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失蹤
失蹤
瑪麗從牆上翻出去之後,用帶着樹葉的枝幹把腳印清理掉,往不遠處的樹林跑去。
領頭的人讓下屬搜尋周邊的痕跡,卻一無所獲。只好沉思片刻,讓兩個人回墓園搜尋,避免瑪麗利用反向思維,又偷偷的躲回了墓園。然後自己帶着一個人去樹林看,剩下兩個人去遠一點的約翰街查看。
瑪麗放輕呼吸,蹲在樹枝上,耐心等待。她一手扶在樹上,一手握着從剛剛那男人身上拿來的小刀。整個人都隐藏在厚重樹冠的陰影下,像暗中埋伏着的花豹,等着給獵物致命一擊。
瑪麗并沒有選擇一路奔逃,拉開距離。因為墓園附近太過荒蕪空曠,了無人煙,跑不了多遠就容易被發現。在路途中被發現,她體力有限,是打不過那些身強力壯的男人的。
除此之外,在不确定她方向的前提下,他們一定會分兵。人數減少的情況下,她提前尋找合适的地方埋伏,那些人大概不會料想她一個人還敢反擊,出其不意之下未必沒有一戰之力。
領頭的人和一個下屬走進了樹林,四處搜尋。瑪麗聽到動靜,身體壓得更低了。
她仔細觀察着逐漸走近的兩人。他們穿着褐色的便裝,身材壯碩。一個人手裏拿着匕首和棍子,仔細的用棍子撥開草叢查看。另一個人則戒備的張望,手握在長劍的劍柄上。
瑪麗懷疑他們之前是想暗殺她,所以大多數人都帶的是匕首。但是這個人拿的卻是長劍,難道他是這次行動領頭的人麽?這有點麻煩啊。和長兵器戰鬥的話,只有一把小刀的她是處在劣勢的。
他們和瑪麗的距離正在不斷的縮短。拿長劍的人認真的觀察着四周,連樹冠也不放過。他并沒有忽視頭頂這片容易被遺忘的空間。
他是一個做事十分謹慎的人,考慮到瑪麗解決了一個準備下手的同伴,即使這可能只是僥幸,他也每一組都分了兩個人。為了不放過任何一種可能,看似一目了然的墓園,他也派了人搜索。現在,他自然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不能再讓他們靠近,快要被那個男人發現了。那樣這裏的有利地勢就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了!】瑪麗的手心滿是汗水。她咬了咬牙,把提前準備好放在一邊,裏面裝了許多石頭的外套用力的往兩人身邊一抛。
下面的兩人看到右前方竄過一道黑影,草叢裏随之發出了聲響,都不由自主地向那邊望去。
【就是現在!】
拿着長劍的人感覺哪裏不對,神色一凜,立馬就地一滾,大喊:“躲開!”
持匕首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從樹枝上蕩下的瑪麗甩身一踢,整個頭帶着身子直直的被砸到了地上。
瑪麗本想趁他病,要他命,用匕首了結掉地上意識正模糊的男人。但是另外一個人已經刺了過來,雪白的劍光從她身側劃過,帶走了她一截頭發。
【好鋒利的劍!】
瑪麗只好果斷放棄,往襲來的男人灑出一把灰塵,快速向林中躲去。希望領頭的人能為了保護地上的男人留下,雖然她認為這種事并不太可能會發生。
果不其然,男人一擋飛灰,看都沒看躺在地上的那人,腳步不停地跟了上來。
男人的速度很快,瑪麗和他之間的距離不斷縮減。瑪麗保持距離保持的非常吃力,因此好幾次沒注意到身前伸出的枝桠,臉上被刮出了絲絲血痕。
面前的樹木越來越密集,瑪麗猛地停下,壓身伸腿橫甩。男人猝不及防的被狠狠的絆了一下,扶了一下身邊的樹木才穩下身形。而瑪麗已經突進到了他的面前,匕首如流星一般迅速紮向男人的胸口。
男人立馬就要舉劍來擋,卻發現長劍被密集的樹幹和枝桠卡住。
【原來她刻意往樹林深處跑,不是慌不擇路,而是為了轉換場地,将身材和武器的劣勢變為優勢!】男人立馬就意識到了瑪麗舉動的意圖。
他咬了咬牙,只能放棄了握劍的手,趕忙用另一只手去攔匕首,被在手臂上劃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順着他肌肉緊實的小臂往下流,但是他卻沒辦法去管。因為他此時此刻面對的是一個非常難纏,甚至可能會奪走他生命的人。
一擊不成,瑪麗沒有懊悔,沒有停頓,而是冷靜的重新滑進樹幹與灌木的空隙之中,避開了男人抽出長劍的反手一擊。
