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蘇沅身子都來不及坐正,急忙解釋,晚一秒都怕傅朔寒嗚嚎一口把自己吃了:“不是!跟他沒有一點關系!是我……”
大概是他解釋的方向不對,傅朔寒更氣了,眉毛都立起來了:“還在幫他開脫了?你很喜歡他是吧?很好,我就讓你們永遠不能再見面!”他丢下一句,暴怒摔門而去。
蘇沅看着兩扇打顫的門,愣了會兒,之後緩緩伸出兩根手指,暗戳戳地比了個耶。
雖然過程跑偏了,但結果是自己想要的,而且自己剛剛還少受了皮肉之苦。
扪心自問,剛剛那一下掐得是實打實地狠,換成他自己,一定會哇地一下哭出來。
***
助理曉臨按照傅朔寒的吩咐,負責送楚冠逸去酒店。
中途,手機忽然響了:“嗯、明白。嗯,好的。”挂了電話,曉臨通過後視鏡瞄了眼後座的楚冠逸,不承想正好和他看了個對眼。
曉臨禮貌地笑笑,并沒說話,楚冠逸倒是找到了搭讪的機會:“酒會是明天晚上開始對吧?”
曉臨的很冷淡地嗯了聲,同時左打方向盤,拐上高架橋直奔機場。
楚冠逸對滬城不熟,并沒有發現異常,還在想着從曉臨嘴裏套話,探着身子向前,問:“傅先生和蘇沅的感情怎麽樣?我看訂婚酒會準備得很隆重,蘇沅很受寵是不是?”
曉臨禮貌地笑笑:“我只是傅總的助理,他與蘇沅先生的事情我不清楚。”
沒有得到有用的回答,楚冠逸悻悻地靠回座椅上,但心裏的盤算卻沒停。
他這段時間一直在調查,了解到傅朔寒并沒有向蘇沅說的那樣對他報複折磨,相反對他很好,負責他住院吃藥和一切生活開銷,訂婚的酒會辦得聲勢浩大,比好多人的婚禮還隆重。
想到此,楚冠逸眼中露出不屑來,傳言傅朔寒有多麽可怕,實際不過是個好色的俗人,見到蘇沅那張臉,不還是把深仇大恨都抛一邊去了。
Advertisement
不過這正合他意,他越是對蘇沅着迷,自己以後的計劃就會越順利。
一路上,楚冠逸只顧着算計該怎麽管教蘇沅,讓他變得和以前一樣對自己言聽計從,完全沒注意曉臨走的方向不對。
直到車子停在機場前,他才發覺不對:“不是說去酒店嗎?為什麽把我送到機場來了?”
說着用力去推車門,但門早已被曉臨鎖住:“楚先生,稍等。”
他話音剛落,車窗就被人敲響,車外站着幾名彪形大漢,虎視眈眈地盯着車裏。
曉臨得到示意,把楚冠逸那側的車窗降下來一些。
站在外邊的保镖拿出兩樣東西遞到楚冠逸面前。
楚冠逸不解地看着他手裏的兩樣東西,一個是信封,另外是個挺有分量的盒子:“這是什麽意思?”
保镖并沒多說,而是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他:“傅總的電話。”
楚冠逸謹慎地接過電話,那端傳來傅朔寒沉冷的聲音:“楚醫生,兩樣禮物都見到了,想好該選哪一個了嗎?”
楚冠逸品出些不尋常的氣息,假裝鎮定:“傅總,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電話那端傳來短促的嗤笑:“既然楚醫生不明白,我就把話說得明白一些。
信封裏裝的是一個小時以後飛往F國的機票,你選這個我會讓保镖送你登機。”話說到這,傅朔寒頓了一下,又繼續道:“另外的是骨灰盒,如果選了這個,我派去的人會負責把你裝進去,埋好。”
聽到骨灰盒三個字,楚冠逸吓得一抖,手機差點脫手掉落,急忙用兩只手捧住才拿穩,支支吾吾地問:“傅總,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我們見面時明明……”
“你不需要明白,只需要做選擇。”傅朔寒打斷了他的話,語氣已經透出不耐:“我不喜歡讨價還價,請楚醫生立刻做出選擇。”
一張機票,和一個骨灰盒,只要人還有一口氣,就都會選機票,楚冠逸當然也不例外:“機票,我選機票。”
雖然他不知道傅朔寒為什麽會突然翻臉不認人,但傅朔寒的架勢根本不像在開玩笑,眼下情況緊急,由不得他猶豫。
“既然楚醫生選擇了機票,骨灰盒我就暫時替你保管,下次我們再見面的時候,我一定會讓它派上用場。”
楚冠逸剛剛松了半口氣,又被他的一番話給吓涼了:“傅總我懂您的意思,我永遠不會再來滬城礙您的眼。”
傅朔寒滿意他的回答,挂了電話。
楚冠逸在一衆保镖的注視下,片刻不敢耽誤,甚至來不及給蘇沅打個電話問問為什麽,就灰溜溜地登上了飛機。
