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诶?
太宰治要進來?
門已經打開了。
水島川宴遲鈍地爬起來,他身上的衣服有點亂了,剛熬完一陣猛烈的發病狀态,還有點懵,支起上半身往門的方向。
他記得,帶他來酒店的人說過,這個地方的安保極好,不會把備用鑰匙給其他人,即使是Mafia高層或其他大人前來找人。
那麽太宰治是怎麽進來的?
水島川宴聽着太宰治的腳步聲。他嘴上說過自己蠻喜歡太宰治的,可實際上,一點也不了解這人——打游戲的時候看看臉就好了,哪有這個力氣去了解角色的全部?
作為一個雲廚,水島川宴現在就很慌。
太宰治換了拖鞋進來的,趿拉着鞋後跟在大理石磚上拍出啪嗒啪嗒的聲音,但他走路不是那種正兒八經的。水島川宴聽見他在卧室外的客廳繞了一圈,忽得加快了速度,腳步聲變成了踮腳輕巧的聲音。
如同貓巡視自己的新地盤,太宰治晃悠了一圈才到卧室的門口。
“水島川君——你在休息嗎?”
“在。”水島川宴下意識回答,“等一等,我衣服還沒穿好。”
他揪住自己的衣角,前傾身體,坐着的時候就不會壓到尾巴。只是這種坐姿總給人一種很端着的感覺,又有點微微翹着臀部。
他就順勢調整了一下褲子。
太宰治這一問完全是多此一舉,他進來完全沒經過同意,到卧室卻還要裝模作樣地詢問一下,做賊還完全不心虛。
“進來吧,太宰……太宰君。”他嘴皮子一咕嚕,差點把大人一詞說出來。
別看這詞中二,當時在游戲裏,真有不少人見着太宰治就要拜下去,嘴裏叫什麽的都有,“首領”“卡密撒嗎”“老公”“老婆”“爹”“好大兒”,畢竟是玩游戲,作為一個可以随時重來的玩家,大家總是會情不自禁地走上一些創人的路線。
如何折磨NPC也是一門學問。
但水島川宴不再是玩家了,沒有重來的機會,只能小心翼翼地維持現狀。
太宰治推開門。
他手裏的一串鑰匙随着動作互相撞擊,叮當作響,宛如一串悅耳風鈴:“鑰匙拿來了,但我之前把所有的鑰匙混在一起,不知道哪一把是項圈的了。”
“是嗎?”水島川宴點了點頭,覺得太宰治能把鑰匙拿過來就已經很不錯了,不能指望更多,“一把一把試一試就好,也不會很浪費時間。”
【你怎麽回事?】系統開口,【怎麽一副已經被pua成功的模樣?】
水島川宴反思:“好像是有點……可是我支棱不起來。”他好慫。
太宰治已經拎着那一串鑰匙靠近過來,他伸手貼在水島川宴的頸側,摸了摸項圈。因為聽覺靈敏,所以指腹摩挲肌膚的聲音被無限放大,水島川宴能感受到太宰治的指尖沿着項圈繞了繞,似乎是想要從縫隙裏面鑽進去。
“貼得還真緊啊。”他感嘆,“沒想到還挺合适。”
水島川宴沒應聲。
他明明很害怕太宰治。可是剛剛才發了病,得不到緩解硬熬到現在,肌膚饑渴症的症狀減輕了點,但沒有消失。被這樣碰了碰,居然立刻就覺得:啊,即使是太宰,好像也可以。
【什麽想法!什麽叫“即使是太宰好像也可以?”】
“就是,想被他摸摸腦袋。”
【住腦,你沒有這種想法。】
不管有沒有,太宰治的手指都已經貼上來了。第一把鑰匙試了試,捅都捅都捅不進去。他甩了甩胳膊:“失敗了,不是這一把。”
“這樣好累啊,我們換個姿勢吧。”
他說話沒給人拒絕的空間。但水島川宴也覺得現在這個姿勢不舒服,他坐在床上,而太宰治站在床邊。因為項圈的鎖孔在側面,很小,所以只能用力往一側偏頭,方便太宰治把鑰匙塞進去。時間久了頸椎有點不舒服。
水島川宴垂落在頸側的頭發被攏了一下,發絲細軟,光線下是銀色,很仔細看的話會覺得有些偏紫。和那雙眼睛是同色調。
