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小五和婵婵篇幅偏多,不喜勿訂)
第55章 (小五和婵婵篇幅偏多,不喜勿訂)
兩人的視線同時落在許婵婵的身上, 等待她做決定。
許婵婵看了看僵持的兩人,她牽了牽唇角,“不用你們背, 我自己可以走。”
話音落下, 許婵婵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高高瘦瘦的男生立馬跟上。
其他四位同學縮着身體紛紛從謝小五身邊跟上許婵婵。
謝小五一個人僵在了原地, 保持半蹲的姿勢。
他擡頭看向許婵婵被一群同年人伴着的身影,那個經常被許婵婵強行塞他臂彎裏挂着的書包, 如今被另外一個小男生挂在了手臂中。
曾經一直跟在他身後,像一個小尾巴的小女孩,如今長大了, 和之前不一樣了, 不再黏他。
謝小五緩緩起身, 挺拔的身軀矗立在原地, 心裏有種不好受的落差感,那種感覺仿佛是有什麽重要的東西, 如同指間沙漸漸地從他生命中消失一般,心口處莫名空鬧鬧的。
他身邊的警衛把遞了一把傘罩在他頭上, 謝小五并沒有接傘,淡聲道,“我用不着,拿給前面那幾個小孩。”
警衛默默退下。
一路上男生小心翼翼扶着婵婵的小臂, 關心道,“婵婵慢點,當心腳下。”
謝小五在一旁冷哼道, “這會兒知道擔心了,早去做什麽了?晚上山上遠比白天多幾分危險, 何況是是雪山,都是成年人了,這點分辨能力都沒有?十幾歲都是白長了嗎?”
高高瘦瘦男生的餘光落在身後側高大的男人身上,他俊朗的面容上維持着好脾氣。
他很感謝今晚這個人能來尋他們。
他見過他,是謝家的人,謝家的小五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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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是許婵婵喜歡的人。
不過,那是以前不是麽。
許婵婵聽聞,扭頭撞上謝小五冷漠的雙眸,她心頭一緊,低下頭,小聲維護,“不怪他們,是我要來的。”是她擅作主張,帶他們來四九城,還提議來雪山玩,都是她的錯。
不怪他們?在謝小五這裏自動過濾成了‘不怪他’。
謝小五眸子緊縮盯在女孩身上好一會兒之後,緩緩收回目光,他胸腔裏一股悶意無處釋放,他英俊的五官繃緊。
其他兩男兩女,弱弱地看了謝小五一眼,他們不贊同他的說法,但今晚他們很感謝他。
他身後還跟着警衛,身份一定不簡單,心裏有不痛快,也忍下了。
其中一個女孩提議,“婵婵還是讓班長背你吧。還有一段路才可以到山腳,你這樣走下去,我怕你的腳會更嚴重。”
另外兩位男同學也應和道,“婵婵,徐媛說的沒錯,讓裴時背你吧。”
許婵婵沒應聲,也沒拒絕。
裴時面露溫笑,他把身上的羽絨服脫下來,披在婵婵身上,“我的衣服暫時給你保管。”
暖和的羽絨服落在許婵婵肩頭,上面還有男生陽光般的味道,和謝小五成熟男人的清冽,不一樣。
許婵婵微微發愣,恍惚間,裴時蹲在她身前。
謝小五胸腔裏那團無處發的無名火,徹底繃不住,幾大步上來,彎下身,一條剛硬如鐵的手臂穿過許婵婵的腿彎,輕輕松松把許婵婵抱了起來。随手将那件披在許婵婵身上的羽絨服丢給了一旁的警衛。
反應過來的許婵婵,驚呼,“啊,謝壹,你放我下來!”在他懷裏掙紮、反抗,身高和體型差距,反抗毫無意義。
謝壹?
她何時叫過他的全名,現在膽兒越發肥了!
