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章

第 51 章

距離唐秋意進宮已有五六日了,但是姜絨卻一直沒有收到師父的任何消息,就連唐麒出門後也一直沒有跟他有過聯系。

姜絨心中的不安一點點擴大,但是唐門其他人似乎對門主久久未歸并不在意,不少弟子已經開始準備行囊出門去執行新的任務了。

姜絨去找了唐韻,唐韻守着器堂,唐麒沒有回來,他也不敢出遠門。

姜絨問:“我師兄他也沒有和你聯系過嗎?”

唐韻搖頭,唐麒出門的時間也不算長,如果出遠門,現在可能還沒到地方呢。但是現在唐門內看似平靜卻一團亂麻,唐韻心裏也有些沒底。

姜絨懊惱道:“早知道我就在他身上再多裝幾個香囊,就算味道大也好過現在沒有他的消息。”

唐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堂主武藝高強又心思缜密,不會有什麽事情的。”

姜絨點點頭,唐韻提醒他:“不過門主也多日沒有音訊傳給我們了,你去問問少主,看看他有沒有什麽消息。”

姜絨眼前一亮,“對啊,我怎麽沒想到呢?”

其實也要怪之前那場對話,姜絨這幾天下意識要躲開唐淩殊,他就怕唐淩殊又要問他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徒惹雙方不痛快。

唐淩殊是門主之子,門主有什麽事情肯定第一時間告訴自己兒子。姜絨立馬去找唐淩殊。

只是姜絨去了聚英樓沒找到人,倒是看到了唐無雙和幾個月奴。

這幾日姜絨一直沒見過唐無雙,猛然見面,不知怎的有些尴尬,但姜絨還是主動打了招呼,“無雙哥哥,你這幾日可好些了?”

唐無雙笑着點頭,“好多了,淩殊帶我下來,這下面的地龍比上面要暖和多了,身子也見好了。”

姜絨點點頭,忍不住去給他搭脈,唐無雙也不拒絕,安安靜靜地讓他切脈。唐無雙的脈象還是一如往常的弱,但确實比年前那會兒好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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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無雙聽他的診斷也是笑,“你也這麽說,我就安心多了。最近淩殊多與你見面,你們聊得可還好?我見他都喚你絨兒了。”

唐無雙似是在逗姜絨,笑得也很燦爛,但是姜絨卻沒法笑出來,“我……可能是我纏得淩殊大哥沒辦法了,他也只能這麽應付我了。”

姜絨把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他不想讓唐無雙覺得唐淩殊三心二意,也不想摻和到他們兩個的感情當中。雖然他很仰慕唐淩殊,但從來沒有從唐無雙那裏搶人的念頭。

“無雙哥哥,我還是要去找淩殊大哥,我擔心我師父的情況,我就不和你多聊了。”姜絨說着就離開。出了聚英樓的大門,唐無雙的一個月奴莽撞地沖向他,差點把他撞翻在地。

那月奴連忙行禮道歉,“絨堂主見諒,小人不是故意的。”

月奴們一直都是眼高于頂的,對姜絨也經常不太客氣,現在竟然主動道歉,着實讓姜絨有些驚訝,不過他也懶得計較,“沒事,下次小心點就是。”

“絨堂主可是要找少主?”

姜絨停住腳步看向他,那月奴道:“小人剛剛看到少主往經閣去了,絨堂主不如去經閣找找。”

姜絨忍不住打量了這月奴兩眼,這月奴他認得,平時話不多,但是對他也并不恭敬,怎麽突然這麽好心?

“絨堂主不信小人嗎?”

姜絨搖搖頭,“只是覺得稀奇,多謝指路。”說罷,姜絨便往經閣去。

如果唐淩殊真在經閣,姜絨也不算白忙活,若他不在,那就換個地方再找就是,總歸唐門就這麽大,唐淩殊一個大活人還能消失不成?