“這樣,你放低一點。”太宰治似乎是覺得站着試鑰匙累,很理直氣壯地坐在了床上,“躺下來。”
水島川宴背對着太宰治躺下,腦袋正好壓在太宰治的大腿上。
他姿勢僵硬,後背繃緊,一副随時要逃走的姿态。
可怕,可怕,好可怕。
【……停下你的刻板印象,他也不是見誰都殺。】
說得也是,太宰治好像就是來解開項圈的,到現在為止并沒有發生什麽異常事件。
水島川宴稍稍放松了一點,他克制着自己的呼吸。和其他人貼在一起,即便是隔着布料只能感受體溫,他的肌膚饑渴症也得到了一定的緩解,加上太宰治一直在撥弄他的項圈,少不了觸碰到頸側、下颌、耳廓之類的地方,勉強也算滿足了渴望。
太宰治随意拈了把鑰匙,看着水島川宴不自覺小幅度搖晃的尾尖,若有所思。
——剛剛還很僵硬的。
所以被變成狗狗之後也有了一定的狗狗習性,喜歡被撫摸嗎?
他不由得想起自己被變成貓之後的事,被人拿捏在手心,摸肚皮rua耳朵,臉色一黑。
又看水島川宴。
這個人,大抵是完全不了解黑手黨的。他說自己是從東京來,第一次到橫濱,這話太宰治完全相信。水島川宴對自己的處境一無所知。
Mafia哪會是對客人那麽友好的地方?
免費住在這個酒店的人,哪個不是高層?又或者是有常年合作關系的財閥、政客,和需要打理好關系的強大異能力者。
招呼普通“客人”,尤其是需要從他身上挖掘情報的客人,大部分時候可沒這麽禮貌,直接去地牢脅迫一二就可。
看水島川宴住在這兒的模樣,太宰治就知道,這人肯定不知道自己獲得了什麽。
唉。
還不是森先生……
在首領辦公室,水島川宴趴在椅子邊任人撫摸的時候,他可是清清楚楚看見了森鷗外的反應。中原中也雖然看見了,可他對首領有着絕對的服從,不會輕易揣測首領的想法,所以絕對意識不到森鷗外那時微妙的表情。
再加上這老男人确實掩飾得極好。
太宰治無意識地加重了一下手上的力氣,他看見水島川宴挂在衣架上的黑色大衣——就是說,首領把外套贈予,哪怕是短暫的,也絕對不會是出于單純的關愛。
水島川宴可沒表現出任何的足夠森鷗外親自招攬的才能,那麽就只剩下另一個意思了……
而且。
他當時真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表現是在……那種嗎?
就連森鷗外,一直以組織的利益為目标,對這種事情幾乎沒有興致只能和異能力玩耍的人,居然也動搖了一下。
“咔”
輕微的鎖簧聲。
鑰匙終于對了,項圈一下子彈開,被束縛已久的脖頸動了動。水島川宴吞咽了一下,感受到了一種久違的放松——好像也沒幾個小時?但他頸上已經有一層淡淡的粉色,環繞一圈,項圈的尺寸還是有些不貼合,被人拽着鏈子拉扯來拉扯去的也容易勒出痕跡。
不管怎樣,終于打開了。
水島川宴松了口氣,尾巴尖在床單上輕輕地拍。
“謝……”他剛蹦出來一個字,音節就猝然斷掉。
太宰治把手放在他頸側,摸了摸那道紅痕。和剛才那種為了開鎖産生的不經意觸碰不同,這絕對是出于主觀意願上的觸碰,力度也不小。他就像是好奇這痕跡一樣,從後頸摸到前側,離喉嚨那麽近,還碰到了喉結。
水島川宴一激靈,猛地翻身,從背對着太宰治變成了正對,仍舊壓在他大腿上。勉強掙脫了太宰治的手,他擡手捂住自己的脖子,仰着腦袋的姿勢讓那截頸子更加修長,呼吸灑落:“太癢了。”
太宰治眯了眯眼睛。
腰側感受到了水島川宴的呼吸,像被羽毛撓了一下。
他按住水島川宴的腦袋往下壓,同時很沒誠意地道歉:“一個不注意就……哎呀,水島川君這裏勒出痕跡了哦,我有點擔心造成淤傷。”
“這樣嗎?”