“誰讓你直呼其名的?沒大沒小!”謝小五冷聲道。
許婵婵扁了扁唇,“哦,謝叔叔。”
“!”謝小五鐵青着一張臉,這個稱呼只差讓他吐血。
警衛攔住裴時的去路,并把羽絨服還給他,“這位同學,山上天冷,還下着雪,還是把衣服穿上,當心感冒。”接着又跟其他幾位同學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幾位同學,我們的車在前面,這邊請。”
“可是。”徐媛不放心。
警衛淡笑,“沒有可是。謝小五爺今晚專程來這邊一趟,是為了接他想要接的人。你們那位同學跟我們小五爺在一起,人身安全完全可以得到保證,請放心。”
幾位同學表示一點都不放心,那個男人氣勢洶洶的,一看脾氣就不是很好的人。
婵婵會不會被他欺負啊。
裴時擔憂地看着許婵婵被抱走,想要跟上前,在警衛的攔截下,只能目睹謝小五抱着許婵婵越走越遠。
男人修長高大,纖瘦的許婵婵在他懷裏跟沒什麽重量一樣。
他的步子又長又疾,風雪中只有他飄然的大衣一角,宣洩着他此時難平複的怒意。
許婵婵被謝小五塞進那輛軍綠的越野車中,自己也彎身鑽進車內。
其中一位警衛,很自覺地跟上。
許婵婵上車後立即拉了拉車把手,發現車門被鎖,摳了好一會兒沒反應,“謝小五,你放我下車,我要跟我同學一起!”
謝小五靠在車後背,冷着嗓音道,“把你從雪山接下來了,就翻臉不認人了?”
許婵婵扭頭看向謝小五,在白雪的倒映中,黑夜有那麽一絲微光,昏暗的微光将他的五官線條襯托得異常鋒利,彷如久藏在黑暗中的随時準備厮殺的獵豹。
謝小五以前再惱她,臉上都帶着痞痞的笑意,不會對她擺一張臭臉。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謝小五,渾身泛着冷氣。
許婵婵心頭緊了緊,“我沒有,我很感激你今晚能來。”是她自己說好,不再打擾,忍了十個月沒跟他聯系,沒想到還是給他打了電話。其實,她已經開始放下了,應該很快就再也不會喜歡謝小五了。真的。
謝小五面色緩和一些,“哦,既然感謝就安生點,你有個好歹我沒法跟許伯伯和許伯母交代。”
許婵婵小聲說,“又不需要你交代,是我自己要來的,就算出什麽事,你大可放心,我爸媽也找不到你頭上來。”
謝小五淡聲回,“嗯,原本是找不到我頭上來,今晚這麽多人看着我管了這件事,你說呢?”
她說什麽啊,算了,不就坐他車下山麽。
也沒什麽。
許婵婵小臉看去窗外,留謝小五一個後腦勺。
謝小五端坐在座位上,全程緊繃着臉,閉目養神。
兩人全程無交流。
到了山下,進入城市區域,謝小五讓警衛就地找一家醫院。
一言不發地抱着許婵婵下車,去拍片。
一系列檢查做完,好在沒傷到骨頭。
腳踝的韌帶輕微拉傷,貼了一張膏藥。
謝小五取了藥來找她,許婵婵坐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在跟人講電話,聲音清脆又嬌軟,“我在一家叫仁德醫院的醫院,你們到了嗎?裴時,你別擔心我,我腳沒事,只是小問題。”
許婵婵正講着電話,手裏的手機被人奪了去,擡頭就瞧見她的手機到了謝小五手上,“謝小五,我在跟我同學通話,你做什麽奪我電話?”
謝小五在她身旁坐下,沉聲問,“護你的小男生是你男朋友?”
