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只心力交瘁的貓
一只心力交瘁的貓
“喵唔！”
伴随着雜七雜八的叫罵聲和身體碰撞的聲音，那只不省心的幼崽終于落網了。
我走到那個還在籠子裏掙紮幼崽面前叫他名字，他果然安靜了下來。
“貝斯塔。”我不得不告知他一件沉痛的事情，“你的監護貓把你托付給我了。”
貝斯塔不再反抗mafia們對她的轉移，他安靜的趴着，聞聲擡頭看了我一眼，“是嗎，她果然抛棄我了。”
“她也抛棄我了。”我伸出爪子摸摸他的腦瓜子，“我是她的朋友，和我走吧。”
“你是妮可·貝斯特？”這小老虎沒大沒小的，居然直呼我的名字。但是我并沒有在這種細節上再多計較。
我身心俱疲無法再去想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
此時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好好地跟着太宰治過來領走奶牛貓的遺産已經盡了最大的力了。
親手送走朋友的愧疚感和對始作俑者的恨意灼燒着理智，眼睛濕了幹幹了濕，硬是一滴沒掉。我确信我沒有失去任何感知能力，但是卻好像屏蔽了整個世界的聲音信息。
渾身發麻發漲，大腦嗡嗡作響，只有一根緊繃的弦在提醒我還有要完成的事。
“妮可？”太宰治輕輕呼喚我，我沖他喵了一聲，告訴他不用擔心。
我現在很清醒。
宴會遇襲事件發生的24小時後。
彭格列徹查了整個學校，除了reborn改造的秘密通道，他們在小樹林的幻陣地下還發現了一個新的實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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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新的實驗室連通威爾第的地下實驗室，當時被獻祭的動物重新被挖了出來放到了營養液的罐子裏，我剛進入地下室的時候就認出了他們。
因為他們每一個都是我親爪掩埋送去往生的。
接着我就看到了在籠子裏橫沖直撞的貝斯塔。
他是一只珍貴的獅虎獸。
但在我眼裏，只是個我在這個世界為數不多的同類朋友拜托給我的小崽子罷了。
明明只過去了24小時，然而我和奶牛貓戰鬥的記憶卻在極速消退。
奶牛貓是怎麽來到會場的我已然記不清了，我只記得她是從一個狹小的盒子裏滾出來的，匣子落地就被攜帶的人拾了起來，那個人想把匣子關上，卻失敗了。
重獲自由的奶牛貓看見我激動地朝我跑來，就在這時，那人用手指的戴的東西戳了匣子一下，她的身體幾乎是眨眼間就膨脹成了城堡那麽高。
奶牛貓開始痛苦的嚎叫，那時候我幾乎不敢相信這是我那只小小的會像老哲學家一樣思考的朋友，我想抓住那個可疑的人，沒想到他只是冷笑了一聲，對奶牛貓下達了殺了我的命令，借着煙塵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的注意力被他分散，也因此吃了好幾發奶牛貓的火焰，不得不也拿出靈魂一半的力量先控制住她。
“發生什麽事情了！”
我一直不想傷害她，但是這比傷害她難多了！
“威爾第！肯尼希！”她幾乎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為，但是還有殘存的理智，奶牛貓努力的縮脖子想把攻擊都噴到地下，但是身上的火焰像流水一般急洩而下，化為了火海将我們包圍。
大空火焰，岚屬性火焰，雨屬性火焰，雷屬性火焰……我從沒在一個生物身上看到如此多的火焰屬性！何況死氣火焰的本身在燃燒精神信念和生命能量，這麽多火焰會要了她的命！
她的攻擊越來越狠厲，我被其中一發火焰擊飛直接撞進了會場！
那時候我有點控制不住身上的惡意湧動，黑藍色的惡意被狂暴的攻擊激活了過來，在全身流竄，我的耳朵裏開始幻聽過去的聲音。
真的吵死了！我一把将幻境鋪開，力量充斥在整個彭格列城堡，連帶着遠山曠野也一同納入。
為了避免誤傷後面的彭格列的人，我不耐煩地警告他們不要擋在我前面，接着又沖向了奶牛貓。
很久沒用這個體型打架，而且全靠我體內積存的力量支撐，對面又是我不想傷害的朋友——
“轟——”
火焰帶走了她的生命，也逐漸帶走了她最後的理智，她還想和我說更多的話，卻只能不停嘶吼着，重複着破碎的字眼：
“殺了我……”
“殺了……”
“……我……”
我做了什麽啊……
她的火焰終于停止了燃燒，奶牛貓緩緩倒下，流火退去，露出了滿是灼痕的身體。
沒有了力量的她變小恢複到了最初的模樣，理智也回歸了，但是生命卻進入了倒計時。
“你為什麽不躲開！你最後不是擺脫控制了嗎！”
我看見她最後的眼神是變得清明熟悉，我才沖着她的後腿噴了一個尾獸炮，希望讓她喪失行動能力，但是沒想到她自己卻擰身改變方向，硬生生正面接了我這一發攻擊！
等我意識到我做了什麽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能量團擊碎了她的脖頸，半個靈魂瞬間飛出身體。
“那是因為火焰已經燒掉了我的生命啊……”奶牛貓掙紮着伸出爪子摸摸我的頭，用靈魂的聲音溫柔的告訴我她還有個心願，“這次是真的要永恒啦，還是像上次一樣，你能幫我照顧下某個小可憐嗎？”
