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一只膽大妄為的宰
一只膽大妄為的宰
西西裏島的冬日并不嚴寒，地中海溫暖的氣候讓這裏的人幾乎沒見過雪。
但是reborn清晰的記得，在他和母親被趕出家的那個冬天，氣溫驟降到了零下。
他們走投無路宿在山上獵戶遺棄的破屋裏，狂風呼嘯，在黑夜裏嗚嗚作響；小屋搖搖欲墜，雪花紛紛揚揚從天而降，軟軟的落在了他的發梢，轉瞬即逝。
第一次見到雪的reborn還很興奮，但是當他在母親的懷裏沉沉睡去後，雪白的惡魔吞噬了他最親的人的生命。
“喵~”
他是被一只黑色的貓推醒了。
并在又冷又餓的時候被施舍了幾天飯。
最冷的幾日過去，那只綠眼睛的黑貓也永遠消失了。
從那時候開始，他就平等地讨厭每一只黑貓。
“reborn，在想什麽？”彭格列九代目的聲音像是穿越了時空，将他飄遠的思緒拉了回來。
reborn還是一身萬年不變的西裝，右手搖晃着紅酒杯，看着窗外飄起的雪花，低聲說：“今年冬天來得有點早。”
“是啊，我好多年沒看見雪了。”九代目感慨完一轉話頭，問reborn是不是調查有什麽新發現。
reborn搖頭，斯佩多的事情太過久遠，連彭格列當年也沒有太多記錄，缥缈不定的幻術師，都一個德行。
“看來只能寄望那個孩子了。”九代目沉思，reborn知道他說的便是自己那個心眼多的像馬蜂窩的部下——太宰治。
多年前被九代目委托去找彭格列的守護獸，reborn一開始是拒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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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聽說那個不知活了多少年的祖宗是只黑貓，reborn就更抗拒了。
但是在老友的一再請求下，reborn還是答應幫忙留意。
幸運的是一直一無所獲。
然而當老朋友羅馬諾·加百羅涅請求他回來教導兒子時，他發現了一只特立獨行的黑貓。
第一眼對上視線，他就想起了小時候看到的碧綠的眼睛。
像山上的一汪泉水，清澈透亮。
他本想裝作什麽都沒看見就走，但是也是奇怪了，這黑貓給一個小孩投喂貓餅幹的樣子實在是眼熟，reborn懷着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麽的心情觀察了下去。
這個叫太宰治的東洋少年并不安分，在貓不在的時候空手套白狼就收服了一個流浪兒替他辦事。
行事作風倒是對他的胃口。
于是reborn就把這孩子收為了部下。
他不指望太宰治真心悅誠服，恰巧相反，reborn喜歡看這種有能力卻沒有辦法改變目前際遇的孩子的苦瓜臉。
這也算是他成為阿爾克巴雷諾後某種不能為人道也的惡趣味。
“我勸你不要小看太宰治。”reborn試圖警告自己這個老友，“這小子和斯佩多接觸的那天絕對是知道迪諾在後頭的，他也許還算到了我也在。後面通過我來找你自薦瓦裏安首領，口氣還不小。”
“唔，我從不小看任何人，哪怕是孩子。尤其是mafia的孩子。”Timoteo笑眯眯的仿佛鄰家老爺爺，但是長年累月的教父生涯讓他自帶上位者的威嚴氣息。“何況那孩子只是想知道貝斯特大人的身體在哪，貝斯特大人知道了一定會很欣慰的。”
“哼，我可是早就和你說過了，你自己看着辦。”reborn聽見老友恭敬地稱呼那只黑貓，心中略微不快，用手壓低了帽檐。
“說起來，你好像一直對貝斯特大人有意見。”Timoteo十分敏銳的察覺到對面的人氣壓變低的原因，毫無自覺的踩在了老友的雷區，并坦然踏了過去，一臉真誠讓reborn冷哼一聲。
“不過是單純不喜歡彭格列還要受一只貓的餘蔭——”
“有什麽不好的呢？”Timoteo眨眨眼，露出有點讓reborn惡寒的笑容，“其他家族想有貝斯特大人的庇護都得不到呢。”
reborn不置可否，喝掉了手裏剩下的紅酒，一言不發的走入了遠處的宴席自助區，消匿在了觥籌交錯的光影裏。
“貝斯特大人，吃得開心嗎？”彭格列九代目送走了reborn，用酒杯遠遠朝向他走來的黑貓致敬。
“還不錯。”黑貓輕身一躍就借着這位裏世界教父的胳膊來到了吧臺上。
彭格列九代目親自給她點了一杯牛奶，黑貓嫌棄地看了一眼還是領了情。
宴會正放着古典音樂，悠長的舞曲流淌在舞池裏，衣着鮮亮的男男女女随着韻律跳着華爾茲，受邀請的學生們架起成熟mafia的姿态和各個家族的人推杯換盞，言笑晏晏。
舞池旁邊的小食區，一個東方少年被團團圍住，他有着鳶色的眼睛，優雅的禮節，貼身的燕尾禮服襯出挺拔的身姿，游刃有餘地應對着各個部門的試探和招徕。
