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5

第26章 25

酒桌上的臺階,傻子才不下,沈瓊借坡下驢,雙眼迷蒙的撐着腮幫子看江馳陪酒。

年輕人不懂酒桌上的規矩,也不善于跟長輩和異性溝通。

陪酒是不可能陪酒的,小江同學天生直腸子,說喝酒就喝酒,一句廢話都沒有,沈瓊眼見他仰着脖子連悶三杯,喝完一杯續一杯,手速快得應接不暇,堵得鄒紅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沈瓊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出聲,他歪着腦袋,似笑非笑的盯着江馳逐漸變紅的脖頸和臉蛋,戲谑柔和的眼神從他眯成月牙的丹鳳眼裏流露出來,像是輕輕一點的蝶翼離開花蕊,糾纏出暧昧不清的沁甜。

江馳直來直去的打法将這場飯局的戰線大大縮短,沈瓊碗裏的湯還沒涼,他就把自己灌得五迷三道,一張俊臉紅成小猴屁股,坐在椅子裏暈得起不了身。

沈瓊夾了片放在炭烤鮑魚旁邊當點綴的檸檬片給他,想讓他擠點檸檬汁在水裏醒醒酒,結果他看都不看張嘴就咬,咬完還咯吱咯吱的嚼碎咽了。

江馳敬了鄒紅三杯,陪了鄒钰三杯,他比鄒钰還實誠,用得是喝茶的茶杯,一杯小二兩,六杯下肚再加上一片檸檬,這個喝法是個人都頂不住。

來之前江馳一直在通宵訓練,酒勁上來自然難受得要命,他白着一張臉,額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滲了汗,鄒紅這種老江湖當然能看出來他是故意的,但他畢竟是江牧之的兒子,有些事情不能鬧得太難看。

江馳灌醉自己,結束了一個他和沈瓊都不想來的酒局。

沈瓊叫了代駕,把後排位置留給他躺着,自己坐了副駕駛,車輛駛出盛京樓上了高架橋,後座上的江馳和之前的沈瓊一樣,重新睜開的眼睛清醒無比。

他側頭看向前排,沈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司機扯着閑篇,涼飕飕的風從特意降下的窗戶縫裏吹進來,他以仰躺的姿勢看向沈瓊半個背影,沈瓊特別适合這種夜色朦胧的場景,忽明忽滅的光源是和車輛擦肩而過的路燈,明暗之間的沈瓊總會給人一種不真實的美感,像是近在咫尺,又像是輕輕一碰就會煙消雲散。

回家的時間比預想的早出不少,江馳被沈瓊扶進屋,貼在樓梯臺階邊上的感應燈亮起,他靠在沈瓊肩上睜開眼睛,努力看清眼前。

“小叔,樓梯歪了,看着好暈。”

——十九歲的小江同學怎麽能喝酒呢,在沈瓊的認知裏,江馳一直是滴酒不沾的乖小孩。

“慢點,我扶着你走。”

沒有醉意的沈瓊在心裏嘆了口氣,下午那點別別扭扭的滋味早就抛在了腦後,他架起江馳的胳膊,小心翼翼的扛着孩子上樓,為了避免摔倒,他還伸出手去摟住了江馳的腰。

年輕人訓練有素的肌肉是不會被衛衣掩蓋的,溫熱緊實的血肉很難讓人保持平靜,尤其是在江馳主動依靠過來之後,大半個身體緊緊相貼,所有的感知被放大數倍,争先恐後的順着神經流竄奔走。

沈瓊有一個極小幅度的停頓,足以被江馳察覺。

他們走上沒開燈的二樓,沈瓊猶豫了一下,帶江馳去了主卧,江馳有日子沒在家裏住,總得收拾一下,換換床單枕套。

“我給你鋪個床,你先躺會,好了我叫你。”

“小叔。”

沈瓊松開了手,江馳沒有松開手。

骨節分明的右手扼住窄瘦白皙的腕子,是對着獵物露出的獠牙,也是對着飼主乞憐的挽留。稍顯粗糙的薄繭蹭過手腕內側最細嫩的皮肉,有一次推心置腹的剖白作為鋪墊,江馳的目的昭然若揭,他在黑暗中看向沈瓊的眼睛,貼在他指腹的脈搏加快了頻率,從慌亂變得更加慌亂。

“——江馳!!”