許婵婵垂下眸,蚊子音一般回他,“你不是知道了麽。”還問什麽。
謝小五呵了聲,“許婵婵你能耐了啊,才多大點,就開始談戀愛了?”謝小五到嘴邊的那句‘不務正業’被他按了下去,他說出來,小破孩又該跟他急。
許婵婵嘟囔,“我都大二了,談戀愛怎麽了?我有同學在大一就訂婚了。有什麽稀奇的。你中學還暗戀人呢,我大學談戀愛怎麽了。”
“嘀咕什麽?我聽得見!”謝小五拔高的聲量,漸漸地緩下,問,“你跟那個男生談戀愛,許伯伯知道嗎?”
許婵婵垂着眸子,看着自己貼着膏藥的腳踝,“就算我爸爸知道也會同意,爸爸跟裴叔叔關系很好。爸爸經常誇裴時品行兼優,有擔當。”
這意思就是還不知道。謝小五面色又稍微好了那麽一點,“這就是你說的品學兼優,還帶你一起逃課?”
“我們這周沒什麽重要課程,是我提議來四九城玩的。他們都是陪我的。”許婵婵出聲反駁。
“就算是這樣。一點危險常識都沒有,這叫有擔當?”女朋友的安全都護不了,還還意思談女朋友。
“謝小五這不能混為一談!謝小五,你真是強詞奪理,是不是在你眼裏,我做什麽都是錯的。”許婵婵擡頭,對上謝小五的眸子,眼底氤氲一層水光。
謝小五皺了皺眉頭,他哪有說過,她做什麽都是錯的?
提到那個男生半個不是,就急得跟什麽一樣,看樣子是喜歡得不得了!
他說一句,能反駁他十句。
還濕了眼眶。
謝小五薄唇拉成一條直線,不再反駁她。
許婵婵吸了吸鼻子,“今晚給你添麻煩了,你把我放這裏就可以了,我讓我同學他們過來接我。”
‘同學他們’在謝小五這裏自動過濾成‘他’,那個男生。
他眸色一沉,“接什麽接?難不成你還想跟一個男生獨處?”
什麽獨處啊?
他們一共有六個人。
謝小五一會兒給她按罪名,心裏就不舒服嗎?
謝小五瞧着許婵婵小臉滿是委屈,語調緩和很多,“你才多大一點,孤男寡女成何體統,今晚不許過去,跟我走。”
跟他走?
“那我們才是孤男寡女好吧。”許婵婵小聲說。
謝小五心裏悶氣,不知怎的,因為她這句話,讓他消失大半,他挑眉,“你都叫我叔叔了,能一樣?”
許婵婵扁了扁嘴,“你又不真是我叔叔。”
謝小五終于露出了一個笑臉,“你還知道我不是你叔叔,你看看你找的什麽男朋友,一點眼力勁都沒有,小爺我這麽帥,這麽年輕,能是叔?”
許婵婵不服,“茉茉跟我差不多大,她還叫你叔呢?沒見你意見這麽大?”
“那能一樣?那是輩分。”跟她嘴裏的‘叔’能一樣?“走了。”謝小五拍了拍她的背,許婵婵‘哦’了一聲,剛站起來,又被謝小五公主抱。
許婵婵在他懷裏彎了彎唇角,一雙手慢悠悠摟住他的脖子。
謝小五沉了大半晚的臉,終于好看不少。
*
謝小五住的地方是單身公寓,是有一定年份的公寓。
一室一廳,客廳裏擺放着書桌和書架,房子比許婵婵想象中還要小。
他的東西不多,很整潔,視覺上很寬闊。
謝小五道:“将就一晚,這裏是單位分配的公寓。”小破孩從小錦衣玉食,從沒住過這樣的房子。
“沒關系的。”她沒那麽嬌氣,“你為什麽不自己出去住?”