腦袋不明不白地壓住,還被摸了一下。
水島川宴的兩只尖耳朵各自往兩邊撇了下去。人類的耳朵構造沒有辦法做到如此靈活的動作,狗狗的卻可以。它們就像兩只不受控制的情緒展示儀,總是在不恰當的時刻表現出主人的情緒。
就,很明顯的不高興。
他晃了晃腦袋,自己去摸自己的頸側:“不是很疼,應該不會有問題,謝謝太宰君的關心。”
他支起身。
“我過來,也是順便把森先生的外套取走。”
“嗯。”水島川宴應下,“很感謝森先生願意把外套借給我。”
他稍稍回憶起了自己在首領辦公室犯病、意識快要斷線的時候,森鷗外忽得把他的大衣批在他身上。和中原中也給他的那些沒穿過的新衣服不同,森鷗外的大衣要柔軟許多,帶着原主人的體溫和氣息,驟然把他包裹住。
就像是被擁抱了。
微妙地緩解了肌膚饑渴症。
他還是打心底有些感激森鷗外的。
太宰治跳下床拿了森鷗外的衣服,随手架在胳膊上。他說話總是有股子漫不經心的感覺,有時會忽然跳話題,但又能時時刻刻拉走人的注意。他說:“水島川君,既然是第一次來橫濱,不如我帶你參觀一下Mafia?”
“诶?”
水島川宴雖然看不見,第六感卻非常好,尤其是身體敏感度有所上升的情況。
第六感,有時被解釋成大腦的潛意識所得出的結論,在人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大腦自己已經通過各類的訊息總結出了一個答案——即使這個答案有些離譜。但有時候,也會解釋成更加玄乎的東西,比如視線也許存在重量,雙子之間也許存在共感。
當下的科學還沒法解釋這種感覺。
水島川宴心不在蔫的。
太宰治把衣服還回去之後,就說要帶他随便逛逛Mafia。也确實這樣做了。
可他現在這情況……
毛茸茸的狗狗耳朵、身後不斷搖晃的尾巴,只要出現在大衆視野,就能直接收獲百分之一千的回頭率。
都說,第六感強的人,被什麽危險盯上時,會有一種淡淡的刺痛感——比如拿針尖對準額頭,又比如被狙擊瞄準。水島川宴現在就切實地感受到了這種視線的重量,尤其是自己的耳朵尾巴。
耳朵不安分地轉來轉去。尾巴就更離譜了,他覺得視線的重量已經快要把尾巴壓垮,蓬松的雪白毛發下,連接尾椎的根部,酥酥麻麻的,就像被許多的小針給紮了。
周圍确實有人,他聽到各種各樣的反應,大多數人的呼吸聲都是小心翼翼的,大概是因為他前面站着一個太宰治。
他們不敢放肆大膽地觀察他。
可即使在這種情況下,水島川宴依然感受到了難言的壓力,只能夾着尾巴走路。
可惡!
這些人都沒有見過薩摩耶嗎——人類變異一下長出這種東西也不奇怪吧——
“水島川君,你不擔心自己身上的詛咒嗎?”
