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

第 22 章

周末，許栀一坐在電視機前，她沒想過那晚的牛排是李瑄親自做的，他做牛排的樣子很專注，給她做項鏈的樣子也很專注，那一刻，好像全世界都打擾不到他，而他的樣子很好看，鼻梁高挺，輪廓隽秀，觀衆的彈幕隔着屏幕，全都是誇他好看的，有觀衆說，要是李瑄親自給她做一條項鏈，她會幸福的暈死過去的。

許栀一摸了摸脖頸上的項鏈，指腹摩挲在刻痕上，似乎和他離得很近，但似乎又隔着一層無形的距離，就像在劇組拍戲，接吻的那一刻，她感覺自己就像是他的戀人，他深愛的人，但分開的那一刻，就感覺兩人離得好遠，現實一瞬便将她和他拉得好遠。

許栀一抱着沙發抱枕，有那麽一瞬間，她似乎分不清這是真實的，還是虛幻的，就好像人生如戲，戲如人生，就好像他們拍戲時，他把她當做自己愛人的那一刻，她覺得就是她人生最幸福的那一刻，許栀一覺得她代入的太深了，要是拍完這部戲走不出來，大概也可能。

兩人在機場的照片上了熱搜，因為兩人都帶着各自送的那條項鏈，有cp粉猜測，這兩人絕對在談戀愛，否則不會帶上對方送的禮物；但又有粉絲說那也不一定吧！如果是為了節目呢？為了營業呢？畢竟兩人在錄節目。反正各執一詞，互不相讓。

節目這一期錄制，就在本地找了一間溜冰場，許栀一發覺自己不擅長什麽，節目組就專挑什麽來錄制，她穿上溜冰鞋，工作人員給她戴好護具，牽着她往溜冰場內走。

說實話，從沒碰過這玩意的許栀一有點害怕，害怕摔跤，但看着溜冰場內滑得極為順暢的李瑄，那種害怕似乎就減少了一點。

李瑄見她穿上了溜冰鞋，便走過來拉她，工作人員将她的手松開，交給了李瑄，兩人交握，他的掌心寬大而溫暖，許栀一朝他笑了笑，“老師，你溜得很好。”

李瑄點點頭，“嗯，之前拍一部戲，角色需要，所以那會學的。”

許栀一問：“那你當時學的時候難不難，學了多久？”

許栀一覺得這個學起來會很難，所以這會其實有一點焦慮，也想到了上次滑雪那兩天，心底有一絲抵觸。

李瑄明白她的顧慮，輕笑，“這個比滑雪容易，不難。”

許栀一聽着他篤定的語氣，決定相信他，“那你會教我嗎？”

“當然。”李瑄說。

兩人相視而笑，這笑容裏多了些熟稔的味道，而許栀一對上他微笑的表情，卻有些恍了神，心底忽然生出想法，其實只要是和他溜冰，就算是摔跤也沒什麽。

許栀一問：“那溜冰有需要注意的地方嗎？”

李瑄想了想說：“沒什麽需要注意的地方，溜冰就是熟能生巧，但摔跤可能會免不了，不過你帶了護具，不需要太怕。”

許栀一點點頭，心裏稍微有了底，于是兩人穿行在溜冰場內，她感覺兩人交握的手心出了汗，她覺得這汗水應該是自己的，畢竟她是緊張的那一方。

幾圈下來，許栀一覺得溜冰可能真的沒有這麽可怕，看着兩人交握的手，許栀一忽然問：“老師，你當時是多久才單獨溜的。”

李瑄說：“我從一開始就是單獨溜的。”

許栀一好奇，“那不會摔跤嗎？”

“會，不過小心一點，平衡好身體，一般情況下就不會。”李瑄說。

又滑了幾圈，許栀一說：“那我自己試試吧！”

李瑄看了眼她說：“你行嗎？”

