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趙小麥，我喜歡你
趙小麥，我喜歡你
雖然蘇簡說了這是她把感覺延伸到夢裏了，可不管怎麽樣，她的肚子那疼感是真切的，一點都不像是做夢。
趙小麥趴在桌子上那是一點都不想動彈，也不想再說話了，至于邊上坐着的蘇簡，腦海裏想什麽她也懶得去管，只把個後腦勺留給他，随便去看吧。
蘇簡看着趴在桌子上的趙小麥，耳朵尖從短發裏溜出來，他這才想起已經設想了兩天的事，他要在夢裏證實一下自己的猜想。雖然趙小麥的話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已經能夠算作是一種證明，但畢竟還是推斷，沒有更準确的事實來确認他的猜想。
最好的證實當然是他和趙小麥面對着面，把做夢的時間還有夢裏做過的事說過的話對一遍，看看他的夢和她的夢是不是一樣的。
原本蘇簡還有這樣的想法的，但讓他當着趙小麥的面去問就算了，可如果只是在夢裏，蘇簡覺得自己還是有那個勇氣和膽色的，如果他和她的夢是相通的，那就不僅僅是趙小麥說的話他記得，那他在夢裏說過的話，趙小麥應該也記得。
現在，他什麽也不想說，就讓趙小麥以為這是她的夢就好，而他在她的夢裏，這算不算是一種變相的約會呢？
這樣，如果夢還在繼續，那麽他和她的約會也還會繼續，也許在未來的不知哪一天，當趙小麥習慣并喜歡和夢中的他聊天說話玩耍，那現實中的他或許也可以的，那時候，他或許真的可以買一個雙人的按摩浴缸，他和趙小麥一起，躺在那水裏面泡着澡。
他覺得光是想想就感到好幸福，心裏的那種愉悅的快感，仿佛要從心尖裏冒出來一樣，洋溢在他的臉上。
蘇簡從趙小麥露出的耳朵尖那裏，先是向着左邊數着有多少根秀發，他把手指伸在那裏用眼光做着分割，大概把它們分成一束一束。這當然是沒辦法數的準，不過沒關系，能這樣數着他都覺得是幸福的。
他來回數了兩遍，應該是在四百和五百之間，然後順着耳朵尖再向右數去，那就麻煩了，視線所及之處光憑眼光已經沒法子給它們做分割了，何況還有視線之外的。
他把眼光放在趙小麥的耳朵上，還有衣領沒有遮蓋的那一片脖頸，然後覺得這樣看着不太好，哪怕是夢裏，于是他接着去數那一片秀發，最終他确定應該在四百三左右，而且這個左右的數應該也不會超過二十。
“小麥！”他用了個比較親昵的稱呼，趙小麥應該是沒有注意，或者是注意到了懶得去管，“你肚子還疼嗎？”
趙小麥道：“嗯。”
蘇簡道：“那你要不按着揉一揉，我以前肚子疼就是這樣做的，應該可以緩解一下。”
趙小麥道：“蘇簡，你說女孩子為什麽要有大姨媽，每次來都跟要死了似的，還每個月都要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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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簡道：“生理衛生課本上不是說了，這是女孩子身體成熟發育的标志，也算是身體的自我調節。”
趙小麥道：“那它也可以換一種方式啊，或者說也不要這麽疼嘛，我感覺我就快要死了。”
蘇簡道：“書上不都說了，女孩子臨近經期的時候，一定要注意生冷辛辣的東西不能吃，你這還受凍了，那肯定是痛經了吧。”
趙小麥道：“你還知道的挺多的。”
蘇簡臉紅了下，不過趙小麥還趴着看窗外呢，也就沒看見他這臉紅，他說道：“我也就是看生理書的時候順帶着看了兩眼。”