“你又來！又來！小雲到現在還是只會蹦的笨蛋！除了跟你學會了貓叫什麽都不會！你叫我再教她什麽！？我做不到！你為什麽不自己來？”我情緒上頭沖她大喊大叫，“什麽永恒！？你現在走了就是真的消失了！”
“他是個有點傲嬌的孩子，就像你一樣。”奶牛貓安然的眨眼，并不在意我的失态，可她越是輕松，我的情緒越是激動！根本無法控制！
她貓臉上滿是輕松的神情，像是在回憶什麽，緩緩的說道，“我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給你面包吃，你不要，結果我走後你就偷偷吃了，第二天還請我吃魚刺身。”
“我才不記得有這回事！”
“他也想養個人類，只是我不知道他這種出生于人類實驗室的孩子是哪裏來的這種想法，但是我那時候就想到了你。妮可，你和你的人類相處的好嗎？”
“就那樣吧……小治是個心眼多的孩子，我看不透他。”
“妮可你又在口不對心了。”奶牛貓喘着氣，忽然氣色好了起來，不知哪裏來的力氣一把抓住了我的爪子，眼神流露出哀求，“你一定要去威爾第的地下實驗室！救救他！他從來沒見過外面的世界！”
“他叫貝斯塔。”
“是我一直想取但是你不許的名字。”
“喂！”我看着她說完這句話，眼神瞬間灰敗下去，最後的生命之火消失，身體也在變透明，藍色的粉末簌簌的從下而上飄散在空中，只剩下了靈魂的重量。
從一只黑白的奶牛貓變成藍色的靈魂貓影，只用了幾秒鐘。
我想抓住她，她卻只是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後消失了。
青藍色的光點，那是鎮靜之雨的顏色。
雪飄了下來，但是我的心裏卻下了雨。
天真冷啊，冷的我即使躲進了太宰的衣服裏，也忍不住發抖。夜風拂過頭頂，觸感輕柔，就像奶牛貓剛剛撫摸我一樣。
和奶牛貓最初認識的時候，她還沒有名字，所以她對我的名字很好奇，得知是我的人類朋友送我的禮物，她也想起一個和我類似的名字。
貝斯塔是她選的，但是卻被我強烈拒絕了。
我從沒有呼喚過她的名字，而是總奶牛貓奶牛貓的叫她。
她到消失也沒能聽到我喊她的名字。
我忽然非常痛恨自己以前的任性和霸道。
我讨厭任何和我相似的事物，自诩貓族裏特立獨行的一只，出生自帶老頭給予的查克拉無限的能力，雖然時常因為被迫吸收的惡意而暴躁煩惱，但是在遇到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之前，我橫走世界都不在怕任何人的。
這是我的底氣，從來只有別人懼我怕我恨我捧我哄我寵我，沒有我遷就別人的份兒。
脾氣拗起來即使是六道老頭來了也沒用。
但我很幸運。
遇到的親友都是會包容我這種小氣心思的，從六道老頭到他的兩個兒子，尤其是因陀羅，他對我最好。
來到這個世界後，新認識的朋友就是Giotto他們。我也依然是大家最喜歡的貓貓。
大家都順着我，包容着我，而我沉浸在這種理所當然的幸福裏，沒有好好珍惜他們，直到失去才意識到什麽。
一次又一次。
從艾蓮娜到奶牛貓。
我恨自己的後知後覺，恨自己的輕浮大意沒心沒肺，如果我能早點察覺到這一切——
“貝斯特大人，九代目請您過去。”一個年輕孩子的聲音突然打斷了我的思緒，不斷下墜的心停止了，我茫然的看着他，努力回憶我之前在做什麽。
對的，我已經把貝斯塔救出來了，但是太宰治因為威爾第還呆在牢裏，我這次來找九代目主要是來要貝斯塔的撫養權和太宰治本人。
而九代目從昨天晚上一直在處理這個事件，我來了之後，這個叫巴吉爾的孩子就端來一杯牛奶跟我說九代目一會兒才有空讓我先等等。
然後在寂靜空蕩的會客廳裏，我陷入了無限自責中。
有史以來第一次，我萌生出了主動出擊的想法。
我可以做到的，我為什麽不去做呢？
我要去抓住斯佩多和威爾第，讓他們停止這種禁忌的實驗。
“久等了吧，貝斯特大人。”Timoteo從書房走出來，手裏還捧着一杯熱咖啡，他眼下的青黑肉眼可見，人一夜之間憔悴了不少。
“關于您的來意我很清楚，那只獅虎獸可以給您，但是太宰治他——您知道他做了什麽嗎？”
“他能做什麽？”我還沒從剛剛的情緒裏完全緩過來，聽他這麽個問法就心頭一跳。
“威爾第給他申報課題和資金的時候填的太宰治的名字，但是威爾第都拿這些去做人體實驗相關了，這也是會逮捕太宰這孩子的原因。從申請流程來看，這些實驗的申請者全部是太宰。也就是說威爾第明面上是無法被追責的。”
“但是——”
現在彭格列不是發布了追緝的命令了嗎？
面對我不解的眼神，Timoteo揉揉太陽穴，頭疼的補充，“那是因為太宰和我說，他給威爾第打下手的時候，借着威爾第的名義寫了一些波維諾家族的時空炮彈和彭格列的死氣火焰的研究。”
“昨晚查封實驗室後，沒找到人體實驗資料，卻找到了波維諾家族的十年火箭筒的炮彈和研究資料，同盟在和我們抗議，要求一定要抓到威爾第這種偷窺家族機密的背叛者。”
“每個家族多少都有自己不能觸碰的秘密，人體實驗也許會被許多黑手黨默許，但是窺視家族辛密的人，只有被所有家族聯合起來通緝的下場。”
末了，九代目長嘆一聲，
“不是我不放，而是現在他被關起來才是最安全的。”
妮可的奮起！
即使是一只貓，也可以做大女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