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只東奔西跑的貓
一只東奔西跑的貓
小文是我最近在樹林裏認識的新朋友。
在奶牛貓托孤追尋夢想消失後,我就失去了心靈之友,面對一只不會講貓話的小黃雞天天大眼瞪小眼。
為了教會她飛行,我意外認識了一只貓頭鷹。
有了相識的禽類,至少小黃雞的飛行之路可以順利點。
本以為小文會教會小雲飛行,沒想到,小文先教了一只鳥學會八卦和追蹤……
而現在,她正瘋狂的拍打窗子叫我去看她新發現的熱鬧。
“貝斯特!你家小繃帶要去找冬菇頭了!”小文在前面一邊帶路一邊和我打太宰治的小報告。
之前我不讓太宰治再去接觸斯佩多,但是我直覺這孩子一定會背着我去偷偷調查,為了不讓他像上次在祭壇那樣亂來,我拜托小文去幫我看着他。
這麽長時間過去了他都沒什麽動靜,讓貓以為他都放棄折騰了。
結果今天該來的總還是來了。
現在才中午,小文就把我叫來了小樹林。
說真的,這群人是對這裏有什麽執念嗎?什麽事都往這裏跑。
幸好我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把這裏的幻陣全開了,先穩住安魂陣的亡魂,然後再完全修改準入标準。
就算是Giotto本人來了都進不去。
“喵唧!”小雲從樹上縱身一躍,吓得我趕緊飛奔到她落地的地方,接住了某個到現在還只會撲棱的小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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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鳥類之恥啊……”我吐槽她和小文認識這麽久還是不會飛。
“喵喵唧唧!!!”這小黃雞一生氣就撅着屁股轉身不理我了。
“這孩子很聰明的哦,就是需要點勇氣和技巧。”小文歪頭,圓圓的眼睛眨了眨,她用鳥喙梳理了下羽毛,慢條斯理的說,“晚上才有好戲看,貝斯特你可以先補個覺!到點了我叫你。”
此時太陽高挂天上,正好是中午困覺的好時光,我一聽小文的話便安心趴在了樹上,尾巴自由下垂,倆爪子一搭頭一埋進入了睡夢中。
我是被一陣惱人熟悉的笑聲吵醒的。
“nufufufufu……”
“咕咕~睡得好舒服~”某只聲稱要叫我的貓頭鷹自己睡的也嘎嘎香,我一臉黑線的搖醒了在我腦袋上同樣睡的呼呼的小黃雞,尾巴指了指下面示意他們有人來了。
透過掩映的枝葉,我看到了一長一短兩個影子。
斯佩多帶着他的兜帽,正在和一個……小孩子交談?
此時天色已晚,太陽逐漸落山,光線昏暗,我看不清那個小孩兒是誰,但是他的聲音好像在哪聽過。
我豎起耳朵集中注意力去聽他們在說什麽,卻只捕捉到了只言片語。
“只是一種……匣子……”
“……這樣就可保持永恒的生命”
“需要火焰……”
【……有關彭格列火焰的力量研究也一直有人在秘密進行,人體實驗也屢禁不止……】
Timoteo臨走時說的話突兀的出現在了腦海裏。
斯佩多在沾手人體試驗?
我的怒氣噌的竄了上來。
曾經大家以為斯佩多只是個有點偏執的戀愛腦,因為艾蓮娜的死受到了打擊,大家都是白手起家經歷了風雨的朋友,所以他做的再過分也都随他。
畢竟——
【指環上銘刻着我們的光陰】
而艾蓮娜死前也拼盡全力懇求大家幫她看好斯佩多不要走極端。但是現在斯佩多已經完全抛棄了他曾經自诩貴族的驕傲,沒有了身體,更沒有了底線,什麽都可以做,什麽都敢做。
我第一次發現自己一點都不了解他了。
他變成了我完全陌生的樣子。
就像是那天晚上,他用冷的結冰的聲音居高臨下地對我說
“你根本不是貝斯特。”
我當時真的被他氣笑了。
完全不想和他多敘舊,轉身就走,沒想到他還暗算我,下了幻術暗示,借助我在學校布設的幻境呼應,讓我陷入了過去的記憶裏。
即便如此,我也不曾想他已經在錯誤的道路上走了這麽遠,連人體實驗這種事情都參與了。
如果我再不阻止他,他一定會走向毀滅。
那時候才是辜負了艾蓮娜真正的期望吧。
為了調查斯佩多到底在做什麽,我想再靠近點聽具體內容。
但是我們蹲守的位置很尴尬,剛好處于他們的斜上方的樹枝上,随便一動就會發出巨大的聲音。
小文告訴我她可以咕咕叫掩護我們的行動,一只貓頭鷹在樹林裏叫事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我立刻用爪子給她比了個開始行動的爪勢,結果不等我們行動,低聲交談就戛然而止。
那個小孩兒的影子也消失了。
我心頭一跳。
“nufufufu……”
遮掩我們的樹叢眨眼消失,昏暗的視線頃刻間變亮,我一低頭,正和擡頭的斯佩多對上了眼。
他挑眉,看我要下不下的尴尬樣子,便朝我伸出手,一副邀請的姿勢。
“我竟不知道來了朋友。”
我被發現了既不緊張也不矯情,順坡下驢,踩着他的手臂一路小跑四肢張開攤成貓餅平穩落地,緩慢踱步到他面前蹲坐下,悄咪咪朝他身後瞄去,卻沒能看到那個小孩兒。
與其說是小孩兒,我覺得更像是阿爾克巴雷諾。
只是我确實想不起在哪聽過這聲音了。
“斯佩多,你徹底堕落了。你居然涉足了人體實驗。你忘記襲擊學校的一部分人就是參與這些的麽?”
