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ter21争寵
Chapter 21 争寵
在妹妹的公寓裏見到賀南廷，黎時并沒有覺得意外，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這厮竟然非常賢惠地在擺弄碗筷，在聽到妹妹說，桌上這幾盤賣相看着還不錯的菜都是出自賀南廷之手時，他整個人都震驚了。
被邀請坐下後，溫若霞看着眼前的一切，倒沒有覺得很吃驚。之前在醫院時，小賀就挺會照顧人的，會做飯也沒什麽稀奇。
原本只考慮了兩個人的飯量，現在臨時多了倆人，且都是他不能得罪、需要盡力讨好的人，賀南廷圍裙也沒解，又鑽進廚房加了兩個菜。
溫若霞笑眯眯地打量着女兒，朝廚房裏忙乎的那位看了一眼，笑道：“歲歲，我還是第一次見你穿圍裙呢，怎麽，不過去幫忙嗎？”
黎時沒好氣地說：“幫什麽幫？讓他自己忙去。”說着，夾了一塊紅燒排骨放在嘴裏，品出味兒來便皺了眉頭，“看着挺誘人的，怎麽吃起來有點苦？”
溫若霞淡淡地說：“你這麽能耐你去做，吃人家的飯還堵不上你的嘴。”
黎時見狀立馬谄笑：“媽，我就是提個建議嘛，您嘗嘗，跟爸做的根本比不了。”
“哥你小點兒聲。”黎歲偷偷拽了拽黎時的袖子，小聲說：“這頓飯，其實應該是我請賀南廷吃的，但是你也看到了，我什麽都不會，全程都是他在忙，求求你嘴下留情，別太挑剔啦。”
黎時不解：“為什麽你要請他吃飯？”
“哎呀這個就說來話長，反正你不要總挑人家的刺，和諧地吃完這頓飯，好嗎？”
“人家，哼。”黎時口氣很酸，“才和那家夥認識多久啊，就開始胳膊肘往外拐，連我這個親生哥哥都要退居其次。”
黎歲趕忙狗腿子地攀上他肩膀，撒嬌道：“誰說的，在我心裏哥哥永遠是第一位的！”她為了表忠心，說話聲音略微大了點兒，此時油煙機聲音戛然而止，她的話清清楚楚地傳到了賀南廷的耳朵裏。
黎歲心虛地看了他那邊一眼，見他正認真地把菜裝盤，似乎根本沒注意到他們這邊，心裏微微松了一口氣。
“阿姨、時哥，不知道你們今天會來，菜有點簡陋，你們将就着吃。”說着，賀南廷把新炒的時蔬和蝦仁煎蛋放在桌上，解開圍裙坐到黎歲對面，自然地給她夾了一筷子青菜，“吃掉，別挑食。”
溫若霞笑道：“嗳，是我們突然過來，打攪了你們才是，這些已經很豐盛了。”
自打進屋裏之後，她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消失過，見此情景臉上的笑意更濃，越發覺得南廷是個值得女兒托付終身的好男人。
而資深妹控黎時，則完全不這樣想，他見賀南廷假模假樣地給妹妹夾菜，自己也不甘落後，“歲歲吃蝦，補充點鈣質。”
賀南廷瞥了他一眼，“歲歲吃塊牛腩，強身健體。”
黎時冷笑一聲，“這土豆絲看起來挺粗壯結實，模樣真別致，歲歲來嘗一下。”
黎歲有點不好意思：“哥，那是我切的。”
黎時：“……”
溫若霞早就察覺到兒子和未來女婿之間濃濃的火.藥味，她忙打圓場：“哎呀阿時你別廢話了，人家南廷辛苦做這一桌菜也沒見你感謝他，反倒一直在這借花獻佛，歲歲，拿罐啤酒給你哥。”
黎歲有點猶豫，黎時皺着眉頭：“媽，不至于吧。”
溫若霞很堅持：“至于，歲歲快去。”
賀南廷見黎歲磨蹭着去把啤酒拿來，見黎時一臉糾結地打開喝了下去，他一頭霧水地看向黎歲。
黎歲給他使了個眼色，讓他先安心吃飯。
喝酒之後，黎時的臉微微有點紅，整個人都安靜下來了，不再挑他的刺，賀南廷反而有點不太習慣。
飯後，黎歲幫忙把餐盤碗碟收進廚房，陪媽媽聊了會兒天，溫若霞見她身體健康一切都好，便也沒提起網上歲歲掉馬甲的風波。
臨走前，溫若霞囑咐道：“你們有空就多來家裏坐坐，現在你姥爺也出院回家了，下次我們一起去看他。”
這裏的“你們”當然是指黎歲和賀南廷，黎歲嘴上答應着，但心裏卻有點七上八下。
雖說她和賀南廷又滾了一夜床單，但是關系還是有點尴尬，好像是炮友+合約情侶的結合？
賀南廷不止一次地說要她做他真正的女朋友，但是黎歲從來沒談過戀愛，曾經短暫地迷戀過少年賀南廷一段時間，但要她和他真正地談起戀愛來，她就想退縮了。
不是戀愛關系的話，他們哪天要是因為什麽事情崩了，她也不算失戀，應該也不會很難過。
但是戀愛的話就完全不同，賀南廷長得好家境好又有那麽多女伴，她怎麽能相信他會對他一直忠貞呢？要是哪天她發現，他給她帶了層層疊疊的綠帽子，她會傷心死的吧？
即使她明白地久天長的愛情可遇不可求，但她內心裏還是抱着那麽一絲幻想——
想長長久久地擁有一個人，從身體到靈魂，他們彼此相愛，至死不渝。