“周末回外婆家裏住,沒再安排其他住處。”他在四九城有套房子,沒裝修,一個人也沒必要。
許婵婵明白謝小五口中的‘外婆’是四嫂的外婆。
謝小五從鞋櫃裏取出一雙男士拖鞋,“我這裏沒有女士拖鞋,你将就我的穿一下。”他又補充一句,“幹淨的,我沒穿過。”
她又不在乎這個。
聽他說沒有女士拖鞋,她心裏怎麽有點小雀躍。
呸,不許瞎想。
許婵婵晃了晃頭,晃掉自己心裏那點溢彩。
她左腳腳踝拉傷了,只能靠着牆壁換鞋子,雪地靴脫起來不太方便。
許婵婵拉扯了好幾下,雪地靴也沒拉扯下來,她還在努力跟雪地靴作鬥争,身體一輕,又被謝小五抱了起來。
她被放在沙發上,謝小五三兩下脫掉她的靴子,謝小五溫熱的大手握住她腳尖時,許婵婵一雙腳丫子蜷在一塊兒。
一雙腳冰涼徹骨,謝小五皺了皺眉頭,轉身去了浴室。
水龍頭嘩嘩一陣後,謝小五端了一盆熱水出來,放在許婵婵跟前,“來,泡一會兒腳,驅驅寒,以免感冒。”
謝小五蹲下身來,撈許婵婵的腳。
許婵婵躲開,“我自己來。”只是他速度更快,她的腳被他放進盆裏,他問,“燙不燙?”
“還好。”許婵婵垂着眸低聲回。
“嗯,我給你揉一揉,不然明天早上腳會腫。”從小就嬌氣,今晚不給她想辦法消腫,明早準哭唧唧。
許婵婵視線一直在謝小五的手上,她怎麽都沒想到有一天謝小五會蹲在她身前給她揉腳。
謝小五擡頭便瞧着許婵婵一張小臉皺起,“弄疼你了?”他手上的力度随即輕了許多。
許婵婵搖搖頭,“你也給其他人這樣揉過嗎?”他的手法熟稔,他從小不是會伺候人的主,這點她很清楚。除非是他喜歡的那個人,那是不是給他喜歡的那個人,也這樣揉過腿。
“嗯。”謝小五應。
許婵婵清澈的眼眸一片晦暗。
又聽他道,“早年在邊防執行任務,身上任何一個部位都可能受傷,沒有跟隊的軍醫下,戰友都會相互處理傷口,這是最基本的操作。”再嚴重的傷都不算什麽,他見過太多在他面前犧牲的戰友。
“那你受過傷嗎?”許婵婵緊張道。她好像從沒問過謝小五在部隊的事。
“當然——”謝小五擡頭,将許婵婵的擔憂他盡收眼底,随後露出一個壞壞的笑,他把後面兩個字補齊,“沒有。小爺這麽機智,怎麽會讓自己受傷?”
許婵婵的心跟着他半截話忽上忽下的。
很氣。
這人,太臭屁了。
不想跟他說話了。
一會兒,她又忍不住問,“新聞上寫的國際局勢很緊張。”外面的世界很亂。
謝小五笑容淡了下來,“嗯,他們都在堅守自己的崗位。時刻做好作戰準備。不用擔心,有國家這個強大的後盾,還有他們在,我們的邊防誰也破不了。”
這個她當然知道,國家的軍人是最值得敬佩的人,他們為了人民的安危,時刻肩負重任前行,“那你還會歸隊嗎?”許婵婵心緊繃起來。
“只要國家有需要,義不容辭。”謝小五字正腔圓又大義炳然的回答了他的問題,随後幫她把腳擦幹,“你牛仔褲濕了半截,我找條我的褲子給你将就,別嫌着嫌那,這個點別指望我出去給你買,有得穿就不錯了。”
她哪有讓她出去買,哪有要嫌棄他的褲子。
臭屁男人,一刻不編排她,心裏不舒服是吧。
許婵婵在洗手間換上謝小五的休閑褲出來。
謝小五上下打量一番,這小破孩,看着個頭挺高的,怎麽穿上他的褲子,卷了一截還大這麽多,人還矮了一截呢。
許婵婵蹉着步子走到沙發區。
謝小五問她,“許伯伯和許伯母知道你來四九城了嗎?”
