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卷二獻妃第十一章
我笑呵呵地走上前，集中注意将那小青蛇提在手中，遞上前道：“這麽個小東西你們也怕，真是一群膽小鬼。我現在幫你們捉到了，快點叫我三聲‘大姐姐’！”
“胡鬧！”
父王是和宮人們一起進來的，剛走到門口他就聽到裏面好不熱鬧，沒想到會是我在這裏攪和。
所有的人都紛紛跪下，給父王見禮。
我手中抓着小青蛇也連忙跪下，等候着父王的責罵。
父王望着美人們衣衫不整的狼狽樣子，憤怒地說道：“你看看你這是在幹什麽，還有沒有一點婉月國公主的樣子……平時真是叫本王嬌寵慣了，不該總是随着你的性子……怎麽，還玩起蛇來了，越發不像話了！看來……真是到嫁人的時候了……還在這裏幹什麽，快回宮中去！”
我意外父王會生這麽大的氣，連忙起身想要出去。
“等等！”
我們三人回過身來，我說道：“父王還有什麽要吩咐臣兒的嗎？”
父王沖着我身旁的侍女說道：“你們兩人要照顧好公主，別叫什麽蛇鼠之類的傷着了！”
“是，王上。”落言和荷秀一同回道。
戲弄美人的事情就這麽不了了之，父王說的那句“真是到嫁人的時候了”并沒有放在我的心上，我以為他只道是教訓我，可沒想到連把我嫁給誰他都已經想好了……
結盟的事情進展得比朝臣們預想的還要順利，很快便得到了上邪王同意結盟的消息，這消息把卿樂王可樂壞了，即刻下了道旨意，令宣旨官送到我的宮中去。
我以為我的婚姻會因着父王的寵愛而不同于別的公主，然而卻因為這樣，讓我背負起了更加重大的責任。身在宮廷中的女兒，同樣的只是君王手中的一枚棋子。随着我的長大，宮廷的規矩便失去了很多和善。
當獻妃的消息傳到我耳朵裏的時候，我張揚的心有了從未有過的恐慌。這無措霎時刷白了我紅潤的臉龐，甚至再次感到了露臺坍塌時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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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念了！我不要聽！”我打斷宣旨官不讓他繼續宣讀下去，即使後面對我有着豐厚的賞賜。
我提起步子快步朝着父王所在的宮殿跑去，他又……不在那裏。我連忙轉身匆匆向着魅妃宮中奔去。眼睛裏雖然含滿了淚水，但是我沒有哭。我不相信父王會狠心讓他最喜愛的女兒嫁到別國去，即使是為了換取安寧。我以為只要我去求父王，他就會改變主意。
“父王，月牙兒不想嫁，月牙兒要待在婉月宮裏，要陪在父王身邊！”進入大殿，我“撲通”一聲跪倒在父王身前。
雖然這殿中依然充滿靡靡的歌聲，有女人的魅笑。但是再都闖入不到我的視線，幹擾不到我的思想。
父王卻是皺緊了眉頭說道：“誰讓你跑到這裏來搗亂的，沒聽宣旨官說‘公主聽後不得再有異議……不得去找王上求情’嗎？”
我才不管王谕上寫了什麽，即使聽完了後話，我也要來！我知道自己若是不來，就真的要遠離我喜歡的婉月宮殿、母親和飒箭橫了。
我忽然淚流滿面，懇求着道：“父王不是最疼月牙兒了嗎？月牙兒以後一定乖乖地聽話，再也不給父王添麻煩了，只要父王答應不把臣兒嫁到上邪國去，臣兒以後定當好好孝順父王！”
我哭得梨花帶雨，父王依舊絲毫沒有動搖，我瞬間感覺他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心疼自己的父親形象了，或者以前只是個虛幻的形象。
魅妃千嬌百媚地說道：“公主也該嫁人了，離開宮廷是遲早的事情。能嫁到上邪國去為你父王分憂是公主的榮耀啊，要知道……這可是關系到兩國結盟的大事……王上，您說是嗎？”她晃動着父王的身子。
父王眼神依然有些迷醉：“聽說上邪新任的大王挺英俊的，又能幹，父王也是為着你着想……想我婉月國也找不出配得上你的人。”
我差點失口說出飒箭橫的名字，單純的內心第一次有了警覺，馬上意識這會給他帶來麻煩。搖着頭說道：“月牙兒不要嫁給別國的男子。”
父王嘆了口氣說道：“月牙兒……”
我擡頭看着父王，希望他能回心轉意。可是他卻堅定地說道：“去為婉月國完成這項重任吧，我相信你能做好的！”
說完，父王将端在手中的那只心愛的古老酒具遞到我的手裏，說道：“這羽觞是父王心愛之物，現在本王把它賜給你做大婚的禮物……看到它時你就會想起父王來，就不會那麽孤單了。”
我不得不承認，父王還是善于攻心的君王，或者說他對于女人的心有着敏銳的洞察。他的聰明掩在他的荒淫之下，叫人看不清楚，也許是這把王座，讓他覺得太疲憊、太不開心了吧，他只喜歡自在和快活……
我是大哭着跑回公主殿的，我想婉月宮廷裏面再也不會有我的笑聲了。
我趴在象牙床上埋頭痛哭，房中的茶具、花瓶叫我摔了一地的碎片。
“為什麽要把我嫁到那麽遠的地方去？為什麽是我？”我十分不滿父王的決定。
落言壓抑着淚水跪在床邊：“公主別哭了，無論公主去哪兒落言都會陪在公主身邊。”
荷秀也跟着跪了下來，說道：“荷秀也會陪在公主身邊！”
“嗚……嗚……”
我有喜歡的人，我喜歡的是飒箭橫啊，可是我再也不能說出來了……
隔了十天日子，我再次踏進充滿藥香的房間，那裏只有我昔日的乳娘日夜陪在我母親身邊。房裏的燭光慘淡，像一個人垂死時的氣息，和着房裏安靜的氣氛，讓人感覺到……它比隆冬的天氣還要寒冷。
我的母親怏怏地坐在床邊，推開乳娘端着藥碗的手。她看見我進來了，暗淡的眼神才有了些光彩，忽然又暗淡了下去。
“母親——”我含着淚水跪倒在母親膝前，她心疼的将我的小臉兒捧在手中。
乳娘拭着淚将半滿的藥盅擱在床邊的幾案上，走出房間，我想她已經将卿樂王獻妃的消息告訴我母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