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 82 章
顧岳站起身,問道:“小旸不一起嗎?”
“還沒醒,不帶他。”顧泊川聲音淡淡。
他才不想其他人看見夏旸眼睛紅得像兔子的模樣。
兩人是打着看望顧泊川的名義過來的,倘若不陪着顧泊川射擊,就沒必要繼續待在這裏了。
為了能晚上約夏旸吃飯,只能應下這場約。
幾人就這麽一同去了射擊館。
夏旸坐在病房內,聽話地冷敷了好久的眼睛,還滴了些随身攜帶的眼藥水,消腫些了之後打開手機前置攝像頭,自拍了一張照片,給顧泊川發了過去。
——顧先生臨走之前要求的,消腫之後給他拍張照片,放心一些。
仔細想想,這樣的要求是有些暧昧的。
只不過夏旸以前一直将之理解成長輩對待晚輩的照拂,并不會想太多罷了。
随着照片一同發送過去的,是一句關心的話:【顧先生情況怎麽樣了?】
應當是發現了他情緒不太好,顧先生陪他說了會兒話後便被他催促着複健雙腿去了,而他則因為眼睛紅腫、不方便外出見人所以留了下來。
那邊回得很快:【挺好的,放心,眼睛如果不舒服就下樓找醫生看看】
夏旸:【好】
夏旸:【[小羊點頭.jpg]】
中午沒睡着,還哭了好久,許是哭得累了,夏旸躺在床上看了會兒手機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夏旸感覺腦子暈乎乎的,躺着大腦放空緩了會兒。
“醒了?”顧泊川的聲音突然從一旁響起。
夏旸視線側移,對上他的視線,輕嗯一聲,爬了起來,打了個很大的哈欠。
“眼睛好像好些了。”顧泊川說。
夏旸眨了眨眼睛,點點頭,随手順了順亂翹的頭發。
确實感覺沒有睡覺之前那麽腫了,只是依舊有些不太舒服,估計得休息一兩天才能恢複。
“餓了嗎?晚上想吃什麽?”顧泊川又問。
聽到這個問題,夏旸忽地想到什麽,問:“顧禦他們呢?”
“走了。”顧泊川淡淡回答。
“啊?哦。”夏旸點點頭。
也正常,畢竟他睡了這麽久。
雖然蹭飯看熱鬧計劃泡湯,但今天實在是收獲滿滿,倒不覺得有什麽可惜的。
“有什麽想吃的,我帶你吃。”
“嗯…想吃兔肉了。”
第一次與顧先生吃的那家。
“走吧。”
顧禦和顧岳在家足足躺了三天才緩和過來。
這三天裏,兩條手臂都酸疼得擡不起來,吃飯都險些無法自理,更別提約夏旸見面了。
那日陪小叔玩了一下午射擊,兩人之間又有意無意地有些競争,便釀就了如今的慘狀。
兩個保镖倒是落得輕松。
以往都是他們陪東家射擊,這回有兩個冤大頭陪着,他們只需要負責簡單的後勤就行了。
這幾天兩人心情都挺不錯的。
希望以後一直有冤大頭代替他們……啊不對,希望東家以後天天心情都好。
顧泊川也有段時間沒接觸射擊了,雖然情況沒有顧禦顧岳那麽慘,但兩條手臂還是會有些不可避免的酸疼的,拄拐也會有些費勁。
怕在夏旸面前露餡那天下午他其實沒有去複健而是因為吃醋跑去折騰人這件事,顧泊川開始慢慢嘗試不依靠工具走路了。
起初是會容易摔倒,夏旸在的時候會扶他一把,夏旸上課的時候他便只能自己爬起來,漸漸的,雖然走得歪歪扭扭,但比之前協調多了。
最開始嘗試使用雙腿的時候心底還會不自覺地有些抗拒,現在這份抗拒已經幾乎約等于0了。
下一回,他想與夏旸肩并着肩逛校園。
顧禦顧岳是周五來的,周六周日兩家家長分別也來了醫院看望顧泊川,帶着不少昂貴的補品,恭喜他恢複得越來越好。
應付顧禦這種同輩還好,夏旸實在是不想與那些長輩打交道,索性便回家了一趟。
不是回自己的家,而是回了與顧先生的家。
住院這段時間裏都是秦管家在家照顧小兔和他的小菜園。
有段時間沒見小兔了,夏旸将小兔從籠子裏抱出來rua了好一會兒,還給顧泊川拍了一些小兔的視頻。
小兔又長大了一圈,抱着也更有分量了。
仔細想想,顧先生送他的禮物都是廢了一番心思的,有價格昂貴也有價格便宜的,但幾乎都是他喜歡的東西。
想起之前準備送給顧先生的禮物——那顆紅寶石,夏旸借着回家的時間偷偷畫起了設計稿。
轉念一想……紅寶石其實也象征着愛情。
炙熱的紅色,濃烈的愛情。
夏旸耳朵不禁染上些緋紅。
當時只是第一眼見了便覺得它适合顧先生。
可能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吧。
時間就這麽不緊不慢來到了周三。
距離周五出院的溫泉燒烤只剩下兩天了。
期間,顧禦和顧岳都沒有再來“騷擾”,夏旸猜測可能是顧先生安排給兩人的那個項目起的作用。
周三晚上,夏旸約了寧知玄出去吃飯。
第一場手術很成功,術後恢複得也很不錯,寧知玄的精神狀态相比較剛來帝都那天要好太多。
之前說好了的,手術成功之後約一頓飯。
兩人不約而同地沒有提到那天有關于顧泊川和夏旸關系的話題。
夏旸還不想将這件事情告訴任何人。
不過還是很感謝寧知玄的這番點醒就是了。
