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好想咬一口呀

好想咬一口呀

沈水極是粗魯的将許筱丢到後排,一路疾馳到許筱的住處。

許筱卻是意料之外的真的醉了,哪怕是沈水重重的将她扔到床上,她也沒有半絲反應。

原本,今晚許筱的打扮是特地迎合了王彥良的口味,是他少年時喜歡的清純人設。可她的白襯衣經由沈水抱了這麽幾圈,胸前的紐扣不甚争氣的崩開了一顆。乍一入眼,就勾了某人某處的火熱。

然而他将将不耐煩地扯了扯領帶,許筱的手機突然響了一聲。

是王彥良的信息。

“我們以後不要再見了,祝我新婚快樂吧!”

沈水的手指一寸寸握緊,凝向許筱的目光毫不遮掩的諷刺,“你非要這麽賤嗎?”

沈水拿了許筱的手指解鎖,有關王彥良倒是再沒有多餘的信息。只是……

最近的兩條通話記錄,是一個叫做“師哥”,一個是路人甲。

沈水扶額嘆息,路人甲對應的號碼正是他本人。

他想起那日她特意在他眼前輸入名字,心知是這是她的套路,但仍是下意識濃眉緊蹙,深色的眼底暗流湧動,仿佛蟄伏着巨大的危險。

沈水翻出醒酒藥,摟住她癱軟的腰身,緊緊捏住她的下颌,便往裏灌。

許筱果然清醒了些,但她嗆咳的厲害,吐了一大半,因而這清醒也委實有限。

沈水見許筱懵懂的睜開眼,猛然丢開她,冷哼道,“你就那麽喜歡他?”

“啊?”許筱頭痛的揉揉腦袋,含混不清的反問,“他?誰呀?”

“王彥良!”沈水咬牙切齒道。

“他呀!”許筱抓了個枕頭,晃晃悠悠的坐在床上,下巴抵在枕頭上仰起臉,眼睛裏隐約有星光閃爍。“我愛的時候還是少女呢!”

“你呢?你是誰呀?”許筱從未醉過,自然也不知道,她醉時,嗓音軟軟糯糯的,透着與她平日裏全然不同的乖巧,卻不讓人膩了去。“是不是我也愛過你?”她傻笑着,忽而又是趕忙擺手,傻乎乎的自言自語,“不是不是,我明明只愛過他一個。”

“許筱!”沈水怒不可遏的板正她的肩膀,嗓音嘶啞道,“你仔細看看,我是誰?”

許筱果真眼巴巴的盯着他瞧了好一會兒,伸手捏捏他的鼻子,又揉揉他的臉,突然就像個孩子般興奮地叫道,“呀!你長得真好看!”

沈水倏地松開她,雙手張開做推拒狀。

他看了她許久,終于無力地垂下頭,滿目怆然。“你果然不記得我了是不是?”

然他話音還未落地,只聽得眼前的人兒低聲咕哝,“好想咬一口呀!”

沈水再沒空思索,當即将她撲倒在溫軟的大床上,唇齒相接那一刻,沈水品嘗着口中的甜美,越發不知餍足,恨不得将她整個人拆吃入腹。

方才那張小嘴吧嗒吧嗒說個沒完時,他連生氣都有些分神,這會兒她這般說,他若還能有半分自制力,只怕是神仙了。

他很久不曾這般沖動,任由欲望驅使他的行動。直至,他的手穿過她的襯衣撫上那一片柔軟,許筱閉着眼哼唧,“彥良,你輕點!”

沈水如在火山爆發的邊緣陡然被丢到南北極,寒意刺骨。而體內未消的灼熱不過提醒着他方才的愚蠢罷了!

沈水終是起身,凝着許筱的眼眸深沉靜谧,“許筱,你果然就是個刺猬。對他,你就敞開了胸懷讓人家刺你。對我,呵!你就恨不得紮死我對吧!”

倘或許筱還有幾分清醒,一眼便能夠望穿沈水看向她的眼光,有多麽不同尋常。偏生她醉醺醺的,晃悠着腦袋正如同孩童般自得其樂,哪有心思考慮眼前這個男人爆發出的懾人寒意。

沈水負氣離去,剛走到門口,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沙啞的哭腔,“奶奶,您又不要我了是嗎?”

他整個人呆愣在原地,分明不屬于他的記憶卻抽絲剝繭般在他眼前放映。

沈水握在門把手的手指終于緩慢的收回,許筱如願緊握住他的手時,仍像個孩童般嬌俏的撒着嬌,“嘿嘿,您又不走啦?”

沈水睨她一眼,“若是我此刻走了,帶走你一身的刺,豈不是白白便宜了在我之後的那個人。”

誰知道她這般情形下會不會再打給誰?

他拿不準,也不願去賭。

許筱是被手機鈴聲鬧醒的,她迷迷糊糊的接聽,“喂……”

“你再不起床,我們就要錯過王彥良的婚禮了!”

男人清冷低沉的嗓音穿過耳膜精準的打敗她殘存的瞌睡蟲。許筱一個激靈坐起身,頭發亂糟糟的垂在眼前大半,前夜的記憶幾乎丢失殆盡,倘或非要糾結些什麽,便是在她夢境中,仿佛是被人撲倒了。

許筱的臉頰登時紅潤起來,忙拉開厚重的窗簾,一眼望見停在樓下的沈水的座駕。

許筱檢查自個的身體,确認了不曾被人趁虛而入,然而沈水果然去酒吧接她,她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她便迅速收拾了自己,下樓坐上沈水的副駕駛。

“昨晚……”許筱狀似支支吾吾的開口,“如果我喝醉後做了些什麽,還請你不要介意。”

沈水握着方向盤的手略頓了頓,便擡起食指輕扣着皮面。“強吻,也不算嗎?”

