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02男朋友們
Chapter 02 男朋友們
男人腰間的浴巾勉強系着，随着他彎腰、起身行走的動作而震顫，看得黎歲心驚肉跳——
要是突然掉下來了，她是看還是不看？
按常理推斷，賀南廷長得這麽好看身材也很棒，那個部位的尺寸和形狀，應該也接近于完美吧？
黎歲一邊打電話求救，眼神忍不住地往玻璃門後的男人瞄。
啊啊啊連抽煙的姿勢也這麽帥，側臉完美的像是漫畫裏走出來的男主角！
“我等你啊，你快點來。”切斷電話，黎歲不禁有些興奮。賀南廷給了她畫漫畫的靈感，最近一段時間她總覺得沒有靈感，枯坐在工作臺前半天都畫不出滿意的內容。
賀南廷抽完那根煙才慢悠悠地回到客廳，絲毫不擔心他家裏這個陌生的女人會胡來。他隐約聽到了她打電話的內容，什麽哥哥等你快點來之類的。
啧，她這是跟哪個金主求救呢？
心裏浮上幾分鄙夷，賀南廷面上卻不露聲色，他坐在沙發上，雙臂舒展，翹着二郎腿，嘴角挂着淡薄的笑，“黎小姐，你是找了開鎖工人嗎？”
他這種恣肆混不吝的樣子讓黎歲有些臉熱，她長到二十五歲，其實沒怎麽跟男孩子單獨相處過。平時接觸的異性也就是漫畫編輯、她哥哥，以及從小一起長大的文軒。
如此親近地和異性同處一室，對方還是衣衫不整、游戲花叢的浪蕩公子哥兒，她本能地感覺到幾分危險。
卻又不能直接避讓，要不然倒像是被他吓得落了下風。
于是她便挺起胸，故作鎮定：“沒有，等下我一個朋友會來幫我。”
賀南廷了然地點頭，哦，朋友。
氣氛突然沉默下來，黎歲本就不善言辭，此時她更為局促，而賀南廷則一副看到什麽好玩寶貝的樣子，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黎歲現在的衣着本就很尴尬，被他這樣看着簡直像被人圍觀裸.體，她忍無可忍，臉色通紅：“你幹嘛總是盯着我？”
賀南廷挑了挑眉，一本正經地說：“房間裏就我們兩個人，我不看你，那我看誰？”
黎歲雙臂環胸，“……你可以看電視啊。”
“好。”賀南廷打開電視機，點進了觀看歷史。
他比較喜歡看紀錄片，繼續播放的內容是動物世界，兩只矯捷的斑馬正為了争奪交.配權而大打出手。
沉悶的空氣被打破，黎歲稍微放松了一點。
她本以為賀南廷會不再開腔，卻沒想到他安靜了不到兩分鐘又開始說話。
“黎小姐，你是做什麽的？”
“畫漫畫的。”
賀南廷毫不意外，即使是有多位金主的金絲雀，也不可能在外人面前坦蕩地說出——“我是被人包養的。”這種話。
他雖然不認同她這種被人圈養的生活方式，但他們萍水相逢，他沒立場指責她什麽，只不過她編的這個職業，倒是挺新鮮的。
黎歲看着電視屏幕上奔騰的斑馬群，完全沒想到她誠實的回答，讓賀南廷想了那麽多。她如坐針氈，等了小二十分鐘，突然響起的敲門聲讓她瞬間站起，直奔門口。
看着那抹纖薄的背，賀南廷眸色微斂，就這麽迫不及待？
來人果然是金主之一的眼鏡男。
他一如往常，西裝革履，銀絲眼鏡，高大清瘦，書卷氣很濃，斯斯文文。
黎歲幾乎是瞬間撲入他懷裏，卻被他用手支開——
眼鏡男笑着推開她，語氣親昵：“哎哎，在外面呢。”
黎歲在進自家家門之前，對他揮了揮手，笑得很甜，“謝謝你啊賀南廷。”
