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一只普通國中生的重力少年
一只普通國中生的重力少年
月亮高高地挂在夜空上，幾片雲朵半遮半掩，柔和了弦月的彎角，清冷的月輝灑下，落到太宰治身上，少年清瘦的身形都在散發着白色光暈。
即便他身上，從脖子到手臂都纏着繃帶，身上披着寬大的不合身的黑色的外套，臉上神情是那般平和，整個人散發出柔弱可欺的氣息，中原中也也不敢輕視對方。
“我們不會做什麽的。”太宰治眨了眨眼，雙手攤開，表示自己什麽都沒拿。
“是的，我的确是那個織田。”織田作之助老老實實回答了太宰的問題，并不在乎什麽馬甲或者其他。
雖然對方帶着一群人過來，但是出奇地友好，而且，他剛剛還代表妮可邀請自己做客，就算是mafia，也像是可以理智溝通的一類。
然而他身後的打手們腰間可是鼓起某種危險的形狀，離他最近的那個人甚至已經把手放在了腰間。
在橫濱生活的市民自然對槍十分熟悉，何況家裏還有個金盆洗手的前殺手，中也并沒有因此而放下戒備。
“不要對方問什麽你就說什麽啊！”
“中也，你誤會了，我——”織田試圖解開誤會，他想插入這段對話，但是卻被中也拉到了身後。
“你們是來做什麽的？深更半夜帶這麽多人圍住一個人。”中也藍色的眸子沉澱着危險的風暴，如果這群人不給一個說得過去的回答，他絕對不會像織田一樣輕易相信對方。
“我是來拜訪織田老師的。”太宰治對這不知哪裏蹦出來的異能者少年出奇地有耐心，今晚他恰好興致不錯，便剛想說來找貓，可話到嘴邊，就拐了個彎變成另一種說辭，“就是那個，橫濱文學月刊啊。”
“什麽！？織田，你已經發表了嗎！”中也第一反應是高興，但是接着疑惑，“為什麽不告訴我？”
“告訴你了，但是你那時候在打游戲，可能沒聽到吧。”織田解釋，“而且我的文字被編輯說也許有點過時，現在輕小說才是年輕人喜歡的主流。”
“中也或許不感興趣。”
“怎麽會！”X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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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織田的自否，這二人同時出聲反駁。
“嗯，我是看過老師的文字，還給織田老師寫過信哦~你居然連老師發表都不清楚。”太宰治發出啧啧的聲音，每句話都在中也的雷區上反複橫跳。
“你這人真是令人火大啊。”中也被噎住，一時間說不過對方，又發現話題被他帶跑，心情十分不爽。
“中也，太宰君是來找貓的。”織田一句話結束了兩人無形的戰争。
“诶，老師解釋的太快了啊，這樣多沒意思。”太宰治佯裝遺憾小聲抱怨，“還想看他變臉呢。”
“喂！你這人——”中也腦門上蹦起好幾個十字，卻被織田拉住。
“別生氣，中也。”織田像是想起什麽，扭頭對太宰治說，“莫非你是那個給我寫信的‘最讨厭蛞蝓’君？”
“叫我太宰就可以了，老師為什麽認為是我！”太宰治眼睛亮亮的，細碎的月光在眸中跳動，随後他用誇張的語言贊美了織田的文字，聽得中也一時間都在懷疑自己。
即使他得知了織田發表的文章，看之後恐怕也不會像對方那樣能誇得這麽有深度，并且形容詞都不帶重樣的。
“因為，只有一個人給我寫了信件，編輯很感動。我也是。”織田真誠地感謝，“謝謝你，太宰。”
還在滔滔不絕誇贊的太宰治忽然像是被按掉了開關的鬧鐘，倏地止住了話頭。
空氣也因此靜默下來，夏末的蟬鳴稀疏，微涼的夜風拂過樹葉輕輕，連呼吸聲都變得清晰。
“騙你的啦~”他懶洋洋地望天。
“诶？”
“其實不是我。”太宰治再次開口，卻否定了是自己寫信，但織田只是用沉靜的目光注視着他。
“是嗎，那也很感謝你，剛剛很多想法都和我當時想的一樣，連編輯都沒發現。”
“诶，是嗎……”太宰治雙手插在兜裏，視線不知落到了何處，聲音也越來越輕。
“你這家夥……”中也抱胸，身上敵意少了許多，“真是奇怪。”
然而太宰治這次并沒有再和他置氣。
“改天再來邀請老師做客，還望賞光。”
“客氣了。”
他迫不及待轉身，黑外套向後揚起劃出淩厲的弧度，跟在後面的黑西裝大漢們也都肅穆排成隊整裝快速前進，好像要急着和誰去幹架似的。
氣勢洶洶地來了，又什麽都沒做氣勢洶洶快快地走了，如此虎頭蛇尾的發展，中原中也有些摸不着頭腦。
“這家夥到底是來做什麽的啊？”
“我不是說了，他是來找貓，然後我和他說妮可睡了，明天應該就會回去。”織田看見那群黑漆漆的隊伍消失不見後，才決定離開。
“哈？找貓需要帶上這麽多mafia嗎？”
“也許是因為是幹部？”織田猜測。
“那妮可的來頭真夠大的。”中也吐槽，他用手握住織田的衣角，紅色的重力異能光芒若隐若現，此時外面已經四下無人，他們倆便堂而皇之地用異能飛回了公寓。
