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尤玉對我超好的!
尤玉對我超好的!
修正二
頭發都要被揉禿了,景姣珠搖頭晃腦,用兩只手制止景飛垣那還在她頭頂上興風作浪的大手掌。
景飛垣的手臂很粗,又粗又壯,用力時手臂上的青筋看的格外明顯。景姣珠就不同了,她的手臂又白又滑嫩,這會兒她兩只手竟然還制止不了她哥哥對她的薅頭發行為。
頭發都被揉散啦。
景飛垣看着她圓圓的大眼睛巴巴地望着自己,他哈哈直笑,“阿寶太好玩了。”
景飛垣其實生的也很好,容貌硬朗下颚更是棱骨分明。可是他實在是太大老粗,舉止行為都十分粗糙,特別糙的一爺們兒。
“哎呀好啦,你快去應酬來的賓客們,待會兒再和阿寶鬧騰。”景老夫人急忙趕過來,把景姣珠護在懷裏,打發景飛垣去做正事。
他的确是應該在前面應酬那些來道喜的客人們,不過他這會兒見了妹妹過來看他,難免有些忘記正事。
“阿寶等我啊,待會兒哥哥回來了,帶你去爬山,去騎馬,咱們還去射箭,想去哪兒哥哥都帶你去,好不好?”景飛垣又拍了拍她的腦袋,看見景姣珠充滿期待的眼神,他這才老老實實離開。
人都走了,景老夫人又把景姣珠帶回了暖閣。剛才在外面受了凍,景姣珠一進屋內就小臉通紅,雙手不停地互相揉搓,邊跺腳邊哈氣,自己搓完手又接着搓臉。
景老夫人笑着看着她,把她的手放進自己的手掌心上,給她暖手,說道,“飛垣也回了,你也安心了吧,來,好好呆着。”
景姣珠老老實實地坐在老夫人身邊,笑呵呵地看着她。老夫人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笑道,“傻丫頭,傻樂呵什麽呢?”
剛才景飛垣的薅頭發舉動讓景姣珠的發髻都亂了,于是老夫人慢慢把她的頭發解開,重新給她又用梳子梳理,慢慢給她挽起來。
“我們阿寶的頭發真是又黑又亮。”老夫人見着景姣珠,總是贊不絕口的。
她慢慢地給景姣珠梳了個雙丫髻,這是只有小姑娘才梳的發髻,景姣珠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搖搖頭,頭又搖得像撥浪鼓一樣,她指了指頭發,擺了擺手,态度堅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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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看懂她的意思了,她是想說她這個年紀已經不适合梳這種頭發了。可是老夫人也跟着搖頭,“你別晃啦,我就想看看你梳這個頭發。我已經五六年沒見着你這幅模樣了,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你梳這個頭好看,你就是個小孩子呀。”
景姣珠的頭搖得更快了,她這次還微微跺了跺腳,表示輕微不滿。
“好啦,我知道了,阿寶大了,馬上要嫁人了,不是小孩子了。”老夫人重新給她梳頭。
老夫人這樣打趣她,她立刻滿臉通紅。本來皮膚就白皙,這樣臉紅紅得更是明顯,她咬着嘴唇雙手擺擺,示意不是這樣子的。
“哎呦我的丫頭,你別解釋了,我知道你對唐九是個什麽心思,沒事,這是好事呀,我也願意看着你高高興興嫁過去。”
老夫人的話如此直白,直把景姣珠說得臉紅害臊。她和唐九有婚約,有幾次偷偷見過唐九,她也還被唐夫人邀請到唐國公府裏去過,不過事實并不像老夫人以為的那樣。
外面的鵝毛大雪慢慢停了,景姣珠指了指外面,想出去玩。
“行吧,你去,別凍着手啦。”老夫人再三囑咐後,就讓錦繡拿着披風跟了出去。
鵝毛大雪過後,地上的積雪很深。景姣珠踩在雪地上,嘎吱嘎吱的聲音作響,她雙手捧起一團雪,然後将它們在手裏壓實,揉成雪球,慢慢堆在一邊。
這時前面有人來喚錦繡去幫忙,說是客人來得太多了,忙不過來了。錦繡看了看景姣珠,景姣珠點點頭,揮揮手,讓她快去做事,不用管自己。
這邊錦繡剛剛走,景姣珠就蹲下來了。她左瞧瞧右看看,看到自己四周都沒有人,她這才伸出手指,在雪地上工工整整地寫了兩個字----“唐九”。
她的字寫的很秀氣好看,可是景姣珠似乎有點不滿意,她趕緊把雪地裏的“唐九”給抹了,再重新工工整整地重新寫一次。
來來回回好多次,似乎都寫不出她想要的樣子。她索性也不寫了,就看着地上的“唐九”兩個字發呆。她伸出手指摸了摸地上的字,動作既小心翼翼又輕柔,生怕把字弄壞了。
“你在幹什麽呢?”景姣珠的背後突然有聲音傳來。
這聲音吓得她趕緊站起身來,用腳把地上的名字一糊,趕緊把自己寫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名字給毀屍滅跡擦得幹幹淨淨。
待看清楚來人後,她才安了心,臉上也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是尤玉來看她了。
尤玉,尤家的二小姐,比景姣珠大不了多少,時常會來景府找她聊聊天說說話。
“阿寶,你哥哥回了吧。”尤玉的嗓音有些不對勁,她往常說話可都是大大咧咧的,如今聲音突然小得和蚊子一樣。
景姣珠點點頭,指了指旁邊的亭子,然後拉着她的手走到亭子裏去。她剛剛才做了雪球,手上正冰涼,尤玉趕緊把帕子給她擦了擦手,然後捂着她的手掌心說道,“都多大了,還玩雪,待會兒你哥哥知道了,又該說你了,手沒凍着吧?”
