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無限重複
無限重複
“主人。”巨鳥低下頭顱，口吐人言。
“蠢貨，誰準你那麽撞進來的，差點劃到我的臉了。”顧夜皺了皺眉。
“主人，抱歉！”巨鳥粗聲粗氣的道歉。
“行了，你一會給我把他踩住，我要去睡覺了。”顧夜說完這句話，就施施然轉身離開。
留下一群人，琢磨不透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還是宿淵率先回過神來，三步并作兩步的追上顧夜。
“你真的沒有被劃到嗎？剛剛有被吓到嗎？”宿淵如果此時有讀心術，就能聽見後面那些人，抓狂的心聲。
大爺，這一切都是這祖宗搞的，你居然還問他怕不怕？
兩人走了，只剩下六眼對兩眼。
“看我幹嘛！沒見過帥鳥？”巨鳥不滿的冷哼“睡你們的覺去！”
三個人躺在地上，和那麽一，張開嘴就能把你吞食進去的鳥，在一個空間裏面，恐懼是必然的，但是長久的勞累也讓他們漸漸陷入了沉睡。
他們沒有聊天，感覺時間在黑夜裏被無盡的拉長。
半夜的時候，躺在地上睡着的男人，又站起來，對着空氣咒罵出聲。
給這幾個人吓得從夢裏醒過來。
“趙姐，再這樣下去，我感覺我都要神經衰弱了。”劉雯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整個人都帶着沒睡醒的惺忪。
趙舒摸了摸劉雯的頭發，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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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鳥睜開了眼睛，夜晚的黑暗讓它視物時有些困難。只得瞪着眼睛一個一個的打量。
巨大的頭顱湊到跟前，劉雯咽了咽口水，僵直的站在原地。
巨鳥潮濕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裹挾着一股難聞的味道。
她心裏一陣翻湧。被隔壁的劉昊的拉了一下，扯到了他身後。
巨鳥轉了一下腦袋，終于看到了，正在“打拳”的大爺。
伸出腳，小心翼翼在不傷到旁邊人的前提下，一腳把大爺踩在了腳底。
大爺動彈不得，但是嘴上的話卻分毫不停。
今夜連續兩次被吓醒，一行人也徹底睡不着了。
與此同時，樓上，房間裏面。
空曠的房間除了書桌和床什麽都沒了。
“我要睡覺了，被子我也找給你了，你自己睡旁邊行不行？”顧夜已經和宿淵僵持很久了。
天快亮了，他漸漸恢複了神智，于是終于開始苦口婆心的和宿淵講道理。
這和他之前的劇本都不一樣啊，服了。
這位明明該冒充他遠道而來的叔叔，然後騙他的財産才對。
這……
誰家叔叔非要抓着侄子的衣服？
宿淵搖搖頭，不答應。繼續抓着顧夜的衣服。
“叔叔，你愛抓着就抓着吧，我要睡覺了。”顧夜是不想在管他了，明天還有事，他現在不睡覺，哪有精力去應付啊？
他爬上床，把被子蓋上，衣角被人扯着，外面還在下雨，涼風飕飕的吹着他的背。
鳥類漸漸的停止碰撞這個房子，只是圍繞着房子旋轉。
顧夜半睡半醒之間，打了個寒顫，就感受到有人躺在旁邊，長久以來的習慣，讓他下意識的往裏面挪了挪。
接着整個人就被抱在了懷裏。
“顧夜，好夢。”宿淵說完閉上了眼睛，頓了頓，又加上一句“我愛你哦。”
顧夜迷糊間“嗯”了一聲，乖巧極了。
樓下，劉雯畢竟年齡小，加之也是第一次參加游戲，就算說着生啊死啊的，也是也沒什麽概念。
她漸漸的熬不住就睡着了。
醒過來的時候，就看見對面廚房裏，正在颠大勺的宿淵，和穿着睡衣喝着粥的顧夜。
宿淵端上最後一個菜，開始不停的往顧夜碗裏夾菜，直到顧夜伸出一只手，蓋住了碗。
宿淵才将動作停下，看向顧夜，顧夜輕輕皺着眉，神色不悅的看着他。
“你不愛吃嗎？雖然這些菜我已經做了一個小時了，但是沒關系的。”宿淵可憐兮兮的回望過去。
顧夜心一軟，手又松開了。宿淵一臉得逞的笑起來，繼續往顧夜碗裏面夾菜。
顧夜看着他的表情，心裏頓時有了一種上當受騙的感覺，但為時已晚。
看着小山般壘起來的菜，等等，剛才不晚！
顧夜拿着筷子，撥弄了兩下，擡起眼，看了宿淵一眼，又低下頭撥弄。
宿淵這個癡漢，一直盯着顧夜，自然沒錯過他看過來的那兩眼。
“怎麽了？”宿淵開口詢問，語氣溫柔的快滴出水，給那三人惡心的不輕。
顧夜只是擡頭又看了他兩眼，繼續一言不發的撥弄碗裏的菜。
宿淵恍然大悟“你吃不完嗎？”
“嗯。”顧夜終于吱聲了。
“你吃不完我吃，沒事的。”宿淵早就對吃顧夜的剩飯沾沾自喜（劃掉）習以為常。
忽略了，現在顧夜失憶了，兩人的距離又變得生疏起來。
宿淵有些難過的低下頭，再擡頭，顧夜的位置上空蕩蕩的。
“人呢？！”宿淵站起身來，語氣不快的說到。
“剛剛，憑空就消失了！”劉雯真的感覺自己遭受了許多沖擊，十幾年來的唯物主義一下就被沖垮了。
宿淵像是無力支撐一樣的坐在位置上。兩只手按在不斷抖動的腿上。
腦海裏，開始拼命回想和顧夜相處的這一天一夜發生的所有事情。
所有的東西都按部就班的發生，就像是，就像是什麽？
劇本，對，就像是被寫好的劇本，顧夜是劇本裏唯一有思考的人，只不過，按照昨天的樣子看來。
顧夜早就悉知這個劇本裏會發生的所有事情了，但是為什麽，他還重複的去做這些事情呢？
宿淵憑借自己對顧夜的認知，得出結論，顧夜無法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那麽現在，他只能在……
學校！
确實如此，顧夜眼睛一眨，自己身上黑色的睡衣，就變成了藍白相見的校服。
教室裏，嘲笑聲和咒罵聲一起傳來。
顧夜看過去，所有人都是一張沒有五官的臉，發出大笑，講臺上的老師，一邊往下走，一邊罵到：“偷別人的東西，還好意思狡辯！”
顧夜往旁邊挪了一步，接着，破風聲傳來，老師給剛才顧夜坐的位置——現在只有空氣的地方，打了一巴掌。
就像是真的打在人都臉上一樣。
顧夜面無表情的看着這場鬧劇，想起來，那個唯一有臉的人，有點想念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