“知道。”他們只知道她來玩,不知道她會去雪山。
“給家裏報平安沒?”謝小五問。
“還沒來得及。”許婵婵搖頭,她有點不敢,心虛。
謝小五拿出手機,許婵婵驚呼道,“不要!”
謝小五笑,“這會兒擔心被罵?早做什麽去了?”謝小五又說,“還是要給家裏打個電話報平安的。”
她怕。
萬一爸爸從其他同學這裏知道她去雪山,還被困的事,肯定會罵她。
許婵婵坐在沙發上耷拉着小腦袋。
謝小五嘆氣,還真是小祖宗啊。
他說,“我來打。不提雪山的事。”
許婵婵這才放心。
她一雙腿優哉游哉地放在沙發上,看着身上很大的褲子,腹語,他的褲子怎麽這麽長啊。卷了好幾圈還大這麽多,他腿有那麽長嗎?
謝小五去到擁擠的小陽臺打電話,“許伯伯,是我,小五。婵婵在我這裏。”
許父暴脾氣上來,“我就說這丫頭怎麽忽然要去四九城,敢情她又去煩你了?把電話給她,我跟她說,這孩子怎麽說不聽呢。”雖說他們也很希望小五能成為他許家的女婿,感情的事強求不得,人家不喜歡她,也不是什麽十惡不赦的大罪,但明知道別人不喜歡,還要強求,這就是他們的不對了!
謝小五薄唇微抿,片刻開口,“并沒有,我們是碰巧遇見。婵婵,她也沒煩我。”
許父微愣。
這又是什麽情況?
謝小五餘光往室內看了一眼,許婵婵趴在沙發上一雙腿翹着,一上一下地晃悠着,看着手機,好不悠閑,注意力并沒有在他這邊。謝小五深呼了一口氣,伸手拉了拉移動玻璃門,把他的聲音徹底跟室內隔離,他低聲說,“許伯伯,婵婵談了個男朋友,您和伯母知道嗎?”
“談男朋友?”許父深思片刻,反應過來,“哦?你說的是裴時那孩子吧?我跟你許伯母都覺得裴時這孩子不錯,婵婵對他印象也不錯,瞧着兩人都有那意思,我們做父母的打算推波助瀾一把,我跟裴時的父親是好友,正好兩家知根知底。”
“......”謝小五咳嗽了一聲,“許伯伯,婵婵年紀還小,現在談這些尚早,還是要以學業為主。”
“那有什麽,裴時那孩子成績好得不得了,正好可以帶一帶我家婵婵。只要婵婵喜歡,問題不大。”
“......”
謝小五跟許父通完電話,心裏更惆悵了。
他從陽臺進來,許婵婵正在開視頻,聊得很開心。
“哦,裴時,你幫我看看我的書包裏有沒有充電線和充電寶呀,還有我的作業還沒寫完,”
呵呵——
他就說剛才一雙腳翹來翹去,那麽開心,原來是跟那個小男生聊天。
他在幫她給家裏報平安,她倒好,跟她那個小男朋友聊得火熱。
女孩小嘴喋喋不休,清脆的聲音。
他忽然想到許久前,他還在部隊,很少能聽到電話。
許婵婵每次給他講電話,就像現在一樣喋喋不休,說不完的話。
怎麽轉眼這種他曾經煩透的待遇就不是他的了。
許婵婵眼尾的餘光掃到謝小五進來,匆匆挂斷視頻。
謝小五坐了過去,悶聲問,“有這麽多話說?”
“要你管。”許婵婵抱着手機,坐在沙發的一角,還低着頭回消息。
“那個小男生又這麽好?”謝小五胸腔悶得難受。
許婵婵一邊回幾人組的小群消息,一邊回他的話,“你別一口一個小男生,他很成熟,心思很缜密,也不小。”
不小?
哪裏不小?
