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拯救那個陰翳男二(20)
第二十章 拯救那個陰翳男二(20)
賀聿沒有讓司機繞道去接貓,因為貓的主人已經醉到無力看管它,而家裏不能同時存在兩個麻煩精。
車在路上行駛十多分鐘後,晏洲才有了一點身體難受的反應。車載空調的制冷效果很好,冷風吹得晏洲有些頭疼,他抱着臂靠在一邊的車窗旁,這時候又不愛吭聲了。直到賀聿吩咐司機調高溫度,晏洲緊鎖的眉心才稍微舒展幾分。
淺睡了二十多分鐘,到下車時晏洲已經快站不直了,身體東倒西歪,他向前伸了伸手,企圖尋找到一個支撐點。
賀聿被他摸得心煩,索性将人打橫抱起,就這樣帶回到了公寓。
把晏洲放回到次卧,賀聿沒有要逗留的意思。他轉身準備離開,外套的下擺卻被人拽住。
昂貴而平整的西裝外套很快就被晏洲揪出了褶皺,賀聿轉過身,那一小片衣角從晏洲手上滑落。
“不安分,嗯?”賀聿伸手抵住了晏洲想要靠近的腦袋。
感受到了額頭上的溫度,晏洲閉着眼睛,輕輕向前蹭了蹭。
掌心間即刻傳來了摩擦的觸感,賀聿甚至能夠感受到對方額前軟軟的、細小的絨毛,很奇異的感受,讓賀聿微微頓住,很快又撤下了手。
晏洲不滿地皺了皺眉,他睜開眼,看到的又是賀聿的那張居高臨下的、無所動容的臉。就在這個瞬間,無法言說的委屈與泛濫的情緒破籠而出,他仰着頭,目光有些放空:“為、為什麽……只能是他?”
晏洲的聲音像裹在了一團虛無缥缈的夢裏,賀聿沒聽清,于是小幅度地彎下腰,看着坐在床尾的晏洲,問道:“什麽?”
“我說,”晏洲捉住面前人的衣領,猛地将人往下拉,同時将臉靠近對方的耳朵,口齒不太清晰道,“……你是混蛋。”
混蛋?賀聿冷笑一聲,他伸手用力握住了晏洲的手腕,直到對方吃痛放開,他才将人推倒在床上。
晏洲的身體陷進了柔軟的被褥中,他擡了擡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但很快又被人拿開。一張帶淚的面容就這樣暴露在黑暗裏。
“為什麽只能是他……我不可以嗎?”晏洲疲憊地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燈,積蓄在眼尾的淚珠從面頰上滑落,他無助而脆弱地呢喃道,“賀聿,我難道就不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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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賀聿聽清了。靠着耍酒瘋才有勇氣質問的人此刻仍然不敢看他的眼睛,賀聿的右腿半跪在床上,身體淩空遮擋住了晏洲幾乎全部的視線,但對方的目光仍如放空一般。
賀聿鉗住晏洲的下颔,逼迫對方直視自己的眼睛:“就這麽大的膽子嗎?不敢看我?”
晏洲的瞳孔中倒映出賀聿的面容,他伸手摸了摸對方的眉骨,眼睛裏流露出毫無節制的、愛慕的神情,當被禁锢已久的情緒尋找到突破口,那就沒什麽能夠阻擋了。
“我愛你啊,”晏洲虔誠地剖白着,卑微地想向面前的人獻上自己的整顆心,“比任何人都愛,為什麽……你從來看不到我?”
沒人能拒絕一個忠誠信徒的獻祭,賀聿也不例外。他目光沉沉,沒有躲避晏洲那雙正在訴說着愛意的眼睛。
“晏洲,”賀聿語調低沉,黑色的瞳孔裏情緒不明,“你最好不要背叛我,否則……”
他傾下身,剩下的半句堵在了兩人相交合的唇齒間。
晏洲順從地接受了這個吻,他的胳膊繞過賀聿的後脖頸,借着這一點力道微微懸空起上半身,兩人的呼吸親密無間地交融着,周圍的空氣逐漸升溫。
晏洲仰着頭,被迫接受着面前這個人給予自己的一切,胸腔內氧氣快被人攫取殆盡,他眼角含淚,四肢發軟,手臂快要攀不住對方。
就在這時,賀聿放開了他。晏洲倒在床上,重重地喘息着,他留戀地看着賀聿的眼睛,似乎不敢相信那裏面正裝着他自己。晏洲看着賀聿再次靠近,他聽到他說:“記住,不要背叛我。”
賀聿低下頭,唇瓣碰到晏洲鎖骨上方的皮膚,他張開嘴用力咬了下去。
“嗯——”晏洲悶哼一聲,臉上浮現出些許痛苦的神色。
直到口腔裏嘗到血腥味,賀聿才放開這一小寸皮膚,而晏洲的鎖骨的上方,出現了一個平整的牙印。
賀聿離開房間時天已經黑透了,澄淨的月光透過厚重的落地窗簾,灑落在地板上。晏洲靜靜睜開眼,聽腦域裏的七七愉快道【修複者,這次很順利哦,接下來也請繼續加油!】
但晏洲的心情似乎并不怎麽樣,他擡手摸了摸唇瓣,好像那裏還殘留着不屬于自己的溫度。他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在賀聿身上,他隐約覺得有一種違和感,這種感覺來的很強烈,讓晏洲覺得如果不趕快弄清楚,會很不妙……
……
穿着白色連衣裙的女人坐在窗臺上,身旁的玻璃窗被推開了大半,外頭的風吹進來,輕輕佛起了她的裙擺,像一支半開的白蓮。
她的目光一直看向窗外,臉上的神情柔和且平靜,直到家裏的門鎖發出了清響,她知道她的小寶貝回來了。
男孩用鑰匙開了門,到家後,他快速放下書包,視線在不大的客廳掃過一圈。直到看到陽臺上那個白色身影,他似乎松了口氣,可緊接着,當他看清女人所處的位置時,心髒立即狂跳起來。
“媽媽!”男孩朝陽臺跑去,大聲喊道,“危險!你快過來!”
窗臺上的女人恍若未聞,她看着一臉着急向自己跑來的小男孩,竟然露出一絲笑容。
“寶貝,媽媽要走了。”女人輕輕地說。
“不要,求你不要!”男孩愣在原地,不敢上前,只能撕聲祈求着。
女人的身影在男孩的眼裏漸漸模糊,濃重的黑色席卷了他整個視線。當他的眼前再次恢複清明時,畫面已然轉換。
男孩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面前突然伸開一只細弱的手,緊接着那只手沒有絲毫猶豫地蒙住了男孩的口鼻,胸腔裏的空氣漸漸稀薄,男孩驚恐地睜大雙眼,看着女人披散着頭發,正惡狠狠地盯着他,發瘋一般道:“你怎麽不去死?!”
賀聿從夢境中掙紮着醒來,眼前是濃得化不開的黑,既沒有空蕩蕩的陽臺,也沒有歇斯底裏的女人,但夢魇卻始終在他的腦海裏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