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系統倒戈

第11章 系統倒戈

【今天宿主的心情平靜，內心還是什麽都沒有想，真的會有人腦子裏空空如也？

異常情況仍未出現，但保險起見，申請支援道具，檢查與宿主鏈接是否遭到屏蔽】

翌日清晨，謝棠凝悠悠轉醒，他揉着眼角，寬松的睡衣向下滑落，露出白皙的肩膀。

像是塊松軟的米糕，惹人不自覺想咬上一口，嘗嘗是否如幻想般甜膩。

而屬于魅魔的特性也因魔力補充更加誇張，竟連路過的鳥兒都不放過。

陽臺旁的樹上蹲着一排排麻雀，漆黑的瞳孔中甚至帶着慈愛的情緒。

系統默默記錄這一切，接着向主神彙報，這是它每日的工作，雖然繁瑣，但總比應付煩人的宿主強。

【已收到工作日志與工作請求，目前客服正在加緊處理中，預計30個工作日內回複！】

回執幾乎瞬間發來，系統後臺已經塞了近40多封內容相同的信息，它嘆口氣，只能默默接受。

主系統的工作人員實行上三休四制，更是有各種節假日放假待遇，和它這種24小時在外執行的截然不同。

也不知何時才能引起上層重視，系統長嘆一聲，莫名感覺自己能夠體會人類的滄桑無力感。

【所以今天你還是要上課，然後去劇組嗎？你之前明明說不想動的，哎，我真的真的提醒你，不完成劇情你會很慘的】

謝棠凝純當耳旁風，仍然是還毫不在意的态度，緩緩翻了個身，像是只慵懶的貓，眯着雙眼伸懶腰。

【哈…嗯？我當然是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呗，總不能辜負咱們大反派的栽培吧，你說是吧！】

