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幾個少年呼呼而過。
秦清像被電到一樣從他懷裏跳開,臉更紅了,她低着頭慌亂地解釋:“我不是……不是故意的……我剛接了個電話……我……”她語無倫次地,毫無城府地解釋着,急得眼淚快要掉下來。
宋宇誠看着她,定定地看了許久,似乎在撲捉她臉上每一個表情的變化。
漸漸地,他的眼神變得柔和了稍許,正想開口同她說話,旁邊卻突然串出個人來,急聲說:“宇誠老弟,宇誠老弟,可見到你人了。”
秦清聞聲看過去,只見一個矮胖的中年男人,下颚有顆黑痣,表情殷勤急迫。
宋宇誠轉身看到那人,眉頭皺了皺。
那人度他神色,趕緊說:“宋董,這是我的計劃書,你看看,真的很有可行性。”邊說邊把手裏的文件袋往宋宇誠手裏塞。
宋宇誠一擡手,卸過那人的糾纏,冷冷地說:“有事找我秘書約時間,我現在沒空。”說着走向車子。
那人緊跟其後,急急地說:“我都約過很多次了,你就現在看一眼也用不了幾分鐘。”
宋宇誠根本不予理睬,徑直上了車,甩上車門,發動車子。
秦清趕忙退到了一邊,車子從秦清身邊開過時,宋宇誠又看了看她,卻沒有說什麽話。
那人望着遠去的車子,低啐了幾句,一轉身,看到了仍傻站在原地的女人。
秦清一臉的委屈,眼淚還在眼眶裏打轉,似是含情脈脈的樣子。
秦清這個上午的工作效率很低,直到午休時,她也沒有做好一份基建的工程量清單。
中午她沒心情去餐廳吃飯,趴在桌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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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睡未睡時,她聽到有人在她耳畔大聲說:“哇,真是好大好漂亮的一束紅玫瑰啊!”
呂丹從餐廳回來,走到她桌前興奮地說:“秦清,我剛剛去一樓的服務臺取包裹,順便幫你領的。”
秦清毫無精氣神地擡起頭,那片火紅已經堆到了面前。
呂丹湊近她,挑眉笑問:“誰送的?男朋友?”
“确定是送我的嗎?”秦清眯着眼,皺着眉,懶懶地問。
呂丹一臉的豔羨:“當然,這怎麽敢亂領。上面有卡片,你看看寫的什麽?”
秦清從花叢中抽出小巧的黃色卡片,打開一看,落款赫然的三個字:“陸劍升”
秦清不由得抽了口冷氣,人也跟着清醒了幾分。
身旁的呂丹還在一臉探究地望着她,不停追問:“誰啊?誰這麽浪漫?”
“不認識,真不認識。”秦清有點懵,一時間找不到合理的撒謊理由。
呂丹哪肯就此放過,一把抓過秦清手中的卡片,随即疊聲驚呼:“陸劍升?陸劍升?”
秦清擡頭看她,茫然地問:“你認識?”
呂丹眼睛都在放光:“我問你,是哪個陸劍升?長什麽樣?是不是二十多歲,長得很帥很英俊的?”
秦清一臉戒備,不知如何作答。
呂丹快步回到自己座位,在電腦上鼓弄一氣,然後把電腦屏幕轉向她,問:“是不是這個人?”
秦清湊過去看,看到陸劍升的一張正面照片,心中驚訝不已,她迫不及待地去看內容,陸劍升照片上面是一張新晉女明星的照片,下面是一張模糊不清的黑夜照片,隐約可見一對男女摟脖抱腰地走在一起,下配文字寫道:某某女星與傳媒界小開陸家三公子深夜同回香閨。
呂丹在一旁催促:“是不是這人啊?”
秦清收斂心神,坐回自己位子,口氣肯定地答:“當然不是,我怎麽可能認識這樣的人,重名而已。”
呂丹看着屏幕上的照片,誇張地唉聲嘆氣:“想想也不可能是,他交往的都是些明星模特之類,怎麽可能會去追你這樣的。”
秦清不悅:“我怎麽了?”
