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章

第 60 章

要想不被別人打,首先要自己主動挨打。這是雲鑫跟瓦莎學散打的心得,瓦莎這個半路出家的師傅夠猛。出手絲毫不含糊,一招一式擺拳,抄拳,蹬腿踹腿,單招組合見招拆招她都會,每一拳一腳都足夠有力度,雲鑫畢竟四十多歲了,第一次接觸強體力訓練就遇到這個戰鬥民族的師傅,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但是她想:我要堅持好好練練既能強身健體又能塑造好的體型不讓身體有太多贅肉,還能緩解壓力。這點皮肉之苦不算什麽,學什麽都要付出代價。和瓦莎練完一個多小時她覺得自己快被瓦莎打零碎了,瓦莎運動完卻很輕松愉快,還嘲笑雲鑫:“你們中國女人太嬌氣,冬天怕冷裹得嚴嚴實實跟個面包一樣,生個孩子還不能出屋坐月子,你學個武術還怕挨打你看我們戰鬥民族的女人跟男人一樣堅強勇敢,不服就幹。”

雲鑫全身都像散架子了似的,說:“我可不跟你辯論了,我要去我弟那讓他給我弄點中藥敷敷按摩一下,等我緩緩學完散打再讓我弟教我點中華武術跟你一決高低。別小看我們中國女人。”瓦莎說:“你們中國女人也是偉大的,生了一個阿峰給我,我喜歡。”說完她拍拍身上的土潇灑地走了,雲鑫忍着疼痛來到弟弟醫館,進門就往診床上一趴沖裏面喊:“老弟呀你快來給姐按摩按摩吧,姐要散架子動不了了。”她趴到床上臉朝下真是一動都不想動了,閉着眼睛等弟弟。裏面的阿峰正在給患者把脈,一語不發專心致志,兩個徒弟一個在抓藥一個在熬藥都沒時間。坐在一邊等待就診的何先生聽雲鑫一直叫弟弟過去,就站起身來微笑着指指外面,示意阿峰他先過去應付一下。阿峰沖他點點頭,何先生輕手輕腳地走過去走到雲鑫的診床邊停下,挽起衣袖,一個手掌壓着另一個手掌在雲鑫的後背上輕輕地按摩起來。按到傷痛之處她“哎吆哎吆”地說:“你輕點,你那瓦莎太狠了,沒點挺頭跟她學不了,不過她教的挺好。”“弟弟”一直按摩着不說話,從肩頸到後腰按的不錯,力度剛剛好。

雲鑫說:“你有進步比上一次給我按摩好多了,沒事就要鑽研業務,別總幹那些沒譜的事挺好個中醫,要給人好印象。”她就一直絮絮叨叨地趴着,弟弟就一聲不語地給她按摩。慢慢地雲鑫就在享受按摩的過程中睡着了,她累了感覺這裏是她的港灣。過了一會弟弟拍拍她後背說:“睡會就行了還把這當你家了,趕緊起來我要下班了你回家睡吧。”雲鑫睡的正香被叫起來,剛要罵他。做起來看見弟弟身邊還站着一個人,沒好開口罵人就說:“哦,睡着了,你有客人啊那我先走了。”阿峰說:“剛才我忙着是我朋友何先生幫你按摩的,現在我倆要吃飯去了,你要受不住就別學散打了,你就是逞強。”雲鑫急忙說:“謝謝你何先生,我不知道是你唠叨了很多廢話別見笑。”這個何先生西裝革履,五十左右拎着公文包,一米七十多的個子,滿臉微笑說:“沒關系阿峰是我的校友也是我的小老弟。我們去吃飯要不你也一起去吧?”雲鑫說:“啊那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阿峰說:“姐那你跟我倆吃一口再回家吧。被打成這樣還能做飯呀,走吧走吧!”說完拉着姐姐就出來。雲鑫還真餓了,也想趕緊吃點飯回家還要現做。就跟在他倆身後去吃飯。到了飯店雲鑫挨着弟弟坐下,弟弟點了她愛吃的菜然後就和何先生聊天。

倆人聊些國際金融市場,聊一些歷史政治,都是些高大上的知識,雲鑫也不懂自己就想早點吃完飯然後回家躺會。雲鑫第一次感覺弟弟跟個這正常人聊正常的話題,像個正常的知識分子在探讨學問。感覺自己弟弟帥帥的,她從心裏喜歡有文化的人,特別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就像弟弟這樣的學者。她為弟弟驕傲,那份自豪是發自內心的羨慕弟弟,崇拜弟弟。自己多想加入他倆的話題中,和他們一起發表自己的見解。雲鑫吃完飯她站起來說:“兩位學者慢慢吃,慢慢聊,我有事先走了,何先生再見。”然後雲鑫就走了出來,在路上她思緒萬千,真羨慕弟弟和他朋友懂的那麽多。自己為了生活在做着小買賣,和文化無緣了,她年輕時也夢想着自己能成為一個學者哪怕不掙多少錢那是價值的體現是夢想。因為自己在那個年代一分之差無緣大學,跟兒時的夢想再見了。現在人到中年還提什麽理想追求啊,也就是盡所能讓自己和女兒生活的好一些。要是自己當年也像弟弟一樣讀完大學可能人生就跟現在不一樣,或許也會有詩和遠方。雲鑫的心裏是酸楚的,一種失落和悲涼湧上心頭,突然感覺自己生命好沒有意義,心裏這個情結這一生都解不開了,因為自己現在的生活不是她當初想象的向往的。擡頭看看天空,才發現自己的淚水滑落到臉上涼絲絲的,自己多久沒看天上的雲了。

一路上雲鑫在思考自己的一路走來,從青春年少到中年她很努力地活着。□□心靈都布滿傷痕,親情愛情友情她覺得都離自己很遠,身邊也就女兒跟她相依為命。一陣風吹來她,她嘆口氣內心是孤獨的冰冷的,外人看着自己是個女強人努力拼搏,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內心她是悲觀厭世的,她覺得自己這一世的到來沒什麽意義就是責任要把孩子養大把自己養活而已。靈魂上是貧瘠的,和她生命初衷是不一樣的,只能認命,在宿命中努力地不做行屍走肉,慰藉自己這顆失落的靈魂。一陣悲涼湧來落下幾滴淚水,順着臉頰流着,推開家門的那一刻她默默地擦去淚水雲鑫又回到了現實,她沒空想靈魂的事。她打開冰箱看看冰箱裏面有什麽菜要拿出來準備給下晚自習的女兒做飯吃,麻利地把洗衣機裏的衣服洗了,查查各種費用欠不欠費。店裏的貨是不是該補貨了,忙完這些瑣事自己苦笑着說:“我還要平庸地活着,忙忙碌碌地幹着家務,忙不完的瑣事。還要為掙幾兩碎銀絞盡腦汁,可能這就是我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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