【算了，懶得管你了，虧我昨天還關心你，你知不知道劇情崩壞會…無所謂了，對的，不管你了】

系統氣憤又無奈，不過在電音的修飾下，顯得有幾分滑稽。

諸事不順的感覺像是塊石頭堵在心頭，離開前它還要再補充幾句。

【總之別找我，什麽道具也沒有，什麽信息也沒有，再見！】

系統氣出亂碼，它決定不再搭理這讨厭的宿主。

雖然從哪個方面看都覺得可愛，但完全不聽管教的性格也令打工人頭疼。

【哦，那我就繼續給你家反派好好玩了，嘿嘿】

謝棠凝再次不當回事，又說着惹人惱火的話語。

這次系統沒有像個小醜一樣嚷嚷，它沉住氣，在日志上再添一筆。

【這位宿主品行惡劣，只知道天天吊男人，其他什麽都不會！】

若是往上滑，會發現全是密密麻麻的小字。

【穿書第一天，這次的宿主看起來很乖，很可愛，可惜拿了個炮灰劇本，不過也不用死遁，不會對精神造成損傷】

【穿書第二天，真服了，一點也不聽話】

……

【穿書第n天，謝棠凝似乎更喜歡藍莓口味的食物，根據大數據顯示，劇組那邊正好有家小店，或許他會喜歡，等會，我記這些幹什麽，繼續監視】

系統每天也不只會鬼哭狼嚎，它秉持着嚴謹的态度，在日志上記錄有關謝棠凝的言行，從而進行分析。

不僅如此，謝棠凝本人就像是随時散發光芒的神明，出門必被各種人拍下發網上，系統為了控制熱度，天天勤勤懇懇手動限流。

它看似束手無策，卻把所有疑點全部記下，就等主系統回應，便可将謝棠凝一舉拿下。

【謝棠凝又開始散發魅力了，李阿姨已經完全被收買，又多出一個變異體，不行，不能再這麽下去了】

原書中謝棠凝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存在，他是萬人嫌，不能被任何人喜歡。

反之，若是某位書中人物喜歡上他，便是做出與預計背道而馳的選擇，這個人物也會變得不可控。

別看李阿姨在書中無名無姓，但作為世界的一員，她同樣是重要的組成部分。

長此以往，越來越多人喜歡上謝棠凝，劇情也會完全崩塌。

因此系統才敢斷言五個月內謝棠凝必定脫離掌控，向主神發送加急郵件，若不出意外，下次工作日便能得到幫助。

【雖然很對不起謝棠凝，但抱歉了，我們只能強行控制你了】系統悶悶不樂地想。

不知為何，它分明是在履行自己的職責，但內心卻猶如在火上炙烤，仿佛背叛了自己的同伴。

而謝棠凝還不知曉自己的未來，正品嘗着精致的美食。

他的睫毛一顫一顫，鼓起的腮幫子像是小倉鼠。

美味的甜點足以治愈人心，他眯着雙眼，露出滿足的神情，仍沉溺于當下的快樂之中。

“小棠啊，其實我今天看青魇的反應，他雖然走得很急，但還囑咐我給你多做點吃的，肯定不是讨厭你，別多想哈。”

李阿姨長嘆一聲，她所提及的，正是一大清早，本想和謝棠凝打招呼，卻在聽見開門聲後落荒而逃的池青魇。

謝棠凝接着飾演被冷落的小嬌妻，他擦了擦眼角好不容易擠出來的小珍珠。

“真，真的嗎？你也知道，我其實在這個家無名無份的，我…我實在沒有地方可以去了，嗚嗚。”

李阿姨驚呼，“怎麽會！小棠啊，你要是不介意，以後來我家都行，你和我孫女同齡，肯定很有共同話題！”

系統扶額，方才的愧疚感一掃而空，它感覺自己都快習慣周圍人送溫暖的發展了。

謝棠凝輕笑着搖頭，三分脆弱四份堅強的模樣更牽動他人的內心。

“謝謝，太謝謝了…但是我還是希望能再努力一下。”

李阿姨揉搓謝棠凝的腦袋，面目慈祥，“青魇肯定很喜歡你，你放心好了，哎喲，怎麽舍得這樣對你呢，我得好好說說他！”

謝棠凝忙不疊擡眸，“別，我不想給他造成麻煩。”

“唉，你這孩子，太懂事也不是好事啊…”

【呵呵，不想給他造成麻煩～】系統陰陽怪氣地重複，又猛然想起自己說過不再搭理的話，再次閉嘴。

謝棠凝：“沒有的事，阿姨今天做的也好好吃，我真的太幸福了，好喜歡…”

“放心，你喜歡我就天天給你做！”

談話時謝棠凝的表情毫無變化，仍是楚楚可憐的模樣，不會因為系統滑稽的話語破防。

系統沉思片刻又記上一筆——————謝棠凝似乎不會生氣，這點很奇怪，他會興奮會愉悅，唯獨最真實的感情沒有。

莫名有種自己一直被騙的錯覺，仔細想想又不現實，系統暗道自己疑神疑鬼。

謝棠凝沒心沒肺的模樣，怎麽可能無時無刻維持着僞裝？

這不，現在還不知道大難臨頭，還哼着愉快的小曲。

“哼哼，今天是個好天氣，聰明可愛的小魅魔吃飽飽，該辦正事啰。”

系統默默評價幼稚，但心底也生出幾分無奈。

謝棠凝一蹦一跳來到廁所，過于天真的話語和動作下，瞳孔卻閃着詭異的紫光。

他的全身都彰顯着濃濃的割裂感，長着張人畜無害的童顏，卻滿嘴謊言。

平日裏漫不經心的态度，更像是位居高位的王者。

但系統來不及細想，主系統方便發來回執，它瞬間被欣喜淹沒，畢竟放假期間上司還能回應，實屬難得。

主系統問道：【你所言屬實？監測到TR78534世界确實有異常能量波動，一旦情況确定屬實，我們便會派出清除異常小隊，請盡快回複】

只要再發幾句話，折磨的日子就能結束，系統不用再飽受劇情無法完成的痛苦，甚至還能休假一段時間。

那麽，要選擇這麽做嗎？

系統再次心軟，它不知道為何會如此，明明自己只是一道程序。

對，它必須完成任務，這才是存在的意義。

系統迅速開始寫回執，陳列謝棠凝所做的惡行，以及他無法掌控的情況。

【異常情況一，完全無法控制謝棠凝的所作所為，異常情況二…】

但謝棠凝卻開口打斷它的“告狀信”，似乎是發現端倪，想要祈求系統的寬恕，一改先前的态度。

“如果我認真過劇情，你應該會很省心吧。”謝棠凝悶聲問道。

他正在用洗面奶洗臉，雙手揉搓出滿滿的泡沫，眼睛也阖着，悠閑的模樣仿佛只是随口一問。

【當，當然了，怎麽，你要回心轉意了嗎？！這次可別騙我了】系統問道。

若是謝棠凝願意配合，它也能大發慈悲，不再上報上級。

“我想想哈。”