景姣珠搖搖頭,沖她樂了樂。尤玉明明比她大不了多少,可有時候對她就忍不住總在數落,像她娘親一樣給她操心。景姣珠都懷疑尤玉不是來和她交朋友的,是把自己當女兒的。
兩人到了亭內,景姣珠給她倒上一杯熱茶,她也捧在手心裏一杯,好燙啊。
尤玉看她被燙的哆嗦,她又趕緊把景姣珠的手掌拿過來仔細查看,皺着眉頭道,“你呀,別急,我給你吹吹,傻孩子。”
景姣珠笑嘻嘻地看着她。
尤玉見她沒真燙着,就放了心。然後她又看着景姣珠欲言又止,幾次開口又都沒說話。尤玉是尤家的二小姐,庶出的二小姐,她的吃穿用度都不如景姣珠,平時的打扮也不講究。
尤家有個嫡小姐,景姣珠也看到過。尤家嫡小姐很好看,很漂亮,景姣珠第一次見她都被驚呆了,怎麽會有那麽好看的人。可是後來她就慢慢不喜歡那個嫡小姐了,因為嫡小姐總是忽視她,有時候還會聯合其他家的小姐們明裏暗裏地嘲諷她是個小啞巴,然後大家就以她為樂哄堂大笑。
每次這個時候只有尤玉過來為她說話,可是景姣珠也看得出來尤玉在尤家并不受寵,久而久之她就不到尤家去玩了,就經常是尤玉過來找她玩。
“阿寶,你哥哥他此次回來…可有受傷?”尤玉還是問了出來,問了似乎就有些害羞,也不看景姣珠的眼神,只低着頭。
受傷?沒有。
景姣珠搖搖頭,看她搖頭,尤玉才微微舒了口氣。她又問道,“那,那他回來可有與你說些…別的…人?”
她其實是想問景姣珠,景飛垣回來可有說他有心上人了,可是這話尤玉還是問不出口。
別人?沒有。
景姣珠再次搖頭。
看着她這幅糾結的模樣,景姣珠突然想起來什麽。她朝着尤玉眨了眨眼,接着用手指沾了沾茶水,在石桌上寫下兩個字---“嫂子?”
尤玉趕緊擺擺手,臉色急促變紅,“沒有,不是!”可緊接着景姣珠又在桌面上加上幾個字---“我很希望你是我嫂子。”
對上景姣珠笑意盈盈的眼睛,尤玉咬了咬嘴唇,半晌不說話。她心上有景飛垣,有了很久了,而且她也是真心喜歡景姣珠。
可景飛垣已經是今非昔比,他如今是骠騎将軍,而自己只是一個庶女,還在府裏不受寵。做景飛垣的正妻怎麽想都不可能,她想了又想,只覺得做妾室或許還有點希望。
看平時都大大咧咧的尤玉突然這樣,景姣珠也跟着揪心。只見片刻過後,尤玉還是拿出一個繡得很好的荷包給景姣珠,低着頭說道,“我想了又想,還是想讓你幫我把它交給你哥哥。”
景姣珠拿着荷包看了看,認真地點點頭。看她這麽鄭重,尤玉反而不好意思了,她說,“沒事的,要是你哥哥不要,你就和我直說,沒有關系哈哈哈。”
尤玉笑得一點也不開心。景姣珠看尤玉這麽強顏歡笑,她也開心不起來。
捧着茶杯,尤玉低下頭,慢吞吞地說,“我還是想試一試,我不能再拖了,府裏讓我嫁人。可是阿寶,偷偷告訴你,我喜歡你哥哥很久很久了。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他,不過我還是想把東西送給他,至少以後我不會後悔嘛!”
景姣珠心裏越聽越難受,她握住尤玉的手,搖搖頭,示意她不要這麽難過。
“沒事的,我沒有不開心。我想來想去,只有刺繡這活我還拿得出手,我就自己繡了一個。”尤玉笑着看着她,可她眼睛都紅了。
尤玉摸了摸自己的手指甲,又低下頭。她已經快十七了,她不能再不嫁人了。她的嫡姐說親容易,可是她就難了。如果尤夫人再不上心,那她很有可能就遠嫁了,到時候別說什麽能不能和景飛垣在一起,她連再和景姣珠在一塊兒玩都是問題。
“阿寶,我真沒用。”尤玉說着說着就說不下去,景姣珠趕緊跑過來抱抱她。她口不能言,可她表達感情的方式卻永遠是最直接的。
她頭一次為自己不能說話這麽難受,如果她能說話,她要告訴尤玉自己很想讓她當自己的嫂子。就算尤家的所有人都不在乎她不在意她,那麽自己還是願意呆在她身邊,願意和她站在一邊。
景姣珠握了握手裏的荷包,她已經在想着怎麽樣把這份心意傳給景飛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