“嗯?是有些擔心的啦……”水島川宴跟着太宰治往未知的方向走,“但是也沒有辦法,我一個盲人,完全沒辦法找到他。而且除了變成薩摩耶,身上也沒有病痛感。”
“Mafia會幫你的。和我說說你找他占蔔了什麽吧。”
水島川宴在線瞎編:“唔……我就問了一下桃花運。”
“太宰君你可能不知道,我這個人運氣差,總是會遇到各種倒黴事。雖然沒有遇到過正兒八經的桃花,可……總是有些微妙的事件發生。”
太宰治瞅了他一眼,表示可以理解。
就算是他這種讨厭狗的人,看見水島川宴的臉,也會覺得容忍度提高了,甚至還有一種奇異的想要狠狠揉一把的感覺。
“誰知道,我只是說了一下最近的經歷,他就生氣了,完全沒有回答我的桃花運。”水島川宴很努力地編,“明明占蔔之前,他說不完成占蔔儀式會受到命運的懲罰,結果他自己卻跑了。我看不見,想追着腳步抓他問一問的時候,突然就變成了薩摩耶。”
“我吓壞了,在原地愣了好久。反應過來後,就想循着疑似他的氣味,追過去。再然後就是到了懸崖,最後遇到了爬上懸崖的你。”
太宰治比對着自己和那人的談話,有些好奇地問:“你現在還能分辨出他的氣味嗎?”
水島川宴當然不可能幫着他抓自己,他搖了搖頭:“不行,現在的鼻子沒有當狗的時候靈,已經分辨不出空氣裏的氣味流向了。”
“可惜。”
太宰治又問:“你能仔細說說和那人的對話嗎?還有他身上,任何可疑的地方。”
“對話的內容,主要是我在談自己的經歷。”
前面有個向下的樓梯,水島川宴扶了下牆,不太确定。盲人走樓梯總是痛苦的,需要一步步地試探,一旦預估錯誤,以為是平地結果還有下一步,或是以為有下一步結果是平地,都會令大腦産生嚴重的錯亂感,甚至摔倒。
“十四步。”太宰治看了一眼,忽然說。
于是水島川宴在內心默數了十四步,穩穩走到下一個平地。
“我有個前男友,分手了。前段時間在東京,結識了不錯的鄰居,結果鄰居其實是了不得的通緝犯……”他眉眼淡淡,有些憂傷,“多少有些被吓到了。遇到的其他人,也總是不太喜歡我。總覺得,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被他掐死。或者工作很危險,随時可能殉職。”
太宰治:……
說是爛桃花,這很明顯已經超出桃花的範疇,變成殺人案件了。
但他自己也經常遇到這種程度的追求,被送幾個炸彈都算小事,所以一筆帶過:“所以你也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結束占蔔?”
“是的。現在想想,也許是害怕太宰君追上來?他找到我,應該是在結束你的占蔔之後。”
太宰治看起來接受了這個理由,至少沒再多問。
水島川宴則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他嗅着空氣裏的氣味,聞到了一種很難言語的味道——鐵鏽、沉悶的鐵鏽,壓抑的味道。
這是哪……
他剛剛無腦跟着太宰治走,類似人工智障的一鍵跟随,回想起來,只覺得是在Mafia總部裏一直向下。
【地牢。】系統适時開口,【你被人帶到了地牢,還無知無覺。】
地牢。
水島川宴的第一反應就是血,大腦頓時一陣眩暈。他連忙催眠自己空氣裏都是鐵鏽味,一邊問太宰治:“太宰君,這是哪兒?”
“地牢,”太宰治誠實回答,“既然要參觀,那當然是哪兒都走一遍。”
水島川宴還是覺得不對勁。
地牢裏倒是安靜,沒有別的人,很遠的地方隐約有一點呼吸聲,都非常微弱,壓根沒有力氣來擡頭盯着他的尾巴。
但水島川宴并沒有因此放松,反而更緊張了。
怪可怕的。
他玩游戲的時候在地牢死過一次,對這個地方有一點記憶。
【嗯?你在這裏游戲失敗過?】系統忽得出聲,【我怎麽不知道?】
“那時候還沒綁定你嘛……而且只是一次很普通的失敗,我都游戲失敗233回了。如果你好奇,有空再和你細聊這個?”水島川宴忽得驚了一下,“噫!”
