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明驚玉和謝傾牧先後進更衣室換衣服, 她進來的時候,謝傾牧取了一件襯衫往身上套,動作随意又優雅。
毫不避諱。
還是暗紅的襯衫, 這男人真騷。
現眼包。
明驚玉心裏吐槽, 眼神還是出賣的自己, 目光一直往謝傾牧身上飄。
她還是第一次見謝傾牧穿這麽鮮豔的顏色, 之前他的襯衫多半是黑白灰。
別說,謝傾牧穿着上騷一點, 還真不錯。
媽耶,她這樣會不會像個饑渴的色女?
明驚玉在心裏建設一番。
有男人看,不看白不看。
何況還是被她享受過肉、體的男人。
有了這個正大光明的想法, 明驚玉目光都沒那麽多避諱了, 端詳起來。
她做服裝的, 去過大大小小不少秀場, 接觸過的男模數不勝數。
但她更喜歡這副雕塑般的倒三角的身材。
明驚玉除了手控、臉控、聲音控以外,還是膚色控, 她不喜歡膚色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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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模身材是不錯,大多是小麥膚色, 她不太喜歡。
謝傾牧恰恰擁有男模分明的肌理線,還有完美的膚色,除了胸口前那道疤痕。
他這具身體,可謂是完美。
“謝太太, 要不要正大光明一點,近距離看?”謝傾牧端視着她,眼底含着一絲不明的笑。
明驚玉從他要笑不笑地調侃中, 他已經穿上了黑色的西裝褲,一只手握着另一只手姿态矜貴的扣着袖口。
被當場抓包, 她面子還要不要,她扯了扯唇,“你想多了,我在想工作上的事,正巧看到你的方向而已。”
只要她不承認,他能奈她何?
“哦?謝太太對着我口水都要掉出來了,究竟想的是什麽樣的工作?”謝傾牧扶着手腕扣着襯衫紐扣,慢條斯理地整理袖口,一步步靠近她,危險氣息很重,在她跟前兩步距離駐步,凝視着她。
明驚玉被謝傾牧的目光盯的不自在,她撇開頭,不說話,她總不能說在拿他和男模做對比吧。
當然不能這樣說。
不然,以這個男人的屬性,她要吃虧。
她怎麽可能流口水,頂多吞口水!
狗男人只知道污蔑她。
明驚玉拒絕回答,扭頭拉開衣櫃,原本只想找自己之前帶過來的衣服,聽謝傾牧說過都給她放這邊了。
只是,令她吃驚的一排排各式各樣的款式和品牌的衣服呈現在她眼前。
明驚玉有點愣,“你什麽時候準備的?”這麽多衣服,都是按照她喜好來的,也是她的尺碼。
謝傾牧姿态從容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在你決定要跟我來黎海就開始了。”
那不是準備了半年多了。
明驚玉嘴角幅度微微上翹。
“內衣在旁邊的櫃子裏。”謝傾牧挑着眉,嗓音裏卷着調味的笑。
明驚玉聽得頭皮一陣麻,神使鬼差地拉開了專門的內衣櫃。
當真是女士款底褲,顏色由淺到深。
還都是她喜歡的款式。
旁邊是謝傾牧的男款,款式單一簡單。
他們兩個的底褲在每一個小格子裏并排放。
她的胸衣獨占了兩排專用的格子。
“我都洗過了,你可以放心穿。”謝傾牧勾人的嗓音從喉嚨滑出。
“!”明驚玉深吸一口氣,“你洗的?”一想到她的底衣被他碰過,身體不由一陣麻麻的感覺。
“不然呢?謝太太認為我會讓其他人碰你的貼身衣服?”謝傾牧捏了捏她腰線,占有欲十足。
“......你怎麽知道我的尺碼的?”胸衣完全服帖。
“着手量了兩個多月,哪能不清楚?”謝傾牧笑答。
“!”好吧!是她不該問這種話!明驚玉憤憤地瞪謝傾牧一眼,丢下三個字,“老色批。”。
謝傾牧笑而不答,她說得沒錯。
明驚玉最見不得謝傾牧這副樣子,有點像傳說中的衣冠禽獸。
他此時端方自持,暗紅色的襯衫被他規整的壓在西褲中,正規正規,又是那個別人眼裏紳士斯文的謝先生,一點都看不出他在私底下的惡行。
怎麽辦,她就是個天生破壞主義者,見不得這樣的謝傾牧。
看到他站在雲端時,她內心的小惡魔就藏不住,想要把他拉下神壇,讓他溫潤的眼底布滿不可控制的情、欲,讓他縱情。
明驚玉美眸裏勾着幾絲妩媚,她背着小手,一步步走向正在為自己挑選皮帶的謝傾牧。
謝傾牧從配飾櫃裏牧取了一條皮帶,套在了西褲上,還沒來得及卡扣,明驚玉着手握住謝傾牧皮帶頭尾。
謝傾牧英挺的背脊緊了幾分,眸色暗了暗,薄唇邊卷着笑,探着她,“謝太太,這是何意?”
