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接過包包，田橙往自己的房間走去，田媽媽還當自己糊弄了過去，松了口氣。
“晚上我們去你爺爺家吃飯，幾天不見，你爺爺很想你呢。”
“哦，知道了！”田橙沒有回頭，擡起手擺了擺，算是應了下來。
回到房間後，田橙卻是覺得渾身發冷，呆呆的坐在床沿上。
直到田媽媽再次叫她出發，她才發現，自己竟然從回家坐到現在……
不過，想到爺爺，她覺得或許有些事爺爺知道的會更清楚……
不同于以往，田橙沉默的坐在車上，看着車窗外忙碌走過的人群：忽然間希望這只是她的一場夢，而不是真的。
同一時刻，蕭峥那雙哀傷的眼睛也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田橙爺爺家住在老區的別墅裏，綠化環境十分的好，猛然從車上下來，都能感覺到一絲涼意。
緊了緊身上的衣服，田橙雙手環抱着進了門。
而田媽媽卻是有些傷心的掃了眼花園裏盛開的花朵。
田橙進了門，屋內橘色的燈光顯的柔和了不少，打散了從屋外帶進來的冷意。
“爺爺。”田橙一把摟住她爺爺的胳膊，似撒嬌的晃了幾下，“想我不想？”
“想，想，我的橙橙回來了，我都許久不見了，可得好好的看看。”
田爺爺扭過來看着和他坐在一起的田橙，拉着她的手，拍了拍，道：“嗯，好，精氣神都不錯，好好~”
而田媽媽一進門，田爺爺卻又有些拉下臉來，“怎麽這麽慢。”
“爸爸，軒尼要晚點兒到，他還有些事情要處理……”老爺子在她女兒面前表現出對她的不喜，讓她笑的有些勉強，說了聲田爸爸會晚到後，便去廚房幫忙去了。
田橙看着廚房的門關上，才旁敲側擊起來，“爺爺，我怎麽聽說我還有個姐姐？”
“誰說的！”田爺爺忽然加大了聲音，卻又覺得自己反應過激，尴尬的咳了兩聲，“你別聽別人瞎說，反正爺爺不會害你的。”
田橙聽的一臉疑惑，不明白害她什麽了？但卻基本肯定了，她有一個姐姐的事兒。
而……這個姐姐，可能和她是同胞……
這個想法讓她的小心髒噗通噗通狂跳，就連眼皮子也是如此，像是要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似的。
“我自然知道爺爺不會害我的，可是我見到了個奇怪的和尚，他……”
說到這裏，田橙停了下來，看着明顯握起拳頭的爺爺，又道：“他說…什麽一體雙魂的……”
“你這孩子，什麽人都敢瞎搭話，也不害怕被人騙了。”田爺爺抿了抿唇，随即又和藹的笑了起來，“得了，都是瞎說的，別擔心……”
說着，拍了拍田橙的手背，“你先坐着，爺爺去給你爸爸打個電話，問他到哪了，可別餓着我們橙橙了。”
田橙目送着她爺爺離去，仰靠在沙發上，擡頭盯着頭頂的水晶燈，出起神來。
到底是什麽難言之隐，都不敢和她說一句，而且，“姐姐”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突然，“砰”的一聲，打破了屋內的平靜，田橙“嗖”的一下坐正身子，瞄了眼緊閉着的廚房。
過了會兒，田媽媽拉開了廚房的門，端着一盤子水果出來了，“橙橙，先過來吃水果吧。”
“剛才是什麽聲音？”田橙起身，疑惑地接過水果盤。
“啊，剛才不小心手滑，摔碎了盤子，已經收拾好了，你再等會兒，就能開飯了。”
“哦，好。”見田媽媽返回了廚房，田橙眼珠子一轉，端上盤子，輕手輕腳的往田爺爺剛才去的方向摸了過去。
剛繞過客房，就聽到有什麽聲音，烏拉拉的傳進她的耳畔。
她好奇的又走近了些，這才發現，是書房的門沒有關緊，除了有光線透出來，就是聲音了。
只是，她以前從來沒有聽過爺爺用這麽生氣的聲音說話。
“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竟然讓橙橙知道了她還有個姐姐！”田爺爺已經盡量壓低聲音了，但卻還像是在怒吼，“我不管你在忙什麽，現在立刻給我回來！”
說完，田爺爺已經挂了電話，“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
田橙雖然心中似有波濤萬頃，但還是穩住手，穩住腳離開了這裏，像是沒有出現過一般。
“橙橙！”剛走到客廳，就見田媽媽焦急的找着她，看到她過來了，忙拉住了她，“你這孩子，跑哪兒去了，怎麽不在這裏……”
說了許久，見她沒有反應，田媽媽定睛看着她顯得有些陰沉的眼睛，試探着道，“橙子？”
“嗯~”回過神來的田橙含糊不清的應了一聲。
卻見田媽媽眉頭緊蹙，“你妹妹哪去了？”
“什麽！”田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不是說好的，讓橙橙回來嗎？怎麽又……”說着，田媽媽忽然停下了未盡之言，吸了吸鼻子，道：“橙子，媽媽沒有別的意思……”
這會兒，田橙才發現，田媽媽叫的名字竟然有微小的差別。
這下子，确認了她真的有個姐姐，她忽然就平靜了下來，表情沒有變化的盯着她媽媽看。
直把她看的有些發毛，“橙子…你別這樣……”
“那我該怎樣……媽媽……”