謝小五眸色緊了幾分。
“婵婵,他哪裏好了?”真那麽好,今晚他們還會被困。
許婵婵哼聲回,“哪都好,我說什麽就是什麽,他都順着我。我想怎樣就怎樣。他不會随便管教我,不會給我按罪名,不會反駁我。他什麽都聽我的。他還會給我寫作業。”
“......”謝小五深呼一口氣,敢情這小破孩是拐着彎兒埋汰他。
“我睡哪裏?”他這裏是單身公寓,只有一張床。
謝小五冷聲道,“我一個一米八幾的個頭都能睡的地方,還不夠你睡?”
她并不是這個意思!
她說的是一張床,怎麽睡。
“我睡沙發,你睡床。”謝小五脫下大衣,丢在沙發上,許婵婵一眼看到他左手上戴的那串黑曜石手串,上面還挂着送他的平安牌。
她一雙眼撐得圓溜溜的,“你怎麽把這個戴着呢???”
謝小五不明其意,從她視線看下,是他手腕上挂着平安牌的,他掀眉,“我的東西,為什麽不能戴?”
他的東西可以戴沒錯。
但那個平安牌是她的!
他不是嫌醜嗎?
而且真夠醜的,他這樣戴着,他單位的同事不笑話他嗎?
許婵婵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伸手要去奪他手腕上的手串。
被身手敏捷的謝小五躲開,許婵婵跛着一只腳,沒能站穩,腳下一滑,撲了出去。
謝小五手疾眼快,一把扣住許婵婵的腰,她一頭栽進他懷裏,她猛然擡頭。
兩人四目相對,距離很近,呼吸交纏,尴尬又暧昧的氣息在空氣中一點點蔓延,許婵婵的呼吸瞬間凝住,心跳加速。
謝小五感受着懷裏柔軟的女孩,他身體僵硬了幾分,頃刻間回過神,他一雙手臂順勢摟住許婵婵的腰身,直直地将人抱了起來。
許婵婵吓得一雙腿纏住了他的腰。
謝小五身體緊繃得要炸開,眸色更緊,嗓子低沉,“你平常也是這麽纏你那小男朋友的?”
“!!!”這是什麽鬼話!她哪有!
謝小五捉住了她的一條腿,按在了自己腰上,沙啞着嗓音,“別亂動,掉下來後,腳踝造成第二次傷殘,我不負責。”
許婵婵當真不敢亂動,她雙腿盤在謝小五的腰,謝小五抱着她走向床邊。
她被放在床上,謝小五身軀也傾了下來,她被他困于兩臂之間,她盯着上方的謝小五,眸色顫顫,柔軟的嘴唇磕絆道,“你、你要做什麽?”
謝小五視線從女孩柔軟的唇瓣上挪開,喉結微滾,站直身體,在床邊淡聲道,“時候不早了,好好睡覺。我的東西別妄想奪走。”
許婵婵一雙大大的眼睛撲閃了一下,犯嘀咕,“誰要奪你的東西,我只想拿回我的東西而已。”
謝小五淡笑,“在我手上的東西都是我的,哪有屬于你的?”
臭屁男人,強詞奪理。
不跟他計較!
