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chapter62

chapter62

郁子并沒有為難他,畢竟她的目的也不是把對方灌醉,而她幾乎可以确定對方的身上正帶着小型通訊器,通訊器那邊則蹲着一只黑漆漆的大蝙蝠。

“看來德雷克先生還是想要直接一點,正好,我也不打算浪費太多時間,言歸正傳吧。”少女捏着玻璃杯梗的手指在燈光下呈現出一種玉質的半透明感,仿佛能夠透過皮膚窺見淡紫色的纖細的血管。

“那些東西稱作‘咒靈’,誕生于人類的負面情緒,一般具有溝通能力的咒靈已經獲得了智慧,達到了特級的水平。”郁子淺淡地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液,“祓除咒靈需要相應的能力,換成普通人的武力大概是用子母彈進行地毯式掃射的水平。”

提姆眉頭微皺,不用猜也知道哥譚的所謂咒靈一定達到了特級的水平,如果需要這麽強大的武力才能消滅的話……

“如果你想請超人過來試試,我也不介意。”郁子挑了挑眉,“畢竟我對幹涉你們的個人行為沒有任何興趣,我只希望你們不要阻攔我們回收咒物的行動。”

“咒物?”

“咒物誘發了咒靈的誕生,原本它應該是處于被封印狀态的,不知是誰偷走了它又走私到了哥譚,現在它的封印已經松動了。”

她的目光投向門外,提姆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卻只看到了空無一物的天空。

“普通人看不見。”理論上原本她也應該看不見的,但或許是因為她終于明晰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她的視野之中,能夠看見黑藍色的詛咒流動的痕跡。

“所以,那所謂的咒物此時正在哥譚?”提姆慢慢地吐出一口氣,“具體在哪裏?”

“德雷克先生,你覺得哥譚市負面情緒最為嚴重的地方在哪裏呢?”郁子雙手交疊抵在自己的下颔上,饒有興致地看着他。

阿卡姆,雖然對于這個結論早有預料,但提姆依舊感到心底發冷,由阿卡姆那群瘋子的負面情緒裏誕生的咒靈會有多麽可怕,是他難以想象的。

“德雷克先生,你不會以為最嚴重的咒靈将會誕生于阿卡姆那些瘋子的情緒中吧?”

“不是嗎?”聽上去仿佛他的想法是錯的,提姆問道,“如果要找出哥譚的負面情緒最嚴重的地方,除了阿卡姆我想不到任何別的地方。”

她悠悠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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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雷克先生,你恨阿卡姆的那些瘋子嗎?”她說,“比如,小醜。”

“我想沒有正常人會喜歡小醜。”提姆謹慎地說,他此時正在觀察着面前少女的面部表情,因為他是見證了對方曾經狠狠地甩了小醜一個耳光,“但是,只有法律才有能夠決定他人生命的權利。”

“你好像誤會了什麽,德雷克先生。”郁子平靜地看着他,表情中沒有顯露出任何厭惡或者不虞,仿佛她只是一名捧着書坐在牆壁之外的旁觀者,“我對改變你們哥譚的法律或者規則沒有任何興趣,哥譚的未來會變成什麽樣,我并不關心。就算小醜殺死再多的人,而後又大搖大擺地被送回阿卡姆度假,引起多少人的不滿,也和我毫無關系。”

“哥譚有多少人是憎恨他們的,害怕他們的,長達幾年的如此之多的人的憤怒與畏懼,所誕生出來的咒靈的第一目标一定是阿卡姆的那些瘋子。”

“我只是想告訴德雷克先生,或許你的負面情緒也将會是那咒靈中的一份。”郁子并沒有錯過黑發男人眼瞳中那極力掩飾卻依舊有一絲溢出的錯愕與複雜的情緒,她輕輕地笑了一聲,如同從屋檐取下一片花瓣般輕巧,“某種程度上而言,它是你們每一個人的怨恨的化身,它所憎恨的是你們內心憎恨的,它想要殺死的便是你們想要殺死的。。”

“當然,我只是稍微有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好奇。”她注視着面色變得嚴肅的提姆收起了唇邊的笑,即使是平視的角度,卻依舊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俯視的幻覺,“我只是想要通知一下各位,包括在電波那一端的黑蝙蝠先生,我們不會對咒靈想要傷害的瘋子們實施任何的保護。”

提姆在沉默了片刻後問道:“所以,你們只是為了回收咒物,但在這個過程中卻并不會顧及是否會波及到旁人。”

“正如警察并不能在連環殺人犯開始作案的第一次就能夠順利抓捕他,這便是我們無法準确地在最開始就判斷出咒物存在何處的原因,因此有一些人受到傷害也是難以避免的。”

她的眼瞳映着杯中酒液金燦燦的琥珀色,如同宇宙的起伏中誕生與泯滅的星河,漠然而冷靜的語調比起解釋,更像是不帶任何感情的平板敘述。

“然而,對于阿卡姆那些瘋子,用東方的一種哲學觀念來解釋,只能是因果報應,自作自受。”

提姆沉默着,這句話和傑森之前的冷笑是如此地相似,而平心而論,他也并不願意保護阿卡姆的那些家夥尤其是小醜,甚至如果有一天小醜真的死了,他說不定還會主動找傑森喝一杯。

“那麽,你們會願意與我們合作嗎?”她問道。

“我還有一點疑問,若真如你所說,我們普通人是無法看見咒靈也無法對其造成傷害。”提姆冷靜地問,“你為什麽需要與我們合作。”

“我只是不希望有多餘的麻煩。”郁子慢悠悠地瞥了他一眼,翹了翹嘴角,“你們這些無法抑制自己過多的多疑症與好奇心的家夥,一不小心打開了潘多拉之匣,造成的後果還是需要我們的來收尾。”

“多餘的工作我是不喜歡做的。”

“那麽,若我們不願意将那所謂的咒物交給你們。”提姆凝視着她的雙眼,試圖想要從中看見任何一絲情緒的波動,“你們會怎麽做?”

“人總是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的。”她在提姆的注視下,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但那絕非是惋惜或者別的情緒,而像是為了應和這樣的場景而做出的應有反應。

“我可以理解為,我們将會是敵人嗎?”

郁子只是看着他,目光慢慢地轉到了窗外。

她的眼瞳中映着從天而降的花朵,比羽毛更皎潔,比柳絮更輕盈,美麗的六角形打着旋兒落在屋檐上,街道邊,樹枝端,目之所至皆為純白。

“下雪了。”她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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