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中原中也是來看望水島川宴的。

他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想象到,其實是水島川宴折磨琴酒。只覺得這人身上那麽多血,一定是受到了極其可怕的對待。他那麽柔弱,稍微磕磕碰碰就眼淚汪汪,怎麽能忍受這些疼痛?

中原中也忍不住憐愛了。

怎麽會有人忍心對可愛的薩摩耶下手呢?

水島川宴躺在病床上,葡萄糖已經挂完了,癟掉的袋子懸挂在上面。淡藍色的條紋病號服穿在他身上顯得有些寬大,頭發披落,無端生出三分病氣。

“中也先生。”

太可憐了,以至于中原中也總是忽略,眼前這個青年,年紀是比他大一的。他總覺得水島川宴像一個剛接觸世面的小動物,還需要保護。平常交流的時候,對方也會用一些敬稱,聽起來就很乖巧。

“我來探望你。”他把東西放在床邊,“你是從腳步聲判斷是誰過來的嗎?”

“是的。我會盡可能地記住所有重要之人的腳步聲。”水島川宴點頭。他嗅了嗅,聞到了一絲甜膩的果香,卻沒什麽食欲——因為體質變成了吸血鬼,人類的食物對他完全失去了吸引力,“不用帶東西過來的,我不值得,會浪費的。”

“不。”看着水島川宴沒食欲的樣子,中原中也更擔憂了,“這些是我的心意。”

他随手拿了個水蜜桃,洗了洗,遞給水島川宴。

水島川宴是真的很心疼那些水果。他聞着果香就知道這些東西價格很貴,他八百年都不見得吃一次。所以即使很沒胃口,也接了過來。

日川白鳳水蜜桃,聞起來香極了,汁水很充盈。他咬了個小口,桃汁就流出來。他還沒适應習性改變的問題,感覺有液體下意識就開始舔。但和濃郁的果香對比,果汁嘗起來沒滋沒味的。

水島川宴覺得這應該不是桃子的問題,是他的舌頭已經無法品嘗出其他食物的美好了。

他只想喝……

又想到血,他臉色一白,手上的力度也微微加重了。柔軟的水蜜桃登時被擠出汁,瞬間流到他手指上。

中原中也還沒反應過來,水島川宴就已經下意識舔去指縫中的果汁了。又慌亂、又急躁,好像那幾滴半透明的白色果汁,是什麽了不得的寶貝一樣。為了防止太多的果汁繼續流淌,水島川宴湊近被他咬開的部分,吮吸了一下,柔軟的臉頰微微凹陷。

中原中也坐在病床邊的陪護位上,手伸向紙巾的方向,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他甚至自己都沒反應過來,已經盯着水島川宴的手指,看了很久。

水島川宴吃了小半個桃子就不太行了。

沒滋沒味的,吃下去,也沒有什麽飽腹感。

中原中也看出來他不怎麽想吃了,才猛地回神,開口:“吃不下就別吃了吧。”

水島川宴:“可這是你送的,不吃掉的話,太浪費了……”

“诶……”中原中也站起來,被直球擊中,恍恍惚惚,“我還有些事情要去處理。”

幾乎是落荒而逃。

【不好吃就別吃了。】系統看不慣。

“貴。”對系統,水島川宴說出了真話,“我心疼錢。”

【那又不是你的錢。】

“對了,剛剛你說要在系統商城裏買東西?”

【是的。系統商城是穿越者輔助系統中的一項功能,需要足夠的人氣值才能解鎖。恭喜,你的人氣值已經超過一萬了。】

水島川宴高興起來:“是嘛!那,你說的,可以緩解肌膚饑渴症的東西,需要多少錢?”

【……不貴。】系統強裝鎮定。

它把水島川宴的錢花了三分之二,按這人的摳門程度來說,絕對會被冷戰好幾天的。

“多少嘛?”

【一千多人氣值,發幾張宣傳照就能漲回來了。】

“好貴啊……”果然,水島川宴發出了心疼的聲音,“我記得第一次的宣傳片也就漲了一千多,還全被審核扣回去了。”

【但它可以緩解你的肌膚饑渴症。】

“嗯……到貨了再說。”

腳步聲近,又有人前來。

太宰治是來嘲笑水島川宴的。

雖然,這人還不知道,但他尋找的白月光把他變成了狗,還把他抛棄了,他本人還忘記了,他們之間還有血緣關系——如此狗血,他覺得非常有趣。

如果水島川宴知道,又會有什麽樣的反應呢?