明驚玉不言,嬌豔的唇瓣上挑着,小手勾着謝傾牧的皮帶頭,看他的眼神勾着絲,“幹什麽,謝先生的皮帶,我還不能碰?”吧嗒一聲,皮帶幫他卡了進去。
謝傾牧氣息亂了,“與其幫我系皮帶,我更享受謝太太為我解皮帶的快感。”
明驚玉暗暗腹語。
無恥、龌龊,他想得美。
她不過就像看他狼狽一點,看不得他矜貴儒雅。
“謝先生,保重身體。”丢了一句話,轉身走了。
剛剛被她卡進去的皮帶,又給他解開了,他壓在褲頭的襯衫還被她扯了出來,襯衫紐扣還被她不知不覺地解了幾顆。
還揉了兩下他的襯衫,都弄亂了。
謝傾牧笑了笑。
真是個壞壞地破壞主義者。
那股壓下去的感覺又竄了上來。
明驚玉看着謝傾牧被摧殘,心滿意足地去到更衣室的另一面換衣服。
察覺到身後有人。
明驚玉捂住身前,轉身警覺地盯着謝傾牧,“你要做什麽?”
謝傾牧從身後吻着她,嗓音沙啞,“謝太太,惹了事,就想獨善其身,哪有這麽容易?”
明驚玉深感大事不妙,她軟唇微張,還想反駁兩句,男人卻沒給她這個機會,低頭吻住她的唇。
許久後,他還是那個端方矜貴的人物。
而她很不好。
她內心是不服氣的。
等着,早晚有一天,她要優雅轉身,讓他渾身狼狽。
玻璃展示櫃,哪怕被謝傾牧收拾了。
她還是不忍直視。
謝傾牧偏生又在她耳邊低聲細語,“廢了我整條西褲。”
“......”明驚玉一句話都不想跟他多說,錯,是半個字都不想,“你趕緊收拾一下,離我遠點。”
又是一次餍足的謝傾牧笑着低聲道,“遵命。”
這次,她是堅決不再看他一眼。
明驚玉平常款式的衣服都很素雅,第一次紅色的連衣裙。
是謝傾牧給她挑的,他說,應景。
她穿上映襯新婚大喜的衣裙,謝傾牧又重新取了一件暗紅色換上。
明驚玉忍不住問他,有幾件暗紅色的襯衫。
還挺适合他。
謝傾牧的皮膚是冷白的,不同常人。
五官俊逸立體,側臉的線條流暢完美。
穿上這樣的顏色,更顯儒雅。
謝傾牧一邊扣襯衫紐扣一邊答,“和你的裙子配套的。”
“。”她數了下,至少有五六套紅色的裙子吧,那他豈不是也有五六件?不愧是現眼包!