“那個瓦裏安首領考核是怎麽回事？”黑貓用爪子扣了一疊紙巾擦嘴，随後問旁邊的人。
九代目苦笑：“貝斯特大人，雖然您說了要把這孩子調到二線，但是他自己找上門自薦瓦裏安的首領。态度很堅決呢。”
“你是彭格列的首領。”妮可·貝斯特轉過頭，并沒有被九代目這點小把戲帶跑。
“唔，瞞不過您。”九代目見小花招不起作用，立刻賣了太宰治，将他們的第一次談話一五一十的交代。
那日reborn帶來迪諾的同時還帶來了纏滿繃帶的少年。
九代目當然知道這是誰，畢竟貝斯特還特意為他找過九代目，這麽多年有這待遇的人也是頭一個。
這少年并不像傳聞中的那樣冷漠，相反他很活潑，就跟迪諾似的。但是接下來的談話徹底改變了九代目的印象。
“您需要雙面間諜嗎？”太宰治輕微俯身行禮，嬉皮笑臉道，“無論是斯佩多還是xanxus，都可以為您效勞。”
“但是，是有條件的哦~”
他起身，輕聲說道。
“不如，讓我來當瓦裏安首領吧？”
“真是個大膽的孩子。”九代目回憶完畢，笑呵呵的給黑貓續上了牛奶。
“所以你就想出個什麽瓦裏安考核？”黑貓推開了牛奶，毫不客氣的評價，“這主意爛透了！”
“貝斯特大人不是一直頭疼那孩子對學業不夠上心？”Timoteo露出了老狐貍的笑容，“相信最近應該有所改變。”
黑貓愕然，被驚得說不出話來，随後翻了個白眼，擺擺爪子，表示随他了。
“況且那孩子是為了貝斯特大人的事在操心。”九代目說，“他問我知不知道您的身體在哪。”
黑貓懶洋洋的問：“我的身體在哪？”
老頭誠實的說：“在彭格列指環裏。”
黑貓：……
黑貓震驚，老頭也震驚，互相對視了一會兒，同時出聲：
“你告訴他了？”
“您忘記了？”
緊接着——
“我沒告訴他。”
“我難道記得？”
一人一貓又沉默了幾秒，這才開始交流信息。
“您忘記了，您當年将身體委托給了一世。”
“我委托完就沉睡了，偶爾醒來給你們見證個繼承儀式，當然不知道Giotto他放哪了。”
“難怪。”九代目恍然大悟，“只有用項鏈和大空火焰才能同時開啓指環裏的空間。”
“跟項鏈怎麽扯上關系了？”
“這個就要問一世了。”九代目停頓了一會兒，說：
“歷代首領的靈魂都在指環裏，一直都在照看着您的身體。”
“這是只有經歷了繼承儀式的歷代首領才會知道的秘密。”
語畢，空氣靜默了幾秒。
遠處的交響樂還在播放，人群歡樂的嘈雜聲圍成了另一個世界。
妮可·貝斯特似乎是被彭格列九代目的話震住了，過了一會兒，她回過神，艱難的問道：“Giotto他們一直在指環裏？”
九代目點頭。
黑貓心不在焉，尾巴有一搭沒一搭的打着吧臺，九代目又給她續了一杯牛奶。
“那孩子，肯定還會來問這些。”黑貓突然出聲，冷靜道，“這件事既然是首領一直守護的機密，就不要告訴他，但是你可以說只有繼承儀式的首領才會知道，讓他慢慢等十代目得了，別天天整些幺蛾子。”
“唔，那關于——”
“先放着吧。”黑貓嘆氣，像是不知道如何面對這件事。
“嗯，正好他來了。”九代目用手指敲敲吧臺，提醒妮可·貝斯特她監護的孩子終于擺脫了過于熱情的人們，朝他們的方向走來。
“我出去轉轉。”黑貓見狀跳下了吧臺，從太宰治的視覺死角溜出去了。
九代目一看吧臺上的牛奶還是滿的，心想貝斯特大人果然還是沒變。
“妮可是來問瓦裏安的事情？”太宰治端着一杯馬天尼來到了九代目面前，他微微欠身，并未像其他人一般對這位裏世界的教父戰戰兢兢畢恭畢敬。
“算是。怎麽樣，太宰，考慮好了嗎？”九代目問的是上次的交易。
“我還是想當瓦裏安首領呀~”太宰治苦惱的說，“放棄首領競争成為雲守，您又不告訴我關于妮可的事情——”
“不是我不告訴，實在是，只有首領才能知道。而且是需要繼承儀式上問——”九代目把妮可告訴他的話原封不動的轉達給了太宰治，還有意識“說漏嘴”了一點。
“嘛，也是。”太宰治和九代目碰了一下杯，喝完了杯中的酒，将吧臺上的牛奶倒進了自己的杯子裏。
“首領是不可能放棄争取的。”太宰治說，“但是，如果您願意滿足我另一個願望的話……”
從沒有人敢和九代目談兩次條件，這并非是說他對此類事情會感到不快，而是那些人都不會像這個孩子一樣大膽的同時還知道如何不觸碰底線。
九代目眯起眼睛，想聽聽眼前這孩子會再提出什麽有趣又驚世駭俗的要求。
而太宰治也确實一如既往的膽大妄為。
“您覺得，借我彭格列指環看看如何？”
聞此，裏世界的教父低聲笑了。
是不是大家都在養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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