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只憤怒的貓
一只憤怒的貓
屠宰場。
這就是我走過去時看到的景象。
滿地都是血淋淋的動物屍體,而他們現在正在折磨一只小貓,那不甘屈服的叫聲就是他發出來的。
他在說,好疼啊。
然而下一秒,他就咽氣了。
聲音戛然而止。
我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此刻的心情。
血腥氣刺激着鼻子,悲傷像海嘯一樣淹沒了我,動物們慘死後靈魂還徘徊在原地,他們的慘象像是蜘蛛網一樣密密麻麻收緊着我的全身,疼的幾乎讓我無法呼吸。
“啊!該死的忍者!我的家!”
“媽媽!你們還我媽媽!”
“大名瘋了,你們都瘋了!”
“什麽時候戰争才能停止——”
“如果沒有尾獸,五大國會又起紛争“
“阿又,我走後,你可怎麽辦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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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息之間,丢失的過往的記憶像風暴一樣席卷而來,腦海裏全是因戰争流離失所哭泣的臉龐,眼前是剛剛咽氣的生靈,來自靈魂層面的記憶共鳴點燃了心裏的熊熊怒火,也燒光了所有的忸怩糾結。
這群渣滓不配活着!
我放下呆呆的小黃雞,一個猛跳從他們背後的死角發起了進攻,爪子朝他們的喉嚨撲去,就在我快要成功的時候,他們像是感應到了什麽猛地回頭!
他們也會害怕嗎?驚慌的幾人四散開來,還不忘互相提醒小心我。
我心中諷刺更甚。
還沒等我發起第二次攻擊,那四個人忽然被飛來一劍穿起,像是疊羅漢一樣定在了地上。
斯誇羅走了過來,把劍拔了出來,幾個人胸前的血花大量往外迸濺,和慘死的生靈的血融為了一體。
“啊!!你——”
“都說了,垃圾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今天的斯誇羅一反常态的沒有用大嗓門,只是輕蔑地對他們嘲諷,“垃圾只會做這種事。”
你這是要救他們嗎?
我望向他。
我沒有發出聲音,但是我知道,他在看我,而且他知道我的意思。
“渣滓。”他哼了一聲,一甩劍上的血,頭也不回的走了,同時也帶走了那四人最後的生的希望。
現在只剩下他們四個驚恐地看着我。
剛才他們多威風啊!現在卻吓得連鬼哭狼嚎也做不到了!
我本想一爪就解決掉他們,但是看到他們如此懦弱不堪的樣子,我就改變主意了。
冤有頭債有主,讓苦主來決定一切的終結吧。
我最後看了一眼那四個摞在一起的垃圾,沖他們周圍徘徊不去的動物們叫了一聲,那些狗啊貓啊松鼠啊都嘶吼着争先恐後一齊鑽向了他們的胸口!
他們開始嘔吐,開始在地上翻滾,身體急速膨脹,像是有什麽在裏面生長就要破皮而出,醬紫色的臉腫得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那幾個人發出野獸般的嗚咽聲,即使口吐白沫還不忘用刀在空中亂揮,我跳過那些毫無章法的攻擊,在一旁靜靜地看着他們逐漸走向毀滅。
好好感受吧,屬于生命的憤怒。
在等到最後一個肉團咽氣之後,那些無辜的靈魂紛紛從肉團的傷口處脫離而出,他們身上已經沒有了暴虐的怨氣,紛紛沖我低頭屈膝感謝。
我搖搖頭,循着記憶開了陰陽路送他們往生了。
至于這四個意識模糊的鬼魂,我冷笑一聲,一爪拍下去,渾濁的靈魂瞬間灰飛煙滅。
最後就是要處理慘烈的現場了。
這血腥的場面和記憶裏的那些不忍回憶的過往重合了,為什麽即使在所謂的和平文明的社會依舊會發生這種事?
不管是什麽生物,都不應如此被折辱死去。
我埋葬了動物們,而這四個看不清是什麽的恐怖肉團,我選擇了放在這裏,來警告這個學校的所有人。
沒想到,太宰治給我的鍵盤我還是用上了,還是用在這種地方。趁着附近打印社的人不在,我用鍵盤連上他們的電腦,用爪子費勁操作打印了幾個字後就撤退,叼回來印刷字放在了這裏。
此刻,心裏再無恐懼,只有堅定。
想要報複我卻只會遷怒的渣滓,我會一一毀滅。
我很确信,這是一場針對我的無差別報複行動。
因為拿我無可奈何,又怕我又恨我,所以要折磨其他動物來發洩示威?