送走了溫若霞和黎時，賀南廷回到沙發上坐着喝水，他想起黎時喝完酒之後的反常，忍不住問黎歲：“你哥哥喝完啤酒後，怎麽感覺變得怪怪的？”
黎歲像是想起什麽好笑的事情，笑道：“我哥他有個小秘密，就是不能沾酒。”
“一沾酒會怎麽樣？”
“一沾酒他就會臉紅，變得很安靜，問什麽答什麽，乖巧聽話地跟個小朋友一樣。”
賀南廷了然：“怪不得，後面他一句話都沒說。”
“所以我媽讓他喝酒，對他來說就是一種懲罰啦。”
黎歲朝他挪近了一點，手指戳了戳他的小臂，“我哥他說話有時候不經過大腦，他并不是不滿意你，他只是對我身邊的男孩子們都比較苛刻，所以你不要在意他說的話，你的菜做得很好吃。”至少比她強多了……
賀南廷淡淡看着她，問：“你身邊的男孩子們？”
黎歲莫名地心虛，小聲說：“曾經上學的時候有幾個人跟我表白，被我哥給趕跑了。”
賀南廷神色淡淡，繼續問：“在你心中，你哥哥永遠是第一位？”
黎歲心中一緊，沒想到這句話被他聽到了……她眨了眨大眼睛，無辜道：“在我哥和其他野男人之間，他肯定是第一位的啊。”
“哦？其他野男人，比如？”
他的聲音夾雜着幾分危險，黎歲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認真措詞：“比如樓下健身房的教練、小區物業的叔叔、我的漫畫編輯……”
賀南廷嗤笑一聲，“跟這些人比，拿了第一名有屁用？一點也不值得驕傲。”
黎歲忍不住問：“那跟誰比拿第一值得驕傲呢？”
賀南廷湊近她的臉，眸子裏滿是勢在必得的恣肆，他在她白皙的臉頰上輕薄一吻，道：“跟你哥比，拿第一，才值得我驕傲。”
才值得我驕傲……黎歲的心倏地急跳了幾下，她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要和她哥争寵，争做自己心裏第一名的男人……
但明明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感情和對象，怎麽能放在一起比較呢？
她腦袋有點迷蒙，一時不知該如何接他的話，正好此時，編輯周軒給她打來電話，解了她的尴尬。
“喂，周編，怎麽了？”
那邊傳來周明急躁的聲音：“小黎啊，出版社接到了好多你的讀者投訴，要求我們暫停連載你的漫畫，否則就要往上面去舉報，你馬甲的事情鬧得有點大，現在影響很不好，你看看這個事情怎麽解決？”
黎歲懵了一瞬，還沒回話就聽那邊又說：“你也知道的，我們出版社不大，本就生存地很艱難了，要是再無端流失一大波固定讀者，那損失可就慘重了呀。要不你先發個道歉聲明看看反應？實在不行，也只能……”
只能怎樣，黎歲心裏有數，這件事确實是因為她的馬甲號引起的，所産生的一切後果也應當由她來承擔。
只是，要她在網上發表道歉聲明？
一則，她覺得自己沒有做錯，她并沒有在少女漫中畫不該有的情節，難道有小號也是錯？
二來如果她道歉的話，能不能挽回讀者的心另說，但肯定會挫傷在這次風波中，幫她說話的群體，會令他們失望。
三則，出版社其實已經做好放棄她的準備了吧，要不然也不會把醜話說在前頭，既然如此，她又何必違背自己的本心呢？
“周編，不好意思給你們帶來麻煩了，這樣吧，道歉聲明我是不會發的，這一點我堅持，讀者打電話投訴、退款之類的，所涉及到的費用，都由我本人承擔。
和貴社的合作就到這裏吧，感謝您這段時間的照顧，有空的話麻煩您拟一個終止合同書寄給我，我簽好字就寄給你，不會給你們帶來麻煩和損失。”
周軒還想說什麽，卻被旁邊的人打斷，那邊亂糟糟的，想必投訴電話确實很多。黎歲挂斷電話，有點脫力地靠在沙發上，她轉頭看着賀南廷，開玩笑道：“你也聽到了，我現在失業了，賀老板有沒有什麽好的工作可以介紹給我呀？”
賀南廷說：“做我的秘書怎麽樣？月薪你随便開，工作內容保證清閑。”
“你不會是想有事秘書幹沒事幹……”後面的話黎歲沒有說出口，她的臉微熱，佯裝去喝水。
“在你眼裏我就是這樣好色無能的富二代？”賀南廷勾住她的腰，讓她靠在自己懷裏，手指把玩着她的長發，慢悠悠地問：“跟你合作的出版社，現在要解約？”
黎歲悶悶地“嗯”了一聲，語氣無奈：“這也是可以理解的嘛，畢竟大難臨頭各自飛，這次确實是我不好。”
賀南廷卻突然扶住她的肩，認真地對她說：“歲歲，你一點錯也沒有，不用責怪自己，離開那個趨炎附勢的破出版社也好，來我這裏，我把你捧成大明星。”
黎歲看他嚴肅的樣子，手指撫上他的眉，沒忍住笑：“怎麽，你也有一家出版社嗎？”
“不是。”
黎歲笑：“那不就得了。”
“我有三家。”
黎歲：“……”
行叭，有錢果然可以為所欲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