“我覺得可以的。”說着許栀一放開了他的手。

李瑄見她滑了一圈，還不錯，笑了笑，緩慢倒滑在她的右前方。

許栀一笑着看他，“老師，好像也不是很難的樣子。”

李瑄點了點頭，許栀一又滑了好幾圈，心底松了一口氣，沒有想過運動不太在行的她，學溜冰居然這樣快，但就在她松懈這會，腳下忽然打了滑，整個人失去平衡往前摔去。

而李瑄卻适時地拉住了她，将她整個人往他懷裏帶，他的力氣很大，臂力很好，身形也穩，許栀一本來以為自己會摔倒，但整個人摔在了他的胸膛上，他滾燙的氣息将她完全包裹在裏頭，她的唇碰在他的臉頰上。

她似乎還能感受到他的體溫，許栀一耳根發熱，臉頰發燙，忙擡起頭來，拉開了距離，他們這樣的姿勢實在太過暧昧。

李瑄喉結上下滾動，她身體最柔軟的部位貼在他胸膛，鼻息處全是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好像一種果香的味道。

許栀一從他懷中站了起來，但不知是不是因為太緊張的緣故，又往後跌去，腳下的那雙溜冰鞋好像不聽使喚。

而李瑄下意識拉住了她的手，她整個人又被他抱入了懷中，但這次，她的唇卻碰上了他的唇，下意識擡睫，看到他整齊而濃密的眼睫低低垂着，眼底漆黑一片，看不出太多的情緒，卻看到他輕輕滾動的喉結，許栀一連呼吸都不敢用力，一時間極為慌亂，動了動唇，想說什麽，卻發現兩人的唇還碰在一塊，于是連忙退開來，這一退，終究還是摔到了地上。

但這一刻，許栀一卻感覺不到疼，只有那顆慌亂的心還在亂跳着，整個人還懵懵懂懂的，這時，他的手伸了過來，許栀一擡睫，便和他的眼神對視。

許栀一心口又是一跳，李瑄開口，“許老師，沒事吧！”

許栀一搖了搖頭，看着他寬大的手掌，然後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咬了咬唇，有些吞吞吐吐，“老師，剛才，我...”

“我知道。”李瑄聲音稍微有些啞，靜靜看了過去，眼神幽暗。

許栀一所有的話忽然就說不出來了，轉而說：“老師，我想去那邊休息一下。”

李瑄點點頭，兩人出了溜冰場，來到場外的休息區，許栀一坐在那兒，腦中想着剛才的一幕，心口微微發顫，而李瑄給她遞了瓶礦泉水過來，她接過來喝了一口，心口的溫度似乎降下來一些。

李瑄坐在她身旁默默喝着礦泉水，兩人異常沉默。這時，一位滑冰場的工作人員忽然走了過來，讓許栀一給他簽個名，許栀一有些意外地看着面前的青年。

青年似乎是知道她在想什麽，主動說：“姐姐拍的每一部戲，我都有看過，我覺得你對待每個角色都很認真，最近也看了你的綜藝，很不錯，我很期待你未來的表現，希望你越來越好。”

許栀一有些高興，原來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有人在默默關注着她，她由衷地說：“謝謝。”

工作人員笑了，“姐正在拍一部電影是嗎？”

許栀一點頭，工作人員說：“很期待它上映，到時我會和我朋友一起去看。”

簽了名，許栀一和工作人員合照。李瑄遠遠看着，可以感覺出來許栀一的好心情，唇角露出淡淡的笑容，忽然就想到了高中那會。

有一次，她騎着自行車，顧濤坐在車裏跟在她後頭，豪車追美女，這一幕引來許多路人的觀望，顧濤将零食從車裏往許栀一那邊扔，而她似乎是很惱怒的樣子，氣沖沖将東西給扔回車裏，惹得顧濤哈哈大笑，路人看來就像是調情，而他不經意從他們身邊經過，輕的像一陣風。