*
明驚玉很喜歡黎海的天氣,四季如春,對她一個極其怕冷的人來說,相當友好。
她覺得是一個矛盾體,怕冷,卻喜歡雪。
明驚玉換好衣服,謝傾牧目光幾乎在她身上挪不開。
他先前只見過四九城白衣似雪的她。
昨夜嬌嫩誘惑的她。
卻不想一襲紅色長裙的她,宛如一朵嬌貴又妩媚的紅玫瑰。
明驚玉看着謝傾牧眼神很不對,很深,很沉。
她唇瓣微動,“這樣穿不行嗎?”她平常沒怎麽穿紅色衣服。這次舉行婚禮從四九城出發的那套中式婚服,也是紅藍相間的,款式上繡工複雜,和現在這條裙子不一樣,這條珠光流沙長裙垂直感很好,款式不複雜,她自我感覺應該能看,他覺得不行她可以換,怎麽說都是他選的,不好看,是他眼光不行,和她無關。
謝傾牧将人兜進懷裏,低沉道,“好看到想把你藏起來,不讓你出這棟房子,天天在我床上。”
“變、态。”既然有這種想法。
“嗯。”
還承認,“不要臉!”
“哦。”
明驚玉不想跟他多說,只好問他,“你要帶我去哪裏?”早就要出去的,在衣帽間耽擱了一個多小時。
“腿還能走嗎?”謝傾牧低頭視線落在她長裙上。
他怎麽好意思問的!
穿高跟鞋都有點吃力,特意挑了一雙和裙子搭配的平底鞋。
謝傾牧牽住她的手,往下走,“不遠就在樓下。走不動跟老公講,老公抱你走。”
“!”
明驚玉從樓上到樓下都沒跟謝傾牧再講話了。
由着謝傾牧牽她出別墅大門。
她以為這棟別墅只有她跟謝傾牧,沒想到好幾個傭人在院子裏清理昨晚煙花和鞭炮留下的廢棄。
昨晚她一點都沒顧及,很放縱。
整個人一大尴尬。
謝傾牧偏頭小聲跟她說,“昨晚只有我們兩個,他們剛過來的。”
“......”明驚玉更尴尬了。
忙碌的傭人看到男女主人家出來,趕忙過來打招呼。
“先生,夫人早。”他們一直在院子裏做清潔,聲音很小,生怕打擾到這對新婚夫妻。
謝傾牧笑着說了聲,讓他們繼續忙,辛苦了。
明驚玉是不好意思應聲的,中午都快過了,哪還早啊。
她跟在謝傾牧身邊,踩着鞭炮後留下的廢紙。
整個院子裏地面上紅紅紅火火一片,雖說是垃圾。
還挺好看的。
喜慶。
謝傾牧帶她去的地方如他所說,不遠。
就在後院。
整個後院都被騰出來了,除了被翻新的泥土,空蕩蕩的。
明驚玉不解地看向謝傾牧,“這裏打算做什麽?”她不怎麽會打理院子的。
謝傾牧卷起襯衫袖,拿了一旁的鋤頭,“種銀杏樹。”
明驚玉木讷住了。
謝傾牧溫聲道,“我們上次不是在電話裏約好了嗎?以後一起種銀杏樹。既然銀杏樹的別稱是‘公孫樹’,我算了下現在開始種,我們要抓緊種了,不然等我們想要教訓孫子,沒有武器。”
明驚玉掩唇低笑。
虧他想的出來,孩子都不知道在哪裏呢。
都想到孫子輩的事。
還打算要教訓孫子。
昨晚她跟謝傾牧商量過,暫時她還不想有要孩子的打算。
今年她還要參加一個秀展大賽,明年還要辦時裝展。
她還有一個很大的想法,她想參加五年一度的蘇繡大賽,還有兩年時間,她想要挑戰《山河無恙、四海升平》那副巨作。
似乎在要小孩這件事上,謝傾牧也不是很強烈,早便準備了安全用品。
哪怕昨晚再急,他都會立即用上。
只是她考慮到謝奶奶那邊,要是有這方面的考慮,她該怎麽說。
謝傾牧還第一時間讀懂她的想法,溫聲寬慰,“奶奶那邊有我。不用擔心,奶奶是個很開明的人。”
就因為謝奶奶開明,她又想到謝傾牧情況不一樣,又是謝家的掌權人,謝奶奶對他期望一定很高。
明驚玉一想到謝奶奶對她那麽好,她這樣自我決定顯得自私。
謝傾牧卻什麽都懂,這個男人在床上是狗了點,她不得不承認他很通透,她的想法和顧慮他都很清楚,“窈窈,任何時候都不用有心理負擔,做你自己想要做的事,成為自己想要成為的人。至于我們兩個的事,我們才結婚,目前還可以先不考慮這個問題,而是先磨合我們之間的感情不是?”
