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蠢狗
蠢狗
修正十四章
“錦繡姑娘來了？”景明月笑着，她似乎料到錦繡會來，所以她也并不驚訝。
錦繡有些緊張，她的手不知道如何放哪兒，只覺得很是緊張。景明月給她的首飾和景姣珠給她的镯子，她一并都交給了劉钰。
她身上的打扮依舊樸素，也不是那般大丫鬟的那麽張揚，景明月看着她，也不說話，終于錦繡耐不住了，她輕輕皺眉問道，“明月小姐可有什麽法子，讓奴婢不去陪嫁？”
景明月瞧着她，反倒是不如當初那般着急。她知道，如果魚兒上鈎了，那自己也可以端端架子，“錦繡姑娘先前倒是不願，這是為何突然又想開了？”
錦繡臉上一紅，她腦海裏想起劉钰的話，只覺得更加燥\熱。
“莫不是劉公子說是要娶你回去了？”景明月果然猜中了，她見錦繡點了點頭，便說，“那倒是美事一樁，恭喜恭喜。”
錦繡見着景明月如此做派，她自己心下也放松了些。這明月小姐看着也是想做好人，倒是自己多心了。
“可是我那阿寶姐姐性子嬌縱，她喜歡你，身邊又只有你這麽個老人，想必她是不會輕易放你走的。”景明月的眉毛微微蹙起似乎在細心為錦繡考量。
錦繡也是不滿景姣珠的天真爛漫，她只覺得攤上這麽個主子她沒好日子過。她借着景明月開口，也微微發洩不滿道，“景大小姐實在是太依賴人了，平日裏事情也多，要是離了我，她都不知道會不會立刻哭出來。”
“那錦繡姑娘，你把這個拿着。”景明月見時機成熟，她便拿出一包藥粉，走近錦繡，偷偷把藥粉塞進錦繡的掌心，悄聲說道，“我知道你負責阿寶姐姐的起居，這東西你偷偷加在阿寶姐姐的粥裏頭，讓她喝下去。”
“啊？這…”錦繡手裏握着景姣珠給的藥粉，卻還在微微發抖，有些不敢的意思，她滿臉愁容，道，“這是什麽東西？”
“你怕什麽。”景明月偷偷笑着她，低聲說，“不過是寫讓臉上起疹子的藥，我還不是想讓你賣我一個人情。這藥無味無色，尋常人根本聞不到味道。”景明月低聲解釋着。
“啊？”錦繡更慌了，“明月小姐這是要做什麽？”
錦繡只想離開景姣珠身邊，可未曾想過謀財害命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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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姑娘你慌什麽？”景明月道，“這藥沒別的作用，我就是想讓阿寶姐姐臉上起點疹子，然後我把解藥給她，無非是想讓阿寶姐姐與我親近些，這你怕個什麽。”
看她說的如此坦然自若，錦繡便握緊了手上的藥，确認道，“你可是真的有解藥？”
“我有解藥，也只有我一個人有。”景明月拍了拍她的背，說道，“到時候我治好了阿寶姐姐，阿寶也能待我親後厚些，老夫人也能看得上我些。至于你，犯了這麽個小錯，老夫人定不會再把你放在阿寶姐姐身邊，到時候我再說上兩句，讓老夫人把你逐出府便是。”
“逐我出府？”錦繡慌了。
“可不就是逐出府，到時候你便能和劉钰在一起成雙成對了，我再偷偷給你些銀錢，能讓你二人衣食無憂。”景明月連後路都給她想好了。
錦繡想來想去，覺得這法子危險是危險，卻也可以一試。她疑惑道，“明月小姐為何幫我？”
“這個啊…”景明月輕聲說，“劉钰也算我的表兄，表兄想娶表嫂，我自然要幫上一幫了，哪裏有那麽多的理由。”
錦繡一聽到表兄表嫂這話，她便臉紅，想到劉钰和景姣珠是表兄妹關系，她對景明月的好感又上一層。
“那我可去了，這藥有分量沒有，我可得注意點分量。”錦繡還是心有餘悸。
不過景明月倒是很随意，“不用的，不過是長些疹子，無妨的。”
聽到景明月說話如此尋常，錦繡拿了東西便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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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明月的笑容漸漸收斂，她見着錦繡下去，便揮手讓剛剛藏進屏風後面的慧娘出來。她本來與慧娘說事，錦繡突然進來，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索性便藏了起來。
慧娘笑道，“你說那錦繡會下藥嗎？”