太宰治忍不住想。

他已經從森鷗外和中原中也那裏知道了一部分的事情,頓時覺得更有趣了。

“你一個人跑到貧民窟去做什麽?”

“找一下我的東西。”這理由非常真實,“我的手機、銀行卡……雖然知道希望渺茫,但要是能找回來,總是好的。”

太宰治:“不太可能了。任何有點價值的東西處在那裏,都會在天黑之前被瓜分殆盡。”貧民窟的人,都是些找不到工作的家夥,能在碼頭打短工掙錢的,都已經算是混得極好。更多的人,像野狗一樣聚集在那裏,陰暗地盯着路過的一切生物,甚至包括弱小的同類,不想着如何去賺錢,而是瓜分一切能看見的。

“哦……”水島川宴失落。

太宰治于是說:“你真的只是去找自己的東西?而不是為了去見什麽人嗎?”

“什麽?”水島川宴睜大眼睛,努力扮傻,“我真的只是去找東西。”

不太真,像欲蓋彌彰。

“那麽……你知道,星川出現在貧民窟嗎?”太宰治很随意地問,他觀察着水島川宴的反應。

水島川宴頓時緊張起來了,攥着被角:“星、星川?誰啊……我不認識他。”

他的耳朵一動一動的。

“你認識的吧?”

太宰治壓住被子,他逼近過來,水島川宴能聞到他身上的血的氣味。又餓,又暈,整個人都很別扭。他伸手想把太宰治推開,又特別想把人抓住狠狠咬一口。太宰治察覺不到他的掙紮,只覺得水島川宴力氣很小,胳膊都在發抖。

“別裝了,我知道你是來找他的。”太宰治只覺得水島川宴這反應好玩,他天生就很喜歡看別人痛苦的樣子,這能刺激到他的神經,“他可不是普通人,你認識他,而且,還不止是認識他。水島川君。”

他特意把尾音拉長。

“你真的是普通人嗎?”

水島川宴看起來都要哭了,耳朵毛簌簌地顫動,尾巴因為被壓在身下,看不見反應,但想必也已經垂落。他下眼睑泛紅,纖長的睫羽覆蓋住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珠,鼻翼翕張,快速地呼吸。

“我……我……”他好想吃一口、就吃一口……

“我不想告訴其他人的。”水島川宴咽下唾液,咕得一聲,眼淚汪汪的,“但是我忘不了他。”

水島川宴聲音發抖。

在太宰治面前說謊讓他壓力倍增,連短句都念得磕磕絆絆的。偏偏系統還不幫他,說是要看看他自己編能編成什麽樣。

“我們是在國外認識的,我追着他回了國。”水島川宴阿巴阿巴幾句,總感覺這話已經和琴酒還是費奧多爾說過了,“他不要我了。”

太宰治捧哏似的,“嚯”了一聲:“你知道他為什麽不要你了嗎?”

水島川宴委屈:“我要是知道,會到處找他嗎?”

太宰治心想我知道啊。

真可憐。

他見到了有趣的事,眉眼彎彎:“那可真是太難了,祝你好運。”語調假惺惺的,不僅沒有那種共情的難過,還讓人覺得他很高興。

“那麽,你和琴酒又是什麽關系?”他冷不丁問。

水島川宴的耳朵尖,非常明顯地抖動了一下。

“我之前不是說過嗎……琴酒是帶我來橫濱的人。”他眼神呆滞,不會出現眼神閃躲的情況,但身體的每一個細節都在表達,想要逃避這一話題。

“他對你敵意很大,想殺了你。”

水島川宴想起自己對琴酒做過的事情,摸摸鼻子,讷讷地笑了一下:“他看不慣我。我們之間發生了一點不愉快。他現在在哪?”