“你還記得你說你最厭惡堕落的貴族,你有你的榮耀和驕傲嗎?”
“堕落的貴族”
這個有點久遠的詞讓他怔住了。
空氣靜默了一會兒。
“真是很久沒聽到了”
“可是再提起來就像是昨天發生的事情一樣。”
“我只是想再見到艾蓮娜。”追憶着,他眉眼舒張,神情逐漸變得溫柔,“你能懂我的,你不是最喜歡艾蓮娜了嗎?”
“複活是不可能的。”
“可你救過我一次,所以你一定也救了艾蓮娜對不對!就用那個項鏈!”他語氣突然激動起來,眼神裏帶着乞求,像是落水者緊緊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這樣讓我不知道是否要把真相告訴他了。
“我是送過艾蓮娜項鏈,但是斯佩多你忘了嗎?項鏈有冷卻的。”
“她用那個項鏈救了你。”
無言的沉默蔓延開來,他喉頭動了動,卻始終不發一言。
“總之,你放棄吧。”我試圖打消他的不切實際的想法,但是他忽然神經質的冷笑一聲。
“你在騙我。”他語氣篤定得出了這麽個結論。
我:……
這人頭鐵沒救了!
我翻了個白眼。
“nufufufu……貝斯特你不了解這些,等有成果後你會知道這是多麽偉大的發明,它會讓彭格列無比強大,不會再有任何人敢欺侮我們。”
“百年了,這麽長時間也沒人敢惹彭格列,你到底對這個怪物哪裏不滿意!”
“貝斯特,你最近撿了個孩子對吧?”斯佩多忽然轉了話題提到了太宰治,這讓我瞬間警惕起來。“你總是對孩子心軟,但是那孩子我觀察了,他是天生的mafia。”
他開始稱贊起太宰治的敏銳,果決,以及舉手投足表現出的一種淡漠無情的殘忍。
斯佩多每說一句話我心情就陰沉一分。
“你想對他做什麽。”我打斷了他的滔滔不絕。
第一次聽別人誇太宰治聽得這麽煎熬。
“對于這種好苗子,我當然不會做什麽,但是他這個年齡的孩子最容易自負。不如我們打個賭,看看他是否會來找我。約的就是今天晚上,要留下來旁聽嗎?”斯佩多抱着手臂放在胸前,向我提出了挑戰。
看得出來,他很自信。
哼,但是本貓一直以來最愛摧毀他這種蜜汁自信!
“呵呵,鬼才和你打賭。”我得意洋洋地直接說出了我的打算,“我現在就回去看着他睡覺,這樣我穩贏了!”
斯佩多一臉無語的看着我,揉揉眉心:“太久沒見忘了你耍無賴有一手了。”
我像是提前慶祝了勝利,開心的站了起來,尾巴愉悅的來回搖擺。
“nufufufufu……還是不要高興的太早哦~”他不以為意,只是靠在樹邊上看我離開。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一彎月牙逐漸從雲流中出現。
我嘴上非常硬氣,但是心裏沒底。
所以拜托了小文帶着小雲呆在林子裏盯着,自己跑回了宿舍。
“咔噠——”
“咦,妮可,你回來了。”太宰治正窩在床上躺着看書,他聽到我從窗子跳進來的聲音,頭卻沒擡。
“喵!”我不高興的上去用爪子撓了他一下,大膽人類!我為了你在外東跑西走,又是疏通關系又是和老友周旋,貓腦都要過載了!你居然敢不理我!
我也沒真撓破皮,就是輕輕碰了一下,太宰治就誇張地捂着手臂開始表演,身子弓起像個蝦米,順勢滾進了被窩裏,把自己裹得像個毛毛蟲,不肯出來了。
這莫非是在鬧脾氣?
面對這坨裹得嚴絲合縫無從下爪的東西,我只能用爪子掀開了被子邊一角,用頭慢慢一點點拱了進去。
他裹得被子還挺緊的,我這樣苗條的美貓都感覺鑽進去有點吃力。
好不容易把頭完整伸進去了,忽然降臨的黑暗讓我不自覺放大了瞳孔。
“ciao~”
太宰治笑眯眯的趴在對面,雙手托腮,似乎并不驚訝一個貓頭的突然出現。
嗯,看來是在等我。
那麽接下來就是外面的身子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力圖把自己變成又薄又扁的貓餅鑽進來。
沒關系的,我是液體生物,我是液體生物,偉大的貝斯特大人絕不會被一床被子所阻擋!
嘿~~咻!
不好!
一鼓作氣,用力過猛的我像個飛碟一樣沖了進來,在太宰治驚恐的眼神中,直直的撞上了他的鼻梁骨。
妮可:有點慚愧,即使是六道老頭,我也沒這麽上心過。
果然自己撿的寵物累死貓也要養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