他們之間有什麽感情需要磨合。
都結婚了,還能怎樣。
明驚玉想着昨晚的事出神。
謝傾牧已經邁着長步到了她跟前,稍稍彎身和她平視,溫聲細語,“愣着做什麽?”
“沒什麽。”明驚玉搖搖頭。
謝傾牧指了指放在牆角的一顆銀杏樹苗,“那我們六歲的窈窈寶貝是不是該動動手?比如幫老公把樹苗放進土坑裏種起來。”
六歲?
什麽意思?
明驚玉将這個歲數在腦中兜了幾圈,才想到原委。
她跟謝傾牧說過,六歲那年她媽媽為她種了一顆銀杏樹,後來,在八歲那年沒了。
所以謝傾牧在延續她那個六歲不完整的夢嗎?
明驚玉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顫動了下,眼眸起了霧蒙。
眼淚是最沒用的東西,只有弱者才會點眼淚。
而今,她淚腺竟牽了一絲銀線。
她撇開頭,憋着那股勁,眼淚被她抑制住。
謝傾牧擡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眼神寵溺,“怎麽嘛,六歲的窈窈寶貝,不樂意呀,那算了,只能我自己來了咯。”
明驚玉很樂意。
和媽媽種銀杏樹,她在一旁拍着小手,歡呼雀躍。
卻不習慣謝傾牧揉她的頭。
謝傾牧把銀杏樹苗的保鮮膜拆開了,遞到她跟前。
明驚玉負責放進把樹苗放進去。
謝傾牧拿着鋤頭的手比劃了下,“要不要一起來?”
“嗯。”明驚玉輕應。
謝傾牧把鋤頭交到她手裏,又從身後虛虛的環抱住她,和她一起掌控鋤頭。
兩人一起把院子裏的第一顆銀杏樹種了下去。
看着半人高的銀杏樹,明驚玉彷如看到當年那顆被摧毀後,終沒有,下颌擱在明驚玉的肩頭,細語道,“以後老公陪你一起種,我們每年的今天種一顆好不好。”
“好。”明驚玉輕應。
奚嘉說過:所有的不幸都是為了遇到那個人生中最幸運的人。
還說,人生是一場劇,人來到這個世界是看過劇本的,一定是前面有值得期待的未來。
她從不信命,也沒那麽多信仰,只想自私的活着,別人的好壞與她沒有關系。
她更不信佛。
也不信什麽劇本之類的話。
更沒什麽之前的不幸是為了遇見後面的幸運。
不幸就是不幸,任何後面得到的美好,都不能彌補前面的失去。
這一刻她卻願意試着相信這個男人。
“怎麽不說話了?”謝傾牧啄了啄她的脖子。
他的吻很輕,有點癢,明驚玉扭動了一下脖子,“沒什麽呀,我只是在想,別人的院子都是種花花草草的,謝先生與衆不同。”
“那是他們不懂欣賞。銀杏樹多好,春可迎夏,夏可納涼,秋可賞景,冬可憶秋。”謝傾牧一邊低聲說,一邊吸了吸她身上的香味,他喜歡她身上的香味,淡淡的,她每天都很精致,每晚都會塗抹身體乳。今早他們做完最後一次都四點多了,哪怕累得眼皮都擡不起了,她洗完澡也一定要堅持塗身體乳,還真是傲嬌又矯情的臭美孔雀,但是真的好聞。
明驚玉聽到謝傾牧這番話,暗自感嘆,不愧是黎海圈公認的儒雅公子,出口成章。