晚上吃的是一家A大附近特別出名的自助火鍋,寧知玄覺得火鍋更有氛圍、更熱鬧些,即使剛做完手術,忌口很多,只能吃清淡鍋底。
火鍋還是方便的,可以點鴛鴦鍋,滿足兩種口味的人的需求。
寧知玄拿菜拿得很是積極,夏旸便待在位置上負責唰,順帶着給顧先生分享了幾張火鍋的照片。
突然,夏旸聽見有人靠近的動靜,一擡眸,竟看見寧知玄身邊站着一個熟人。
是葛發財。
自從晚宴那回發生了寧知白和顧禦在床上被偷拍的緋聞,葛發財便一直沒敢主動找自己,只每天蹲守在他的朋友圈裏,十分積極地給他發的朋友圈點贊評論。
為寧知玄創建的愛心基金裏,他也看見了葛發財的微信頭像,捐了不少錢。
後來夏旸看了一眼實名捐獻者的信息,發現葛發財一家人都捐了款,估計是葛發財鼓動的。
挺淳樸的一家人,就是容易被別有用心的人騙。
不過也不用太擔心,那個別有用心的人很快就會從帝都消失了。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有點多,夏旸原本是打算等寧知白當年pua寧知玄代考的事被捅出來之後再約葛發財出來聊一聊有關于寧知白的這些事的,畢竟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得清楚。
沒想到今天趕着巧,碰見了。
“小旸,他……”寧知玄張了張口,手裏還端着一盤子待唰的菜。
他原本正在挑選想吃的菜,突然便被人拍了拍肩膀。
是個不認識的人,卻表現出與他熟悉的樣子,問他這段時間都在做什麽。
寧知玄直覺這人将自己認成了寧知白。
正當他想要解釋的時候,那人突然又支支吾吾地問他最近和小旸還好嗎。
寧知玄知道這個人應當是寧知白與夏旸共同認識的人,便将人帶了回來。
夏旸見狀分別介紹道:“這是寧知玄,寧知白的雙胞胎弟弟,這是葛發財,被寧知白利用的另一個冤大頭。”
聽完上半句葛發財下意識道:“你好你好…啊??”
寧知玄:“……”
葛發財是和幾個室友一起來吃火鍋的,直接鴿掉了室友,坐到了夏旸這桌。
夏旸選的是一個內嵌式的小包間,雖然只有一個簾子與外邊相隔,但也挺适合說悄悄話了。
聽完這一切的葛發財震驚了好久,“晚宴那晚的事我問過他,他說是被人陷害的,我猜你肯定很難過,就一直不敢找你……”
夏旸夾起一塊煮熟了肉,卻放下了筷子,拿起一旁的手機,點開了什麽界面,遞給了坐在自己對面的二人。
兩人一臉疑惑地看起了手機屏幕,臉色很快便變得難看起來。
或者說是……嫌惡。
視頻不算太長,但也絕對算不上短。
尤其是頂着與寧知白有七八成相似面孔的寧知玄,感到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視頻裏清楚地記錄了寧知白孤身一人走進酒店房間,換上情趣服裝,點燃某種香料,戴上眼罩喝下一杯酒的全過程,以及後面顧禦走了進來,摸着黑來到床邊,粗暴地扯開了寧知白身上的衣服。
明顯不是被人陷害,而是全程自願而為之的。
夏旸既然能讓狗仔媒體散播出去顧禦和寧知白的緋聞偷拍,自然能做到事先在那間房裏放置針孔攝像頭。
只不過他給狗仔的照片比較隐晦罷了。
完整的視頻他一直偷偷存着,誰也沒給,只等有朝一日能夠發揮最大用處。
畢竟當時他最想針對的人是夏月心,既然寧知白撒謊說是被夏月心的人陷害,那他便将計就計,利用寧知白讓顧禦去對付夏月心。
當時将這條視頻曝光就沒辦法潑髒水給夏月心了。
而且當時他與顧禦都不知道寧知白其實是個冒牌貨,顧禦還為了保護寧知白與家裏人對着幹,這條視頻發布出去也會被顧禦那邊很快壓下,寧知白再撒撒謊、說點好話,顧禦根本不會生寧知白的氣。
權衡利弊之下,夏旸選擇再等等。
得知寧知白其實是個冒牌貨、寧知玄來到帝都之後,一切都進展得過于順利,這條視頻反倒沒什麽太大的用處了。
他原本是打算在寧知白被趕出A大的時候分別發給顧禦和夏月心那邊的人的,再找個八卦號分享在網絡上,給寧知白最後一擊,沒想到今天提前給葛發財和寧知玄看了。
“辣眼睛辣眼睛。”葛發財比了個自戳雙目的動作。
寧知玄臉色更難看,說不出半句話來。
他本以為寧知白這個人冒充自己的身份、攪和他人的關系已經夠惡心了,沒想到他的下限比他想象中的還要低太多。
只有夏旸夾着一塊肉卷,在紅通通的油碟裏唰了唰,放入口中,慢條斯理地咀嚼起來。
寧知玄趕忙拿起手邊的酸梅汁喝了一口,壓了壓心頭的不适。
吃完這塊肉卷,夏旸接過手機,悠悠說道:“其實那晚他想爬的應該不是顧禦的床,而是顧泊川…顧先生,我沒有證據,但我的猜測應該沒有錯。”
夏旸說得含含糊糊,那晚的事、他的計劃他不太想告訴其他人。
但他知道,這兩人肯定是信他的。
未曾想“砰”的一聲,寧知玄将裝着酸梅汁的杯子重重摔到桌面,将桌上另外兩人都吓了一跳。
小玄:想拆我磕的cp,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