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忘恩負義的家夥

樓沁悠然自得的離去,這番故意而為之的相遇是她精心鋪陳的,打從這個秦月明一進門,樓沁就盯上了這個忘恩負義的家夥,管他是什麽皇親貴族,進了月牙樓,就是一名普通的恩客,料定他再怎麽荒淫也不會自爆身份,引來衆人議論。

樓沁這次是吃定這個秦月明了,也估摸的出來這個秦月明是帶着什麽目的而來,一定要讓他心悅臣服的屈居月牙樓之下。

今天是慣常的詩歌鑒賞會,可是突然王媽媽就出現,宣布今天花魁娘子詩興大發,要出來為各位貴賓吟誦一首新鮮出爐的好詩。

衆人求之不得,立刻翹首以盼,等着傳聞中的雀靈姑娘出場。

一陣優美的古筝曲中,樓沁翩然出場,帶着清冽的聲調,仿佛珠玉落地,不帶任何語氣輕輕吐出:

“美人卷珠簾,深坐蹙蛾眉,但見淚痕随,不知心恨誰?”

原本熱烈的氣氛被突降的怨曲潑了一盆冰水,衆人皆沉默不語,靜靜的感受樓沁訴出的愁緒。

秦月明看到剛剛離開的那個女子竟然就是眼前臺上的花魁娘子雀靈,再一聽詞曲中的哀怨,細細品味其中的無奈,而後更加對這位才女傾慕不已。

明明是一首飽含怨愁的詩句,可是樓沁卻用平淡如水的口氣吟誦出來,仿若是在述說她人的悲慘故事,而她卻堅決不會落入這樣的愁緒中,似有切膚之痛,但絕不讓自己沉迷的灑脫态度,秦月明聽出了這其中的膽識骨氣。

吟誦完畢之後,樓沁欣然退場,會上如果有人要和樓沁推敲詞句,可以通過丫鬟遞條子的方式讓樓沁擇選會見哪一位文人。

樓沁翻了翻盤子裏的紙條,仔細對照了座位,終于看到了今晚的目标,化名明月公子的秦月明。

樓沁當下嘴角浮起了一股陰謀得逞的冷笑,整理了自己的素衣,高調的從樓梯走下,折纖腰于微步,款步姍姍走向了秦月明。

周圍的人都透過了羨慕的眼光,很快在秦王肅穆的掃視中,認出秦王的人紛紛不甘的扭過頭,不想得罪這位陰冷暴戾的秦月明。

樓沁毫不客氣的挨着秦月明身邊坐下,聲調不高卻讓人聽得清清楚楚的話音說道:“公子所寫的賞析我看了,十分有見地,想必你我心有戚戚焉,雀靈備了薄酒,公子可否随我去房間裏細談!”

秦月明聞到了樓沁挨近時淡淡的松木香,清冽神思,心曠神怡,頓時心情大好,而樓沁的邀約更是一劑猛藥,吊足了秦月明的胃口。

看到秦月明冷峻的臉色染上一絲暖意,樓沁知道這個故作冰冷的秦王算是上了鈎,率先起了身,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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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月明自然是應允,站起身來,客客氣氣的說道:“在下折服姑娘才情,既然姑娘盛情相邀,那我就卻之不恭!”

說着,在衆人豔羨的目光中,兩人走進了房間,合上了門。

一想到清絕佳麗掉進了荒淫暴虐的秦王手裏,衆人皆是一陣惋惜。

沒想到,不過一盞茶的功夫,花魁突然踹門沖出,衣破鬓亂,大驚失色,邊跑邊哭喊着:“公子心有餘而力不足,這怎麽怪到奴家身上!”

樓下一片嘩然,紛紛站起身來,自然維護起神色慌張的雀靈,衆志成城一致對外,皆是一副嫌惡的眼色看着從房裏出來的秦月明。

此刻的秦月明完全一副懵逼表情,一進門這個花魁便斟酒撒到他的身上,趁着他在屏風裏換衣的功夫,外衣被人扯走,而花魁卻沖出門叫喊的驚天動地。

向來就惡名纏身的秦王此刻雪上加霜,都城無人不知這個秦王開了個清雅妓院供自己玩樂,沒想到這個淫魔還跑出來月牙樓沾花惹草。誰知荒淫多年,虧空了身體,力不從心就怪到人家花魁娘子身上,看把美人給驚吓成這個樣子。

大堂一時衆說紛纭,躲在人牆後面的樓沁卻暗笑不已,深感當初的羞辱得報。

秦月明面若寒霜,一言不發走出了月牙樓,眼底如墨,看不到底。

幾位好心的公子寬慰了樓沁,讓她格外小心這個人面獸心的秦王,一場宴會嘈雜收場。

還沒等樓沁得意幾天,一紙封條砸的樓沁差點昏倒,文書上面言之鑿鑿聲明月牙樓經營不規範,停業整改。

不用想,王媽媽就知道這是那位陰險秦王的授意,以此來報複樓沁當晚的羞辱。

全城都在傳言這位冷峻王爺是外強中幹,早就不行了,秦月明氣的暴跳如雷,恨不得找人縫了這些傳緋聞的嘴。

顧不上狹私不狹私,秦王吩咐人找了京兆府,直接粗暴的去封了月牙樓。

風頭一時無兩的月牙樓看着馬上就要灰飛煙滅,樓沁真是悔不當初。看來來了古代的樓沁,還沒有适應什麽叫皇權顏面大過天,什麽叫命如蝼蟻,人家輕輕一揮手,樓沁就是名聲再大,也會悄無聲息的一命嗚呼。