“不過是個被劉钰蒙蔽了心神的傻丫頭，她定會這麽做。”景明月低聲道。
“反倒是那藥，可有作用？”景明月問。
“有作用得很。”慧娘對她使了個眼色，“景姣珠必死無疑。”
慧娘出身便是藥農之家，救人害人的藥，她都知道，也都認識，這回她臨來景府之前，她特地帶了瓶平時都不能用的烈性毒\藥。
倒也不能說是毒\藥，這藥據說也能救命以毒攻毒。但是慧娘平時不敢用，只因為以毒攻毒這說法在這藥上面仿佛是個假的，反正她是沒見人靠着這東西治了什麽病。
她本來不敢把這東西拿出來在景府用，只是景明月今日回來愁眉不展，只說景姣珠似乎有些不對勁。
“明月你且再說一次，她到底是哪裏不對勁。”慧娘疑惑不解。
“她看着我的眼神變了。”景明月道，“景姣珠用着防備的眼神看着我，我想她定是知道了什麽。本來還礙于景飛垣在這兒，我倒是不敢動手，現在他走了，能殺為何不殺她呢？”
景明月的小臉依舊那麽溫柔好看，可她說出來的話卻十分惡毒了，“她不死，我這個嫡小姐就名不正言不順。”
“她死了，才大家都好。”
慧娘點頭，可她又拿出手上的半瓶藥粉問着景明月，“若說只要毒殺她一個，你叫我拿這整瓶子出來作甚？”
慧娘手裏的藥有整瓶，她拿在手上都是偷偷摸摸的，生怕被人瞧見了去。
“當然是接着用。”景明月道，“景姣珠死了，老夫人必然傷心難過，到時候把這藥用上，就說老夫人悲傷過度郁郁而終。”
景明月本想來想去，覺得眼下景飛垣不在家，正是個好時機。為何不早早動手除了她呢？到時候如果景飛垣回來了，只說她早就死了，難不成他還要開棺驗屍？
景明月冷哼了一聲，那個景飛垣出去了，此戰能不能回來都還是個問題。要是他死在戰場，景姣珠死在景府，那倒還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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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端了碗，戰戰兢兢地拿着湯過去遞給景姣珠。
湯是補身子的，老夫人見着景姣珠近日心情不好，愁眉不展，她特地派人多熬些湯給她喝。錦繡去了廚房端了碗雞湯過來，卻也把景明月給的藥粉撒了進去。
她看着着湯多，便把那藥粉全扔了進去。反正景明月說的沒錯，的确是沒有什麽異味。
她端着湯，進了房中，道，“小姐，該喝湯了，老夫人特地囑咐給你熬的。”
她話音剛落，紅棗便突然站起來圍着她身邊直轉悠。錦繡向來不喜紅棗，她見着紅棗這麽大個塊頭，她見着害怕。
紅棗不知怎麽的，急沖沖地，開始對着錦繡嚷嚷。它哎呀咧嘴，“汪----！”地一聲，叫得極其兇狠。
阿寶也不知為何它會這樣，紅棗剛剛還挺乖的，現在反而像是變了副性子，對着錦繡直嚷嚷。
“紅棗，讓開！耽誤小姐喝湯了！”錦繡也對它的胡鬧開是發脾氣。
可她剛一說完，紅棗便猛地往她身上沖去。它撞得錦繡身形不穩，站也站不住，最後一碗湯跌跌撞撞索性灑在了地上。
碗也摔碎了，湯也灑了，只有紅棗還在不依不饒的對着她嚷嚷。
它從喉嚨裏發出來的嗚嗚聲，張着嘴露出牙齒，對着錦繡不讓她再靠近景姣珠。
“你這畜生！”錦繡擡手便要打它。
可對上景姣珠的眼神，她又不敢打了。景姣珠在那兒坐着，見着紅棗突然嚷嚷，她趕緊站起來，她的眼神一直在盯着這裏。錦繡高高舉起的巴掌如有千斤重。
她看懂了景姣珠的眼神。那種護犢子的眼神表現得不能再明顯，她不敢打了。
“小姐！這紅棗真是老得不聽使喚！它突然撞人，把我都撞疼了！”
景姣珠走近，眼睛微微一掃，她摸了摸紅棗的腦袋，看了看它仍在地上嗅來嗅去的樣子，景姣珠突然愣了。
她指了指門外，讓錦繡出去。錦繡莫名被處罰，也是自認為很冤枉，她要鬧了，“小姐！這怎麽能怪我！”
景姣珠看着她，又是那副讓錦繡看不懂的眼神，寫了句話，“你且下去反省為何紅棗要撞你，反省好了，再來見我。”
聽了景飛垣說的那麽多以後，景姣珠驀然生出一種知人知面不知心的感覺。可是紅棗不一樣，它不會騙自己。雖然不知道錦繡到底有什麽不對，可這其中必定有鬼。
被景姣珠打發下去了，錦繡特別委屈的感覺。她憤憤不平，“蠢狗！就知道給她賣命！別落在我手裏。”
可她罵歸罵，卻也知道，景姣珠不如以前好糊弄了，她似乎知道了什麽，再也不如以往那樣相信自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