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們才是同類

我們才是同類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金繁彬跟着許潇曉來到了上次的地點,先發出了質問。

許潇曉似乎并不着急,慢悠悠的看了看四周,“金先生說的是哪件事?”

金繁彬雙拳緊握,教養不允許他對一個女人動手,即使是一個非常讨厭的女人,“我不相信,高層會無緣無故叫走吳影和餘笙南。”

“哦。”許潇曉看着他,撅了撅嘴:“你怎麽确定,高層找他們,就是不好的事情呢?”

金繁彬不想再看她,輕蔑的撇過頭,“高層找他們我不擔心,但是你出現在這兒,就不好說了。”

許潇曉手指點着下巴,笑的溫溫柔柔:“金繁彬,你太聰明了,你跟我才是同一類人。”

“我跟你可不一樣。”金繁彬神色嘲諷,對許潇曉的話嗤之以鼻,“我至少不會披着那麽善良的皮囊,做着最卑鄙的事。”

“老話說得好,人不可面相哦。”許潇曉輕輕的撫摸着自己的臉,“不過你放心,那些照片全都在高層手裏,別人沒有的。”

“什麽照片?”金繁彬皺眉,他并不知道此時的吳影兩人,因為許潇曉口中的照片,正在面對高層的責難。

許潇曉沒有回應他,反正他以後就會知道了。金繁彬對她可沒有什麽耐性,“你就直說吧,叫我來做什麽?”

許潇曉聳了聳肩,無辜的雙眼一眨一眨,“一來呢,是想跟你說這件事,二來嘛~我覺得二這件事,我們是談不妥了。”

金繁彬轉了轉眼睛,他大概明白了許潇曉的意思,想合作?“沒門。許潇曉,像你這種人,毒如蛇蠍,虛谀僞善,憑什麽叫別人相信你?你太假了。”

“假?”許潇曉看着他,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哈哈哈,我假?”許潇曉說着,笑出了眼淚,這還是第一次見,見那樣溫婉的美人,笑的失控的樣子。

“我假嗎?”許潇曉指着自己,笑的燦爛:“當明星就不假嗎?像你這樣就不假嗎?你看明星光鮮亮麗假嗎?有人為了夢想,有人為了金錢,有人為了名聲,他們最擅長的僞裝假嗎?我只是和他們一樣,想要得到我想要的,假嗎?”

許潇曉看着他,一字一句,唇邊的笑意未落,眼角的晶瑩順着光潔的臉頰滑下,她笑的尤為明豔:“道不同不相為謀,我要的和你要的不同,在娛樂圈談夢想?用不了多久你就會明白,夢想這種東西,才是最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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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潇曉擦掉笑出的眼淚,歪了歪頭,雙眸和善,語氣無比的真誠,“金繁彬,是你太天真了。”

金繁彬看着眼前笑的毫無攻擊性的許潇曉,難以想象這樣的人居然能做出如此令人心寒的事情,真是心思惡毒。

許潇曉也不知看沒看懂金繁彬眼裏的抵觸,自顧自地轉身說道:“既然沒得聊,那我們就更憑本事。你放心,我不會對餘笙南出手的,故技重施沒有意義,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因為我發現了一個大秘密。”

許潇曉回過頭,依舊是甜美的微笑,沖着金繁彬微微點頭,“祝好運。”

金繁彬憤憤的看着許潇曉優雅的離去,筆直的背脊仿佛已經成了一個贏家一樣。“呸!”金繁彬呸了一口:“裝模做樣,假惺惺!”

等到人走遠,金繁彬趕緊拿起手機給吳影發消息。吳影很快回了過來:你先回去。

回去?金繁彬撓頭,回哪兒去,宿舍?金繁彬有些擔心,但是現在又不知道他們去了哪,只能乖乖回宿舍等消息了。

川菜館裏,吳影放下手機,從坐下直到現在,兩個人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吳影擡了下眼,又開始擺弄碗筷,“老金剛剛給我發消息,我讓他先回宿舍了。”

餘笙南抿了抿嘴,最終擡頭應了一聲:“嗯。”

場面再次陷入沉默,餘笙南低頭看着吳影快速的将兩幅碗筷擺好,不安的攪着手指,她還是張了口:“吳影……我,只有這樣,才是對我們兩個最好的,其實也不是……”

“我知道。”吳影低垂的月眼上擡,平視着她:“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之後我們就要少見面了。”吳影說完,喉嚨不受控制的動了動,他低頭,又擡頭,“你不會真的離開我的,對嗎?”