呂丹馬上道歉:“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我是想說像你這樣的正經小姑娘,這類花花公子肯定會覺得無趣。”
秦清自言自語道:“花花公子最讨厭了,就算追我,我都不稀罕要。”
“不過話說回來,對一個人動情可沒什麽定律,說不定花花公子就看出普通女孩的特別之處了。”呂丹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一臉癡相地說。
秦清默不作聲,只用力把那束花往桌子底下塞。
呂丹站起身,趴在辦公桌隔板上,笑笑地問:“說說你這個陸劍升呗!什麽樣的人?”
秦清沒好氣地答:“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呂丹頗感無趣地坐回椅子裏,深沉地說:“男人多點那方面的經歷其實也不算是壞事,千帆閱盡後突然對某一個人鐘情,那叫浪子回頭金不換,說不定可以愛到海枯石爛。”
秦清不屑嗤笑:“你偶像劇看多了吧?沒聽說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說着,踢了腳桌下的花,太大,礙事,幹脆起身拿出去扔到了安全門後的垃圾桶裏。
回來時,見呂丹仍一臉若有所思地瞧着屏幕上的照片發呆。
秦清推她一把:“看夠沒?不怕看出病來?”
呂丹轉過頭,一臉氣餒地哀嘆:“上帝真是不公平。”
秦清順着她問:“怎麽不公平了?”
“有些人長得好看就算了吧,偏偏還有錢;有錢就算了吧,偏偏長得還好看。”呂丹說。
秦清笑:“你到底想說什麽?”
“你喜歡他的人吧,會擔心別人說你是喜歡他的錢;你喜歡他的錢吧,又難免會喜歡上他的人。”
秦清不感興趣地搖搖頭:“不懂你在說什麽。”
呂丹認真地看着她:“你從沒真心愛過一個人?”
秦清告饒道:“有什麽指教你就說吧!”
呂丹四下裏望望,午休時間,辦公室裏沒什麽人,她一臉神秘地貼過來,壓低聲音問:“你知道咱們這棟大樓裏,有多少女人喜歡宋董嗎?”
秦清聽得心頭一緊,随後慢慢地搖了下頭。
“我和九樓的幾個校友在一起的時候,她們總是讨論宋董,估計這棟樓裏的每個女人多少都對宋董有點心思。”呂丹很肯定地說。
秦清笑了笑:“都是工作無聊給悶的吧?在這寫字樓裏找點樂子而已。”
呂丹不接她的話,繼續說:“宋董這個人,看起來挺紳士有禮的,可是對于主動與他搭讪的女人,可是一點都不客氣,很難接近。”呂丹臉上現出懊惱,“她們有人認為他同性戀。”
秦清吃驚地瞪了下眼睛,随後看似無所謂地附和道:“說不定真是。”
呂丹繼續分析:“他連秘書都用男人。”
秦清想了想:“有嗎?我看總裁辦有女秘書啊,再說董事長秘書是男人很奇怪嗎?”
呂丹擺手,小聲說:“那些個女秘書都近不了他的身,他貼身的是陳秘書,那個小夥子。”
秦清敷衍地“哦”“啊”應着呂丹的話,仿若對于宋宇誠的話題一點也不感興趣。
辦公室裏漸漸坐滿了人,午休時間結束,呂丹也不再說下去,各自開忙。
接下來的幾天,火紅的玫瑰天天如期而至。
秦清不敢再讓人代領,不等到午休時間,她就搶在服務臺打電話通知前先把花領了,然後取了裏面的卡片,把花直接扔到安全門後的大垃圾桶裏。
秦清心想:看你能堅持到幾時?看你能玩出什麽花樣來?
一周後,果然不同了。
秦清拎着花也不敢坐電梯,如同前些天一樣,領了花就往安全樓道裏鑽,邊爬樓梯邊數,今天這是幾朵?
每天都九十九,真是沒新意。
走着走着,她不由地停住了。
今天有新意了。
不是新在花朵數量上,而是新在卡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