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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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雲袖從西院帶回來的消息無他,僅是說将紙條交給了展刃,展刃也已轉交給了裴玄寂。

但溫瑩在屋中等了許久,直到困乏得眼皮都開始打架了,也未見裴玄寂的身影。

“公主,裴大人或許是被什麽事牽絆住了不得閑過來,不若您且先睡了,別熬壞了身子。”

這倒是雲袖預料中的結果,只是見溫瑩這副牽腸挂肚的模樣,又不禁心頭憤然卻又無能為力,只得出言規勸她入睡。

溫瑩委屈地撇了撇嘴,雖是當真想見他極了,卻也知曉他若不來自己也別無他法。

實在是困倦到支撐不住了,溫瑩這才不情不願地褪了衣衫上榻入了睡。

只是心中有所想,待到屋內徹底沉寂黑暗下來後,她的瞌睡蟲又跑沒了影,分外清醒地躺在榻上,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着。

她在想裴玄寂此時在幹什麽呢,可有同她一樣在想着她難以入眠。

他今日究竟是因何事而被牽絆住了,沒能來見她他是否也心心念念着。

他可感受到了她詩句裏的思念……

沉入繁雜的思緒中,溫瑩一時間并未注意屋內別的動靜。

直到耳邊突然聽見已有極為靠近的腳步聲在響動,她整個人頓時寒毛豎立,連身子都還未坐起來,當即就要驚聲大喊:“來……唔!”

“是我。”

黑暗中,溫瑩驚喜地瞪大眼對上了一雙熟悉的黑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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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片刻怔愣後,她才認出眼前被暗色籠罩的身影竟是本以為今日不會來了的裴玄寂。

她被他寬厚的大掌緊捂住下半張臉,溫軟的唇貼在他的掌心,臉頰有微弱的痛感她卻顧不得在意,而是此時被他幾乎是完全壓倒在榻上的姿勢更讓她驚愣慌亂。

“唔、唔……”

溫瑩顫着眼睫發出幾聲微弱的嗚咽聲提醒他,鼻息全數撲灑在裴玄寂的掌心中,激起一片酥麻的熱意。

裴玄寂眸光一沉,霎時也注意到自己此時尤為不妥的動作。

見溫瑩認出他來,知曉她不會再驚叫出聲,忙從她臉上收回手來。

可當他壓倒的力道剛褪去,他正要開口說些什麽——

上身突然被一道帶着溫熱力道的撞擊猛地撞在了腰腹位置,腰身驀地一緊,垂眼便見腰上緊纏上了一雙僅着輕薄絲綢裏衣的玉臂。

裴玄寂瞳眸驟然一縮,被她突如其來的力道撞得身子往後踉跄了一步,下意識就擡起了自己的雙手,沒有去觸碰她分毫,卻讓她有更大的空間直往他懷裏鑽。

“裴哥哥,你怎麽來了,你何時來的,你不是有事忙碌不能來見我了,我……”

腰間的觸感太過明顯,裴玄寂只覺腦海中像是有一瞬被抽空了思緒一般。

下一瞬,他神色微變,警惕地聽到了屋外的微弱動靜,連忙落下手又捂住了溫瑩的嘴:“別出聲,外面有人。”

他的另一只手扣在她後腦勺上,本是溫瑩自顧自撲上來的動作,卻像是被裴玄寂緊緊按在了懷中。

溫瑩在他掌下的面容忍不住露出甜蜜的笑來,貪心地多感受了一會,才小聲地在他掌下發出悶聲:“應該是雲袖在外面,不礙事的。”

裴玄寂皺着眉頭放開了她,再次抽回思緒拉着她的胳膊把人從懷裏撈了出來,又退後兩步,聲音壓得很低:“黑燈瞎火,是誰在外也不該知曉我來過此處,現在見過了,可解愁了?”

溫瑩坐在床榻上仰着頭看他,一雙眸子亮閃閃的,一刻也舍不得移開,聽他這般說,便連連點頭,好似連頭發絲都在透着她解開的憂愁,可開心壞了。

可還沒待她開心半刻,裴玄寂見她點頭,身子微動便有了要轉身的動作:“既是解愁了,那我走了。”

“诶,怎剛來就要走,你我還未好生說會話呢。”

衣袖被重重拉住,拉停了他要走的步子,就有她的手蹿上轉而拉住了他的手。

裴玄寂回頭看去,溫瑩跪坐在榻上急得都直立身子來了。

“你看現在這像是說話的時候嗎?”

要不是怕她病情惡化,他自是不會做出如此不合規矩之事。

她只說了,兩情相悅之人多日不見會有相思之情,并未說還要說會話才行。

解了她的愁,她便不該有頭疼病情惡化之症,他也沒有要再待下去的必要了。

溫瑩直勾勾地看着他,似是沒把他說要走的話當回事。

他不過是想聽她撒撒嬌而已。

“那我們不說話,悄悄的便不會有人知曉了,裴哥哥就在這陪陪瑩瑩好嗎?”

衣袖晃動,尾音回轉。

那雙燦亮的眸子像是夜空中的星星一般,掉落屋中,映在眼前。

裴玄寂眉心微動,抽手的動作就這麽頓在了原地,面上似是并無太多表情,叫人也不知他此時心裏在想什麽。

半晌,他臂膀一擡,仍是把手從溫瑩指縫中抽了出來,轉而指向床榻:“躺回去,你睡着了我再走。”

溫瑩一聽,頓時眼眸更亮了,連連點頭乖巧地躺回了床榻上,拉起被褥卻沒舍得閉眼。

“你都睜眼睡的?”