許婵婵拉了拉被子,把自己腦袋捂住。
謝小五盯着床上把自己嚴絲合縫的小破孩。
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笑意。
不一會兒,浴室裏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聽着水聲,許婵婵悄咪咪露出被子裏的小腦袋,一張小臉紅得不像話。
她第一次跟一個男性獨處一室,床上都是謝小五慣用的沐浴露味,很清冽,很能擾亂她的心緒。
她哪能睡得着啊。
*
謝傾牧原本一周後的康複檢查,因為某件事傷口有拉傷的痕跡,又推遲一個月。
家裏老太太不明白為什麽要推後,生怕是手術上出了什麽問題。
謝昀景再三解釋,東西取出來就不會再有複發的可能,跟其他身體疾病不一樣,沒有複發的可能。
只是拉傷了。
這種事,謝傾牧當然不好說出口,他在老太太心裏一想都是以理服人,絕對不會動手。
動手這種事是小五他們那夥子人做得出來的事,絕對不是他謝傾牧。
為了保持在老太太心目中的良好形象,這個鍋讓謝昀景徹底背了去。
在老太太心裏就是謝昀景手術沒做好,遺留的後遺症。
明驚玉不好拆謝傾牧的臺,這男人太能吃醋,能折騰了,要是在這件事上拆了他的臺,他又得氣很久,指不定還認為,她對charles還有什麽想法。
在謝傾牧千盼萬盼中,身體最後一次複查時間終于到來。
明驚玉陪同他一起去醫院,各項指标都正常,傷口完全好了。
下午又做了孕檢,專項服務,結果出來很快。
在等待結果的時候,謝傾牧無比緊張。
直到檢查報告拿在手裏,醫生看了結果,告知兩人身體完全健康,完全符合備孕。
謝傾牧松了口氣,明驚玉在一旁樂不可支,謝傾牧低頭咬了咬她的唇瓣,“還笑。”
明驚玉忍了忍不笑了,“我們接下來去哪裏?”
謝傾牧幹淨利落給出四個字:“回家造娃。”
“!”明驚玉無語。她還想着去逛一逛來着。
明驚玉和謝傾牧最近都在小別墅那邊居住,很少來主樓,大家都清楚原因。
心照不宣。
謝家小輩還沒傳出什麽喜訊,都指望謝傾牧和明驚玉了,老太太也盼得緊。
期盼的同時,還不忘随時催其他人。
這天,眼前的謝汀滢是被第一個催的。
謝汀滢坐在沙發上吃着黎燕覺遞來的水果,含糊不清道,“奶奶,還有兩個月就是小叔的婚禮了,您還是多操心小叔叔的事。我跟老黎是小輩,再等一等,明年再說吧。”
老太太無奈地點了點謝汀滢,“你呀,年複一年。你是能等,就是把我們燕覺委屈了。”
黎燕覺心裏是挺委屈的,不過媳婦兒不願意結婚,他只能由着她。
“奶奶,您現在的重要保護對象應該是窈窈跟老四吧。他們是家裏的希望。”謝汀滢成功把話題甩給了明驚玉和謝傾牧。
明驚玉輕輕一笑,“我們才剛開始,還不算重點保護對象,應該多關注家裏還沒着落的人。”這種事,大家一起有壓力,更好玩。
老太太握住明驚玉的手,柔和的眸子裏都是寵愛,“就是,別把氣氛搞得太緊張,不利于懷孕。”
這種事被幾個長輩當着面兒說,明驚玉還是有點難為情。
謝傾牧似乎還挺高興的,樂呵樂呵的。
明驚玉時常覺得現在的謝傾牧有點傻。
四嬸嬸掩唇一笑,“老四啊,你還是要多努力努力,争取春節前傳出好消息,那家裏就是好事連連。眷和春節前夕辦婚禮,你這邊傳來下一代的好消息。”
“好。我争取。”謝傾牧捏了捏明驚玉的手指,溫潤的面上都是不掩飾的笑意。
“......”
再努力,她要廢在床上了。
*
謝小五再次回到黎海,距離許婵婵上回去四九城一個月後。
許父身體裏長了一個瘤,需要手術。
謝小五風塵仆仆的來到醫院,擡步正打算進病房,透過病房的玻璃窗,看到了裏面的景象。
許婵婵在病床前,握着許父的手說着什麽,許父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
那個小男生在她身邊。
許父精神狀态不錯,是打心底喜歡那個小男生,看他的眼神不亞于當初看他。
而小破孩好像也不是那麽需要他了。
他的心像是空了一塊,空蕩蕩的。
好像是真的失去了。
他手裏拎着風衣,眼眸有些道不明的情緒,整個瞬間有種頹廢之感,他轉過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