我倒要看看今天這四個人過後,還有誰會這麽做。
至于這四個人的家族,我根本沒放在心上。
我心裏只在盤算帶着太宰去哪更合适,讓這孩子離開這個垃圾堆,只是我現在還只是恢複了記憶,沒找到軀體,所以靈魂天賦只能送亡魂離開,我自己破界還做不到。
一邊思考太宰的退路,我一邊觀察學校的各方反應。
當天,這四個看不清是誰的肉團和宛如屠宰場的現場給了整個學校震撼。
無他,這四人已經不能稱作是人了。
mafia的手段自然是很殘忍,但是這四人死的很獵奇,人最害怕像人又不像人的東西,那會讓他們産生聯想恐懼。
連mafia都害怕的死法,大概也是絕無僅有了。
我滿意地看到有些眼熟的人連夜告了病假離開學校,近期都未出現。
而那四個人的家族果然來鬧騰了。
我本以為學校的董事會會有個交代,畢竟這裏是mafia的自留地,相當于育苗園,花園裏發生了如此恐怖的事情,彭格列和加百羅涅今日不會給衆人出頭,日後還如何服衆?
然而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彭格列對此事極力打壓。高層的态度也都是極為冷淡的。
只是一個星期,那四個家族都偃旗息鼓了。
一切平息,mafia學校再無人光明正大讨論這件事,有的只是學生間的竊竊私語。
他們讨論時只會稱“那件事”。
說的時候也極力小聲和神秘,好像怕被誰聽見一樣。
可他們對“那件事”的熱情似乎并未減少。
這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直覺有什麽我不知道的內情在這裏面。
于是,我去問了迪諾。
用打字的方式。
“你你你你你你!!!!!”迪諾的眼珠子幾乎都要瞪出眼眶了,他指着我,指着太宰,指着那個巨大的貓爪鍵盤,來回看,一時間只會重複“你”這個字。
“妮可學會之後居然是先找迪諾問八卦,我真的會傷心的!”太宰在旁邊幽怨的畫圈圈,時不時還要給我一個可憐巴巴的眼神。
【好了好了!又裝可愛了!】我一頭黑線,打出了這幾個字。
打完之後才意識到我好像把心裏的吐槽說出來了,這孩子大概沒想到我居然絲毫不留情面,被打擊得失去了顏色。
“喵!”我不耐煩地沖迪諾嘶了一聲,給了他嘴巴一巴掌後,他也好了!
我:……
這是什麽開機密碼嗎?
“因為學生們收到了家裏老人的警告。”迪諾正常後解釋,“其實這所學校一開始由彭格列創立,19世紀就存在了,如今也有百年歷史了。”
“這次事情是彭格列出面壓下來的吧?”太宰治從掉色的狀态恢複後加入了我們的對話。
“是的。”迪諾抓了抓頭發,有些不好意思,“其實加百羅涅是第二話事人,但是你們也知道我。”
【說重點】
“這件事以前也發生過。”迪諾接受能力其實還挺強,這麽快就适應一只會打字的貓了,“學校剛剛建立的時候,校徽其實不是彭格列紋章。據說是一只貓。因為這只貓在照看兩個家族的孩子們,甚至還會教課!我小時候聽父親說的,說彭格列內部對貓很尊敬,老人們都禁止虐殺動物。”
“傳聞以前mafia學校裏有人虐殺動物,最後死相凄慘。但是不清楚這個是多久前的事情了。”迪諾神神秘秘地低聲說道,“大家都當笑話故事聽,但是這次‘那件事’發生後,大家都覺得是學校的守護靈睡醒了。”
“這麽凄慘的死相,為什麽會是守護?”太宰治語氣譏諷,“mafia不都是一群混蛋麽?”
“據說是為了保護孩子們在一次襲擊裏受傷沉睡了,而且,有一句古老的話在流傳:這裏是罪孽的終點。”
還終點,起點才差不多吧?我無語,一個教人如何當mafia的地方怎麽會是終點?不過最令我在意的果然是“那只貓”
【所以你們都在怕一只貓嗎?】
“像是妮可這樣的貓當然不怕,那可是傳說中的貓啊。”迪諾感慨,說完還對我頭上的小黃雞産生了興趣,“妮可什麽時候還養了只小鳥?”
【這是小雲】
“喵唧!”小雲友好地沖迪諾打招呼,把迪諾的眼睛又震出了眼眶。
“咦~這不是很有趣嗎?一只會貓叫的鳥!”太宰倒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開心地跑上來逗弄小雲,小雲顯然更喜歡迪諾,一蹦一跳的居然蹦上了迪諾的頭頂!
感覺她的飛行之路更艱難了。我惆悵地想着。
“嗚嗚嗚被嫌棄了!妮可妮可,我需要妮可安慰!”被無情拒絕的太宰治西子捧心狀賣慘,時不時還看向我。
知道了知道了。
這孩子,真是的,真的沒有一點對自己危機處境的自覺嗎?
我懷疑他在演我,但我沒有證據。
看到他現在不再是剛見面時那種心無所依的絕望,每天開開心心地在實驗裏搗鼓亂七八糟的玩意兒,回來就和迪諾打打鬧鬧,轉學離開的建議就怎麽也說不出口了。
再等等吧,等我找到陽之軀,我就可以帶他去看這宇宙中的大千世界,感受這廣闊的天地。
如果是以前的我,我會立刻送他離開,但是過往記憶的恢複倉促,近期情感占領了理智的高地。
此時的我只想着他開心就好,要讓他避開這複雜的局面,卻不曾想到他早已在漩渦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