蘇簡叫道：“小麥！”
“嗯？”
“嗯，也沒事。”
蘇簡純粹只是為了喊一聲而已，趙小麥應了一聲便足夠了，足夠他暗自歡喜一陣子的。
蘇簡覺得自己的膽色完全可以再大一點，反正趙小麥也只會以為那是她夢見的蘇簡，而不是他這個蘇簡。他不管做什麽說什麽，其實都可以讓那個趙小麥夢裏的蘇簡背鍋，她只會以為那是她意識裏的蘇簡，絕不會想到那個蘇簡原本就是蘇簡他自己。
蘇簡正在心裏描繪趙小麥露出的那只耳朵的輪廓，冷不防她轉了個頭，臉就正對着他的臉，這讓蘇簡猝不及防地愣了下，好在他已經在心裏給自己做了很多建設，決定以後讓那個蘇簡多背鍋背黑鍋。
所以他愣了下，但是沒有動，而是依舊像剛才那樣趴着，就像是趙小麥的對稱面一樣。他和她便成了眼睛對着眼睛；鼻尖和鼻尖之間應該就是一只鉛筆的距離，吸進肺裏的空氣都仿佛是她剛呼出的；嘴巴和嘴巴也近在咫尺，只要稍微向前那麽一探，便是能親到了。
趙小麥忽然就覺得自己還真有那種沖動，這和喜不喜歡蘇簡沒關系，和夢裏的這個人是蘇簡更沒關系，她只是純粹地想感覺一下，尤其是這是在她的夢裏，她覺得自己的欲望會比在現實裏放大了很多。
關鍵是她上次被蘇簡親了，她一點都沒感覺，這讓她就覺得有些虧。
還好，她的沖動只是在心裏激蕩了一下，并沒有驅動她的身體去做什麽。
她忽然就忘了剛才轉過臉來是要做什麽的。忘了便忘了吧，于是她看着自己夢裏的蘇簡，眼睛盯着他的眼睛，從那裏看到了自己的眼睛。
趙小麥看着蘇簡眼中的自己，說道：“蘇簡，雖然我現在不喜歡你，是不是以後就會喜歡你了。”
蘇簡覺得這應該是趙小麥的自問自答，便只管靜靜地看着她不說話。
趙小麥繼續說道：“那我要是有一天真喜歡你了，你心裏是不是會很高興？”
蘇簡覺得這時候應該說句話：“嗯，我想他應該會很歡喜的。”
趙小麥道：“萱萱上次還跟我說，說我們倆這就叫緣份，是天賜的緣份。你說，是不是老天也覺得我們倆有緣份，才讓我們倆那樣親了一下，讓我夢見你，那你說，你是不是應該也夢見我了？”
蘇簡覺得應該替白天的那個自己說幾句好話，說道：“嗯，應該是吧。不過我也不确定，要不你去問問他呗，他喜歡你，應該會老實告訴你的。或許我們倆是真有緣份呢，你可以試試嘛！”
趙小麥嘆了一口氣，不想再看面前這張臉了，真煩，背倚着後邊的桌子，仰頭看着天花板，說道：“可是我才十八歲，我還有大把的青春要霍霍呢，不能就這麽就完了啊。”
蘇簡問她：“就是談個戀愛，怎麽會完了呢？”
趙小麥晃着凳子，連帶着前邊的後邊的桌子跟着一起晃，說道：“當然就完了，我要麽不談戀愛，要談肯定就是奔着一輩子去的，你看，我現在十八歲，高考完我還是十八歲，就算那時候開始談，談個兩三年，應該算長了吧，就算大學四年也算上，那我才二十二歲，我才二十二歲唉，要是結了婚肯定就要生孩子，人家都還是個寶寶呢，怎麽能生寶寶呢，對吧，蘇簡？”
蘇簡完全沒想到，趙小麥竟然說的是這些，顯然她還真想過，這對自己來說也算是個驚喜吧。他穩着前邊的後邊的桌子，防止它們不小心被趙小麥給晃倒了，說道：“沒關系啊，戀愛可以談的時間長一點嘛，結婚可以晚一點生孩子也可以晚一點。”
趙小麥停了下來，坐定了看着蘇簡說道：“可是如果我談戀愛了，我不希望時間太長，我怕太長感情就會淡了，就撐不到結婚的時候；如果我結婚了，我會很想要一個寶寶的，人的感情會變淡的，可是有了寶寶那就不一樣了，那就是一個完整的家，那人也會慢慢把愛情變成親情，只有親情才能維持一輩子。”
蘇簡問趙小麥道：“你不相信愛情嗎？”