“哐當”
有一道金屬撞擊的重響,回蕩在空間較為密閉的地牢,陰森驚悚。
“別擔心。”太宰治瞥了一眼,“有些家夥不那麽安分。”
又是一道腳步聲。
“喂,太宰,你……”中原中也的聲音由遠及近,忽得一段。他的視線落在水島川宴身上,“你怎麽把他帶過來了。”
他和太宰治早就熟悉Mafia的各項業務,他也不是什麽好人,自己偶爾也會上手做點髒活。但水島川宴立在這兒,好似一團雪落進污泥,怪突兀的。
“參觀啊。”太宰治聳肩,“這可是首領指定的客人,我當導游,多貼心的服務。”
中原中也看着昏暗的地牢、肮髒的有血污的牆壁,以及神色略微驚惶的水島川宴,完全不覺得這是什麽貼心服務。雖然才第一次見到,也不是很了解水島川宴這個人,可他不知為何下意識地把人劃分進了需要保護的類群——大概是水島川宴的眼神太可憐了吧,即使他是個盲人。
于是有一點輕微的不滿:“去看看別的。不如我領着他出去好了。”
“笨蛋中也。”
中原中也:“?”
太宰治攔住他,做口型道:“你真把他當客人了?首領要的是從他口中撬出真實的情報。你在質疑我的能力嗎?”
中原中也被他點醒,稍稍沉默。他心想,可是水島川不像是那種可以經受住拷問的人,Mafia的各種刑罰他又不是不知道,水島川宴也沒犯什麽錯,大可以用更加溫和的方式去确認情報。
不會是太宰治一個人的惡趣味吧?
“我也一起好了。”他很自然地走過來,“剛在這兒處理了些事情。”
太宰治注意到,水島川宴下意識往遠離中原中也的方向瑟縮了一下,但又很快靠近了點。
……有些,令人不滿。
水島川宴:Maifa對人命都好冷漠,可怕。
但是……中原中也至少是個愛狗狗的好心人……應該……比太宰治安全一丢丢?
太宰治走在前面,中原中也跟在後面,他在兩人的帶領下,恍恍惚惚地走了遍地牢。
水島川宴必須時時刻刻忽略那些若隐若無的血腥味。
不知道走到哪裏了,他中間也許又失憶了一會兒,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在一個空置的牢房裏。
“這裏是拷問的地方。”太宰治真的在認真介紹,“這些的工具,噢,這個是前兩年進貨的一套電擊設備,只要坐在椅子上……”
水島川宴毛骨悚然,很想求助一下中原中也的幫助。
可中原中也沒有出聲,沉默地站在一邊。
他甚至有種錯覺,籠子裏的血腥味更重了,無數的怨魂仿佛已經圍繞在他的身邊,觀察他這個新來的可憐人,想要知道他的結果。
太宰治忽得抓着他手腕,往前拉去。
“別害怕嘛,這些東西又不會對你用,我只是介紹介紹。”即便水島川宴的指尖在努力往回縮,太宰治也依然笑眯眯的,把他的手按在金屬片上,“摸到這個了嗎?這就是用來傳導電流的,可以自由調節電流的大小……不過我不太喜歡這臺儀器,電流會影響人的神經,真正使用起來,失禁的不在少數。”
他作嫌棄狀,聲音聽起來還怪委屈的:“失禁诶。”
水島川宴的靈魂已經拔地而起:
噫嗚嗚噫!
他受不了了!
“系統——嗚嗚嗚嗚我錯了——”他在內心尖叫,“我宣布我玩游戲最大的錯誤就是看上了太宰治這個紙片人,我從今天起就脫粉,再也不喜歡他了,臉再好看都不行!好過分!”
【嗯,是很過分。】系統平靜道。
“對吧!”水島川宴終于獲得了一起吐槽的小夥伴。
【他讓你碰之前,居然沒換一臺新的機器,也沒好好清洗過。】系統也發出嫌棄的聲音,【實在是太髒了。】
系統的關注點好奇怪。
但太宰治已經抓着他的手,貼上了更多的電極片,水島川宴聽見他撥弄機器的聲音。
“好久沒用了,不知道還有沒有效果。”
水島川宴蹭得一下炸毛了。
壞貓貓上線。
今天的宴:我塌房脫粉了。
系統:【支持!】
(思索)
好像有哪裏不對.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