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得知真相
得知真相
修正十二章
那既然這樣,唐府就派管事的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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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府續弦,可景飛垣沒在場。
他說是軍營有事抽不開身,他便不來了。這好多人來景府道賀都是沖着景飛垣來的,如今景飛垣這态度明顯,顯然人家不認這個續弦母親,那他的同僚們也就沒有再和景安多聊,他們放下賀禮寒暄兩句就走了。
景老夫人也沒有在場,她稱病歇着了沒有出面。老夫人既沒有接慧娘的敬茶也沒有給她打紅包,這場婚宴徹底在尴尬中進行。
道賀的人都看得出來,這老夫人和骠騎将軍對待這續弦夫人的态度不算友好,他們也都不打算蹚這個渾水,都放下東西就走。
相比于景飛垣回京那日的門庭若市熙熙攘攘,這時候景府可以算得上門可羅雀。
景安心裏也不大好受,他知道他們景府能有現在這個樣子,多虧了景飛垣。可難道沒有他這個大兒子,他景府就什麽都不是嗎!
那些來道賀的人多半都是問,“骠騎将軍可在府?”得到不在的答案後,衆人都是臉色微微一變,趕緊走人。
景安覺得自己平日在京中也算是廣交好友,巴結他的人也挺多的。可這時候竟然如此難堪,難不成這些好友都是沖着他兒子的面子才巴結他的!
豈有此理!他心裏越想越不是滋味。
這才多久,大堂竟然已經無人。景安內心憋悶,早早回到房內。
穿着大紅衣服的慧娘正戴着紅蓋頭等着他,慧娘塗上粉色胭脂,戴上如意吉祥的大紅手镯,嘴唇抹得紅潤瑩瑩,看着倒還真是年輕了不少,還挺有模有樣。
可她看到本來應該在大堂招呼客人的景安這麽早就回了,心下納悶,便細聲細語地問道,“夫君不陪客人在外喝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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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什麽客人。”景安嘆了口氣,“他們那群人,直到景飛垣的态度後,便一個個走的比什麽還快,都生怕呆在這裏了。”
景安的語氣有些惱火,“我景安大大小小也是個五品官,怎麽,難道他們眼裏只有景飛垣的态度!都不把我放在眼裏?”
他越想越氣,惱羞成怒一般,“我還真就不信,我景府要是沒了景飛垣就不能行了還,我景安同樣撐得起景府!”
慧娘知道是這番事情後,她眼波流轉,捏着手帕,低着頭,“是我的身份低微,讓夫君丢了面子,要是我有元夫人背景,恐怕他們都會搶着來巴結夫君。”
提起元夫人景安便心虛,元夫人當初嫁給他就是低嫁,他當時一直被人诟病吃軟飯好久,提起這個,景安心中更是不悅。
“大好的日子,說這些作甚。”他掀起慧娘的蓋頭,對着她道,“這麽多年,你在外面和明月他們受苦了,我以後會好好補償你們的。”
“有夫君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被欺負沒事,只要明月不再被欺負就成。”
