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來如雷霆收震怒
不過怎麽都無所謂了，樓沁一邊想着一邊似笑非笑地起身，二話不說袅娜地朝臺上走去，猶如閑庭散步，揚聲道，“不知可否請将軍府的王姑娘上來一趟？”
這位王姑娘一看就舉止磊落大方之人，很快來到樓沁身前甚是好奇地問道，“不知道樓姑娘想要小女如何？”
樓沁湊到王姑娘耳側低語，随後嫣然笑看王姑娘，王姑娘的眼睛是越來越亮，“此舉甚好”
“那就開始吧……用玉蕭”，樓沁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王姑娘回以一笑，也學着樓沁眨了眨眼，随後跟着樓沁來到她的身後站定。
臺下的觀衆都一頭霧水，秦月明看着臺上散發魅力光澤的樓沁，深邃的眼眸深處藏着笑意與堅定。
樓沁，是上天賜給他的寶貝！
樓沁偏了偏頭抓住了秦月明柔和的目光，四目相對一切盡在不言中，相視一笑很快就錯開。
樓沁從秦月明那得到了支持，她越發慵懶地動了動松散的發髻，妩媚誘人氣息盡散，聘婷婀娜地站在舞臺正中，“那妾身就獻醜了”
美人立于古筝前，蔥白細指波動琴弦，随着蒼勁一聲傳出，铮铮琴聲流出，宛轉悠揚，如高山流水，而立于她身側的王姑娘在曲子開頭平鋪直敘中靜而不動。
當青蔥白指用力一撥，古筝發出有力的一聲“低吟”，王姑娘一身白衣自樓沁身後手執清脆玉蕭躍出。
随着抑揚頓挫的古筝曲演練一招一式，玉蕭在日光下劃下一道道白光，令人眼花缭亂，應接不暇，而她眸光時而淩厲，時而堅毅，時而淡淡如水……卻始終帶着勇往無前的堅韌。
古筝前的樓沁仿佛受到了感染，柔媚精致的小臉上亦滿是堅定剛強，猶如青竹，寧折不彎，堅韌無雙。
暗潮洶湧的高潮過後大珠小珠落玉盤般逐漸低落，又猶如清泉擊石般悅耳動聽，伴随着古筝的節奏，王姑娘的一招一式不再快速到眼花，而是不徐不緩，恰到好處。
正到一切都要歸于沉寂時，古筝再次暴起，樓沁指尖翻飛，快速撥動琴弦，洶湧澎湃浪潮再次翻湧而來，王姑娘手中的玉蕭疾速留下一道道白光。
樓沁輕啓紅唇，清越的聲音猶如天籁卻又充滿堅定，“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骖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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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清光”二字，靈動指尖下的古筝驀地無聲，而王姑娘手執玉蕭仰頭凝望天際，現世歸為靜谧，衆人宛若被陳釀迷醉了，依然沉醉在剛才的一曲一舞一詩中。
樓沁與王姑娘相視一笑，趁人為反應過來，朝皇上下拜行禮後快速返回了座位。
秦月明手執凝脂柔夷，溫笑道，“很不錯！”
樓沁一笑，乖巧地坐于秦月明身側，還是在他的身側安心不已，突然樓沁凝眉朝樓姿的方向看去。
樓姿朝樓沁溫婉一笑。
“怎麽了？”，秦月明問道。
樓沁搖了搖頭，“沒事”
可能是感覺錯了，那道充滿惡意猶如毒蛇般冰冷的目光怎麽可能來自樓姿這柔弱的小姑娘呢？
周圍掌聲雷動，紛紛叫好，就連秦昭烈也誇贊道，“好，好，好！锵锵一曲配上劍舞，的确有才……王姑娘一支玉蕭為劍的一舞的确妙極，若是真的劍舞只怕會更精彩絕倫”
王姑娘大大方方地行禮道恩。
樓沁看着這一幕，小嘴撇了撇，萬惡的封建社會，動不動就要拜拜，皇上誇獎要拜拜，皇上賞賜要拜拜，見面要拜拜，離開還得拜拜……
她深覺來自整個社會森然的惡意，她覺得她急需《還珠格格》裏頭小燕子的“跪的易”。
樓沁在這裏故意胡思亂想，祈禱皇上将她遺忘，奈何這次她有出了風頭，在幾聲喚呼中，她不得不行禮。
唉，搶龍壓不過地頭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樓姑娘最後那詩甚的朕心”，秦昭烈似乎今日心情不錯，霸氣外露地念起了剛剛樓沁的那句詩“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骖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好詩好詩，是你作的？”