王媽媽一看樓沁葬送了月牙樓,看她的眼光都像要吃了她一樣,若不是看在她如今也是股東的份上,恨不能綁了她扔進秦王府謝罪。

樓沁知道自己這次玩過火了,月牙樓現在是她的金飯碗,在沒有其他出路之前,必須端得穩穩的。

樓沁把自己收拾得素淨淡雅,前去秦王府賠禮謝罪,才到門口,府兵便攔住了她,一聽她要見王爺,紛紛都嗤笑了一下,不多久,主事的嚴叔出現,一看是當初援手的青樓姑娘,以為這個女人又來讨要恩情的回報,板起了臉,讓府兵把樓沁轟走了。

看來要面見到秦王還真有點難度,樓沁只能悻悻的先回月牙樓。

秦王府不光謝客,連大羅國的太後要來,秦月明都稱病躲開了。秦王不舉的風聲已然吹進了皇宮大內,自小就格外偏愛秦王的太後早就坐不住了,可惜這個荒唐兒子向來任性,說不見就不見她,還把派去慰問的太醫打得鼻青臉腫。

秦王這幾天真是過得水深火熱,王府閉門謝客的幾天裏,秦王是越回想越心火燒,當晚,他連花魁娘子雀靈的汗毛都沒碰到一根,這個女人就四處奔逃,還高聲散布他性無能的謊言。

讓秦月明更心痛的是,他對這位素雅的才女一見傾心,卻不想迎來了個當頭棒喝,讓他實在招架不住。

還在煩躁不已的時候,嚴叔偏偏又風風火火的跑進來,着急忙慌的說道:“不好了!王爺,平陽郡主在門外尋死覓活的要求見王爺!”

秦月明一陣頭痛的扶着額頭,這個刁蠻郡主恐怕也聽說了他子虛烏有的病情,硬要闖來一探究竟。

嚴叔雖然知道秦王不喜這位先帝指腹為婚的郡主,可是皇命難違,平陽郡主很有可能将來會入住秦王府,成為秦王妃,嚴叔這點眼力勁還是有的,硬着頭皮也要進來請示秦王的意思。

秦月明不勝其煩的喝道:“要死讓她給我死遠一點!還省得我去找皇上退婚!”

大逆不道的話都飚出來了,嚴叔頭皮一凜,感覺這次秦王的火燒到格外的旺。

往常秦王也親手制造了不少荒唐纨绔的惡名,向來有什麽不好的傳言他都毫不在意,聽之任之,怎麽這回,一段青樓傳言就把他氣成這樣。

嚴叔不敢久留,腹中斟酌着要如何回絕平陽郡主,腦子當下和秦王一樣疼。

平陽郡主乃當今皇後段雨溪的堂妹,閨名段雨柔,父親是當朝士大夫,官位顯赫,先帝在段雨柔還在母親腹中之時,就被指給了秦王,當年很多老臣都以為這樣的聯合,秦王很有可能繼皇位。

沒曾想,秦王除了骁勇善戰之外,其他方面沒有一點君王之才,年紀稍長之後,更是沉迷于酒池肉林,過上了荒淫無度的生活。

一代戰神成了花柳間的常客,清雅院更是他紙醉金迷的溫柔鄉。

段雨柔小時候還在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可以成為大羅國的皇後,結果自己敦厚的堂姐卻捷足先登,讓從小皇後自居的段雨柔深深打臉。

然而段雨柔對秦月明是真心愛慕,成不了帝後,和秦王琴瑟和鳴,成為尊貴的秦王妃也是不錯的歸宿,可惜這位秦王向來對她提不起興致,寧願尋花問柳,也不願多看她一眼。

段雨柔在門口皺着小臉,嘟着嘴,來回踱步等着府兵放行,等了老半天,嚴叔總算出來,可是卻沒有帶來好消息。

“郡主,王爺他頭痛犯了,服了藥正在安寝,不宜打攪,要不等他醒了,我讓府裏的人馬上通知你!”嚴叔臉不紅氣不喘的胡謅了一個理由。

段雨柔立刻臉色挂滿了焦急的神色,急切的說道:“王爺病了,那我就更不能走了,我要去親自照顧!”

說着段雨柔就要直往裏闖,府兵毫不退讓,立刻架起長槍攔住了段雨柔的去路。

“大膽!連我都敢攔,你們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段雨柔叉着腰,氣呼呼的罵道。

嚴叔趕緊谄笑着湊上臉,說道:“郡主息怒,這是王爺的吩咐,我們做下人的怎麽感違抗。郡主還是先請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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