“還活着哦。”太宰治回答,“大概是在治療傷口吧,你是小狗嗎?打架只會啃別人脖子?噢——對不起,你現在真的是小狗。”

水島川·薩摩耶·宴變成了蔫了吧唧的狗狗。

琴酒對他的仇恨值一定更高了,真可怕。

不過也好,他沒有直接把人啃死。水島川宴現在還有點無法接受有人命死在自己手裏——嘴裏。

這樣一想,他堅定地把太宰治推開去。

至少,這半個月裏,絕對不能把人給咬死。

“太宰君,我累了。”他一掀被子,躲起來,“請讓我休息一會兒。”

輕微腦震蕩,但是沒感覺。

水島川宴覺得自己的腦子正常的很,很快就換下了病號服,出院了。

不知道為什麽,Mafia的人對他都很……敬而遠之?看見他的耳朵和尾巴都不會發出什麽驚嘆聲了。

原來的衣服已經不能穿了,水島川宴又換了一身衣服。他現在覺得自己就是行走的浪費機器,所有的衣服,包括病號服,他穿在身上就需要在屁股後面剪出來一個洞。這樣他穿了,其他人就再也不能用。而且有時候一些不了被剪開後會出現更多的線頭,多動幾下,就撕拉一聲,洞破得更大了。

不僅毀壞衣服,還很丢臉。

他摸了摸自己的尾巴,一想到還得和它相處一個月,就頭疼。

隔着牆壁,他走遠了,才能隐約聽見些談論的聲音。

“首領最近很在意他,太宰和中原兩位大人也是。”

“我還以為首領只喜歡……”

“真厲害啊,能戴着尾巴和耳朵處在大衆環境裏。”

“而且還是個瞎子。”

“我們也是play的一環嗎?”

聽着這些閑言碎語,水島川宴又想起和琴酒的對話,忍不住問系統:“系統,琴酒那天拽我尾巴的時候,說,外挂和插件。這是什麽意思?我的尾巴明明是長在自己身上的,摸起來還是溫熱的呢。”

系統喝賽博電子咖啡:【嗯,不知道就好。不是什麽有營養的內容。】它買了通感玩偶,還在等商城發貨,但心情極好。

但仔細想想,好像也不錯。

等水島川宴已經失去這個debuff,又想見到他身後跟着團毛茸茸的樣子,就可以買點有趣的款式。至于是外挂還是插件……就得看當事人的情況了。

系統敷衍着回答了,水島川宴卻還是有些在意。

這種在意在他走入首領辦公室的時候到達了巅峰。

愛麗絲牽住他手,把他引到森鷗外身邊。

“水島川君,身體好一些了嗎?”

“好多了。就是尾巴根還有點疼。”

森鷗外的視線滑下去:“是嘛,需要檢查一下嗎?”

“應該沒有大礙?之前被人拽住尾巴,用力扯了一下,可能那時候就有點小拉傷,現在已經好了。也許是睡久了壓着發疼,也不一定。”水島川宴說完,轉過身,尾巴對着森鷗外,他伸手抓了一把自己的尾巴,又晃了晃,向森鷗外表示他的尾巴還是很健康的。

然後他問:“森先生,有人問我,尾巴是插件還是外挂,這是什麽意思?”

森鷗外:……

他伸手招了招愛麗絲,讓她先出去。

【你問森鷗外做什麽——】系統沒想到,自己敷衍的行為會讓水島川宴招另一個人詢問,它要炸毛了,【你再問一次,我也會告訴你的。】

水島川宴:“森先生應該也能回答吧,他作為Mafia首領,應該見多識廣。”

【Mafia首領有什麽好的,不要對這個職位有什麽濾鏡啊!】系統嗷嗷嗚嗚,【不過是組織的奴隸罷了。】

“水島川君。”森鷗外的聲音嚴肅起來,“是誰問你這個問題的?”

“琴酒。”

“以後有人問你這個問題,絕對是不懷好意,知道了嗎?”

“嗯……”水島川宴還是疑惑,“所以,是什麽意思?插件和外挂,不是電腦上才有的東西嗎?”

森鷗外呼吸一窒。他還是第一次見問出這種問題的,但偏偏又生出一股子逗弄的心思,故意用一本正經,嚴肅的語氣:“我以前是當過醫生的,你尾巴的擺動好像有些不正常。這樣,我給你檢查一下,順便告訴你,什麽是插件。”

水島川宴猶豫一下:“好。”

【別……】系統的聲音聽起來像要吃人,【他在騙你。】

也許是欺騙吧。但首領都提出這種要求了,拒絕起來不是很容易。

檢查尾巴沒有檢查耳朵那麽容易,他站着,森鷗外說這樣沒辦法看清楚。他語氣低沉,又很正經,拿出了一些醫生才有的專業術語,一句句引導着,聽着就讓人信任,仿佛真的只是檢查一下有沒有問題。于是不知怎的,水島川宴調整姿勢,趴在了森鷗外大腿上。

這樣應該就能看清楚了,而且保持這個姿勢不累。

森鷗外微微分開大腿,他忽得失去了一點支撐,腰懸空了,慌忙抓住椅子扶手:“森先生?”

