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老婆,我傷口疼
第18章 老婆,我傷口疼
“湯……湯湯?”
一瞬間,闵旸好似連話都不會說了,叫出湯折時,比小結巴還磕巴。
“我…不是…”
闵旸腦海中閃過很多說辭,隐瞞的、辯解的、搪塞的……但最終,在對上小結巴近乎赤城的目光裏,闵旸閉了閉眼,什麽都沒再說。
說什麽呢?他本來就是窮途末路、見不得光的惡犬,跟光風霁月向來沾不上邊,只有小結巴會傻乎乎覺得他受了欺負,要保護他。
保護?
果然是個奢侈的詞。
闵旸自暴自棄地想。
湯折在門口站了許久,最終,才無奈地嘆了口氣,朝闵旸走近。
“怎…怎麽還沒…睡?”湯折問,然後牽過闵旸的手,先試了試闵旸的額溫。
“感冒…感冒藥吃…吃了嗎?怎麽額頭…還…還是這麽燙?”
“先坐下,量…量個溫度計。”
湯折拿出帶過來的溫度計,示意闵旸坐下。
闵旸是真的在發燒,額頭滾燙,湯折的語氣難免有些重,也沒用商量的語氣。
剛被帶來的兩位保镖咽了口唾沫,心想闵先生的這位小情人真是有點不知死活,沒看見闵先生還在氣頭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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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虎背熊腰的保镖顯然并沒能準确理解闵旸先前的憤怒點,雖然知道是因為那個視頻,卻只以為是由于那個視頻被外人看見了,畢竟再怎麽說,闵旸也是闵氏現目前的當家人。
堂堂闵氏的當家人對一起長大的兄弟大打出手,就算再怎麽事出有因,傳出去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這個Omega也是真的沒點眼力見,當着這麽多人的面,還敢命令闵先生。就算身手了得,那也不見得是闵先生的對手。
兩位保镖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看好戲的意思。兩人還不約而同地往兩側滾了滾,給湯折讓出了一個位置。
——萬一闵先生動起手來,一腳把小結巴踹出去,可別誤傷到他們。
兩個保镖在心裏想。
但下一刻,兩個保镖就差點驚掉了下巴。
只見方才還眼神陰鸷的alpha竟然順從地坐在了沙發上,幾乎稱得上乖乖巧巧地伸出手,自覺将額前的幾縷碎發擋開,方便湯折測量體溫。
“湯湯……”alpha欲言又止。
“別動。”湯折皺眉冷聲道。
“好。”
保镖:……
助理也沒見過這麽乖巧的闵先生,左看看右看看,站在一旁的管家倒是習以為常,甚至還頗有眼力見地給将溫水跟藥盒遞給了湯折。
湯折看着體溫計上顯示的溫度,問:“你沒…沒吃藥?”
闵旸辯解:“藥苦。”
“湯湯……是不是忘記準備糖果了?”alpha可憐兮兮地看向湯折。
湯折:“……”
闵旸熟門熟路捂住自己的額頭:“頭好疼,還暈。”
湯折瞥了眼地上兩個被揍得鼻青臉腫的保镖,沒好氣地道:“收拾…收拾人的時候,就…不…不暈?”
闵旸幹脆認錯:“我錯了。”
湯折:“錯…錯什…麽了?”
闵旸:“我不該瞞着你。”
闵旸試探地看着湯折的臉色,猶豫了會兒接着道:“也不該做得那麽狠。”
“那個視頻——”
闵旸還想說,卻聽得湯折反問:
“……狠?”
闵旸有點拿不準湯折的意思了,小心翼翼地嘗試解釋,湯折就先自己把自己的眼眶給氣紅了:“那人…要…要真是你的朋友,為什麽…還…還要出賣你?”
“別人…想要…要你的命,你還專挑…挑人非要害的地…地方揍。”
湯折氣鼓鼓:“你…就是…就是笨。”
不知道為什麽,在聽到湯折的話後,闵旸的眼眶有點發澀。
alpha難得正經,重複着湯折的話,也不知道是重複給湯折聽,還是重複給自己聽:“嗯,我笨。”
湯折繼續輸出:“生…生病了還…還…不吃藥。”
“傻!”
闵旸牽住了湯折的手,這次道歉得更加流暢自然:“我真的錯了,湯湯。”
闵旸想了想,叫湯折:“老婆。”
湯折的耳尖剎那紅了,兇巴巴氣鼓鼓的Omega“你…你…你”了好一會兒,也沒想到接下來的話,幹脆從兜裏找出一顆糖,不由分說塞進了alpha的掌心。
“吃…吃糖。”
“吃完就吃…吃藥。”
“那…那樣就不苦了。”
湯折還說:“下次…下次再有人暗算…暗算你,我…我幫你打…打回去。”
他從小跟着唐女士學,又在湯家人的“栽培”下摸爬滾打着長大,最知道打什麽地方最疼。闵旸心軟,他可不會。
闵旸:“好。”
湯折守着闵旸吃了感冒藥,才問:“腿還…還疼嗎?”
湯折還記得剛才在書房門口聽到的話,保镖說那人出賣了闵旸,害得闵旸差點廢了一條腿。
alpha的聽力都是極為敏銳的,盡管湯折放低了聲音,兩位看了這麽久的戲,已經被喂狗糧喂到麻木的保镖還是豎起了耳朵。
闵先生的腿應該早就沒事了吧,畢竟踹他們踹得那麽……行雲流水。
況且alpha的自愈能力可是極為強悍的,尤其是高等級的alpha。
下一刻,如同歷史重演,兩位保镖再次震驚到無以複加。
只聽上一秒還能把自己踹飛的alpha瞬間柔弱了下去,闵旸垂着眼,“還疼。”
闵旸給湯折看自己眉骨上的疤:“疤也是被出賣後留下的,現在都還會疼。”
疤确實是這樣留下的,正因為被從小一起長大的人出賣了行蹤,闵旸才會誤打誤撞進入那座荒村,也誤打誤撞……碰到了他的小結巴。
只是那時危機重重,初遇時狼狽又匆忙。
好在兜兜轉轉,錯過又重逢。
闵旸看着湯折的眼睛:“老婆,我傷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