當然在那上面胡亂詩作也是一流的。
謝傾牧從明驚玉頸窩處擡了擡眼皮,看着空蕩蕩的院子,滿是憧憬,“等這棵樹長大一些,我們就在這裏做個秋千,旁邊修建一個納涼的亭子。最不能忘了你的畫架和繡架,你畫畫、刺繡。我看你。”
他還真的很會想,什麽都不忘記給自己謀福利。
“那謝先生要不要把我的工作室,這樣我就可以一邊刺繡、畫畫一邊設計圖稿了。”
謝傾牧點頭笑道,“謝太太的提議非常優秀,謝先生會酌情考慮。”
明驚玉不忍笑出聲來。
“很喜歡花?”謝傾牧問她。
“還好。”
她不是很喜歡。
在她小時候,明家宅子種了很多花,各式各樣的,都是媽媽種的。
媽媽喜歡在院子裏起舞,夏天的時候,花和蝴蝶圍繞着院子,很美好。
後來那些花被媽媽親手毀了。
從那以後,她對美好的事物,很反感。
有時候在明家看到過于美好的畫面,她忍不住想要毀掉。
明珊在院子裏種過的花,幾乎沒什麽存活率。
所以,她真不是什麽好人。
有人曾罵過她,說她骨子裏冷血,她想應該是。
可是,直到認識謝傾牧,來到謝家,她看到美好的景象太多,每個人都那麽好。
她對美好的事物不單單只擁有破壞欲了,還有了向往或一絲保護欲。
“我告訴你我們家哪裏花最多最繁盛,是四嬸嬸的院子裏,四嬸嬸最喜歡搗鼓花花草草。你要喜歡,等四嬸嬸院子裏花季最旺時,我們去探探院子,聞香識花采撷幾支。”
“哪有你這樣的,四嬸嬸是惜花的人,我們這種行為就是糟蹋。”還把偷花說得這麽文雅,也只有他謝傾牧了。
試想每當花繁枝茂,忽逢采花賊,誰能受得了啊。
謝傾牧輕輕笑,“沒事,我三哥是個養花高手,我們把花糟蹋了,四嬸嬸準找他哭訴,三哥沒辦法只能回來幫四嬸嬸種花。這樣以來,我們還全了四嬸嬸思念兒子的心願。”
還能這樣算的,謝傾牧這人太雞賊了吧!還非常不要臉!
謝傾牧提到‘三哥’,明驚玉就想到了謝傾牧胸膛上疤痕上鼓氣的那個幾厘米的包。
像一根刺紮進了她的心。
她是一個不怕離別的人,卻又是個害怕離別的。
怕習慣後的離別,怕孤單和漫長。
所以孫然當初會罵她,在外婆手術這件事上,她是個瘋子。
兩人說着話,謝傾牧兜裏的手機震動起來,他接聽。
“好。一會就來。”
聽完,他說,“奶奶的電話。問我們起床沒,還說起不來的話,家庭午宴需不需要推到晚上。”語調故意拉長。
“......”明驚玉臉頰泛紅,該不會都在等他們吧。
接着,謝傾牧手機收到了一大串消息,都是謝小五發來的,苦不堪言。
明驚玉瞧着謝傾牧笑得有些無奈,“怎麽了?”
“小五在喊救命了。”謝傾牧無奈笑。
謝傾牧把鋤頭交給旁邊的傭人,牽着明驚玉在洗手臺洗手。
明驚玉擔憂道,“啊?怎麽了?那我們快些走吧?”該不會是有犯了什麽錯,被奶奶懲罰吧。
“沒什麽大事,我們慢點走,不用那麽着急。”謝傾牧不急道。
“......”
