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寧寧
第七十二章 寧寧
“不然呢,心安理得地認為過去就過去了,對你的傷疤視而不見嗎?”
薄肆野在沈寧手背上落下一吻,“寧寧,過去我不可否認,将來無論怎樣,我都不可能松開你的手。”
看到沈寧低着頭怯怯說‘我害怕你’時,薄肆野瞬間呼吸停滞。
緊跟着心疼地好似被暴雨般落下的銀針紮,他再說不出任何責怪沈寧的話。
“你是我的Omega,你本來不該怕我。”
“是我做了那麽多錯事,親手把你對我的依賴捏碎。”
愛是時長感到虧欠愧疚。
薄肆野認為他虧欠沈寧太多太多。
才讓一個本該被愛浸滿到自信張揚的Omega,變得畏手畏腳,連鬧小脾氣時,都時不時瞟一眼他的臉色。
“寧寧,身為你的alpha,我錯得太多了。”
沈寧無聲低嘆一口氣,看到薄肆野頹迷悲痛的樣子,他心裏也悶悶的,說不出來的難受。
但他說不出來薄肆野沒錯,他無法替之前絕望到想以死解脫的自己,輕飄飄對薄肆野說都過去了。
雖然他揣着這些沉重心事是沒用的,但起碼,他應該記得有這麽一件事。
同時,薄肆野這些日子對他的好,他也不是看不見,不然也不會試探性一次次朝薄肆野耍脾氣了。
所以沈寧現在的狀态就是矛盾,一方面放不下之前的傷,一方面又相信薄肆野對他的好。
所以他才說,薄肆野是傷他最深的人,同樣也是愛他最深的人。
“你現在已經很好了。”
唇瓣顫抖幾瞬,沈寧才笨拙地安慰道,“從來沒有人對我好到這個程度,你是第一個,已經做得夠好了。”
“我是第一個,但絕對不是最後一個。”
薄肆野面上終于有了笑意,他淡淡笑了下,“寧寧,以後會有很多人愛你,我對你的愛不會成為你人生中唯一的被愛。”
“所以我還做得不夠好,我怕我的寧寧以後不會在意我的小情小愛。”
“所以我得對寧寧加倍地好,讓寧寧心裏永遠有我一個位置。”
沈寧因為這話愣了一下,很快燦爛一笑,那好似盛滿明月星辰的雙眸亮晶晶地看着薄肆野,說。
“我很容易知足的。”
“你不用那麽累,稍微愛我一下就可以了。”
沈寧能敏銳感覺到愛的存在,所以只要一點點愛,真的只要一點點,他就願意相信愛。
愛他不難的,所以不要再輕易放棄他了。
沈寧的這句話,在薄肆野聽來是飽含心酸的懂事。
是一柄軟若無骨的劍紮在薄肆野心上,卻在薄肆野心上捅出一個血淋淋的大洞。
“寧寧,我希望你乖,但從不希望你懂事。”
薄肆野說,“我想要你知道保護自己,而不是委屈自己。”
“而且,怎麽會累呢。”
“愛你,怎麽會累呢。”
“以後別再說這種話,把愛全部化做行動給你,是怎麽都做不倦的事。”
“別再做沒把握的事了。”薄肆野仍心有餘悸,低聲說,“看着你昏迷被搶救,我也會怕。”
“怕身邊的你,有一天會消失。”
沈寧點頭,長睫眨呀眨,“嗯,你也別不開心了。”
“就這樣安寧過下去,還不錯。”
要是能一直這樣,那就湊合過吧,還能離了不成。
他笑了笑,“好了,親親我吧,以後可不能再兇我了。”
薄肆野唇角揚起笑意,半蹲在病床前,微微俯身朝沈寧探去,覆蓋沈寧那甜軟的唇瓣。
兩人忘情吻得難舍難分,呼吸越來越粗重,沈寧口內被探索地更兇,激起心中震顫。
這個吻極其綿長,好似紛紛揚揚的暖流在心上沖刷,又好似洶湧澎湃的浪潮擊打在心上。
酸酸澀澀,甜蜜酥麻,嘗盡愛裏的滋味。
“叩叩。”門外響起扣門聲,聲音很輕,像是怕打擾到屋裏本該睡着的人。
病房內靜了兩秒,兩人才分開。
“季哥嗎?”沈寧小聲問薄肆野。
“你先休息,我去看看。”
薄肆野走到門邊打開門,側着身體擋在門口。
門外站着的人果然是季郁初。
季郁初滿臉疲憊,擡眼懶懶看了薄肆野一眼,倚在牆邊問。
“小寧沒事了吧?”
“沒事了,剛醒。”
季郁初聞言立刻探頭想看病房內的情況,“醒了?他說什麽了?還難受嗎?”
薄肆野:“哪那麽好受。”
在心裏低嘆一口氣,他淡聲說,“總歸是沒有危險了,難受也該他受一受。”
季郁初捶了他一下,“怎麽說話呢?”