慧娘的話總在有意無意地勾起景安不愉快的回憶,但他也無暇想那麽多。慧娘以前都說話心直口快,這會如此溫軟小語,他受用得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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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明月身子還沒有大好,她得知今日景安要正式把慧娘娶進府,她已經是坐不住。
思來想去,她抓起一把喜糖往暖閣處走。她這回病了一場,臉上素白,沒有當初那般有血色。
她剛進暖閣門口,便見着景姣珠在院裏曬太陽。她在眼睛閉着,眼光灑在她的臉上,紅棗趴在她的身旁。景明月看不明這是什麽場景,她只能敲了敲門,然後道,“阿寶姐姐,我來看看你。”
聽到景明月的聲音,景姣珠陡然睜開眼睛。景明月頭一次在她的眼裏看到了防備和警惕,她疑惑是自己哪裏被她看出來破綻了嗎。她沒有讓慧娘和景園過來鬧事,景安也并未和景姣珠說自己倒在她門口這件事。
景老夫人那邊似乎也沒有明說,可景明月的的确确在她眼裏看到了防備。
“汪汪!”紅棗要過來咬人了。
景明月趕緊退後一步,指着紅棗說道,“阿寶姐姐快管管它!它好吓人。”
“紅棗!不準咬人!她是明月小姐,不是壞人!”錦繡在旁邊拉着紅棗的脖子,可是紅棗不聽錦繡的話,它只站在阿寶跟前,對着景明月哎呀咧嘴,低聲發出嗚嗚的聲音。
它似乎在警告景明月。
阿寶摸了摸紅棗的腦袋,紅棗一瞬間就乖巧下來,乖乖地看着她。阿寶對着紅棗搖搖頭,指了指旁邊的位置讓它到後面去,不要吓唬景明月。
紅棗聽話地走了,可它還是忍不住對着景明月哎呀咧嘴。
阿寶看得出來,它很不喜歡景明月。
“阿寶姐姐,我前兩日偶染風寒,這才沒有來找你玩。老夫人有沒有和你說…我是為什麽染了風寒的?”景明月試探地問道。
阿寶搖搖頭。
老夫人沒有告訴她。
“哦,沒有告訴你我不打緊,我就是普通風寒。”景明月握着她的手,可阿寶下意識想抽回手,不過她忍住了。
“阿寶姐姐,我知道你近日心裏不爽快。爹和我娘親成婚了,你不要多想,我娘親人很好,她日後待我們都會像親生女兒一樣,你不要多想。”
阿寶點點頭。
景明月越發覺得有點不對勁,景姣珠就是在提防她,她都不會傻乎乎地對着自己笑了,她現在似乎有點緊張。難不成還是有人和她說了什麽。
“來,吃把喜糖。”景明月笑着掏出她的喜糖,“今日是個好日子,阿寶姐姐也沾沾喜氣,只不定你的喉嚨就好起來了!”
景姣珠拿起喜糖,她看了它很久,沒有要吃的意思。景明月讪笑着,“阿寶姐姐吃呀,怎麽了?阿寶姐姐身子不舒服?”
景姣珠搖搖頭,把糖含在口裏,真甜。
可她的眉頭依舊微微皺着。
景明月看情況不對,便是要起身告辭了。錦繡出門送她,景姣珠仍舊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她這糖,怎麽越吃越苦呢。
昨日晚上,景飛垣連夜回來了一趟,拉着他到了老夫人那邊去,三人坐了一夜,到天明才散去。
因為景飛垣查出慧娘的底細了,他馬不停蹄地拉着妹妹就去和老夫人說。
原來慧娘和景安是青梅竹馬,兩人知根知底,他們互相也頗有好感,慧娘曾對景安說了非他不嫁,景安沒有答應,卻也沒有拒絕。後來景安進京趕考,不僅考中狀元,還被當時就在京中的元氏看中。
元國公無事不得進京,但他的女兒經常回應邀約到京中游玩,主要還是當時的先帝想把元氏留在京中,這樣元國公在邊境就會老老實實。
當時元氏年輕貌美,她一眼就相中了年輕時的景安,元氏自幼身邊的叔伯都是粗人,個個練武,所以景安這樣的白面書生倒是很合她的意。
本來元氏身份尊貴,景安出自寒門,他們并非門當戶對。可耐不住皇帝有意撮合,先帝給景安升官重用留任京中,元氏就被賜婚給他。
元國公起初并不同意,可元氏一見鐘情,景安也對她很溫柔,他同樣傾心元氏,說了非她不娶。
兩人當時還成為京中不斷佳話,元國公漸漸地也就妥協了,元氏徹底嫁進京中。