明驚玉和謝傾牧一起來主樓,一路都是慢悠悠的,頗有點小情侶約會不看時間的意思。
進主樓,傭人立即上前幫兩人拿拖鞋。
明驚玉還是第一次見到謝家這麽多人,兩輩人,幾乎是整整齊齊的。
老夫人似乎還在跟什麽人生悶氣,外婆在一旁勸慰。
“你別勸我,這群小兔崽子遲早要氣死我這個老婆子,我活着礙了他們的眼睛。”
外婆又道,“你順順氣,別說這些晦氣話。孩子們都希望我們長命百歲呢,”
“這是怎麽了?還談論到攸關生死上了?”謝傾牧溫潤的嗓音從玄關處傳來,一屋子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外婆、奶奶——”明驚玉依次喊了幾位長輩。
大咧咧坐在大哥謝津舟椅子扶手上的謝小五,看到謝傾牧和明驚玉來了,等于看到了救星,擠眉弄眼的。
老夫人看到明驚玉後,什麽悶氣都散了大半,看着明驚玉穿着紅色長裙,別提多開心,喜慶又漂亮。
就連平常身穿黑白灰正裝的謝傾牧,今天也穿了一件暗紅的襯衫。
這兩人怎麽看怎麽般配,最舒心的一件事了。
謝老夫人沖她笑眯眯地招了招手,“窈窈,快到奶奶和外婆身邊來。”
明驚玉的手從謝傾牧手心滑落,走向兩位長輩,兩個老人家趕緊給明驚玉騰地兒,坐在兩位老人家中間。
謝傾牧手上空了,身邊空了,心都跟着莫名空了。
一個人坐在了旁邊的單人座沙發上。
老夫人這才答謝傾牧剛才的話,“能有什麽啊,一個兩個的都不打算讓我這老太婆好活。想要把我活活氣死。傾牧,你作為我們家管家的,你得評評理。”
謝傾牧一雙長腿交疊,手支着額頭,餘光都在他媳婦兒身上。
小五笑嘻嘻道:“奶奶,您消消氣,別跟我們一般見識。嘿嘿,我們都盼着您千歲萬歲呢。你讓四哥評什麽理啊,在這家裏,您就是最大,四哥不也聽您的,我們小輩一切以您為主。”
“以我為主,我剛剛說的話,你怎麽反駁聲最大?沒差把我耳膜都給震碎了。”謝老夫人傲嬌地揉了揉耳朵。
謝小五要哭了,大哥、二哥都沉默是金,三哥昨晚以手術為由先離開了,小五叔更是沒人能管的。
老太太就怼他一個人薅,這完全是殺雞儆猴啊,“奶奶,我只當許婵婵是小屁孩一個,對她完全沒那方面的想法。”
謝老夫人聽出了一些門路,趕忙問道,“那你喜歡哪樣的?奶奶幫你安排安排。你老大不小了,不要整天想着你在前線那些事,把心思收回來。”
謝小五腦海裏一張清冷的臉劃過,他唇角微動,“反正不會是那個小破孩那樣嬌滴滴又沒什麽志向的溫室花朵。”
謝老夫人狠狠瞪了謝小五一眼,“你說的什麽話!沒教養!你這沒教養的話在家裏說說就算了,當你許叔的面千萬別胡說八道。”許仲伯是出了名的女兒奴,“婵婵丫頭哪點不好了?人品好,又漂亮,兩家人又知根知底,對你那心思黎海沒人不知道的,你呀,別傷了婵婵的心,後頭有你哭的。”
“奶奶,我對她又沒哪方面的心思,我哭什麽哭啊!”今天老太太鐵定是要拿他開刀給老奸巨猾看了,偏偏這群老奸巨猾的狐貍個個狡詐無比,沒一個吭聲救他這個弟弟。
謝小五只能轉頭求助謝傾牧,“四哥,你說句話啊。”
謝傾牧一門心思在被兩位長輩稀罕的媳婦兒身上,沒怎麽走心道,“奶奶說得極對。許小姐配你算你高攀了。”
“???”這不是誰攀誰的問題,是壓根沒那方面想法的問題。謝小五不可置信謝傾牧會這樣回答,瞬間炸毛,“四哥,你娶到心心念念的四嫂了,心裏美滋滋的!你是樂意了,不管我死活了是吧?”也不想想,之前四嫂差點成三嫂了,是誰幫他在老太太面前力勉狂瀾的!
四哥這哪裏是來救命的,這是要把他往火坑裏送。
他想要做什麽,心裏是什麽想法,他不信四哥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