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接着的幾天，周也蓁再也沒有出現。
遲意也就安安分分地待在家裏，不給他們添麻煩。
方元偶爾會來，要是遲意有什麽需要的東西，他會幫着帶過來。
方元敲開門後，把幫遲意買的東西交給了她。
“這是你要的東西。”
“謝謝。”
遲意也沒有問過為什麽周也蓁不再出現。
兩個人心知肚明的事情，她覺得自己也沒必要非要追根究底。
“進來坐會嗎？”
方元正好也有些渴了，就沒有推辭：“好啊，我有點渴了。”
“那你坐，我去那瓶水給你。”
“好。”
剛坐下沒兩分鐘，方元的手機就響了。
“喂？”
“我在遲小姐家裏。”
“好。”
“我馬上過來。”
遲意拿着水等着方元接完電話：“出什麽事了嗎？”
方元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對着遲意大概解釋了兩句：“有案子了，我先走了。”
方元接過遲意手裏的水，說了句謝謝，然後轉身往門口走。
遲意有些遲疑，還是追了上去。
“等一下。”
“什麽事？”
“我想問問，是之前的那個兇手嗎？”
“啊？”
“連續作案的兇手，我看到的那個。”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隊長只跟我說了案發位置，讓我趕緊過去。”
方元趕到現場的時候，周也蓁早已經到了。
“隊長。”
周也蓁帶着手套，正在檢查死者，聽到方元的話，他‘嗯’了一聲。
“遲意怎麽樣？”
“挺好的，但可能是一直待在家裏的原因，看上去氣色不是很好，沒什麽精神。”
周也蓁沒說什麽，繼續查看着案發四周的狀況。
“隊長，這裏什麽情況？”
“死者丈夫報的案，說是回這裏看到好像有人在，在別墅找了一圈，在地下室發現了屍體。”
周也蓁發現，屍體有些奇怪的地方。
如果按死者丈夫所說，死者應該是獨自一人來別墅，在這裏找東西的時候，門忽然關上，這個門只能從外用鑰匙打開，別墅裏沒有其他人在，死者因此窒息而死。
可周也蓁發現，死者的頭上有傷口。
血跡已經凝固了。
看傷口形狀，應該像是硬物擊打所致。
如果這樣的話，跟死者丈夫所說的就有些出入了。
意外被鎖，窒息而死在，這樣的情況，頭上的傷又是怎麽來的呢？
而且死者死前瞳孔放大，極度震驚，像是看到了什麽難以置信的景象。
死者死前到底看到了什麽呢？
周也蓁取下手套，起身對着方元說：“去問問死者丈夫。”
“嗯。”
死者丈夫坐着周也蓁和方元對面。
周也蓁暗中打量着他。
三十出頭，180左右的身高，戴着眼鏡，文質彬彬，有些書卷氣，看上去是很溫和的人。
“怎麽稱呼？”
“李彥。”
“李先生是在學校工作嗎？”
李彥有些意外：“警官怎麽知道的？”
周也蓁沒回答，繼續說道：“請說一下今天你到別墅直到發現屍體這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越詳細越好。”
“好的。”
“這套別墅是我們偶爾休息來住的，并不是常住在這裏。我前幾天一直在外地出差，不太清楚她是不是在家，昨天一回家，沒看到她人，我就給她打了電話，可一直沒人接。我以為她可能暫時有事在忙，就沒放在心上。到了晚上，我又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還是沒人接，我就有些着急了，給她的一些朋友都打了電話，但是她們這幾天也都沒見過我太太。最後，我給她的父母打了電話，側面問了一下我太太是不是回了娘家，也被告知她并不在娘家。”
“我一晚上沒睡好，想到這套別墅，所以第二天一起來就打算來這裏看看，沒想到，一來這裏，就......就看到她躺在地下室裏，然後我就報了警。”
方元看着低着頭好像十分悲痛的李彥，安慰道：“節哀。”
李彥将取下的眼鏡擦了擦，重新戴了回去。
“請問二位警官，我太太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周也蓁盯着他，突然說：“有水嗎？我有些渴了。”
方元：“......”