姜絨到了經閣,發現經閣大門開着,樓上有人說話,樓下一個人也沒有。

姜絨踏進大門,第一時間聽到了唐映禾的聲音。姜絨下意識停下了腳步。

唐映禾:“少主前些日子穩住姜絨确實是高招,只要拖住姜絨,唐麒便是插翅也難逃。”

唐淩殊:“此事你不必……”

姜絨沒有聽到唐淩殊的反駁,心中早已怒火滔天,一個飛镖狠狠射向二樓,樓上二人的對話不得不中止。

唐淩殊怎麽也沒想到姜絨竟然會在這裏,“絨兒……”

“我師兄……他在哪兒!!”

姜絨眼眶發紅,手裏的武器已經捏緊了随時就能要人命。

唐淩殊飛身躍下,只是姜絨卻後退幾步,不願讓唐淩殊靠近,“我要知道我師兄在哪兒!!!”

唐淩殊想要解釋,奈何姜絨現在根本不想聽到那些廢話,他只有說:“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姜絨擡頭看向依然留在二樓看戲的唐映禾,“你知道,對不對?”

唐映禾嘲笑起姜絨來,“我知不知道,你也救不了他。”

姜絨的眼淚已經挂滿眼眶,但他沒有讓眼淚掉下來,而是咬緊牙關,強逼自己清醒,“那,你就給他陪葬!”

姜絨飛身而起,唐映禾雖然早有防備,但是根本敵不過姜絨那過人的輕功,不過十招,唐映禾便被姜絨制服。

“告訴我,我師兄在哪兒,我能饒你全屍。”

姜絨手裏的暗刃抵在唐映禾的脖頸,姜絨不怕殺人,他只怕手裏的兵刃不夠快。

“絨兒,不要胡來!”唐淩殊追上來,但是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站在十步之外勸姜絨。

“我胡來?!現在是你們要殺我師兄!”

“我沒有要殺你師兄!絨兒,現在找到唐麒是最重要的,你留唐映禾一條命,我會讓煙堂給你一個交代!”

絨兒深吸一口氣,用力抹掉臉上的淚水,“我不!唐映禾,我只給你五個數的時間,五個數一到,我就是拿不到我師兄的方位,我也一樣殺了你!”

“五!”“四!”

唐映禾已經能感覺到冰冷的刀刃刺入皮膚,滾熱的鮮血從體內滲出,那是他接近死亡的征兆!

“皇城向西五十裏!皇室圍場!”

姜絨冷笑,手指用力刀刃更加深入,只是在他即将割斷唐映禾喉管的生死時刻,唐淩殊出手了。

一枚指甲蓋大小的刀片精準撞開了姜絨手上的刀刃,姜絨吃了力,後退兩步,唐淩殊趁此用長鞭将姜絨的腰圍住,一把将他拉進了懷裏。

姜絨哪裏肯讓他制住,反手就劈向唐淩殊的肩膀,唐淩殊不得不松開了他。

但兩人位置調換,唐淩殊站在了他和唐映禾之間,姜絨知道他沒法再擒住唐映禾,他忍不住怨恨起唐淩殊,從小到大,他第一次這麽讨厭唐淩殊,“淩殊大哥,我說過,我不會讓你傷害我的師兄,你最好記住我的話!”

說完,姜絨飛身離開,他恨不得馬上生出一雙翅膀來,他要抓緊時間,他不能讓唐淩殊攔他,更不能讓煙堂有時間反擊他!

他沖回草堂把行囊背上,來不及和唐穎說清因果,只留下一句“我去找我師兄”便出了門。

快馬加鞭,一路上姜絨的心跳就沒有慢下來過,他腦子裏亂成一團,眼睛也一次次被淚水模糊,他心裏不停祈求,唐麒一定沒事,唐麒一定沒事!

