這麽一說,慕容燕自然會順着臺階走下來,他微微彎腰伸手,笑着迎接,“還請蠻王和王後入宮小住幾日,讓本皇能盡一盡地主之誼,共同等待海國國君以及使者到來。”

微微蹙了蹙眉,靈岚正準備說按規矩他們該住在使館驿站才是,但莽已經拉着他徑自走到了轎子邊,然後當着所有人的面突然将他抱上了轎子……對于這種狀況極度無奈,靈岚只能小聲批評莽,“我話都沒說完,你怎麽就拉着我過來了,你以為進宮是件很好的事情麽!”

聞言,莽擰了擰粗黑的眉,想了想才問,“慕容燕不是這個意思麽?我聽不懂他的話,但是他的動作就是讓我們坐轎子,應該沒錯才是。”

無語地撇撇嘴角,靈岚偷偷掐了一下莽結實的腰,繼續小小聲教育,“以後我沒說話,你不準随便自作主張。”

“恩。”被靈岚掐自然是沒什麽感覺,但莽做了個皺眉的動作表示對靈岚的掐腰動作還是有反應的,然後他很淡定地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見到莽當着他的面将靈岚橫抱起來,慕容燕眼中冷淡的神色瞬間化作了陰寒,他藏在寬大繡袍裏的手在他自己都沒有發覺的時候就已然緊緊握成了拳頭,只是他終究還是選擇了隐忍再隐忍,笑着重新上了他一個人的轎子。

轎子進了宮門,靈岚沒有回頭只聽見重重的宮門在他身後緩緩地關上了,古老的石門發出了嘶啞難聽的聲音,仿佛在歇斯底裏的沉沉嘶吼,嘶吼着屬于皇宮大內那些說不完的污穢與看不盡的欲望。

靈岚一行人被安排在慕容燕曾經還是皇子時候住過的“明非宮”內,然而,當靈岚僅僅只是剛下轎站在這座繁華的宮殿內,他便仿佛能聞到一種莫名的血腥氣,甚至仿佛能聽到一種傳自這些宮牆之內的竊竊私語,私語着這個宮殿之內發生過的一切欺淩、侮辱,甚至是毒打。

腦子瞬間被各種突如其來的聲音各種畫面填滿,極大地增加了靈岚的精神壓力,脖子上的聖靈石似乎也不正常地發燙了起來,讓靈岚難受地頭有些暈,他一手隔着衣服抓着聖靈石,一手用力抓住了莽的手臂尋求支撐。

“不舒服?”立刻察覺到靈岚的不對勁,莽擡手扶住靈岚的腰身,讓靈岚能夠整個人倚靠着他。

搖了搖頭,靈岚努力想要擺脫掉腦海裏那些莫名其妙的畫面和聲音,然而,那雙如孤狼一般孤獨而嗜血痛苦的眼神還是深深镌刻進了他的心底。

那是……慕容燕?……

畫面裏,一個小小的孩子被幾個比他高很多的少年脫光了衣服正在死命掙紮,但是小孩兒畢竟還只是小孩兒,再怎麽掙紮最終還是被嬉笑着的少年們綁在了樹上,緊接着,靈岚看見小男孩兒小小的身體被那幾個衣着華麗卻獰笑着的少年用鞭子使勁抽打着,一下一下,讓靈岚這個旁觀者都仿佛感覺到了痛。

很快地,小孩兒白皙的身體上便布滿了一條條甚至帶着血絲的紅痕,然而小男孩兒眼中始終都沒有眼淚,眼睛裏溢滿的只有屈辱與不甘,直到一個宮女模樣的少女瘋狂地跑過來護住了被綁在樹上的他。

但少女很快被侍衛們拉開了,然後一朵美麗的花朵就此隕落。那些破碎的裙子還有少女的尖叫徹底打破了小孩兒一直以來的安靜與倔強,他發瘋一般扭動着被死死綁住的身體,眼淚嘩啦啦地從眼睛裏滾落了下來,那灼熱的溫度仿佛是燙在了靈岚的心尖上。

再然後……靈岚看到長大許多已經隐隐脫離了稚氣顯露出英俊面容的當年那個小孩兒,他在這個院子裏用計謀引誘了一個衣着鮮亮、看起來出身極為高貴的少女,他對她說,“紫瑤,如果我能成為皇帝,你将是我獨一無二的皇後,我想讓你成為這世上最尊貴最美麗的女人,你願意幫我,和我一起努力嗎?”

