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卷十 背叛第十二章

“然後我就去了華政殿。我……王上讓我走到他身邊去……”荷秀的臉龐頓時羞得緋紅。

落言替她道出般地問道：“公主是不是在華政殿上看到你了？”

“是，是的。當時我并沒想到公主會來，我……一時忘了自己的身份。”

“荷秀，你怎麽能……你知道嗎，你闖大禍了！公主的性子你還不清楚嗎？她從來不喜歡別人沾染她喜歡的東西，何況是跟王上扯上關系！她根本無法容忍這種事情的發生！……昨晚你有沒有跟王上……”

荷秀連忙回道：“沒有！沒有！公主走後，王上就讓我回殿中來了。我本是打算跟公主認錯的，可是……等了很久也沒見你們回來，我問他們，都說不知道。到了第二天，我知道公主回來的時候，她已經跟王上起了争執，我心裏更加害怕，但也希望着……希望王上能幫我說情。”

落言有些絕望地站起身來，說道：“我真傷心你沒有弄清楚自己所處的位置和應盡的本份，公主因為這件事與王上的感情矛盾加劇，甚至傷了胎氣。連我都不知道該不該原諒你天真行為所犯的過錯！荷秀，我真擔心以後不能再同你一起侍奉公主了，我們三人是一同從婉月到這裏來的，我以為……我們會……一直好的……一直在一起。”

一滴淚水随即湧出落言的明亮的眼眸，附在她憂郁的臉龐上。

荷秀似乎依舊不夠清醒，仍帶着一絲希望地說道：“王上會護着我嗎？落言，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麽？”

落言沒再理她，悲傷地越出了房門。她沖進自己的房間，将門扇掩上，背靠着它開始落淚。明天，不知道荷秀會面臨着怎樣殘酷的命運……

第二天，清泉宮大殿之上，我神情輕松，身體恢複得很好，也是養足了精神想好好會會“忠心”伺候我多年的侍女——荷秀。

落言面色凝重地站在我身旁，雙手端着一張托盤，上面擱着一只盛滿酒的銅爵。她不知道我心中的詭秘，盡量控制自己保持冷靜，以至端着托盤的雙手不至于顫抖。

荷秀聽到我的傳話，戰戰兢兢地走進殿中，遠遠的就跪下了，軟聲說道：“公主萬福！”

“嗯。托你的福，精神好着呢！”我的話語中帶着三分責怪。

她怯怯地說道：“荷秀向公主請罪！請公主……”

“你哪裏有罪？”我打斷她：“說吧，王上寵幸了你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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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秀一驚，趕緊說道：“沒有，一次也沒有！真的！還請公主相信奴婢！即使奴婢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有此奢望！”

“可我看……你的膽子比天還大！居然敢勾引王上，晚上跑到華政殿上去了！”

“奴婢沒有！奴婢只是接到了王上的傳召！”

“噢？你的意思……這事得怨王上？”我的語聲有些陰陽怪氣，完全來自一個女子的小肚肌腸。

荷秀被我問得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連聲喊道：“公主饒了我這次吧！以後荷秀定當安守本份，一心侍奉公主！”

“落言，”我吩咐道：“把酒給她端過去。”

我聽到落言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她猶豫地說道：“公主能否……饒過荷秀一命！”說着，她端着托盤在我身側跪下。

我自能體諒她們姐妹情深，可是荷秀所犯的是天大的罪過。我冷冷地說道：“落言，你想違抗我的旨意麽？”

她大着膽子說道：“落言不敢！落言懇情公主……從寬處理！”

我眼光惡毒地盯着荷秀，卻向落言說道：“荷秀并不值得你為她求情。她到上邪來了，就忘了自己是從哪塊石頭裏蹦出來的了！恐怕還想着哪天能當上娘娘，和我平起平坐！”

荷秀依舊讨饒地說道：“奴婢從來沒有這樣想過！公主一定要相信奴婢啊！”

“難道我會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而去相信你嗎？落言，快給她端去！你想惹我生氣嗎？”

落言無奈的起身，忐忑不安地走到荷秀身前，又回頭望了我一眼。我還是一臉嚴肅的樣子，顯得十分堅決。

荷秀滿目驚懼，顫顫地搖頭：“不……不！不！……公主，公主！”她朝我爬了過來，請求最後活命的機會。

我低頭望着渾身打顫跪在我身前的荷秀，冷冷一笑：“你就這點出息嗎？死有什麽好恐懼的？當初我在升平臺上眼見着要死了，也沒你這麽驚恐。去喝了它吧，這也算體面，我對你是仁至義盡了！”

她的手扶在我的腳上，痛苦地說道：“荷秀自小就跟着公主，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只要公主喜歡衣衫繡上什麽圖案，荷秀都會為公主精心縫制；公主惹了魅妃娘娘生氣，荷秀也總會為公主頂罪……為了公主，荷秀甘願離開自己的國家，到上邪來，荷秀不求能有機會能一直照顧着公主，但求公主能念在我們曾經相處的時光、念在荷秀一條心地跟着您來上邪的份上，饒奴婢一命！以後做牛做馬，都由公主處置！”

我微微感概，平靜地說道：“荷秀，你還是不夠聰明。落言從來不會把她對我的好挂在嘴邊，你在婉月宮廷待了那麽久，還不明白它貴胄的講究嗎？這些事情都是奴才應該做的，是你們的職責，永遠沒有功勞、苦勞之說，你不應該來提醒你的主子，你為她做了些什麽。”

“公主……”荷秀有些絕望地拿開了扶在我腳上的雙手，忽然又不甘心地說道：“饒過奴婢一命吧！饒過奴婢一命吧！”她的眼中盈滿了淚花。

“落言，把酒端過來！”我再次吩咐道。

落言誠恐地端了托盤過來，荷秀怔怔地望着盤上的銅爵，淚流滿面，她仍然沒有勇氣接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