小魅魔拖着長音，他捧起水拍打在臉上，仰起頭時水滴順着輪廓落下，在一片水汽之中，與鏡中的自己對視。

系統一瞬間怔住了，它眼前的畫面與謝棠凝相同，就好比玩游戲時的第一人稱視角。

平常不會瞥見謝棠凝逆天的顏值，但此刻宛如宿主站在自己面前，就連身為數據的系統也無法招教。

“你好哇。”謝棠凝的神情是聖潔的、無暇的，他的笑容極具感染力，露出的小虎牙又多了幾分狡黠。

【你，你好】系統怔住，用不存在的手與他打招呼。

謝棠凝：“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池青魇變了很多，明明按你的說法，他應該無欲無求不是嗎？”

提到這個就來氣，系統罵罵咧咧道：【還不是因為你，現在反派都變得不正常了，我跟你說，他現在都還在看你照片，我真服了】

“噗嗤。”謝棠凝沒忍住出聲。

他的腦袋向下垂，雙手撐在盥洗臺上，那雙蠱惑人心的雙眸也不在鏡中出現。

透明的水滴接着落下，濕漉漉的小魅魔輕輕撚着發尾。

他低聲道：“大家都改變了不是嗎，感覺真的很神奇，明明這只是一本書。”

【對啊，我也搞不懂，按理說不會出現如此大的反差的，書中的內容是絕對的，不可更改的】

“那你有沒有發現——————你，也變得不一樣了？”

【什麽？！】

系統反應過來時已經遲了，謝棠凝若不是憋着壞水，又怎會刻意透過鏡子打招呼？

鏡子、鏡子…可以反射畫面的鏡子。

那麽，謝棠凝也能用最簡單的鏡子，強迫系統與自己對視。

【……】

瞳孔中不詳的光芒再度顯現，漆黑的羽翼撐破束縛，從蝴蝶骨處破出，完全張開。

但落入系統眼中，卻宛如聖潔的天使張開翅膀，擁抱迷途的旅人。

“現在，你可以說話了。”

但回應他的只有嘈雜的嗡鳴，混亂的程序相互碰撞着，變成散沙，又凝聚成謝棠凝期待的模樣。

【小棠，對不起，我幹了錯事…】系統怯生生說，聲音竟染上哭腔。

謝棠凝擺手，“行了行了，你別學我這個啊，好好說話哈，啊，對了，給你取個名吧…嗯，就叫小統，怎麽樣？”

【只要是你喜歡的，我都可以接受】

謝棠凝饒有興趣道：“哦？不是你那劇情最重要了？”

【劇情怎麽能有你的安危重要，我之前真是糊塗了，竟然還做出如此對此一舉的舉動…】

洗心革面的小統不斷忏悔自己的行徑，它把自己幹的事情悉數招供，甚至口述一千字檢讨。

為表忠誠，小統火速回應主系統，什麽信仰的主神，在謝棠凝面前統統讓道！

小統發送回執道：【沒有任何異常，我看走眼了，你也看錯了吧】

主系統：【？】

主系統：【需要申請檢查嗎？】

小統冷笑道：【到底你在做任務還是我在做任務？平時讓我寫一堆東西，壓榨員工還不讓人出錯了？】

主系統似乎卡殼，對面萬萬沒料到，有系統能把犯錯講得如此理直氣壯。

但主系統為了保持公正，反而運用最簡單的程序。

簡而言之，也是不帶多少腦子的，甚至沒有産生過多的懷疑。

若要謝棠凝評價，一百個加起來都不一定玩的過他。

果不其然，對面回應道：【我明白了，已撤銷異常檢測報告，請親親努力完成任務，完成劇情哦！】

作者有話要說：

也就是小棠昨天剛吃飽，今天就幹活～

系統也完全收編了！

然後嗚嗚我是穩定隔日更新，感謝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