再然後再然後……靈岚終于看到了風華無雙的慕容燕,只見那把劍柄上鑲嵌着聖靈石的長劍上染着滴落不止的紅紅鮮血,聖靈石在劍柄上散發着瑩瑩奪目的光芒,将他和站着他身側美麗依舊甚至更加端莊高貴的女子映照得如同天人下凡。

那時的慕容燕正猖狂地大笑着,帶着一種瘋狂與歇斯底裏,“太子?二皇兄?哈哈,太子!我告訴你,你愛的女人會成為我的皇後,而今天你們倆都會成為我劍下之魂,我要讓你們在歷史上被除名,要用你們的血祭奠這世上最美麗的那個保護我的她——我的姐姐!只有你們的鮮血才能讓她獲得靈魂上的安息!”

喀嚓!在慕容燕手起劍落的一瞬間,靈岚忍不住地閉上了眼睛,然而那血腥的割下兩人頭顱的畫面還是清晰地映在了他腦海裏,讓他下意識地用雙手更緊地抓住了莽的手臂。

靈岚使勁搖了搖頭,然後将頭死死埋進莽的胸口裏。他粗粗喘了幾口氣,這才微微睜開眼睛,帶着痛苦與哀求的說道,“不住這兒,我不要住在這兒,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住這兒……不要……”

眉頭緊緊地蹙了起來,莽見靈岚的情緒眼看着就要失控了,他立刻用力抱緊靈岚,用寬厚的大手一遍一遍安撫地撫摸着靈岚的背,企圖讓靈岚的情緒平複下來。而此時,站在一邊靜靜看着的慕容燕,嘴角卻不為人知地微微微微地勾了起來,他微眯起的鳳眼裏那種眼神仿佛早已洞知一切、猜到一切。

慕容燕太了解靈岚,自然明白對付靈岚這種人越是強硬越是會有反效果,至于示弱以博得同情之類的,雖然無恥,但是對于慕容燕來說,從沒有無恥不無恥這樣的詞語,在他的世界裏,只有贏與輸,至于怎麽得到的贏與他而言,完全不重要,自然也完全不在考慮範圍內。他只知道,他此時用他早就被抛卻的過往獲得了靈岚對他的憐憫與理解。

每個變态背後都有原因的...只是這些原因并不能成為傷害他人的理由。

哈哈,順便說一句,關于我上一章說到的那個夢,我寫了個小劇場,不過寫着寫着...就崩壞了...囧

場景一:

受:我們以後就只做好兄弟好竹馬,結束炮友關系吧?

攻1:為什麽?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你不幹涉我我也不幹涉你,都這麽多年了。

受:從科學上來講,我已經到了該定下來的年齡了,而且我已經找到可以定下來的人了。

攻1:這樣……好吧,兄弟我祝福你這麽早進入婚姻的墳墓。

受(扶扶眼鏡):謝謝。

場景二:

受和攻2在車行逛準備買車,正好遇上了開着極為風騷的跑車來車行保養的攻1。

攻1(取下墨鏡,冷着臉上上下下打量攻2,不屑的語氣):這就是你家那位?

受(淡定地點點頭):恩,是。

攻2(溫文儒雅地笑,伸出手去):你好。

攻1(雙手抱胸,理都不理攻2,指了指身後自己跑車上坐着的美少年):我這個新人怎麽樣?

受(用科學檢測的目光打量很久,點點頭):恩,很好。

攻1:可是你的這位并不怎麽樣,一點都不如我。

受(依舊很淡定):恩,我是要找人安定下來,并不是還想玩一玩。

攻2(很溫柔地牽住受的受,笑得依舊溫潤):我們最近在看車和房子,準備去美國結婚。

攻1:這樣……(不自覺地看向了受)

受(仍舊扶扶眼鏡):恩,是這樣。

場景三:

受和攻2上飛機走了,攻1眼巴巴地看着,突然內心無比地惆悵了起來……

攻1:和他結婚的人本來該是我不是麽?這中間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呢?

楔子

若兮:你們做了多久的炮友了?

攻1(想了想,轉頭看向受):?

受(淡定地扶了扶眼鏡用着學術語氣):八年零三個月十一天零八小時二五分零三秒。

若兮(默默吐槽,抗戰都勝利了):那你們認識多久了?

攻1(仍舊轉頭看向受):?

受:二十六年零三個月十一天八小時二五分零三秒。

若兮(吐槽無能):……記得真清楚,不就是生下來就認識了麽?

攻1:恩,我們是好竹馬,好哥們。

若兮:……恩,好炮友。

受(又扶了扶眼鏡):不過現在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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