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年4月30多雲

2016年4月30日  多雲

這一個月，我經常泡圖書館，一直待到晚上10點，或者是參加社團活動，或者是做發傳單這樣的臨時兼職，總之，，我讓自己忙起來，這樣就少一點想他也就不會那樣天天粘着他了。可是當我和之前一樣去圖書館的時候，卻在進館門口遇到了他。

“有時間聊兩句嗎？”他問。

對于他的要求，我做不到拒絕。于是，我倆來到學校比較僻靜的一個小園子。這兒有一條小河，有小橋，有柳樹，環境挺好，但因為離教學樓、圖書館、宿舍、食堂這些學生經常活動的地方比較遠，所以來這兒的同學很少。我不知道他為何要選擇這麽一個地方，也沒多問，就是他在前邊走我在後邊跟着，就這麽一步步走到了這兒，路上誰都沒說話。

“你這段時間為什麽一直躲着我？”他問。

雖然他說話語氣平平淡淡，但是卻直直地盯着我，目光中仿佛帶着侵略性，好像我還沒回答他就看穿了我心裏的想法。确實如此，從某方面來說，我就是在躲着他。被他這麽一問，我頓時心虛，虛得都不敢看他的眼睛。我在心裏快速盤算着怎麽跟他解釋。

“啊？有嗎？”裝傻充愣是一個不錯的辦法，“這段時間事情比較多，社團活動多，學習任務也多，得天天在圖書館待着。所以一忙起來可能就跟你的聯系少了。”

“社團活動我不能參加但我可以在旁邊看着你啊！去圖書館學習，你也可以叫上我啊，我也是可以去圖書館的！”

“咱們專業不同，課表不同，上課時間不同，我哪知道你什麽時候有時間能去圖書館啊！”我辯解。

“那你怎麽不問我，像以前一樣問我啊！”

不知怎的，聽了他這話，突然就感覺很委屈。之前的每一次，好像都是我主動找的他，一切的一切好像是我一個人在唱獨角戲。我給自己編制了一個美麗的童話、一個虛無、一個幻影，是的，這就是一場幻影，泡沫終究會破裂。我和他，是不可能的，我們的關系，止于友情，不可能再有別的了。就算我還和之前一樣粘着他，但那又能持續多久呢？我們終究會畢業，終将各奔東西，他，也終将會娶一個漂亮賢惠的妻子，然後再生養一個可愛聰明的孩子，而我呢，注定是孤獨終老的。除了他，我不會再喜歡其他人了。

“還有別的嗎？如果沒有了，我要去圖書館了。”說完我轉身就要走。

“你是不是喜歡我？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麽？”他抓住我的手腕，不讓我走，說的話也帶有一絲急切和怒氣。

我腳步一頓，難道他發現了？還是，他也是喜歡我的？不行，無論如何都不能承認我喜歡他。如果他是和我開玩笑的，他對我并沒有那個意思，那我承認了的話，豈不是很尴尬，他會怎麽看我呢？我們以後是不是連朋友都沒得做了？如果他是認真的，如果他也是真的喜歡我，我承認了，我們可能會在一起，但是他要如何面對外面的流言蜚語？人們對于同性戀的包容程度還是很低的，他那麽優秀的一個人，我怎麽能給他的人生中添上黑點呢？而且最重要的是如何面對他的父母？雖然已經搬家了，但是父母那一輩畢竟是很重視男婚女嫁的，而且又是非常傳統的人，怎能忍受自己有個同性戀的兒子呢？不管怎樣，我都不能讓他陷入這樣的境地。

“你怎麽會這麽問？我一直把你當成我最好的哥們兒啊！在異地上大學，遇到一個以前的同學多不容易啊，所以就不自覺地跟你走得進了一點兒，如果我做了什麽事情讓你産生了誤會，那我道歉。”我笑着說，末了又加了一句，“我是直男，直得不能再直的直男。”

聽完我的話，他松開我的手，臉上沒什麽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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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吧。”他說。語氣毫無波瀾，聽不出喜怒。

我轉身往圖書館的方向走去。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到的圖書館，我只知道，在我轉過身的瞬間，我之前做出的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頃刻間土崩瓦解。原來這就是強顏歡笑啊！心好像被無數針紮，大腦昏沉，靈魂好像都被抽走了。

我知道，我們再也回不去從前了。我們之間，有些東西已經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