森鷗外:“水島川君的體重不輕啊。抱歉了,這裏不是醫務室,沒有方便檢查的工具。”

【森鷗外就是個變态——】

【啊啊啊啊阿宴你被騙了啊——】

系統什麽時候叫我阿宴了?水島川宴想。

森鷗外的手掌已經覆上他包裹在西裝褲裏的大腿,手心的溫度傳遞過來,有點發燙。但醫生說話的語氣仍然很正常:“水島川君聽說過cosplay嗎?”

“聽過一點,不是很了解。”

“cosplay便是扮演其他的角色,譬如教師、護士等。”森鷗外很仔細地捏了捏尾巴上的毛,觸碰毛發當然是沒什麽感受的,只是這些輕微的觸動會傳遞到尾巴根,癢癢的,特別刺撓。

碰碰尾巴尖,整根尾巴都不受控制地顫一顫。

“看,尾巴的運動方式果然有些不太對勁。”森鷗外繼續說,“有些時候,cosplay的對象不局限于現實中的存在,一些铠甲、動物,二次元中的紙片人,都是很受歡迎的對象。”

“那麽尾巴……?”

“有一種獸耳獸尾的形象很受歡迎,水島川君聽說過嗎?巧克力與香子蘭。”

水島川宴搖頭。

“那是與貓耳娘相關的游戲,人氣很高的。”

“原來如此。”他松了口氣,“原來是被當做cosplay了啊,好像也不錯,總比被人當做是犬妖好。”他不想出門就被人喊妖怪。

森鷗外低笑。他不去和水島川宴解釋,那個貓耳娘游戲的性質。

“外挂型,就是這些道具的分類。”他圈住水島川宴的尾巴根,感受到趴在自己腿上的青年,不自主的顫動,“有些是縫在衣服上的,挂在外面,縫得不好很容易掉下來。”

“那……”水島川宴逐漸反應過來,鬧了個紅臉。

“有些尾巴……”森鷗外沒說完,就換了話題,“哎,水島川君,你就不用擔心尾巴掉下來的問題。”

他聲音含着笑:“長在自己身上的才是最牢固的,拔也拔不下來。”仿佛是為了印證他自己說的話,森鷗外用很輕的力度,扯了一下。

水島川宴倏地夾住尾巴。

他跳下來,手腳并用地在地毯上翻滾,直到自己遠離森鷗外。

“森先生!”眼看就炸毛了。

“這可是你自己問的。”森鷗外雙手十指交叉,看着慌神的水島川宴,一只很漂亮很适合圈養的炸毛小狗,“還沒有問過,你和琴酒的關系?”

“他、他想殺了我。”果然,水島川宴的注意力被這個話題帶走了,“我不知道怎麽辦。”

“有考慮尋求Mafia的幫助嗎?”

“哎?”水島川宴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這是……以暴制暴?Mafia這種地方好像确實很适合接這個活,說不定他們的業務除了殺掉誰,也有保護誰誰誰這樣的。不對,應該是肯定有,之前那家酒店,不就是有這樣的業務嗎?躲進去,政界高層都可以被攔在外面。

水島川宴真實地心動了一下。

“但是……我聽說請Mafia幹活需要付出代價。”他坐在地毯上,微微側身,沒壓着尾巴,“我可能沒有那麽多錢,來請私人保镖。”

“如果是水島川君,可以考慮打折。”森鷗外如是說,“所謂的代價,不一定是金錢,情報、産業,相應的一切,包括——”他又不說了。

【沒明碼标價的,就是最貴的。】系統瘋狂勸說,【別信這個老男人,他想要的絕對不會少。】

水島川宴:“可是我什麽都沒有,騙我有什麽好處,我都沒什麽錢。”