晚上，許栀一洗了個澡，吹幹頭發後躺在床上，想到今天在溜冰場發生的那一幕，忽然就有點不淡定了，感覺會失眠，腦中全是李瑄，他們接吻的畫面，他将她抱在懷裏的感覺，還有唇碰唇的那一刻，一想到心口便不自覺發燙。

在床上滾來滾去，完全沒有睡意，于是打開手機，點開了李瑄的微信頭像，沉默了會，又點進了他的朋友圈，發現他更新了一條動态，照片上是一杯紅酒，而他修長的手指握着酒杯，配文：今夜難眠。

許栀一看着這條動态，心口跳了下，他因為什麽難眠？和自己一樣嗎？因為今天的那個蜻蜓點水的吻？可能嗎？許栀一用被子蒙住了臉，覺得自己完了，今天晚上更睡不着了。

于是許栀一又從床上爬了起來，從酒櫃裏拿了一瓶紅酒出來，這瓶紅酒還是許森上次帶來的，已經喝了半瓶。

許栀一從廚房拿了一只玻璃杯，将紅酒倒入杯中，拿着酒杯走到窗前，小飲了一口，心想，不知他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樣，拿着一杯酒站在窗那裏飲酒。

喝了酒以後，許栀一腦袋變得遲鈍了些，喝暈之後，眼前變得模糊起來，次日早，卻是被一陣鈴聲吵醒來的，許栀一接通電話後，才後知後覺自己睡過頭了。

這時才發現房間裏一片狼藉，渾身的酒味，她抓了抓頭發，此時忽然後悔昨夜喝了酒，匆忙跑去了浴室，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清理幹淨。

來到樓下時，許栀一看着車裏的李瑄說：“老師，昨天忘記調鬧鐘，睡過頭了。”

李瑄說：“時間還早。”

說着李瑄将一份早餐遞了過去，許栀一接過來，嘴角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意，早上起來的那份焦躁感忽然就消失，被開心取代，她說：“謝謝。”

李瑄說：“不用，順便的。”

今天的錄制比較刺激，因為要去鬼屋，許栀一覺得這不像在拍戀綜，一次比一次刺激，像一個挑戰節目，每次挑戰的東西都不同。

許栀一害怕溜冰，但最少溜冰還能在自己的控制範圍之內，但進入鬼屋，就不在自己的控制之內了，是真的害怕。

李瑄問她，“你以前玩過嗎？”

許栀一搖搖頭說：“聽說，這鬼屋還挺恐怖的，老師，你以前玩過嗎，是不是很恐怖？”

李瑄搖頭，許栀一覺得完蛋了，兩個都沒有玩過，更加沒什麽經驗，李瑄安撫她，“裏面的東西都是假的。”

許栀一說：“我也知道，但會忍不住害怕。”

兩人一進入鬼屋，那種恐怖的氣氛就傳了過來，這鬼屋布置的不誇張，音樂也不誇張，但聽着就是讓人心裏膽顫。

李瑄感受到她的緊張，說：“我到前面，你跟在我後面，應該沒什麽事。”

許栀一輕嗯了聲，跟在李瑄的後頭，兩人經過了一條小過道，快經過轉彎時，許栀一的腿忽然就被人抓了一下，吓得許栀一心都跳到了嗓門眼，啊了一聲後，下意識就抱住了前面的李瑄。

李瑄問：“怎麽了？”

許栀一說：“老師，後面有東西摸我的腿。”

許栀一腿還發着顫，此時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發顫，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

李瑄感受到身後的溫度，她柔軟的身體緊緊挨着她，他的心跳随着她說話時傳來的顫動而微微加快，但她顯然完全沉浸在害怕當中，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兩人的挨近。

李瑄克制着身體的異樣，語氣溫柔，聲音有些喑啞，“老師，你別太緊張，那都是假的，這樣，要不你到我前面，我到後面。”