賀南廷朝她擺了擺手，也關上了門。
當這套房子裏又只有電視的聲音時，賀南廷坐在剛才黎歲坐的位置，那裏尚有一點她的餘溫，空氣中仿佛還浮動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氣。
有點甜，很好聞。
他用力吸了一口，不是那些大牌香水，也不像是人工合成的各種氣味，更像是她那個人身上自帶的味道。
白軟柔嫩，香甜可口。
想着想着，他渾身變得燥熱起來，看了眼浴巾下圍，竟然起了反應。
在浴室沖澡時，賀南廷又忍不住想起了黎歲。
她确實有讓人想包養的資本，如果不是知道她已經有這麽多金主，他也會考慮包養她。
他想起臨關門前她對自己的甜笑，純真無邪，一點兒也不像在衆多男人中游刃有餘的女人。
“謝謝你啊賀南廷。”
聲音也嬌嬌柔柔的，讓人生出莫名的保護欲。
等等，賀南廷突然想到一個細節——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告訴黎歲他的名字，為什麽她會知道他叫什麽？
公寓的物業很高端，對住戶的隐私保護極好，不會洩露住戶的個人信息，他又從來沒有和她說過話，也從不認識，那她是怎麽知道的？
心裏有了這個疑惑，賀南廷就更忍不住關注對門的動态。
他像是着了魔似的，錢旭喊他出去玩他也不去，女伴讓他陪逛街他也都一一拒絕，在家裏蹲守黎歲的行蹤。
如此觀察三天，賀南廷發現黎歲很宅，除了出門扔垃圾，她基本上不出門。而在這三天裏，眼鏡男、肌肉男、毛沒長齊的小男孩都來過，但每一個人待的時間都沒有超過半小時。
賀南廷摸着下巴思索，不會吧，三個人都這麽快？
第四天的時候，黎歲房裏傳來了争吵聲，賀南廷豎着耳朵仔細聽，依稀辨認出是眼鏡男的聲音。他們倆不知道因為什麽事，不歡而散。
而沒過多久，賀南廷又聽到門打開又關閉的聲音，他在貓眼中偷偷看去，只見黎歲穿着一件卡其色風衣進了電梯。
他本以為她要出門一段時間，卻沒過十分鐘她就回來了。
手裏拎着一袋子的啤酒和零食。
借酒澆愁？
賀南廷看着鐘上的時針走了半圈，心裏有點放不下，那個女人看上去不像是會喝酒的人，萬一再喝出點什麽事怎麽辦？
作為鄰居，關心一下她是應該的吧？
空手上門不夠禮貌，賀南廷從酒架上挑了兩瓶上好的陳年紅酒，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儀容，閑适中又絲毫不損他的帥氣，然後信心滿滿地出了門。
敲門，按門鈴。
如此重複三遍，都沒有人回應。
賀南廷不禁開始擔心，不會真的出事了吧？在他按第四遍時，門被人拉開了。
濃濃的酒氣襲來，賀南廷看到黎歲那張因醉酒而酡紅的臉，她像是哭過，眼尾和鼻尖都微微發紅，濕漉漉的眼睛迷蒙地看着他。
賀南廷還沒來得及說出自己編好的理由，就被她細白的手指拽住衛衣領口拉了進去。
他手掌撐在牆壁上，本能地控制着力道不想壓到她，進入玄關後他先小心放下紅酒，然後耐着性子哄她：“黎歲，你喝醉了麽？先放開我好不好？”
黎歲靠在玄關壁上，她漆黑的長發有些淩亂地垂在肩後，頭頂暈黃的燈光籠罩在她身上，映得她的臉略顯朦胧，紅潤的嘴唇微嘟，眉頭輕皺，開口問：“你怎麽在這裏？”
不是你把我拉進來的麽？
賀南廷知道她喝醉了，也不和她計較，“我來看看你有沒有事。”