溫瑩彎着眉眼嘟囔道:“裴哥哥真是沒情趣,難不成真要瑩瑩馬上睡着嗎,你明明就舍不得走的。”

“你哪知眼睛看我舍不得走了?”

“兩只眼睛呀。”

裴玄寂繃着嘴角,若是換了往常,他自是再懶得多說半句轉頭就會走,亦或是壓根就不會來這地方。

但目光一對上溫瑩那雙澄澈的眼睛,又不知為何腳下好像生了根,站定了似的,久久沒有再挪動半步。

他告訴自己,是因為溫瑩的病情。

地板上發出輕微的響動。

裴玄寂伸手從一旁拉過一把椅子就此坐下。

溫瑩頓時歪着身子就朝他坐的方向湊近來:“是打算哄我睡覺嗎?”

裴玄寂冷眼看着她,擡手戳着她的腦門把她推回了枕頭上:“閉眼。”

溫瑩聞言明目張膽地又多看了他幾眼,在見他眸光越發冷厲下去時,才趕忙當真閉眼。

只是眼睛剛閉上,藏在被褥下的小手又偷摸有了動作,緩緩探出,準确無誤地在床邊勾住了他的手指。

像是知曉裴玄寂會有怎樣的反應似的,溫瑩在他抽手之前就先一步攥緊了他,閉着眼嘴裏低喃道:“你拉着我的手,我能睡着得快一些。”

裴玄寂抽手的動作一頓,掌心裏的觸感密密麻麻傳來,審視般的盯着溫瑩雙眸緊閉的模樣,心想她犯了病真是借口頗多。

但如果這樣真能睡着,他便勉為其難忍受片刻。

過了一會,溫瑩卻還沒睡着,微動的嘴唇在靜谧夜色中低低問他:“裴哥哥,你明日還會來見我嗎?”

裴玄寂眉心一抽,她倒是得寸進尺,莫不是要他日日做賊。

他不答話,溫瑩又自顧自道:“但這般偷偷摸摸的也太惱人了,連和你好生說會話也不成。”

她倒還知道偷偷摸摸的不好,那便是不用再來了。

但溫瑩還在自言自語似的發聲:“如今皇兄皇嫂都知曉我們的事了,你可有同裴老爺和裴夫人說過?”

怎可能說,他母親催着他成婚之事都快催瘋了,這事本也為假,若要她知曉了,假的也得給弄成真的。

“既是這般折騰,倒不如早些将我們的婚事定下來,待到那時你我哪還需得這般偷偷摸摸的。”溫瑩小聲說着,語氣裏帶着幾分期待的欣喜,又小心翼翼地在等待裴玄寂的回答。

可等了片刻,卻絲毫沒得到裴玄寂的回應,若非小手還被那只寬厚的大掌攥在手心裏,她幾乎都要以為裴玄寂已經離開了。

既是還在,為何不回答她。

溫瑩抿了抿唇,別的話可以當做是她念叨着自言自語,可這事他怎麽也得親口給她一個承諾吧。

猶豫着剛要睜眼,身前坐在椅子上的身影忽的一動,發出起身的聲響,在她睜眼之前一掌覆住了她的眼眸。

“快睡,睡着了夢裏什麽都有。”

溫瑩已是在他掌下睜開了眼,濃長的眼睫小扇子似的刮撓着他的掌心,像是在表達對這句話的不解。

他什麽意思,是在說睡一覺之後他就會把他們定下婚約之事提上日程嗎?

應該是這個意思了,總不能是說要他和她定下婚約只能在夢裏實現吧。

畢竟他那麽在乎她,深更半夜偷摸着也要來見她,怎可能會不想娶她。

裴玄寂沉沉地看着自己的手背,餘光卻不由瞥見了溫瑩微揚起的唇角。

她笑什麽?

這麽快就開始做夢了?

成婚,可不就是做夢嗎。

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能抵達臺州,待她治好了腦疾,只怕自己都會覺得自己此時做的夢荒唐。

裴玄寂等了片刻,确定她又閉上了眼,這才準備收回手來。

手上剛離開分毫,又被溫瑩探出另一只手來抓住,嘴角仍舊含着笑引他的手落到自己肩上:“要這樣哄着瑩瑩睡,夢會更甜的。”

裴玄寂動作僵硬,面色冷硬地看着已經沉浸在喜悅中的睡顏,全然不覺得這種拍打有什麽意義。

但片刻後。

啪啪——

沉寂夜色中,屋內開始響起節奏不一的拍打聲。

根本不像是哄人入睡般的輕柔,卻見床榻邊的男人面色緊繃,卻又動作不熟練地一刻也沒停。

直到被攥着的手上力道松緩下來,榻上的人兒發出均勻的呼吸聲,裴玄寂拍打的動作才逐漸停了下來。

月光好似在此處知曉了某些人的心事一般,貼心地從雲層探出頭來,灑落溫柔的月光,偏愛地落在了榻上的睡顏上,使人眼前的視線蒙上一層朦胧的柔意。

裴玄寂放緩動作抽身站起來,視線卻落入少女甜蜜入睡後嘴角含着的笑意中。

離去前,耳邊傳入了沉入美夢中的少女眷戀的低喃聲:“裴哥哥,明日再來陪我好不好……”

夜色中,有不滿的嗤笑轉瞬即逝。

讓她做夢,還真給她美上了。

果然夢裏什麽都有,再來還不知她會得寸進尺成什麽樣。

明日,他自不會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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