餘笙南看着他,心如刀絞,吳影極少有這樣脆弱的一面,他應該是驕傲的,誰都無法動搖他。和那次見到的頹廢不同,這是一種絕望,是天之驕子忽然低了頭,夾雜盡了卑微模樣。餘笙南看着他,看着那雙平時的月牙此刻洪水泛濫,都是祈求。

她想哭,可是現在她不能哭,她必須安慰好她的少年,要讓他明白。“吳影,我們不是真正的分開,不管是男女朋友的身份還是其他身份,我們真正需要的是陪伴,而不是一個名頭。我們必須分手。”

吳影的眼神平靜,眉頭卻一直都沒有放下,“我懂。你是為了我們的前途着想,可是沒有那層身份,你呆在我身邊的理由呢?你呆在我身邊的,可以名正言順,可以光明正大的理由呢?你懂我的害怕嗎?”

餘笙南被吳影的反問沉默良久。“吳影,我們的分開是必須的,但是那并不代表我們不愛彼此,如果我們不分給大家看,我們以後該怎麽辦?能決定我們未來的不是我們自己,是社長。”

餘笙南抓住吳影攥得發白得拳頭,語氣懇求又急切:“你能明白的對嗎,吳先生,我們不是真正的結束,只不過我們沒有辦法。”

吳影閉上眼,似是妥協,一聲低沉的嘆息,還是安慰的張開了手,将餘笙南微涼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掌,“我知道。所以,還是我不夠強大,還是我們太過弱小了,連選擇都沒有。”

餘笙南感受到了吳影語氣裏的無力感,心疼的無法言說,喉嚨發堵,再出聲時已經哽咽:“我們必須分開給所有人看,但是我們不會分開。”

這句矛盾的話,吳影聽懂了。他早就明白這個道理,但還是難免絕望。

吳影緩緩點頭,彼此交握的手越來越有力,必須強大,必須要忍耐,等到真正做到無人可動搖的那一天,等到真正可以擁有自由,他們才可以站在一起,在衆人面前。

金繁彬躺在吳影的床上,不耐煩的滾來滾去,“哎呀,他倆到底說了什麽啊,怎麽還沒回來啊,我都快餓死了,再不回來我都要成人幹了。”

“說了多少次,不要躺在我的床上。”

“吳影?”金繁彬聽到聲音立刻轉頭,眼淚汪汪的看着他,吳影被盯得渾身起雞皮疙瘩,“幹,幹什麽?”

“哇!”金繁彬忽然跳到了吳影身上,“我的祖宗诶,你可回來了,我等你們等的好苦啊!你個沒良心的,是要把我活活餓死啊!”

吳影措不及防的把金繁彬抱了個滿懷,反應過來趕緊嫌棄的把他又扔回了床上,“別惡心我,有話快說。”

金繁彬翻了個白眼,“真是沒有情趣,你說我來還能幹嘛呀,當然是吃飯去了,叫上小餘,咱們抓緊時間,幹飯去?”

吳影眼神閃了閃,“不去了。”

“不去啦?”金繁彬猛地站起來,“你們被高層訓傻了,連飯都不吃啦?”

吳影轉過頭,“我們分手了。”

金繁彬一愣,似乎沒有反應過來:“誰,誰?你說誰分手了?”

吳影攤手,“我。我跟南南分手了。”

金繁彬沒有說話,開始仔仔細細的觀察着吳影,從頭到腳,連頭發絲都不放過,“你在騙我。”

吳影倒是新鮮起來了,雙手叉腰,“那你說說?”

金繁彬指着他,“就憑你這個德行,要是真分手了,你和餘笙南今天必須死一個,不!有可能是共赴黃泉。”

吳影沒有說話,只是默默點了點頭。

金繁彬看吳影沒什麽反應,還是小心翼翼的湊了過去,觀察着吳影的臉色,“真分手了啊?”