系統:【你……】

【你尾巴很值錢。】系統恐吓道,【如果森鷗外要求你去展覽自己的尾巴怎麽辦?把你放到站臺上,塞進玻璃展示櫃裏,你看不見,但外面的所有人都可以看見你,看見一個長着薩摩耶耳朵和尾巴的人。如果再過分一點,就把你捆起來吊着,不讓你逃跑,吃飯都只能別人一口一口喂。】

【這種展子在地下可不少,能賺不少錢。你猜猜你這種稀奇的可以掙多少?】

水島川宴吓壞了,捂住自己的尾巴,不敢相信。

森鷗外看他臉色慘白,以為是代價一詞吓壞了人,就又說:“我不會收取很昂貴的東西……”

結果水島川宴更害怕了,耳朵尾巴抖成篩糠——森鷗外說這話,不就是系統所說的,表面不明碼标價,暗地裏索要更多嗎?

“森先生……”他委婉地說,“我想,我還是自己解決這個問題比較好。您日理萬機,要來幫我解決這種小事,實在是太麻煩了。”

“是嗎?”

水島川宴聽見皮鞋踩在羊絨地毯上,發出的沉悶聲響。森鷗外走到他面前。

“可是,這件事,似乎已經容不得水島川君拒絕了。”他目光帶着點憐憫,“人都已經找上門了。水島川君也許不知道,但Mafia和琴酒所在的組織,進行交易已經很多年了。在你躲避琴酒、住在森氏株式會社旗下的酒店裏時,琴酒作為我們尊敬的合作對象,也在其中。”

“琴酒倒是被你傷得很重,在你住院的時候,他又何嘗不是在同一家醫院裏享受免費的治療。”

他們其實一直,離得很近。

“你說,我們的合作對象問我們要個人,是給,還是不給呢?”

森鷗外捏了捏水島川宴的耳朵。

“還是說,你可以給出,更為誘人的代價。”他語氣依然平和,“畢竟,這裏是橫濱,是異能力的世界。就算他明知道我們把你藏起來了,也拿我們沒辦法。”

水島川宴恍然大悟。

怪不得,聽見琴酒的名字,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反應有些微妙。他問琴酒在哪兒,他們也含糊着,不回答。原來,琴酒才是先和Mafia關系好的那個,是他自己跑到了魔窟。

首領辦公室的門打開。

又有人進來。

三個人的腳步聲。他都認識。

太宰治、中原中也。還有……琴酒。

水島川宴如墜冰窖,渾身冰涼。

他擡起頭,還未反應過來事件的全貌,卻下意識,用乞憐的表情,緊緊抿着唇不說話。

但在其他人眼裏,就很像,水島川宴跪在地毯上,在森鷗外面前。

“你們興致還挺好。”琴酒聲音沙啞。他喉嚨傷得不輕,纏了厚厚的一層繃帶,短時間內是無法正常說話了。

中原中也不說話,太宰治則是很輕地嗤了聲。

森鷗外似笑非笑,問水島川宴:“想好了嗎?”

水島川宴沒聲。

他睜着眼睛,沒用的漂亮眼珠子裏忽得湧出清澈的淚,垂在下眼睫,大顆大顆地滾落。滑過臉頰,聚集在下巴尖,又滴落到地毯上,把昂貴的羊絨地毯洇濕一片。

好難過、好難過。

犯病了。

誘導肌膚饑渴症犯病的原因:1.受到一些觸碰、被引導。2.情緒過于激烈,內心出現過于強烈的不安、害怕。

好害怕,系統說的可能性、森鷗外隐隐的威脅、琴酒直接的惡意……水島川宴的神經一時間被這些恐懼填滿了。然而,越害怕,肌膚饑渴症就發作得越嚴重。

想要,被抱一下。

現在就想。

沒有人抱要死掉了。

即使琴酒也在場,即使他下一秒就要死掉了,他也想被抱一下再死。

“水島川君……”

誰在叫他的名字?可以給他一個擁抱嗎?

水島川宴流着眼淚,帶着哭腔,不知道眼前是誰。反正是誰都沒關系。

“可以……可以抱我一下嗎?”

“拜托、拜托請抱我一下……”

文案場面get。

但是連琴酒也一起求了()

讓我适應适應日萬的日子。最近在朋友家住幾天,我在她身邊寫文,她在我邊上看考研資料。

考的編輯專業(思索)總覺得她想當我老板(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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