“我喝多了。”

陳述性的誠懇語氣加上絕對扯淡的內容,江馳拉着沈瓊的手,将他心心念念的小叔摁在了寬敞的雙人床上,他借着醉醺醺的酒勁埋去沈瓊頸間,嗅着清淡卻好聞的香氣。

白金項鏈落在他唇邊,他不假思索的張口銜住,生澀的金屬味道在他口腔裏彌漫開,他用舌尖勾起礙事的鏈條,對着沈瓊白白淨淨的頸子咬了一口。

“苦……”

今天晚上見面的第一眼,他就發現沈瓊化了淡妝,八百個心眼的小江同學故意嘬了一嘴定妝噴霧和遮瑕膏,然後順利成章癟嘴委屈。

化了妝的沈瓊很好看,像以前一樣好看,但他不想将這個觀點表達出來。

他結束了短暫的冒犯,緊緊擁住沈瓊的腰,使勁蹭向沈瓊的肩窩,年輕漂亮的沈瓊是江牧之的,他不要粉飾太平的假象,他要靠自己的本事把沈瓊養回曾經的樣子。

“來的路上,鄒紅問了我一些事,我糊弄過去了。我不知道你和她怎麽談的,但我覺得她不是真心幫忙。”

在沈瓊掙紮的前一刻,江馳停住動作悶聲開口,他依舊摩挲着沈瓊的腰腹,甚至偷偷掀開柔軟的襯衫面料,貼着沈瓊的後腰緩緩向下,描摹那一截暫時無法接近的姣好弧度。

“她都問你什麽了?”

“她問我車是自己買的,還是你給我買的,怎麽沒買個好一點的。還問是不是住在老地方,有沒有換房。”

江馳賽場上擅長抓突破口,賽場下懂得抓時機,他貼着沈瓊的鬓角,言語之間還能吻到幾縷香香軟軟的頭發。

“總之就是旁敲側擊的打聽,想看咱家是不是揭不開鍋了。不過我基本沒搭腔。”

“……離她們遠點,再找你你也別搭理,這件事和你沒關系。”

江馳的眼神仿佛可以穿透黑暗,沈瓊下意識避開他的視線,将頭偏向一邊,似曾相識的呼吸灑在頸側,擺在明面上的端倪就像小狗甩成螺旋槳的尾巴,熱切得讓他無法忽視。

“不管是媽,還是閨女,你都別往前湊。”

沈瓊明知道自己不該說這一句話,畫蛇添足的告誡只會出賣他亂七八糟的想法,他在話音未落的時候就後悔了,而江馳怎麽又可能沒錯過他話裏話外的情緒。

“放心吧小叔,我肯定不會和她們來往的。”

江馳傻乎乎的笑出了聲,他知道沈瓊頂着什麽樣的壓力,也知道鄒紅虎視眈眈的來意,不過在今天晚上,他不想考慮那些會讓他和沈瓊焦慮到發瘋的事情,他只想拼命抱着他的小叔,将洶湧熱烈又略顯無賴的愛意說個痛快。

“小叔,小叔——我可有男德了,除了你以外,誰也不行!”

僅僅是擁抱,江馳就滿足得要命,在他與沈瓊的未來裏,他也十分熱衷這種簡單純情的親昵方式,無論何時何地,無論發生了什麽,只要能抱着沈瓊他就能感到最大程度的安穩。

——當然,未來的沈瓊絕不滿足于此。

“江馳。”

此時此刻的沈瓊還沒有享受人生的安逸閑心,他摸上江馳緊實勻稱的腰腹,努力忽略掉頂在自己腿間的某樣東西,月光和往常一樣照在床上,像是和緩輕柔的薄紗,和江馳的小狗尾巴一起撩撥着他的心尖。

“怎麽了小叔?”

“你到底醉沒醉?”

“……醉了!醉了,小叔我頭好暈——我想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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