皇室的圍場很大,姜絨從來也沒去過,他不知道圍場四周竟然還有重兵把守,到了圍場近側他勒住馬匹,不敢繼續在士兵面前奔馬。

在遠處蹲守了半個時辰,姜絨找到了士兵換防的時間,趁機翻進圍欄,一路狂奔,找到一處帳篷可以隐蔽身形才敢停下。

一個回營的士兵獨自進了帳篷,姜絨也不打算客氣,直接進帳篷把人制住,那士兵被點了穴道無法動彈,只能瞪着眼睛看姜絨。

姜絨捏着他的下巴給他喂了一顆藥,然後低聲說:“這是穿腸爛肚的毒藥,你只要告訴我,被你們困住的江湖人在哪兒,我就把解藥給你。”

士兵眼裏寫滿了驚恐,還有一絲猶豫。

“你別想騙我,若是你不說,我就在你們的水裏也下毒,然後就只留你活命,你的上級會怎麽處置你呢?”

士兵吓得連忙點頭,姜絨問:“說嗎?”士兵再次點頭。

姜絨這才點開他的穴道,但是卻沒有點開他的啞穴,姜絨扯了一塊床單,再從行囊裏掏出一只毛筆,“寫吧。”

這些皇城的士兵不少都是達官貴人的子弟,識字的不在少數,姜絨也不想這人一旦能說話就大聲嚷嚷,幹脆讓他寫出來。

果然,這士兵不一會兒就把地圖畫給他看,指着東北角一處山坳,“在這裏?”

士兵點頭,姜絨将信将疑,但還是把解藥遞給他,等士兵服下,他才說:“這只能解一半的毒性,若想活命,就替我打好掩護,等我活着回來,你自然也能活下來。”

士兵愣住了,心裏打好的算盤瞬間落空,他還想着只要姜絨一轉身,他就去呼救,讓姜絨沒法跑。

“聽懂了嗎?”

士兵點頭,聽懂了,怎麽可能聽不懂呢,保命要緊,他不能出賣對方,不然也得死。

姜絨收起布帛和筆,腳步不停地往地圖上的山坳跑去。

圍場內的守衛倒是不多,只有兩批交替巡邏。姜絨的身手敏捷,躲開巡邏士兵不在話下。

只是到了那個所謂的山坳,姜絨愣住了。這個山坳深處飄出一股令人作嘔的腐爛氣息,姜絨還沒有靠近就已經反胃想吐了。這跟當初在夷州遇到那群怪物的味道如出一轍。

姜絨環顧四周,竟然找不到一個守衛。

也是,這樣的地方根本不需要守衛,也許主使者根本不允許守衛接近這裏。

姜絨強忍着不适往山坳深處走,他從行囊中取出一個竹筒,竹筒镂空并不密封,裏面裝着兩只色彩豔麗的蝴蝶。這冬日本不是蝴蝶該存在的時節,但是姜絨用了溫室培養,不僅讓蝴蝶破繭,還讓它們極具活力,不過剛剛打開竹筒,兩只蝴蝶便争先飛了出來,在這詭異的密林中翩跹飛舞。

不一會兒,兩只蝴蝶似乎找到了方向,不再原地徘徊。姜絨眼睛都亮了,“真的聞到了嗎!快帶我去!”

兩只蝴蝶似是聽懂了人語,飛得更快了。

姜絨跟着蝴蝶,一邊用軟鞭抽開路上的荊棘,一邊四處張望,生怕看漏了一處。

唐麒出發前找他要傷藥,他就偷偷放了一盒香粉在皮囊的夾層中,這樣一來香粉的味道不會太明顯,唐麒也就不會被敵人輕易發覺。而這些蝴蝶以同種香味的花粉為食,只要不喂得它們太飽,它們就會拼命尋找食物。

他現在只希望唐麒的皮囊沒有離身,這樣他就能順利找到唐麒了。

蝴蝶越飛越遠,竟然朝着旁邊的斷崖飛下去。姜絨吓得連忙跟上,他跟着蝴蝶往下跳,一路借着崖壁上的樹木往下走。

而蝴蝶們竟然一路飛到了崖底,姜絨遠遠看到一個穿着唐門制服的男人躺在亂石中奄奄一息。姜絨的呼吸幾乎都要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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