目光直直看向樓沁，樓沁微微低下頭錯開那道炙熱的目光，盈盈一拜，淡然地說道，“回皇上，樓沁并無此本事，只是曾經偶得一卷書冊，其上曾提過此詩，樓沁就将此詩記下，未曾想今日竟然用上了”
樓沁覺得一開始她利用她那個時空故人的智慧實乃無奈之舉，她還是要羞恥心的好不好？
此時再做直接用古人現成詩句的動作無異于偷竊，她對于當小偷這麽低端的行業還是嗤之以鼻。
“哦，此卷書在何處？是何書卷呢？”，秦昭烈的熱情稍稍減退了些，用一種複雜夾雜一絲不信任的眼神看向樓沁。
樓沁輕盈一笑，“回皇上，妾身……忘了！”
頓時周遭一片嘩然，安靜的花園中只聽見樓沁透亮的聲音解釋道，“此卷書是在一書齋中無意中看到的，當時樓沁無甚銀錢買下此書，只能厚着臉皮在書齋中觀看此書數日，只是可惜還是被書齋中的夥計趕了出來，往後再經過那間書齋，只是可惜書齋已換做了一家酒樓，至于那卷書，樓沁再也沒有看到過”
樓沁盈盈一拜，“還請皇上見諒”
樓沁氣定神閑地保持着姿勢，內心卻是在暗暗罵着秦昭烈，過了一小會兒，那道凝在她身上的帶着冷意的目光終于移開，“既如此，也是那卷書與朕無緣”
樓沁退回秦月明的身側，秦月明安撫地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溫暖了樓沁的心。
接下去的才藝表演對于樓沁與秦月明而言無甚吸引力，而微微能引起樓沁興趣的是段雨柔的出場。
只可惜有秀珠在前，段雨柔又因為樓沁失了平常心，她的表演可真是配不上永清大師的稱贊。
“你的目的？”，秦月明隐晦地看向段雨柔問道。
此時的秦月明正毫不顧忌周遭就擁佳人在懷，樓沁亦十分配合他荒誕不羁的形象塑造。
嬌柔無骨地纏着秦月明，伺候他吃食，喝酒，間或不顧場合發出銀鈴般笑聲，十分惬意地演繹着一代禍國殃民的妖姬。
而秦月明笑着全部笑納，還十分纏綿缱绻地在她耳側低語，親熱無間，使得兩人說什麽重要的話語都可以毫無顧忌地直接耳語。
“當然，我這個人可是很小氣的，她之前那般待我，來而不往非禮也！”，樓沁把玩着秦月明的指節分明的大手，面上含笑，“無論我是先她表演還是後她表演，我總歸有辦法令她丢人，她不是想要打壓我嗎？那我就要像一座泰山般牢牢壓在她的頭上，令她翻身無能！”
“真狠……不過我喜歡！”，秦月明笑着說道。
樓沁笑着看向秦月明，“不心疼，怎麽說那可也是一朵嬌花呢？”
秦月明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的，像個小扇子，“是嗎？可是我怎麽看都像一朵食人花呢？”
樓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捏了捏手中把玩的大掌，促狹道，“段雨柔可是和你有婚姻的，如此說自己的未婚妻，合适嗎？再說了，她可是愛慕于你呢？”
秦月明似笑非笑地說道，“吃醋了？”
樓沁擡起胳膊用手肘輕輕捅了捅秦月明，“吃醋？笑話！本姑娘向來不喜歡吃醋，比較喜歡吃辣椒……不過，話說回來，你對你的愛慕者可真夠心狠的”
秦月明輕笑出聲，輕捋樓沁烏黑秀發，“不喜歡？”
“怎麽可能？你是我的就絕對只能是我一個人的，我這可是在表揚你呢，以後碰到莺莺燕燕還請秦王繼續保持此等狀态，千萬不要改！你放着我來就可以了，其他妖邪都退散”，樓沁說道。
秦月明悶笑出聲，“那沁沁可得把本王看緊了”
樓沁聞言賞了秦月明一枚優雅的白眼。
兩人正抓緊培養感情，外界看來秀恩愛時，一名尖細嗓子的小太監來到兩人身側，躬身輕聲道，“秦王好，奴才奉太後之令邀樓姑娘一敘，自上次匆匆一別，太後娘娘對樓姑娘甚是想念，還請王爺行個方便……”
秦月明本含笑的臉立馬陰沉下來，擡腳就是潇灑一踹，反正他在外的形象本就是陰狠暴戾，嚣張地低聲喝道，“你是什麽東西，也敢對本王指手畫腳，本王的美人豈是你說帶走就帶走的，當本王是死人嗎？”
樓沁目光瞟向對面，果然段雨柔不在，這朵毒蓮花也就這點技能，怎麽這麽像是上學時愛打小報告的同學呢？
幽幽的目光在跌坐在地的太監身上轉悠，纖柔細手安撫地輕拂秦月明的胸膛，似乎在平息他的怒火。
暗裏腹诽，裝得還真像，瞧瞧這一副恨不得将人扒皮的活閻王模樣。
“王爺，既然太後娘娘想念妾身，那妾身理當前去一敘”，樓沁朝秦月明打了一個眼神暗號，先安撫住秦月明，才湊到秦月明跟前小聲解釋了一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