“是挺大的，她是太宰的監護貓。”兩人在陽臺落地，織田把太宰治的說辭原封不動搬了出來，卻得到了中也的無語表情。
“我說你啊，這種話也信。”中也無力吐槽。
“可能因為，他說的時候看起來真的很認真吧。”織田回想起剛剛開窗的時候，一眼就捕捉到的近乎與黑夜融為一體的身影，心裏湧上一股說不出的感覺。
隐藏在角落各處的人身上的殺戮之氣在織田眼裏像是黑夜中的燈泡，無比明顯，唯有那個一身繃帶的少年頭領，周身圍繞若有若無的孤寂氣息。
就仿佛，他已經是黑暗本身。
貿然下去也是臨時做的決定。
當他真的走到那人面前時，織田發現其實自己那一眼錯的離譜。
黑夜僅為保護色。
他比自己想象的真誠，也更加靈動活潑，無論是禮貌笑着，還是面無表情，和中也搞怪鬥嘴，又或者是滔滔不絕的贊美，其實都是基于當下的随性真實的心情。
表面在開玩笑說在騙人，實際已經将真實的心情藏在了衆多戲語之間，以隐晦的方式告知。
這難道不比很多一言不合就開殺的mafia更容易相處嗎？
金盆洗手，但沒能完全脫離那個世界的織田反倒有些欣賞這樣的人了。
其實，中也，也是個很好相處的孩子。
織田望着中也純淨無暇的藍眸出神地想着。
有着紅赭色頭發的少年還在滔滔不絕“教育”他不要随便一個人跑到一圈人中間，也不要随便和這種看起來就很麻煩的人扯上關系。
會被敵對mafia找上門的。
“抱歉，如果那樣的話，我們過段時間再換個居所，只是委屈你，又要換學校。”織田帶着歉意，因為他的緣故，中也幾乎在學校裏呆不多久就會離開，也交不到太多朋友。
“你在說什麽，如果不是你收留我，也許我就死在鐳體街，或者當個只能到處偷竊的小混混。”中也眼神游移，“不要總是說抱歉。你沒有任何需要抱歉的地方。”
“抱歉。”織田反射性地說完，兩人靜默無言。
“知道了。”中也無奈扶額。
這人根本改不了那種責任心。
真難以想象他以前竟然是小有名氣的殺手，莫非責任心那時候都用來給雇主了？想想還有些可怕，只是和現在的織田的形象根本無法聯系起來。
“說起來你不是在睡覺嗎，怎麽跑出來。”中也想起自己明明都要睡覺了，結果聽到外面傳來織田的聲音，這才打開陽臺門。
“跟在妮可身後的那群人跟着我們一天了，我擔心造成誤會，不如解釋清楚。”織田解釋，“剛好開窗發現他們的頭領也到了。”
“那麽年輕又輕浮不靠譜的家夥居然是mafia的頭目，果然——”
中也長舒一口氣。
“mafia都是一群糟糕的家夥。”
現在身份是普通國中生的中也如此評價。
“不包括你。”中也在織田說話之前把他的話堵死了。
“我沒想說這個。”織田誠懇道。
15歲那年看到一本小說決心金盆洗手不再殺人的織田少年如今已然走在了夢想的路上。
只是那位曾經給予他了指引的夏目先生若是來看織田，恐怕會驚訝少年僅僅幾年便成長為了靠譜的大人，甚至還收養了個弟弟。
或許，也沒那麽靠譜。
畢竟有時候沉浸取材靈感構思的織田總是會忘記買菜，一日三餐沉迷咖喱無法自拔，若不是中也為了長高，學了幾道菜，恐怕他就要變成咖喱土豆的形狀了。
如今的中也，依舊對未來充滿希望，每天一杯牛奶，期待自己會長成高大可靠的大人。
“雖然我說明天妮可會回去，但是，如果妮可沒回去，我們該怎麽聯系太宰呢？”織田這時候想到一個可能性，然而這個可能性剛被提出就被中也否定。
“不可能，我們這裏有什麽好玩的，總不可能是為了免費的飯吧！貓都是這樣，好奇心非常旺盛，喜歡新奇的東西，除了領地一般不會呆在一個地方很久。”
中也拿出手機，上面是各種養貓說明，第一條就是貓怕燙，需要特定的水溫度，這也是給妮可吃藥的時候中也如此專業的原因。
你不是一直是狗派嗎。
織田心裏浮現出平日少年對養犬的向往的畫面，不禁疑惑，但是看他好像很認真，便沒問出口。
期望養狗的中也現在研究養貓，但是一想到對象是只喜歡吃咖喱吃到撐進醫院的貓，織田也就釋然了。
不如考慮下往家裏買個貓爬架？
下次妮可來了還可以招待她。
從沒養過貓的織田回屋子後就一直在查相關信息，發現網上提到的養貓攻略中，他漏掉了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貓糧和貓砂盆。
“看起來養貓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次日早上，明媚的陽光探進房間，照在了中也的臉上，被光喚醒的少年不情願地睜開眼，睡眼惺忪地穿好衣服，剛出房間就被眼前看到的驚醒。
本應離開的妮可此時卻乖乖蹲在餐桌前，一動不動像個雕塑，聽到他的動靜，妮可的耳朵抖了抖，圓圓的貓眼滴溜溜地轉向他，她反複歪頭朝中也示意，跟随着妮可的動作方向，中也的目光落到了桌面上。
那是3個空盤子。
“喵~”
她甚至貼心地把其他人盤子也擺了出來。
中也陷入了沉默。
拐彎，進廚房，系好圍裙。
開始做昨晚新學的貓飯。
我流if，全部私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