他的嗓音低緩誘人,幸而許筱自诩機敏,也算是鎮靜,幾是迅速斬釘截鐵的應答,“我會負責的。”

沈水轉頭望向左側的後視鏡,極是冷漠道,“不必!”沈水微眯着眼,心下波瀾萬千。天知道,他要多克制才抑制住了不自覺上揚的唇角。

許筱自讨了沒趣,卻也不介意。她心知這不是該計較的時候,倘或往後沈水愛上她,她自然可以撒嬌任性耍橫。現在沈水無動于衷,她總要多表示一些。尤其,還是在這樣緊要的關頭。

“你方才說……”許筱特意拎了小心翼翼的口吻,“我再不起床,我們就要錯過他的婚禮,所以,我們?”

“你要陪我去嗎?”許筱滿眼的期待,只差沈水拒絕後硬生生擠出一兩滴淚來。

“嗯!”沈水幾不可查的應了聲。

許筱抿抿唇,“謝謝!”

“不必!”沈水面無表情的睨她一眼,“昨晚你以以身相許相求,我總不好殘忍拒絕。”

我靠!

許筱頓時瞪圓了雙眼,她原本是從未醉過,想着不過是裝醉而已。真醉了,最不濟也不過是蒙頭大睡或酒後亂性而已。偏生,她如此出息,竟用此事相求。委實丢臉!丢臉!

“但您……”許筱讪讪的開口,“也是挑食的對吧!”

沈水哼了哼,沒再多言。

悶了好一會兒才又問她,“你們因為什麽分手?”

“他想要的太多,我給不了。”許筱仰起臉,頗有幾分做作的感傷。

“他看起來也不像是一夜很多次的人。”沈水說的輕松,許筱的臉頰卻是已然紅透,眼見着再轉個彎便要抵達婚禮現場,忙側身抓住沈水的手,“我們回去吧,我不去了!”

沈水将車子在路邊停下,“你确定?”

“嗯!”許筱重重的點頭,“其實分手後我放不下,也不是感情多深。只是害怕自己再也愛不上別人,興許……是不甘心吧!”

“你現在可以愛上別人了?”沈水沉悶許久,才聽見自己沉重的嗓音。

許筱仰起臉,漆黑的眼眸亮閃閃的望着他,“我總會愛上別人的!”

暧昧的氣氛将要升起時,許筱的手機甚是不合時宜的響起。連帶着沈水看着她手機上顯示的名字,眸間都隐有戾氣。

許筱聽着對方說了會,便幹脆應下,“好!我馬上到。”說罷挂了電話便對沈水一臉歉意道,“抱歉!我在師哥的診所任職,這是我的正經工作,所以今天不能陪您去片場了,抱歉!”原本,手上有這麽一個大單,師哥該不會給她接別的病人。這會兒十萬火急的打來,想來是來人有些不同尋常了。

沈水微微垂了垂下巴,算是知曉,便望着她下車轉而打了的士去往他将要去的那個方向。

因為并不是上班時間,一路通暢,許筱迅速到了二十七層診所,看見病人的病歷和名字後,頗是利索的去了私人休息間換了身幹練妥帖的服裝。本身今日是打算參加前任的婚禮,淺藍色禮服略有些貼身,這會兒換了素色職業裝,配了金色邊框眼鏡,襯得她當真有些文雅知性的味道。

許筱推開磨砂玻璃門主動問好,兩人手指相握,互相打量一眼,便邀請來人坐在了一旁的休閑椅上。

這吊籃她不常用,多半是來訪的小朋友覺得新奇,喜歡盤腿坐在上面嬉鬧。

是她确認在這裏工作後自己特意置辦的,可惜來人緊繃着,雖是雙腿垂墜着,仍下意識用後跟兜着高跟鞋。

許筱微微一笑,拎出的是最專業的的職業素養。“您不必緊張,我們有自己的規定,您的所言所行都會被尊重,且保密。”

來人點點頭,雙腿仍是緊并着,倒是緊握着包包的手指悄然蜷了蜷。

許筱知曉,與病人的初次見面不能過于強求,因而也不過多要求。

她坐在來人對面的藤椅上,雙腿自然交叉,乍一看職業裝與藤椅似是萬分違和,然而,她那般輕松地姿态,卻是符合了這藤椅的功效。

“王小姐,我看過您的病歷,您是擔心您的丈夫出軌了對嗎?”

“對!”來人的眼光陡然變得針鋒相對,仿佛坐于她對面的許筱便是那個插足她家庭的女人。

“那麽恕我直言,我們這是心理診所,并不處理家事。”許筱陡然挺直了腰板,直直的迎上她的視線,毫不客氣道,“如果您是同您丈夫之間有些嫌隙或誤會,您可以将您丈夫一同叫來,夫妻間的心理輔導需要一起治療與面對。如若是您自己猜疑,也請您配合我,找出心裏的那根刺,才好拔掉它。”

“好!”來人的眼光終于收回一些,不再那般犀利。

許筱見對面的女人緩了緩,她也柔和一些,“方便聊您父母的婚姻和您的童年嗎?”

女人微微點頭。

“爸媽的關系是很好的,至于我的童年,我從小就是公主一樣的被寵愛着。每一個人都對我很好,好吃的好玩的,我總是被放在第一位。”女人微微垂頭,額前的劉海垂落遮住她黯淡無光的眼眸,“也許,是我驕縱了吧,他才會覺得那個女人溫柔體貼。誰不喜歡沒有棱角不計較回報的女人呢?”

她垂着頭,許筱得以仔細的審視着她。

她比她想象的還要差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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