隊長這是怎麽回事，正在辦案呢，他還以為他會問出什麽跟案件有關的問題，結果，居然問別人有沒有水。
“抱歉，是我疏忽了，我這就去泡茶。”
周也蓁盯着他起身，往側方的廚房裏走去。
周也蓁也跟了上去。
方元摸不着頭腦。
隊長這麽渴嗎？一刻都等不了了？
李彥進了廚房，打開櫃子，拿出杯子和茶葉，燒上了水。
周也蓁跟在他身後，看着他的動作，忽然問了一句：“有吃的嗎？我有些餓了。”
李彥似乎是被突然出現的周也蓁吓了一跳，轉身看到周也蓁之後，才說：“有的，我給你找。”
李彥拉開冰箱，在裏面找出了一包餅幹，一些面包。
“這些可以嗎？只有這些能直接吃了，別的都是些生的。”
周也蓁盯着滿滿的冰箱，接過了李彥手裏的餅幹。
“這不會過期嗎？”
“沒有，可以吃的。”
周也蓁拿着餅幹，在手裏轉了轉，眼裏意味不明：“好，謝謝。”
水沸騰起來，咕嚕咕嚕地響了起來。
周也蓁指了指李彥身後：“水開了。”
“嗯，是。”
“那我先出去等了，謝謝李先生了。”
“不客氣。”
周也蓁看着彎腰在櫃子下翻出茶葉的李彥，沒說什麽，離開了廚房。
“隊長，你幹什麽去了啊？”
周也蓁将手裏的餅幹扔給了方元：“給你吃。”
“啊？這什麽啊？”
“留着吃吧。”
“哦。”
方元糊裏糊塗地就突然多了包餅幹。
這時，李彥端着茶從廚房走了出來。
“二位久等了。”
方元接過茶杯，說：“沒事沒事，麻煩你了。”
“二位慢用。”
周也蓁端起茶杯，看似随意地問了一句：“李先生剛才說你們有多久沒來這個別墅了？”
李彥推了推眼鏡：“大概兩個多月了。”
周也蓁點了點頭：“這樣嗎？”
“是，我最近工作比較忙，沒什麽休息時間。”
“二位有孩子嗎？”
“沒有。”
“感情怎麽樣呢？”
李彥突然反問道：“警官這麽問是什麽意思呢？”
周也蓁笑笑，十分自然：“例行公事，随便問兩句，李先生不要介意。”
“我跟我太太感情很好，沒有孩子是我們兩個商量之後的決定，一是我工作比較忙，二是她自己也還沒做好當母親的準備，所以我們暫時還沒有要孩子的打算。”
“原來是這樣。”
“那你太太平時為人如何？有跟誰發生過什麽矛盾嗎？”
李彥搖頭：“沒有，她這個人從小被寵着長大，家裏條件也好，沒受過什麽挫折，整個人是比較單純的性格，沒什麽心眼，但是偶爾有些自我，有點任性，對朋友是很好的，所以人緣很不錯。”
周也蓁擡頭掃視了一圈他們所在的這個別墅。
“有些冒昧，這幢別墅是在你們的共同財産還是......？”
“在我太太名下，這是我們婚後她父母買給我們的。”
“這樣啊......”
李彥似乎有些不太愉快：“警官這麽問是在懷疑我嗎？”
“可我太太不是意外死亡嗎？為什麽我感覺警官好像并沒有把這個當成普通意外來處理？”
周也蓁放下杯子，看着李彥：“我有說過這是意外嗎？”
“什麽？！”
方元也跟着叫了出來。
“隊長，什麽意思？”
“這難道不是意外嗎？”
可方元怎麽看都是死者獨自在別墅意外被鎖在地下室才窒息而死的啊。
“死者頭上有傷，是硬物擊打所造成的，我對比過了，兇器應該是屋裏的一個擺件。”
“是致死原因嗎？”
“這個還需要法醫給出結論。”
李彥搓着手，看上去十分震驚：“按警官所說，我太太是被人害死的？”
周也蓁點頭：“是。”
“那究竟是什麽人呢？”
“所以需要李先生配合，回憶一下跟你太太有過矛盾的人。”
“嗯，我盡力。”
“那李先生先在這裏休息，我們可以在別墅裏看看嗎？”
“當然可以。”
見周也蓁要走，方元立刻跟了上去。
“隊長，如果是故意殺人的話，那這麽找兇手豈不是大海撈針？”
他們走到二樓，周也蓁靠在欄杆上，在角落裏觀察着整個大廳。
方元有些着急，一直追問：“我們怎麽找兇手啊？一點線索都沒有。”
“誰說沒有的？”
方元很驚喜：“隊長，你發現什麽了？你知道兇手是誰了嗎？”
周也蓁噓了一聲，對着方元說：“小聲點，給你點提示。”
“屍體，還有他的話。”
周也蓁指了指坐在大廳裏的李彥。
方元疑惑：“屍體有什麽問題嗎？”
“還有，他的話聽着沒什麽不對勁啊！”
“等等，隊長你的意思是兇手就是......？”
周也蓁點頭。
方元不明白：“可是證據呢？隊長你怎麽知道是他的？他到底說了什麽啊？”
“你去查一下李彥，他是西京大學的生物學院的。”
“他的人際關系，應該有接觸過密的異性。”
“隊長，你怎麽知道他哪個學校的啊？他沒說過吧。”
周也蓁瞥了方元一眼：“我教過你很多次了，要注意觀察。”
“我真的沒發現啊。”
“他帶了支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