樹木一次一次的阻礙了男人的攻擊,讓他被狹小的活動空間所妨礙,身體和武器都施展不開。而與之相反,瑪麗則成功的在他身上留下了一處又一處的傷痕。此消彼長,彼此之間的優劣差距漸漸減小。
那些傷口雖然并不致命,但是随着時間的流逝,不斷的失血讓男人的眼前模糊起來,意識也變得不清晰。瑪麗抓住機會,把匕首紮進了他的脖子。一瞬間,鮮紅的色彩蓋上了她的眼睛,濃重的腥味此時此刻才被她的嗅覺器官感知到。
男人發出“嗬嗬”的聲音,雙手徒勞的在空中抓了一會,才倒了下去。
瑪麗呆呆的站了一會兒,一陣反胃湧上喉頭,扶着樹木吐了起來。
她背靠樹木,看了看自己粘膩的手掌,腦中一片混亂:【雖然預想到教會可能還是會留人追殺,現在也的确是為了保護自己成功反殺。但是果然,果然還是不習慣啊。嘔……】
瑪麗等翻滾的胃稍稍平息,就立馬挪着步子往外移去。她不能停留太久,之前的男人很有可能已經跑走去叫人了,等剩下的人聚集起來過來找她,她就徹底沒機會逃跑了。
………………
賽琳娜趕到的時候,屋裏的人已經連痛呼都發不出了,只能無聲的呻/吟,額頭青筋爆出,面色發紅。
她來不及多說,先每個人都收集了些血保存起來,然後讓路希塞爾把新制的“生命”魔藥喂給取過血的人。魔藥慢慢的發揮了作用,躺在地上的人臉上恢複了平靜。賽琳娜仔細觀察了全過程,突然問道:“躺在地上的大家有一起幹過什麽嗎?在第一次頭疼之前。”
“能幹什麽,就每天都幹的那些事情呗。”一個人因為剛剛遭受的痛苦,煩躁未消,沒好氣的說。
已經回來的安娜把父親扶起來,聽到這話,連忙問道:“賽琳娜,你是覺得爸爸他們沾了什麽不太好的東西嗎?”
“很有可能。”賽琳娜嚴肅道:“所以我希望叔叔們能夠好好想一想,魔藥已經不夠下一次用的了。之前大家是分開找我要藥劑的,加上魔藥的确能解決大部分問題,我就沒有多問。但是現在這個情況,已經不能再糊裏糊塗下去了。”
衆人聽到這話都凝神思索起來。畢竟關乎自己性命的事情,他們也不能由着自己的情緒來了。只能忍耐着殘留的不适,好好回憶起之前發生的事情。
安娜的爸爸突然按着額頭說:“我們那天好像去了郁金香莊園。”
“對!”一個小夥子立馬接道:“我還記得我到附近森林的灌木叢,摘了一些藍莓回來,很甜。大家都吃了很多。”說着,他的臉色突然難看起來:“不會……”
他沒說完,但在場的人都懂他沒說出來的意思,頓時臉色都微妙起來。
“也不一定就是因為那些藍莓,而且大家從小時候開始就經常在外面摘果實吃,你的舉動也很正常。”路希塞爾安慰道。
那小夥子臉上羞愧不已,甚至想要當場了結自己來贖罪的表情消散了些。
“對,你也不是故意的,一般人都想不到,也看不出那些果子有問題。”說這話的時候賽琳娜已經基本确定就是那些藍莓的原因了,因為很巧合的是,那片郁金香旁邊的森林,正是她和路希塞爾發現黑色森林捕手的地方——艾弗裏森林。
見小夥子的頭還是埋得低低的,被愧疚折磨得不輕的樣子。想到他平時一點事情就翻來覆去的睡不着,當初發現沒照顧好珍妮家的小雞,死了兩只,就挂着兩個大黑眼圈,幾天沒閉過眼随時要猝死的樣子。賽琳娜就想再安慰安慰他。
她正待開口就聽到路希塞爾說:“就算的确是你的原因,在這裏幹痛苦也無濟于事。要趕緊補救才對,是嗎?”
路希塞爾清澈的藍眼睛看向了賽琳娜。
“對!”賽琳娜立馬接到信號,“所以比起在這裏難受,你更應該幫我們帶路,去你發現藍莓的地方看看有沒有什麽遺留的線索。畢竟這裏只有你一個人知道那裏。”
小夥子立馬恢複活力跳了起來,不顧頭部還有隐隐的刺痛傳來,連忙道:“我現在就帶你們去!”
賽琳娜看他眼中隐帶期待、懇求和懊悔,估計讓他坐也坐不下去了,就答應了他。幾人說走就走,立馬動身前往艾弗裏森林附近。
………………
“艾莉莎去哪了?”德魯克對埃林問道。
“她不是說去找瑞拉了嗎?現在都過去很久了,她們兩個一直沒有回來嗎?”埃林也意識到了不對。
“糟了,她們兩個不會被發現身份了吧。”德魯克立刻穿上外套,“我們得出去找她們。”
“好,你去街上看看,我去找認識的人幫忙。”
德魯克點了點頭,兩人立馬出了旅館,分頭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