***
酒會定在晚上舉行,早上蘇沅醒來依舊很悠閑,中午時,張管家帶着美容師找到蘇沅,為他做皮膚護理和頭發保養。
由于過程過于漫長繁複,蘇沅沒挺住,美美地睡了個午覺,臨近傍晚,他才開始換衣服,做發型。
他的禮服和傅朔寒的是情侶款,傅朔寒不喜歡花哨豔麗的顏色,所以兩人的禮服都選了黑色。
蘇沅年齡小,所以褚昱設計他的禮服時在領子和袖口加了線繡和袖袢做裝飾,顯得更加精致貴氣。
蘇沅底子好,妝容和發型方面基本沒怎麽費工夫,用張管家的話來講:“蘇先生長得和畫裏的人似的,不打扮都比那些明星模特好看,打扮起來就更不得了了。”
趙辰一邊替蘇沅準備今天要随身攜帶的藥,一邊瘋狂點頭附和張管家:“張叔說得對,蘇先生天下第一好看。”
說笑間,化妝間的門被推開,傅朔寒身穿禮服走進來,停在蘇沅身後。
蘇沅在鏡子裏看到他和自己穿着同款禮服,微微怔了一下,心情忽然變得有些微妙。
兩套衣服上呼應的細節表明他和傅朔寒是一對情侶,今天是他們訂婚的日子,今後他們倆将有着別人無法比拟的親密關系。
傅朔寒也透過鏡子端詳着他,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來:“你今天很好看。但也很可惜,某些人永遠看不到了。”
蘇沅被他陰森森的語氣吓到:“誰看不到了?”
傅朔寒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彎腰湊到他耳邊,輕聲道:“你心裏想的那個人,他永遠看不到了。”
蘇沅思維一時卡住,小腦瓜裏一通頭腦風暴,才大概猜到傅朔寒說的人可能是楚冠逸,輕聲求證:“是楚冠逸嗎?你把他趕走了?”
誰料,他話剛一問出口,搭在肩膀上的手驟然用力,鏡子裏傅朔寒的表情格外瘆人:“你心裏果然在想着他!”
蘇沅表情一言難盡地看着他,感覺他在無理取鬧:“我沒有。”
傅朔寒也看着他,兩人之間的氣氛莫名變得緊張起來。
一旁的張管家見事不妙,急忙笑着打圓場:“先生,蘇先生已經都準備好了,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出發去會場吧。”
趙辰在一旁打配合,拿過大衣替蘇沅披好:“蘇先生,可以出發了,藥放在我這裏,到會場以後我會提醒您。”
傅朔寒沒再說什麽,轉身出門,蘇沅跟在他身後。
司機老吳已經等在門口,見到他們二人急忙拉開車門:“傅總,蘇先生請。”
冬季傍晚風很涼,傅朔寒餘光掃過蘇沅披着大衣仍顯單薄的身子,側身讓開,別別扭扭地沒和他說話,只眼神示意他先上車。
蘇沅也沒和他客氣,這會兒真的很冷,風嗆得他喉嚨發癢,他只能盡量憋着氣不敢正常呼吸,否則吸進冷氣就又要咳得停不下來。
攏着大衣鑽進車裏,坐穩後想起來傅朔寒第一次接他回傅宅時,很嫌棄他的靠近,以防再次被他嫌棄,蘇沅主動靠到車門邊,中間空出好大一片位置。
傅朔寒探身準備入座,看到緊貼着車門坐的蘇沅,微微皺了皺眉:“這車就我們兩個人坐,你貼車門那麽緊做什麽?”
蘇沅真誠回答:“給你讓地方。”
傅朔寒陰森森地盯了他兩秒,嗤了聲,坐進車裏:“嘶!”
蘇沅詫異地看着傅朔寒:“你怎麽了?”他似乎聽到了一聲倒嘶冷氣的聲音,但又不太确定。
傅朔寒被他問得臉色一沉,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命令到:“你坐過來。”
蘇沅覺得自己窩這裏還挺舒服的,敷衍地動了動身子,心裏還尋思着傅朔寒剛剛坐下時為什麽要嘶一聲,他仿佛是哪裏疼。
蘇沅自己渾身是病,已經有了很豐富的生病經驗,身體不舒服,或者哪裏疼一定要說出來,不能拖,會耽誤治療,于是又試探着問:“傅先生,剛剛是你‘嘶’了一下對吧?是哪裏疼嗎?”
傅朔寒還是不理他的話,又岔開話題:“你确定不坐過來?”
他剛剛在化妝室裏生的氣沒消,心裏還在較勁兒,見蘇沅不動,他自己氣哼哼地挪到了蘇沅旁邊,但由于動作過大,他又嘶了一聲。
“又嘶了。”蘇沅盯着他的臉看了會兒,目光慢慢下移,半晌後悟了,貼心地把靠墊遞給他:“墊着吧,在車裏沒人看見。”
疑惑從蘇沅的臉上轉到了傅朔寒的臉上:“你給我這個做什麽?”
蘇沅本來不想把話說明白,但他非得追問,只能壓低了聲音說明原因:“你不是……那兒疼嗎,給你軟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