“小寧又不知道自己過敏,本來高高興興和貓咪玩呢,突然就難受起來了,小寧也很無辜啊。”
薄肆野側身瞥了一眼後面的沈寧,心中說。
他知道。
所以才該承受好奇心的代價。
季郁初目光又瞥了一眼病房內,發現什麽都看不到後,他退後一步,轉身走到病房外的走廊裏。
薄肆野出去轉身關了病房門,将他們兩個的聲音隔絕在走廊。
“小寧沒事了就行。”季郁初無力嘆氣,“今晚我都快神經了。”
“這邊小寧休克了,那邊我媽知道真相也暈了。”
“好不容易恢複的身體,再激動出個好歹,我可真要後悔死了。”
他們本意是人季母和沈寧先多相處,培養出感情,讓季母自己一步步剝出沈寧是念念的真相。
卻沒想到因為一只貓,全都毀了。
“明天早上她見了小寧肯定要哭一場,那樣小寧也就該知道他是我弟弟了。”
季郁初開始說正事,“關鍵是現在的時機,适合小寧回季家嗎?”
“也不知道我爸給了董事會那群人什麽好處,那群人從牆頭草改成人大力捧季然了。”
“天天開會吵得我頭疼,就這還是讓季然撿了幾個大項目,還都TM做成了。”
“現在好了,都把季然捧得高高在上,底下員工都猜我這位置該換人了。”
季郁初煩的要死,每天的精神狀态都是想把董事會的人掐死,把季然掐死。
“艹,我這位置換給季二還是小寧都可以,就季然不行!”
季二是他妹妹,季家二小姐,同時也是公司和季郁初幾乎平起平坐的副總裁。
薄肆野擡眸睥睨窗外的昏黑,好像長夜裏閃過一抹幽光狠絕的雄鷹,狠戾如斯。
“一個月。”他說,“再有一個月的時間辦不成,那就不辦了。”
季郁初嘆了口氣,心道哪有那麽容易。
“從公司項目上,不知道為什麽,季然總能和甲方相談甚歡,甚至每次只有季然出馬,第二天就能簽合同。”
“我派給他的阻礙根本派不上用場,無論怎麽使手段,那甲方就是鐵了心和季然簽。”
“即使是TM的劣質品!”
季郁初想不通為什麽,他每次看到季然帶回來成功簽字的合同,他就氣得呼吸不上來。
“我都要懷疑老頭給他搭的線是紅線,每次一搶到項目,他就把…”
話還沒說完就被薄肆野打斷。
“季郁初!”
“你現在這樣,和當初季然揣測寧寧時有什麽區別。”
話沒說完,但兩人都清楚接下來的話是怎樣的惡意。
季郁初及時止損,長嘆道,“艹,我氣糊塗了。”
雖然季父是混蛋了點,但季家是A市圈裏正經的豪門,他從小接受的教育不允許他明晃晃說全剛才的話。
但實際,季然和他想說的差得很多。
因為季然不是把自己送過去,而是送一屋子年紀相仿的小男孩小女孩給甲方。
一屋子裏,總有一個甲方喜歡的。
再加點好處,那這項目,自然就成了。
薄肆野眸光深邃,盯着窗外表情淡淡,聲音沒什麽情緒起伏地說。
“一個月的時間,若是再辦不成,我們就放棄斯文謀略這條路。”
“這和坐以待斃有什麽區別。”
“有理。”季郁初點頭贊同。
薄肆野:“我們便主動出擊,一次擊敗他們。”
“一次不成那也夠他們喘息一陣,起碼能給寧寧一個短期的保障。”
季郁初輕挑笑道,“你還怕不成?”
“我看你這眼神,像是已經捏死季然千萬次了。”
“再說了,薄家家主都出手了,哪有不成的道理。”
“要真不成,就把他們扔忏淵裏去。”
季郁初的腦子已經不想再權衡利弊了,發洩般想,“那群董事會的人,哪個敢反,就把哪個也扔進去,進去陪着他力捧的未來總裁。”
“要是全部反我,就把他們全部扔進去,這破公司不轉了。”
薄肆野不由得笑了一聲,“瘋了?”
季郁初點頭附和,笑說,“瘋了,早就瘋了。”
“等什麽時候念念喊我一聲哥,什麽時候才算好。”
他咂咂嘴,不切實際地想,“要是念念今天喊我一聲哥,我今天就能高興地跑到公司弄死季然。”
“不過想想就算了。”
作為一個優秀的總裁,季郁初就連發瘋都算好了時間。
理智回籠,他自嘲淡笑說,“還是得按照事實一步步走啊。”
“急什麽,寧寧就在我薄家。”
季郁初看了薄肆野一眼,調笑說,“就因為在你薄家我才急。”
“對了,你媽知道你結婚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