田橙嘴角微揚，就連眼睛似乎都染上了笑意，“媽媽，我不是橙子呀~我…是橙橙……”
“橙…橙？”田媽媽不相信的後退了一步，“你…知道了？”
“我該知道什麽？”田橙把手中的盤子随手放在桌子上，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或者說，這個家裏，全瞞着我什麽？”
“哦，對了…我知道的也不少了，我們要不要說出來對照一下……”田橙表現的極為冷靜。
田媽媽卻是一個趨咧，差點兒摔倒，随即目光後移，求助般看向田爺爺，“爸爸……”
“哼！作孽！”田爺爺冷哼一聲，“瞞不住了就不要瞞了，都是你和軒尼做的好事兒，現在找我來了，做的時候怎麽不問問我！”田爺爺氣極，把桌子拍的啪啪作響。
“爸！您在說什麽！”田爸爸急匆匆的進門，就聽到這麽一句話，頓時急起眼來。
特別是看了眼田橙，見她沒什麽反應，才覺得事情壞了！
田奶奶聽到這麽大的吵鬧聲，哪裏還待的住，把火一關，脫了圍裙就出來了。
看他們三方對立模樣，打岔的道：“有話說開就好了，這是做什麽？讓橙橙再給誤會了。”
“來，都來客廳坐吧，有話快說，說完了我們吃飯！”田奶奶把田爺爺拉到沙發讓坐下，又給他倒了水來，“喝口壓壓火，好好說。”
“橙橙過來奶奶這兒。”田奶奶朝田橙招了招手，面帶慈祥，“你呀，看把你媽媽吓的，真是白疼你這小白眼狼了~”
說着，手指還在虛空中朝她點了點。
一家人這才算打破了有些凝滞的氣氛，坐在了一起。
田爺爺冷着臉不說話，見田橙一直瞄他，不由朝田爸爸冷哼一聲，“說說吧，看你幹的好事兒！”
田爸爸嘴唇動了幾下，像是張不開口，手指揉搓了幾下，才拉長了語氣道：“橙橙，爸爸最對不起的，就是你們姐倆了……”
“年輕的時候，總覺得自己無所不能。也不知道自己是做了什麽孽，欠了什麽債，你和你姐姐竟然是一體雙魂，從出生起就嚎哭不止，看起來讓人心疼不已。”
說着，田爸爸抹了抹有些濕潤的眼眶，“當時爸爸年輕氣盛，哪裏忍心看你們姐倆如此難受，輾轉找到了名聲極盛的元盛大師……”
“元盛大師本來不想沾染這些俗事兒，耐不住爸爸幾次三番求上門去。”
“雖不知是哪裏讓元盛大師破例的，但好歹能保住你們姐倆兒，爸爸說什麽都應了。”
“可是，這麽難以被天道容忍的事情，哪裏會那麽容易辦成，元盛大師為此耗費了許多心力，也不過是把你姐姐給送到了另一個世界。”
“即便如此，會讓我們骨肉分離，爸爸也只想讓你們都安穩的活下去。而不是在世上再也找不見…了……”
說到這裏，田媽媽早已潸然淚下，手中的紙巾就沒有斷過。
田爸爸似安慰的拍了拍她……
聽到這裏，田橙不由地挑眉，有些擔心的道，“這麽做…有什麽後果嗎？”
“是呀，這麽做怎麽會沒有後果！”田爸爸手捂在眼睛上，良久才放了下來，“元盛大師為此耗費百年功力，也不過是能維持數載，爸爸只能再尋其他高人，不管怎麽說，總算過了将近快二十年了……”
“可是，物極必反，元盛大師曾經說過，要想讓所有人平安，必有一人終其一生都要留在那邊了，不然，将會引發難以預料的後果。”
“只是，我卻沒想到，要留在那邊的卻會是你，橙橙……”
“從你在醫院醒來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不再是你了，可是爸爸卻不想讓你孤零零留在那邊，雖然這麽說很對不起橙子，可是，畢竟是你在我們身邊陪伴了這麽許久……”
“……”田橙有些不知該怎麽說是好，她從不知道，她和那個“田橙”有這麽深的淵源，所以，這才是那個“田橙”親人對她變化這麽大卻沒有反應的緣由？
可是，是不是有些太勉強了，他們知道，不見得那個田橙的親人也知道呀……
她是不是忽略了什麽？
看了眼陷入情緒中難以自拔的爸爸，她終是不忍的道：“爸爸~順其自然吧，難以改變的終究是難以改變，我就是生活在那邊，也能過的很好的……橙子…你也要好好對她…”
說着，她像是想到了什麽，“不然，等你再想對她好了，或許她已經找到那個對她好的人了，你就晚了一步了……”
“橙橙…”田媽媽忍不住哭出聲來，“都是媽媽的錯……讓你們受了這麽多苦。”
“哼！”田爺爺忍不住哼道：“可不就是你的錯，要不是你……”
“爸！”田軒尼大喊一聲，打斷了田爺爺的話。
“這不是誰的錯，都怨我，是我一時選錯了路……”田爸爸摟過田媽媽，看向田橙，“如果你要怨，就怨爸爸吧，你媽媽為你們已經付出很多了……”
田橙不知道爸爸剛才不讓爺爺說出來的是什麽，但卻覺得她有必要知道，而且會與她有莫大關系。
所以，她還是忍不住道，“媽媽，或許有什麽想和我說的嗎？”
田媽媽被問的一愣，明顯感受到了田爸爸握在她胳膊上的手一緊。
田爸爸看着她的眼神兒嚴肅，眉頭緊皺，像是在阻止她一般。
而田媽媽擡頭看了看他，随即像是下定了決心，“确實，是要告訴你了。”
田媽媽這才擦幹淨眼淚，抽了抽鼻子，平複了一下心情，這才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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