許栀一此時也忽然察覺到兩人的姿勢，雖然害怕，但還是拉開了距離，聽到他的話，于是輕嗯了一聲，此時她是真的不敢再待在後頭。

兩人繼續往前走，聽着滲人的音調，許栀一覺得寸步難行，而這時，李瑄拉住了她的手，并稍微用力的握了握，像是要給她鼓勵，許栀一回握他，緩慢地朝前走。

走到一處地方，許栀一停了下來，因為前面有一座橋，那橋下白霧迷蒙，讓人看不清，想到剛才被人摸小腿的那一幕，此刻許栀一腦中便不斷浮現，橋底下忽然伸出一只手拉她下橋的畫面，她轉身看向李瑄，“老師，你說橋下會不會有人？”

李瑄說：“要不我先走。”

許栀一忙說：“不要。”許栀一怕這些鬼專挑後面的人下手，畢竟在後頭的都是膽子小的。

于是許栀一顫顫巍巍走到了橋上，而走到橋上的那一刻，更加凄厲恐怖的音樂聲傳來，使人的心跟着緊張起來，許栀一覺得腿軟，但還是硬着頭皮往前走，快走到橋的盡頭時，前方忽然掉下來一個白色身影，許栀一尖叫一聲，轉身便将頭埋進了李瑄的懷中。

李瑄抱着她，艱難地咽了咽嗓子，覺得渾身燥熱，須臾在她肩上拍了拍，“許老師，只是道具而已。”

說着李瑄用手推了推那個道具，許栀一吐出一口起來，“老師，你膽子好大。”

兩人拉開距離，許栀一不知道是怎麽走出鬼屋的，但走出鬼屋的那一刻，她忍不住說：“老師，以後再也不去鬼屋了。”

李瑄笑出了聲，來到外面的許栀一大口呼吸着外面的空氣，覺得外面的空氣比裏面的新鮮許多，再也沒有那種沉悶之感，但接下來還有一個讓人頭皮發麻的項目，就是過山車。

許栀一此時的腿已經軟了，根本不想玩什麽過山車，她雖然沒有玩過，但看過，這個比鬼屋還要刺激，她心想，要和蘇導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換別的項目，就見李瑄跟蘇導說了這事。

許栀一聽見他說，“許老師膽子挺小，要不換個項目吧！而且這項目也不太安全。”

許栀一看到蘇導點了點頭，聽到他的話，許栀一揚了揚嘴角，心情忽然就變好。

于是由過山車變成了旋轉木馬，李瑄給她買了一只甜筒，她拿着甜筒坐了上去馬，這一刻，剛才那種緊張的心情完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甜甜的心情，就像手裏的這個甜筒。

啓動以後，風帶來一絲絲清爽，許栀一忍不住看旁邊的李瑄，正好迎上他的目光，還有他彎起來的唇角，許栀一微微恍了神，覺得這一刻很美好。

錄完節目，正好到了飯點，兩人坐車回去的路上，李瑄忽然說：“許老師，要不我們去吃小吃吧！”

許栀一有些意外地看着他，想了想，點點頭。

于是兩人來到了一條小吃街，但兩人全副武裝，從外形上看的話，基本看不太出來是誰。

許栀一長這麽大，其實也只吃過一次路邊攤，小時候她媽管得嚴，不準她亂吃東西，怕她吃壞了肚子。而入了演員這一行，也不能随便吃，所以從來沒有碰過。

這條小吃街有賣各種吃的，奶茶，章魚丸子，小火鍋，口味蝦，酸辣粉，炸雞，豆腐花等等，反正一眼看過去能讓人眼花缭亂，兩人買了許多份吃的，提着滿滿兩大袋，找了個相當僻靜沒有人來的地方坐下，敞開了吃。

吃得特別痛快，李瑄看着她，又微微出了神，又想到了以前的事，有次放學，顧濤早早來到教室門口，纏着她去小吃街，許栀一不去，顧濤便硬拉，最後顧濤将她的自行車放到了車後頭，車子開遠，他在後頭遠遠看着。

此時看着她，仿佛彌補了他當年的那些小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