黎歲推開他，腳步不穩地朝沙發走去，跌坐在柔軟的米色地毯上，繼續喝酒。
賀南廷這才有機會看清她房子的布置，主色調是米色和白色，角落裏擺放着旺盛的綠植，看起來溫馨又舒适，沙發上随意擺着大大小小的卡通抱枕，以及幾本封面花哨的漫畫書。
茶幾上散亂堆着很多啤酒罐和開了封的零食袋，電視裏在放着一部動漫，賀南廷看了兩眼，認出來那是最近挺火的《愛神大人等等我》，沒想到她也喜歡看這個。
他不請自來已經很唐突，此時也管不了那麽多，見黎歲沒有趕他走，他就盤腿坐在她旁邊，毫不客氣地給自己也開了一罐啤酒。
賀南廷從來不會讓自己陷入尴尬，他指了指電視，說：“我外甥也喜歡看這個。”
賀南廷的外甥莊書晨，今年大學剛畢業，但性格愛好還跟個小孩似的，他不止一次跟舅舅吐槽過書晨，但舅舅每次都是一笑了之。
“哎呀晨晨開心不就好了嘛，管那麽多幹嘛。”
黎歲也喜歡看，難道這個真的很有意思？賀南廷尋思着有空要把這個動漫找來看看，到底是講的什麽故事，能吸引她的注意力。
“我是喜歡漫畫，才來看動漫的。”黎歲的聲音有些飄，但理智還沒有完全糊塗，她轉頭看賀南廷，“你外甥幾歲了？”
“二十三。”
“哦。”她皺眉揉了揉太陽穴，酒喝的有點多，頭開始發暈。
賀南廷見狀，起身把自己帶來的紅酒拿了過來，自來熟地到廚房拿了酒杯倒好，“喝點紅酒，等會兒去睡一覺吧，有什麽不開心的等睡醒再說。”
黎歲很乖地接過他倒的酒，小口抿着，她抱膝靠在沙發上，眼神裏閃過一絲受傷和憤怒，喃喃道：“你說為什麽人一定要結婚呢？一個人生活的快樂開心，不也行嗎？為什麽一定要嫁人呢？”
賀南廷陪她喝着酒，不動聲色地套話，“有人催你結婚了嗎？”難道是金主認真了想跟她結婚？
“對啊。”黎歲勉強笑了一下，“我家裏人一直在催我，讓我找個男朋友，說我年齡也不小了，不能一直單着。”
“你看着不大，是二十一？”
黎歲臉上的紅暈更加明顯，她吃吃笑着，手指點着他的手臂，“你沒必要說好話騙我，我都二十五歲啦。”
賀南廷微笑着靠近她，他又聞到了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
兩人的臉挨得極近，他低聲問：“那你猜，我幾歲？”
黎歲不假思索，肯定地回答：“二十八啊。”
“哦？”賀南廷一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怎麽這麽肯定？”
這次黎歲的回答慢了一拍，她眼神閃躲了一下，道：“我胡亂猜的。”
總有一天會抓到你的小辮子，賀南廷也不急于揭穿她，繼續套話：“你沒有男朋友嗎？我之前經常看到有男人來看你。”
黎歲搖了搖頭，“沒有，我還沒有談過戀愛。”
她回答地坦坦蕩蕩，杏眼朦胧，醉态明顯，卻一點也不像撒謊。
“不可能吧，你這麽漂亮，不可能沒人追的。”
黎歲又喝了半杯酒，她臉紅紅的，看着非常可愛，“有人追又怎麽樣，我又不喜歡他們。”
“那你喜歡誰？”賀南廷随口問出了這句話，卻沒想到黎歲突然定定地看着自己。
心無端地漏了一拍，他覺得有些口幹舌燥，下意識地舔了舔唇。
“我喜歡——櫻木花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