但慧娘不依不饒,起先景安為了補償慧娘,給了她很大一筆銀子,讓慧娘好生嫁人去。慧娘也答應了,可後來銀子被她揮霍完,她便又來找景安。
如此兩次三番,慧娘覺得這不是個辦法。終于在元氏壞上景姣珠的時候,她設法勾引了景安,慧娘也懷上了景明月。
景安因為娶了元氏,也做出那種承諾,所以他不敢在娶妻納妾。可這白月光看多了難免就變成普通貨色,景安也不再覺得元氏又多美貌,他漸漸厭煩了元氏。
于是他慢慢地又與慧娘糾纏在一起,還有了景園。有了這個兒子以後,景安徹徹底底地把慧娘養成了外室。元氏他看多了,當初的驚豔也化為平常,反而是隔一段時間才能見到一次的慧娘,讓他更上心。
巧的是,在慧娘懷上景園的時候,有人來府中大鬧過,說是景安還有個兒子,如何如何的。
當時那一段事景飛垣已經是查不清楚,鬧事的人早就不見蹤影,線索斷得幹幹淨淨和那賣給景姣珠啞藥糕點的小販一樣,景飛垣無論怎麽查,這人就像蒸發了。
景飛垣說完這段話後,景姣珠的眼神一直都是呆滞的。她覺得她想到這麽大,她對景安的固有印象被颠覆了。她的心被撕扯了一下,一種莫名的情緒開始生根發芽。
“阿寶,你在府裏有事多找老夫人,哥哥我看透了,這府裏自打他們來了,爹的心就偏了。哥哥我接到調令,三日後要前往宜州,此戰艱難,我要趕緊回軍營部署。等我回來了,我接你走!咱們帶着老夫人離開這裏自立門戶去。”
景飛垣按着她的腦袋,使勁揉着她的頭發,“我景飛垣就你一個妹妹,等我回來接你走,咱們過咱們的日子去。”
“飛垣。”老夫人憂心地看着他,“這府裏都是你撐起來的,你真的甘心離開這裏,要不是你,景府不會有這樣的面貌,你甘心把這些榮華富貴留給那些人?”
老夫人聽了景飛垣帶回來的消息她很是寒心,自打景安連夜過來質問她的時候,她就開始寒心了。可她萬萬想不到,景安做的有如此過分,她真是覺得日後到了下面見到了元氏,她的老臉都要丢盡了。
“老夫人,我遲早是要自立門戶的。”景飛垣看着她說,“而且您也說了,景府能有現在,是靠的我這個骠騎将軍。我一旦走了,景府便什麽都不是。您不信的話,我明天不在府裏,您看有來道賀的人,會有什麽樣的反應。”
雖然這話聽着自大,可這也是是真的,景飛垣不在,景安就像沒朋友一樣,沒人賀他。
老夫人甚是揪心,直搖頭,“你且放心去宜州,不要擔心阿寶,有我在,無人敢欺負她的。”
景飛垣道,“老夫人還請不要和爹他們說破,如果他們知道阿寶了解了景明月他們真正的來歷,那阿寶的日子只會更不好過。”
景姣珠擡眼看了看景飛垣,她都蒙了。今晚景飛垣所說的一切,都已經是她難以理解的內容。
“一切等我回來再說。”景飛垣難得不沖動,他笑着看着景姣珠,“阿寶別慌,等着哥哥回來。你不要冒然地去和他們攤開了,你會很吃虧的。”
景姣珠點點頭。
“阿寶好好在府裏呆着,乖乖等着我。”景飛垣不愧是将軍,其實該冷靜的時候他永遠比誰都冷靜。
景姣珠又乖乖點頭。
可看她這麽委屈巴巴的樣子,景飛垣突然笑了,他狠狠地拍了拍景姣珠的腦袋,“想什麽呢愣頭愣腦的!哪怕他們都不要你了,哥哥我也只認你這一個妹妹,我疼你就夠了,你哥哥我可是将軍,寵你我還沒資格嗎。”
老夫人都被他說笑了,他她道,“你對着阿寶,倒是能說會道的,怎麽對着別的姑娘家,就支支吾吾的。”
“那不一樣。”景飛垣道,“要是我日後娶了媳婦兒,我也疼別人,只是我沒娶人家,我總不能胡說八道地禍害別人啊。”
氣氛終于輕松了點,阿寶很樂意聽景飛垣說他娶媳婦的事。
“看你的小眼睛,都發光了!”景飛垣笑着說,他道,“等我娶媳婦還早。”
景飛垣還是那句話,“好男兒志在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