吳影看着他,點頭。

“不會吧?”金繁彬大叫起來:“怎麽可能啊!天哪我唔……”

吳影手疾眼快的捂住了金繁彬的嘴,“你不必呼天搶地,沒有你想得那麽嚴重。”

金繁彬看着他,使勁撥開他的手,“都分手了還不嚴重?那怎麽才算是嚴重啊,車禍?失憶?被綁架?”

“啧,你盼我倆點兒好行不行。”吳影看着滿臉寫着不可置信的金繁彬,還是決定不逗他了,直接把真相說了出來:“我們是分手了,不過是分給大家看的,社長今天找我們談話,就是為了這個。”

金繁彬到底是聰明,一想就明白,“嗷,假裝分手啊。那,照片是怎麽回事?”

吳影看向他,“你怎麽知道照片?”

金繁彬轉了轉眼睛,“真有?許潇曉告訴我的。”

吳影也不驚訝,“猜到是她了。不知道她什麽時候知道的,但是看那些照片的穿着,很久之前就有了,全是我們在一起的照片。”

金繁彬不解皺眉,“奇了怪了,咱們平時在公司都是形影不離的,高層憑什麽懷疑就是你們兩個在一起了呢?”

吳影瞥了他一眼,“昨天的監控錄像,也被洗出來了。”

“我靠!”金繁彬瞪大眼睛:“許潇曉也太不擇手段了吧,監控都給洗……”金繁彬說到這裏,似乎感覺不太對,停下了話頭。

吳影等了一會兒,沒有聽到金繁彬再說話,疑惑的拍了拍他,“怎麽了?”

金繁彬搖搖頭,“啊,沒什麽,許潇曉實在是太過分了!不理她不理她,反正你們找到了解決方法就行。那咱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吳影嘆息一聲坐在椅子上,“只能暫時保持距離了。”

“啊!”金繁彬不滿的托着腮:“那今後連三人行也沒了啊!”

吳影撇過頭,不說話。

金繁彬瞧了瞧他,趕緊站起來摟住吳影的肩膀“哎呀,沒事兒,咱們出去的時候在一起就行了呗!走啊,吃飯去。”

吳影出奇的沒有撥開金繁彬的胳膊,而是蹭了蹭自己的鼻子,“其實……我們已經吃過了。”

……

“吳影!你不是人!”

當然了,最後的結果是,我們高傲的吳第一,承諾下次吃飯的時候請客,才把可憐的金第二給哄好了,金繁彬氣呼呼的回到自己的房間,直到鎖好門。

臉色忽然平靜了下來,熟稔的拿出抽屜裏的煙,坐在窗口吸了起來。屋子裏暗暗的,只有修長的手指之間夾着的那一點橙紅色的光點,若隐若現。

今天一天發生的事情都令人難以消化,他需要慢慢咀嚼。這一切發生的似乎很合理,又有一點不對勁,許潇曉今天說的話很值得令人深思,她說發現了一個秘密,是什麽秘密?金繁彬冷漠的眼神看向遠處的大廈。

這個秘密肯定不是指吳影與餘笙南談戀愛的事情,那會是什麽呢?公司的監控錄像,她是怎麽拿到的?監控室的保安可不是那麽好糊弄,沒有命令,保安憑什麽讓她取走監控錄像去洗呢?

金繁彬有些迷茫,他一向看得透,可是這次他卻沒有了猜測的方向,事情的發展好像怪了起來,像是一團迷霧,已經分辨不清了。

也有可能,是許潇曉提前告知了高層,然後提出要高層去看監控錄像,從而剛好找到了昨晚的證據,金繁彬眯眼,不排除這個可能。

捋了捋自己紅色的短發,嗤笑,許潇曉的本事還真是大,為了拿第一,不擇手段。明明即使是第二名,也可以順利出道,可有人就是不滿足,貪心不足蛇吞象,他倒要看看,是許潇曉說的,自己太天真了,還是她操之過急。

欠下的,是要還的。金繁彬看着遠處大廈的燈光,随着時間的流逝一盞一盞的滅掉,他就不信,許潇曉能裝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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