趙小麥道：“我相信啊！可是愛情它終究還是不确定的因素太多，哪怕蘇簡你現在信誓旦旦地會說愛我一輩子，我也相信，可是它也不敢說就不會突然在哪一天變化了。”
蘇簡說道：“你好悲觀！”
趙小麥道：“這也不算悲觀吧，只是可能更現實一點而已。蘇簡，你知道嗎，其實我最大的理想就是做一個混吃等死的大小姐，讓我爸我哥養我一輩子，我都沒想過要嫁人的。還有萱萱，我們倆的理想就是十八歲以後就去把能揮霍的青春盡情地揮霍，揮霍完以後我做我的大小姐，她就去找她的老公談個兩三年戀愛，然後二十六歲前把她嫁掉，三十歲前生個寶寶，以後相夫教子過這一輩子。我經常笑話她胸無大志，她就說我胸小連個志都沒有。”
其實在趙小麥的心裏，她都從來沒有想過諸如戀愛結婚生孩子這些事，畢竟她才剛剛十八歲，還是個掐一把細嫩冒汁的年齡。可是蘇簡以及這些夢的出現，就像是父母的包辦婚姻一樣，不對，比父母的包辦婚姻還要厲害，這是老天爺的包辦，她無從拒絕甚至還無法躲避，每一個夢裏蘇簡都在。她只是無力地無奈着接受而已，只是在接受之前，她還是能掙紮一下就掙紮一下，畢竟就像她說的，這些她真的有很認真地想過，有的是在看着哥哥姐姐拍婚紗照時想的，另一些就在她留給蘇簡後腦勺的這段時間裏想的。
蘇簡很認真地說：“對不起，是我打擾到你了。”
趙小麥擺擺手，說道：“這也不能怪你，古人不還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怪也只能怪老天爺不知哪根筋搭錯了，為什麽你喜歡的是我呢？”
蘇簡道：“那可能就是老天爺的安排吧，因為我也不知道。”
趙小麥叫道：“蘇簡！”
蘇簡應道：“嗯！”
趙小麥道：“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真的很喜歡我，有一天我也喜歡你了，我們可不可以晚一點再談戀愛，就像王紫萱說的那樣，我們晚一點戀愛就可以晚一點結婚，在我們戀愛之前我先去把我能霍霍的青春揮霍一下。”
蘇簡面帶微笑着說道：“嗯，我想他會等你的，等到你準備好要談戀愛了。當然，前提是你要先喜歡上他。”
趙小麥哈哈笑了笑，說道：“蘇簡，你說我要是一直都不喜歡你，哪怕老天給了這樣的機會這麽多暗示和安排，我要是就不喜歡你，你會不會很難過？”
蘇簡指了指自己已經有些難過的臉，說道：“當然會很難過，你看我現在就很難過了。”
趙小麥拍拍蘇簡的肩膀，說道：“沒事，姐要是真不喜歡你，那肯定會有更好的人喜歡你的。老天爺都親自安排你了，肯定會把全世界最好的那個女孩送到你面前的。”
蘇簡看着趙小麥說道：“你就是全世界最好的啊！”
趙小麥道：“我當然知道我就是全世界最好的，但最好的肯定是不止我一個啊，肯定有一個是最适合你的。”
趙小麥不等蘇簡再要說什麽，歪着頭看着他說道：“蘇簡，你說你會不會是從天上掉下來的神仙，一下掉到你媽的肚子裏了。”
蘇簡道：“哪有神仙？應該只是一種巧合吧，反正這世界上無法解釋的事那麽多，也不多這一件。”
蘇簡叫道：“小麥！”
趙小麥道：“嗯，幹嘛？”
蘇簡說道：“那我們算不算是朋友了？”
趙小麥遲疑了下，肯定地道：“在我的夢裏，你已經是了！”
蘇簡叫道：“小麥！”
趙小麥道：“幹嘛？”
蘇簡道：“我喜歡你！”
趙小麥對着蘇簡翻了個白眼，扭過頭去，打算這次的夢裏便不再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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